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 第36章 36
乔思淼回到家后，没管手上那凝结成血痂的伤口，便去冲了个冷水澡。
随后助理边晓接到电话，驱车过来送了许多消炎药，边帮他作了简单处理。
边晓还疑惑，怎么今天何简晞不在乔导演家里？这么晚了，他受伤时不叫何简晞来，却叫了作为助理的她。
真是奇怪。
乔思淼脸色很差。
他嘴唇发白，裹着白花花的浴袍便更显得整个人虚弱，气色不比往常。
边晓帮他包扎好，心里暗自嘀咕他们可能吵架了。
她也是个聪明人，不主动过问，照他的吩咐做完自己的事就离开了。
乔思淼的私人电话上出现了几十个何简晞的来电。
他没有接，整个人被巨大的寒气和失望裹挟住，心底渗出寒意。
他知道何简晞想问什么。
她一定想知道，他是从她跟诸墨说到哪句话的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吧？好从那句找到突破口，发出眼泪攻势，对他作出她的解释。
他听过太多谎话了。
他现在都不知道，何简晞对他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
他更感到迷惘，她到底爱不爱他？
还是她一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只是贪图这个圈子的荣华和利益，能够为了向上爬，上了自己弟弟乔思翰的床，顺势挤走自己的妹妹何简妤，再将自己送到他身边，以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妻子。
他一想到她总是戴着副他看不懂的面具同他朝夕共处，他就浑身发寒。
他将自己的私人电话扔进鱼缸里。
扑通一声，还在不依不饶叫嚷着的手机铃声逐渐归于沉寂，沉在水底，浴缸里的热带鱼瞪着两只不知所措的眼，绕着那陌生的物件慌张地游弋，手机屏幕闪了一下，变成白色，然后彻底变黑。
他的心也静了下来。
片刻后，拿了自己工作用的电话打给弟弟乔思翰。
电话里的忙音跨越大洋彼岸，穿透无数座城市，穿过不知厚度的空气层，在他将要放弃之时终于拨通。
那边的背景音一片嘈杂，乔思翰显然还在外面醉生梦死。
“喂？思翰？”
“啊——啊——”
乔思翰周围发出排山倒海的尖叫，混杂着混乱不清的日语，刺耳极了。
乔思淼皱着眉，把手机撤出耳边半丈远，等一波声音弱下去，再贴到耳边，又喂了两声，尝试引起乔思翰的注意。
“思翰？”
“喂？哥！”
乔思翰接到哥哥乔思淼的电话显得非常兴奋和意外，在一片嘈杂里逐渐退出，找了处安静的角落，问：“你怎么打来了？”
乔思淼被那声音吵的头痛，得了清静，顺嘴一问：“你在哪呢？”
“和小姐姐们开PARTY啊！”乔思翰笑得放浪不羁，显然喝了很多酒，大着舌头说，“哥，我这出去这么久，你才想着给我打电话啊？”
“我……呃……”
乔思淼有无数句话想问，但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弟弟，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吞吐了半晌，他说：“想你了呗。问问你最近怎么样？我前段时间太忙了。”
“我还能怎么样？”乔思翰似乎对自己从天辰被赶下台还怀怨在心，“凑凑合合呗。倒是你，哥，你怎么没用你那个号打过来？这不是你工作电话吗？我差点以为我接了个假电话。”
他偏头看了眼沉在鱼缸底部的手机，面无表情地说：“那部手机坏了。”
“喔——”乔思翰声音疏懒，“你可是个大忙人啊，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的，每次你一换号存你的手机就要费半天劲。说起来，你月底是不是要跟嫂子订婚了啊？”
嫂子？
乔思淼在心底冷笑。
乔思翰的口气这样不经意，道貌岸然的，仿佛何简晞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已。
