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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章 上岸准备

  入睡前,李莫求重新又去看了一下后仓,顺便把厨房的通风门给关死锁上了一边。

  “我把这边的锁了,你们要是上厕所什么的,千万要一起结伴出来。好吗?就今天晚上凑合一下,天亮之后再说。”李莫求从厨房的托板架子上拿出一个铝制盆子,敲了敲:“哎,这个,给你们放在锅里了,到时候在厨房解决,完了出去倒掉就行。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在驾驶楼里。”

  “今晚你在这边不行吗?”朱月芳乞求的望着他。

  姜丹凤抓了一下她的手臂,意思是他一个男生怎么能跟我们女生待在一起呢。

  朱月芳冲她道:“又不脱衣服,你怕什么嘛!莫求不是那种人。”

  “算了算了,我把盖子给你们盖上,就算听天由命,从刘光出事那里,到这里也有十几海里了。而且是临近小岛的岸边,它不能把船给吃了吧!”

  姜丹凤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害怕了:“啊?那还能吃船的吗?会不会一下子把船给从中间抽断了啊!”

  “卧槽,你奇幻大片看多了吧?那也太倒霉了咱们。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不你们都来驾驶楼里?”

  “可以可以可以”姜丹凤满意的不得了。

  结果,四个人都挤在了驾驶楼里边。船长和大副的床铺,是厢式的,中间有个滑动小木门。罗丹丹谁在下铺大副的床上,朱月芳和姜丹凤谁在上铺船长的床铺,而李莫求,拎着一瓶白酒,关了一侧通风门,坐在另一侧的门口。

  通风门只有半人高,坐在地板上,海风吹进来冷飕飕的。

  他冲三位摆一摆手:“睡的话就赶紧睡,我今晚通宵一下,还得听着机舱的副机,没柴油了去加一点。不然半夜船舱水多了,副机要是没油熄了火,等天亮还不得满仓都是海水了啊。”

  其实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就算是关掉副机,两天也不可能把船舱灌满。连接螺旋桨的主轴那里,有个锁死缝隙的法兰盘,李莫求之前已经拧紧了的。

  他这么说,无非是内心的挣扎,从小到大,但凡是邻居街坊出个白事,他都是会胆怯无比的。怕鬼,小孩子就是这么无知,认为人死就会有鬼魂的存在。

  可是自从小时候离开家乡起,他就对那一年罗丹丹父亲的死,然后自己逃跑的那件事惭愧难当。

  现在真就是有身边的人死掉了,在这茫茫大海之中,如果自己这个带头的都乱了方寸,那大家还能依赖谁呢?

  一想到这些,李莫求就不得不逼着自己,不要怕,镇定,你是个爷们。

  “哎,睡觉吧门滑上啊!进风。”李莫求叮嘱着,同时把通风门也滑上了一半,另一半,留给自己倚靠着,看着眼前的这座小岛,不确定因素的东西,就不敢掉以轻心。

  几个小时过去了,李莫求两眼酸涩,一眨一眨的越发无力,仿佛随时就会闭眼睡着。

  朱月芳和姜丹凤已经在船长上铺睡去了,下铺的罗丹丹钻了出来,拉扯着李莫求的衣袖:“莫求,进来吧,海上的风刺骨的冷,你要是着凉了,我们就没依靠了。”

  李莫求浑浑噩噩的张望一圈,不经意的差点歪身倒向门外。罗丹丹一把揽住他的脖子。

  “哎呀你小心嘛!”

  他揉了几下惺忪的两眼,长吁一口气的看着罗丹丹,看着她,微笑的眨巴着眼睛:“烦恼丝扰我,知我莫过青丝。丹丹,还是你最在乎我。”

  而上铺里,搂着姜丹凤斜躺在橱床里的朱月芳,脸颊贴着木板墙壁。她眼角的泪痕,缓流延伸的滑落,顺着木板墙壁,一直滑落的没了气力。她合上双眼,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言语评定。和一份未能表达过的情谊,恣意遭受着断言。

  可是李莫求突然拒绝了罗丹丹:“不用了,你去睡吧,我爱慕的女生就在旁边;我可不想做个渣男!爱还没开始,不可以优柔寡断的把爱判死刑!”

  朱月芳在听到这个话之后,她嘴角露出意思笑容,又生气的抬手打了一下怀里酣睡的姜丹凤。这也许本该是女孩子撒娇打在自己男友身上的一下,弄的姜丹凤“咳咳”两声,她嘴里像咀嚼着什么美味,肉呼呼的小脸上,现出一丝不悦,细眉微皱,翻了个身。

  罗丹丹和李莫求都听到了咳嗽声,李莫求摇着头笑了笑。

  拗不过他,罗只好重新缩回下铺橱床内,缓缓的拉上滑动门,留一条缝隙,轻轻的说:“那你小心点,坚持坚持,天亮再睡,到时候我们替你。”

  李莫求点头着,转身望向门外,这一看,顿时惊得他再也没了打瞌睡的心!