他沉默片刻，乔思翰似乎怕被他察觉到什么，听他不说话了，便追着说：“你们什么时候来日本办订婚宴？我去安排。”
“没事。”乔思淼语气淡淡，拒绝了他，“才月初，还有好久呢。我这边自己规划吧。”
乔思翰想来这是人生大事，倒是他们自己来比较好，也没起疑心，大大咧咧地笑着说，“哥，你可得感谢我呢。当初要不是我给你介绍了嫂子，你那个电影角儿可定不下来啊？也是因为我，才促成了你们这段好姻缘啊。”
乔思淼心底一寒。
捏住手机的指尖微微发白，他眸中压着火，听见乔思翰居然要自己感谢他，怒气不打一处来。
感谢他什么？
感谢他睡了他心爱的女人，然后再向推销商品一样推到自己面前？
乔思翰不是不知道乔思淼是个精神方面近乎洁癖的人。
他这番话，实在戏谑的很。
乔思淼勾唇，冷笑，咬着牙说：“是，是得谢谢你。”
那边似乎有人在喊乔思翰，乔思翰没来得及揣度乔思淼话里的意味，连忙说要挂电话：“那个，哥，我们这边还玩着呢。我先挂了啊，你俩好好的，我等着喝喜酒啊！有空聊——”
说罢随即而来的便是一声掐了线的颤音。
他耳中一片寂静，似乎从见到何简晞的那一刻，到现在——或者说，从三年前何简晞遇见乔思翰，再遇见他，就什么都没发生过。
现在想来，多么讽刺啊……
连星河寻不到诸墨，便给尹琛打了个电话。
彼时尹琛刚从何简妤家出来，正发愁怎么回去，连星河的电话却像场及时雨。谁料电话里连星河的语气相当苦闷：“尹琛，你知道诸墨怎么了吗？”
尹琛不明其意：“啊？他怎么了？”
连星河说：“刚才我去他常去的那家酒吧找他，他什么也不说甩开我就走了……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啊。他这个人有什么话喜欢憋着，也不跟咱们说。”
尹琛冥想了会儿，突然恍然大悟：“啊……我今晚……去那个，就，我简妤姐家里吃饭了——我还发了朋友圈。”
连星河也恍然，好像刚才刷朋友圈看到了尹琛的那条，心底打了个转儿后就开始骂尹琛：“你这不是刺激他吗？当初就你俩和何简妤关系好，他跟何简妤分手了一直念念不忘的，什么都回不去了，你还发合照刺激他。”
“我……哎我也不知道嘛……再说了，我也不能……”
“尹琛。”
连星河声音冷淡下来，夹了丝严肃，“咱们三个人是一个团体，下次你做这种事多考虑一下他的感受。诸墨这个人性格别扭，心思又重，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但是还是希望你能照顾下他。”
“嗯……”尹琛思索着，似乎觉得他说得有理，“我知道了。”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啊，我发定位给你吧。不过你如果在东南区那边的酒吧，应该离我们这边不是太远。我在楼下等你。”
“好。”。
回到住处的时候，果然没见到诸墨。
两个人来回给诸墨打电话，一直没人接。连星河在屋子里着急地徘徊，里里外外进进出出的，闲不下来，显然是很着急。
“能去哪儿了呢？明早还要训练呢。”
尹琛苦恼地坐在沙发上，打开一瓶啤酒灌入喉咙，清凉的、带着酸涩的触感流到胃里，有些烧，又有点儿凉。
半晌，他突然想到：“星河，我们去星光之塔找他吧。”
“星光之塔？”
连星河狐疑。
星光之塔是S市的标志性建筑物，类似于上海的东方明珠。上回他们还在那里开过演唱会。
“他如果是因为我简妤姐的事情，肯定会去那里的。以前我们三个常去塔顶玩儿——那个塔挺高的，还一起蹦过极呢。”
连星河不耐：“说重点。”
“啊。”尹琛噎着口气，解释说，“他当年表白就是在那里。上回咱们去开演唱会，散场后他还一个人去上面呆了很久。”。
时间近零点，星光之塔果然如这座城市最亮眼的一颗星星，还灯火通明。
尹琛解释说这个电视塔最上面有个旋转餐厅，半悬空式，非常壮观，是24小时营业。从餐厅里能通往塔顶，诸墨经常去那里。
“说起来，那个餐厅，难道不是你们连家的吗？”
“有这回事？”
连星河突然觉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毫无印象，“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也难怪，自己和S-ONE全国各地地跑，忙起来连电话都没空打，也从来不过问父亲的生意，更从没来过这里。难怪自己不知道。
尹琛笑着搡他一肘：“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连星河咂嘴：“我的心思可都在你们身上呢。”
“说得那么肉麻。”
连星河翻了个白眼：“什么肉麻？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兄弟情，不是吗？”
说着两个人便寻迹上去，经过辉煌的高端餐厅，果然有认得连星河的领事跟他问好，他受宠若惊，只说让领事把他们引上去，一路到了塔顶。
视野开阔，夜风袭来，带着透骨的寒意。
脚下是万家星河，汇成了光河缓缓流淌，通往不知名的天边。
夜幕低垂，仿佛一踮脚，便可徒手摘星辰。
“哇！”连星河大声感叹：“太美了吧！”
“那可不？”尹琛介绍道，“东方明珠塔高468米，星光之塔高668米。”说着他踮着脚向上伸展，抓着栏杆扬手挥舞，“是不是觉得可以摸到天空啊！”
连星河兴奋地嚷着，活像一个得到了新奇事物的小男孩：“说真的，我在拉斯维加斯都没见过这般壮阔的景象。”
“诸墨！”
才说着，尹琛注意到最左侧有个抽烟的男人。一道黑影，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一点猩红和淡白色的烟雾缭绕至无迹可寻。
诸墨听到声音微微偏头，唇角干涩，指尖夹着的烟也顿时索然无味。
尹琛和连星河走过去，连星河捏着拳搡了他肩膀一下，责怪着：“诸墨，你今晚怎么回事？你小子老是憋着话，有什么不痛快的，大家去喝两杯啊！楼下的那个餐厅就是我家开的！我去要两瓶酒？”
他家开的？
诸墨抬眸，那句“诸墨，你凭什么？”的话又一次如梦魇一般回荡在脑海里。
自他天性里带来的那种，被压抑的、却蠢蠢欲动地蛰伏着的自卑感自胸腔开始膨胀。
他终于怒不可遏，一把拂去连星河的手，拔腿走开，冷声丢下一个字：“滚。”
“诸墨？”
尹琛瞠目结舌地冲着他的背影叫喊：“你到底怎么了？”
连星河也火了：“诸墨？你他妈有病啊？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你生谁的气告诉我们啊——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了？！”
他脚步没停，一身黑衣黑裤逐渐消失在夜幕之后。
尹琛敏感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变了。
随后助理边晓接到电话，驱车过来送了许多消炎药，边帮他作了简单处理。
边晓还疑惑，怎么今天何简晞不在乔导演家里？这么晚了，他受伤时不叫何简晞来，却叫了作为助理的她。
真是奇怪。
乔思淼脸色很差。
他嘴唇发白，裹着白花花的浴袍便更显得整个人虚弱，气色不比往常。
边晓帮他包扎好，心里暗自嘀咕他们可能吵架了。
她也是个聪明人，不主动过问，照他的吩咐做完自己的事就离开了。
乔思淼的私人电话上出现了几十个何简晞的来电。
他没有接，整个人被巨大的寒气和失望裹挟住，心底渗出寒意。
他知道何简晞想问什么。
她一定想知道，他是从她跟诸墨说到哪句话的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吧？好从那句找到突破口，发出眼泪攻势，对他作出她的解释。
他听过太多谎话了。
他现在都不知道，何简晞对他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
他更感到迷惘，她到底爱不爱他？
还是她一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只是贪图这个圈子的荣华和利益，能够为了向上爬，上了自己弟弟乔思翰的床，顺势挤走自己的妹妹何简妤，再将自己送到他身边，以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妻子。