  本来距离那座小岛近在咫尺的距离,现在怎么一下子拉开了距离?那海岛和渔船之间,仿佛突然就出现了海里级的差距!

  “不好了,大家醒一醒!”

  李莫求一声大呼,姜丹凤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额头猛的就撞到了橱床壁顶。

  “哎哟我的妈呀~~谁打我?”

  朱月芳也吓到了似的捂着嘴巴瞪大了眼镜。

  罗丹丹“嗖”的一下拉开滑动门,爬出来紧张的起身看着船体的外面。

  “怎么了莫求?哪里不对劲吗?”罗丹丹焦急的注视外部,透过前玻璃,似乎看不太清,于是她拉开通风门,一手扶着李莫求的肩膀,探出半个身子。

  朱月芳推了推正在揉眼睛的姜丹凤,她从床铺里探出身子,一手撑着滑动门的门框,对李莫求和罗丹丹说:“我记得,电视上不是所有的渔船,都有一个停下来休息时,要抛锚的程序吗?我们是不是忘了抛锚?”

  李莫求恍然大悟,罗丹丹也看到了与之前停船时,岛屿和船之间的距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没错,应该就是被海浪随波逐流的驱赶了!”罗丹丹很确定的点着头,回到室内看着朱月芳。

  李莫求爬起来,打开了驾驶楼内的灯,他大手抚弄着头发,一手掐着腰,像个即将发号施令的将军。

  “不行,这样下去你们是没事,我光担心都得肾上腺素分泌过多,把我的俩腰子给提前弄肾虚了。”

  “莫求~~”罗丹丹皱眉的用手碰了他的后背一下。

  看见罗丹丹冲朱月芳努嘴,李莫求情商下线:“肾虚怎么啦?肾上腺素飙升,次数太多就是容易肾虚嘛!这是有科学道理的,不是吓破胆,是吓坏了肾!”

  “那怎么办啊?”罗丹丹觉得李莫求忽视了自己的提醒,有些心不在焉的问。

  朱月芳伸长了白皙纤纤的胳膊,把手搭在李莫求的肩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投来信任依靠的目光。

  那份信任的眼神,使得李莫求对自己慌乱的情绪有了一点愧疚。

  他叹一口气:“管不了了,登岛!再要等着天亮,大家都得跟着惊慌!”他在驾驶楼内四处寻觅着什么,两个女孩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姜丹凤迷迷糊糊的从朱月芳腋下挤出脑袋,笑嘻嘻的问着:“李大公子,你是在找航船汽笛么?”

  “找那个干嘛啊?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偷偷摸摸的登岛吗?”罗丹丹回头瞪着她。

  李莫求嘿嘿一笑:“就是找汽笛喇叭的开关。躲躲藏藏,鬼鬼祟祟,还不如嚣张跋扈的亮一嗓子,管他是什么深海猛兽,今天我李大爷还就要光明正大的踏上这块新大陆,看看这暗处伤人的下三滥之地,有什么八角玲珑的嘴脸!”

  姜丹凤指着舵轮:“在那个板子下边,有个活动按钮。”

  李莫求低着头,在仪表台的板子下面看到了,一个黑色像是电话线链接的一个对讲呼叫仪器,挂在一个不起眼的钩子上。

  他取下来之后,捏在手里,按了一下,驾驶楼的楼顶就传来了麦克风的电流音。

  “喂喂,喂喂”

  外边的喇叭里也传出了他说话的扩音效果。这虽然不是什么汽笛喇叭,但的确是个喊话扩音器。

  “咳咳,洞八八六的全体村民注意了啊!”李莫求学着小时候在老家,农村的村长大喇叭公布喊话的腔调:“我是你们的船长大人李莫求同学,下面嗯~~我要宣布个任务,大家都掀开被子醒醒吧!咱们洞八八六,要准备登岛了!没错,你没听错,登岛,就是眼前这个鬼里鬼气,有点吓人的大海之上,被咱们首次发现的小岛。我们要上去了,大家都出来吧,甲板集合,我要开船靠岸了。”

  罗丹丹自然是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个腔调的喊话,可朱月芳却在心里觉得,这是李莫求在这个时间里,故作镇定,给大家安慰的表现。其实,他心里应该已经很无助c很委屈了。