他一想到她总是戴着副他看不懂的面具同他朝夕共处，他就浑身发寒。
他将自己的私人电话扔进鱼缸里。
扑通一声，还在不依不饶叫嚷着的手机铃声逐渐归于沉寂，沉在水底，浴缸里的热带鱼瞪着两只不知所措的眼，绕着那陌生的物件慌张地游弋，手机屏幕闪了一下，变成白色，然后彻底变黑。
他的心也静了下来。
片刻后，拿了自己工作用的电话打给弟弟乔思翰。
电话里的忙音跨越大洋彼岸，穿透无数座城市，穿过不知厚度的空气层，在他将要放弃之时终于拨通。
那边的背景音一片嘈杂，乔思翰显然还在外面醉生梦死。
“喂？思翰？”
“啊——啊——”
乔思翰周围发出排山倒海的尖叫，混杂着混乱不清的日语，刺耳极了。
乔思淼皱着眉，把手机撤出耳边半丈远，等一波声音弱下去，再贴到耳边，又喂了两声，尝试引起乔思翰的注意。
“思翰？”
“喂？哥！”
乔思翰接到哥哥乔思淼的电话显得非常兴奋和意外，在一片嘈杂里逐渐退出，找了处安静的角落，问：“你怎么打来了？”
乔思淼被那声音吵的头痛，得了清静，顺嘴一问：“你在哪呢？”
“和小姐姐们开PARTY啊！”乔思翰笑得放浪不羁，显然喝了很多酒，大着舌头说，“哥，我这出去这么久，你才想着给我打电话啊？”
“我……呃……”
乔思淼有无数句话想问，但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弟弟，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吞吐了半晌，他说：“想你了呗。问问你最近怎么样？我前段时间太忙了。”
“我还能怎么样？”乔思翰似乎对自己从天辰被赶下台还怀怨在心，“凑凑合合呗。倒是你，哥，你怎么没用你那个号打过来？这不是你工作电话吗？我差点以为我接了个假电话。”
他偏头看了眼沉在鱼缸底部的手机，面无表情地说：“那部手机坏了。”
“喔——”乔思翰声音疏懒，“你可是个大忙人啊，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的，每次你一换号存你的手机就要费半天劲。说起来，你月底是不是要跟嫂子订婚了啊？”
嫂子？
乔思淼在心底冷笑。
乔思翰的口气这样不经意，道貌岸然的，仿佛何简晞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已。
他沉默片刻，乔思翰似乎怕被他察觉到什么，听他不说话了，便追着说：“你们什么时候来日本办订婚宴？我去安排。”
“没事。”乔思淼语气淡淡，拒绝了他，“才月初，还有好久呢。我这边自己规划吧。”
乔思翰想来这是人生大事，倒是他们自己来比较好，也没起疑心，大大咧咧地笑着说，“哥，你可得感谢我呢。当初要不是我给你介绍了嫂子，你那个电影角儿可定不下来啊？也是因为我，才促成了你们这段好姻缘啊。”
乔思淼心底一寒。
捏住手机的指尖微微发白，他眸中压着火，听见乔思翰居然要自己感谢他，怒气不打一处来。
感谢他什么？
感谢他睡了他心爱的女人，然后再向推销商品一样推到自己面前？
乔思翰不是不知道乔思淼是个精神方面近乎洁癖的人。
他这番话，实在戏谑的很。
乔思淼勾唇，冷笑，咬着牙说：“是，是得谢谢你。”
那边似乎有人在喊乔思翰，乔思翰没来得及揣度乔思淼话里的意味，连忙说要挂电话：“那个，哥，我们这边还玩着呢。我先挂了啊，你俩好好的，我等着喝喜酒啊！有空聊——”
说罢随即而来的便是一声掐了线的颤音。
他耳中一片寂静，似乎从见到何简晞的那一刻，到现在——或者说，从三年前何简晞遇见乔思翰，再遇见他，就什么都没发生过。
现在想来，多么讽刺啊……
连星河寻不到诸墨，便给尹琛打了个电话。
彼时尹琛刚从何简妤家出来，正发愁怎么回去，连星河的电话却像场及时雨。谁料电话里连星河的语气相当苦闷：“尹琛，你知道诸墨怎么了吗？”
尹琛不明其意：“啊？他怎么了？”
连星河说：“刚才我去他常去的那家酒吧找他，他什么也不说甩开我就走了……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啊。他这个人有什么话喜欢憋着，也不跟咱们说。”