  只是在因为自己带头离开陆地的那一刻,像是一种责任感充斥着这个并不算成熟的心。

  李莫求大叫的喊话结束,就下了楼,朝着机舱走去。朱月芳赶忙下地穿了鞋子,准备跟过去。

  “我去吧,那里又脏又臭。”罗丹丹拉住她。

  朱月芳猛一回头:“没事,我男朋友不嫌弃,嫁夫随夫,我也不嫌弃。”说完她就跟着下去了。

  罗丹丹很尴尬的站在这里,姜丹凤把薄薄的船长毛毯裹着腿,盘膝而坐:“丹丹姐姐,我这个姐妹是不是够劲的?嘿嘿~~没事,我知道,你也喜欢李莫求。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好像很在乎你。”

  罗丹丹苦笑着看了她一眼。姜丹凤又说:“喜欢一个人就去争取呗,现在这个年代,公平竞争嘛!没结婚,或者说没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不算第三者小三儿!她就是之前看你俩太腻歪了,吃醋了。”

  “嗯,我看出来了。”

  “那你还不去抢?谁知道他俩在后边干出什么事儿来!”

  罗丹丹忍不住笑了起来,摸摸姜丹凤的额头:“小傻妞,你想象力真丰富!就一会功夫能干什么啊!芳芳是个文静女孩,她也是觉得自己一路没什么表现,想给莫求一点积极的好印象而已,没事的。”

  下到机舱,李莫求调节了一下发动机油门,找了一根常常的铁丝,他看了一眼两侧巨大油箱,找到了一块抹布,把铁丝擦过之后,伸进了油箱的加油口里。

  “你是在试探还剩下多少柴油对吗?”朱月芳像之前的罗丹丹那样,蹲在机舱门口。

  李莫求有些惊喜的笑着:“哎?你过来了啊?是啊,我看看还有多少柴油,出海的时候船厂老大说加满了七吨半,这跑了也算一整天了,应该没下去多少,这七吨半的柴油啊,出海的渔船一般是可以使用半个月的。”

  “莫求,真是辛苦你了,为了大家出海游玩一次,做了这么多航船的功课。”

  李莫求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腼腆的笑着。

  他冲朱月芳摆一摆手:“下来看一下吗?机舱挺有意思的。”

  “嗯,好啊,我一开始就想跟你来机舱看看什么样了。”

  李莫求不忘绅士的走过来伸出一只手,牵着她的手缓缓走下楼梯。

  突然在最后两节台阶时,朱月芳向前跳了一下,本来想最后两节直接跳下来方便,可是因为船体轻微的随波摇晃,使得朱月芳身体失去平衡,这一跳,险些撞到了发动机上!

  李莫求惊慌的一把揽住她的要:“小心小心!”

  两个人出其不意的抱在一起,朱月芳欢喜的一下抱住李莫求的脖子:“有你在,我才不怕呢。”

  李莫求的脸唰一下红的发热起来,支支吾吾道:“嗯,那那是当然了,我是谁啊!”

  虽然是抱在一起,可总是抱着也不像话,两个人站稳之后,相互松开对方。

  “嚯!烧了一扎油了!这么快?”李莫求一手成“八”字的比给她看。

  朱月芳随声附和:“是吗?这算是正常的还是烧多了啊?”

  “还行吧,油箱有八个,一边四个,这只是烧了一个油箱的这么多,照这样计算,三四十天是没问题的。”李莫求自信满满,因为有红颜鼓舞,干什么都是带着积极的表现。

  按动电钮,巨大的柴油发动机轰鸣再次响起。他走过去把副机的油门关死,副机停车,然后一摆手,示意朱月芳上去。

  回到前甲板,罗丹丹看着两个“情侣”表情的人回来,她下意识的朝着柴克新的身后站了一下。

  见到李莫求,柴克新指着远处的小岛:“这怎么回事啊?漂出去这么远?”

  “在大海里这玩意,哪有个准儿啊!”李莫求走上甲板,对大家道:“这样啊,咱们现在呢,能上驾驶楼的跟我在上边,留俩人在外头看着,一边一个,看着别撞了什么东西。先开船过去,靠近了之后,围着这个小岛咱们转一转,要是有个能正好停船上岸的码头,那最好不过,要是没有的话,咱们就找个看上去差不多的浅滩,靠近了之后,我停船,抛锚,咱们就下水跑上去!”

  “可渔船都是刀口船底的啊!那不得歪了啊?”柴克新一下就想到了在浅滩上岸,关于停船的弊端。

  大家面面相觑,李莫求也没想到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打手一挥:“到时候再说!”

  最后三个女生跟着李莫求上驾驶楼室内,柴克新和李二鹏站在甲板两侧。

  “娘的,就咱俩爷们,说两个人看着,还不就是说咱俩?”

  李二鹏冲他摆摆手:“别哔哔了,省点力气上岸之后当你的陆地之王吧!”

  “你才王八呢!”

  “陆地之王,行了吧,柴大官人!”

  “是地上最强!”

  “行行,你牛b,你最强,牛b都给你。”

  “卧槽你大爷李二鹏。”

  “那我替我大爷谢谢你,他光棍好些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