尹琛冥想了会儿，突然恍然大悟：“啊……我今晚……去那个，就，我简妤姐家里吃饭了——我还发了朋友圈。”
连星河也恍然，好像刚才刷朋友圈看到了尹琛的那条，心底打了个转儿后就开始骂尹琛：“你这不是刺激他吗？当初就你俩和何简妤关系好，他跟何简妤分手了一直念念不忘的，什么都回不去了，你还发合照刺激他。”
“我……哎我也不知道嘛……再说了，我也不能……”
“尹琛。”
连星河声音冷淡下来，夹了丝严肃，“咱们三个人是一个团体，下次你做这种事多考虑一下他的感受。诸墨这个人性格别扭，心思又重，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但是还是希望你能照顾下他。”
“嗯……”尹琛思索着，似乎觉得他说得有理，“我知道了。”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啊，我发定位给你吧。不过你如果在东南区那边的酒吧，应该离我们这边不是太远。我在楼下等你。”
“好。”。
回到住处的时候，果然没见到诸墨。
两个人来回给诸墨打电话，一直没人接。连星河在屋子里着急地徘徊，里里外外进进出出的，闲不下来，显然是很着急。
“能去哪儿了呢？明早还要训练呢。”
尹琛苦恼地坐在沙发上，打开一瓶啤酒灌入喉咙，清凉的、带着酸涩的触感流到胃里，有些烧，又有点儿凉。
半晌，他突然想到：“星河，我们去星光之塔找他吧。”
“星光之塔？”
连星河狐疑。
星光之塔是S市的标志性建筑物，类似于上海的东方明珠。上回他们还在那里开过演唱会。
“他如果是因为我简妤姐的事情，肯定会去那里的。以前我们三个常去塔顶玩儿——那个塔挺高的，还一起蹦过极呢。”
连星河不耐：“说重点。”
“啊。”尹琛噎着口气，解释说，“他当年表白就是在那里。上回咱们去开演唱会，散场后他还一个人去上面呆了很久。”。
时间近零点，星光之塔果然如这座城市最亮眼的一颗星星，还灯火通明。
尹琛解释说这个电视塔最上面有个旋转餐厅，半悬空式，非常壮观，是24小时营业。从餐厅里能通往塔顶，诸墨经常去那里。
“说起来，那个餐厅，难道不是你们连家的吗？”
“有这回事？”
连星河突然觉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毫无印象，“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也难怪，自己和S-ONE全国各地地跑，忙起来连电话都没空打，也从来不过问父亲的生意，更从没来过这里。难怪自己不知道。
尹琛笑着搡他一肘：“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连星河咂嘴：“我的心思可都在你们身上呢。”
“说得那么肉麻。”
连星河翻了个白眼：“什么肉麻？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兄弟情，不是吗？”
说着两个人便寻迹上去，经过辉煌的高端餐厅，果然有认得连星河的领事跟他问好，他受宠若惊，只说让领事把他们引上去，一路到了塔顶。
视野开阔，夜风袭来，带着透骨的寒意。
脚下是万家星河，汇成了光河缓缓流淌，通往不知名的天边。
夜幕低垂，仿佛一踮脚，便可徒手摘星辰。
“哇！”连星河大声感叹：“太美了吧！”
“那可不？”尹琛介绍道，“东方明珠塔高468米，星光之塔高668米。”说着他踮着脚向上伸展，抓着栏杆扬手挥舞，“是不是觉得可以摸到天空啊！”
连星河兴奋地嚷着，活像一个得到了新奇事物的小男孩：“说真的，我在拉斯维加斯都没见过这般壮阔的景象。”
“诸墨！”
才说着，尹琛注意到最左侧有个抽烟的男人。一道黑影，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一点猩红和淡白色的烟雾缭绕至无迹可寻。
诸墨听到声音微微偏头，唇角干涩，指尖夹着的烟也顿时索然无味。
尹琛和连星河走过去，连星河捏着拳搡了他肩膀一下，责怪着：“诸墨，你今晚怎么回事？你小子老是憋着话，有什么不痛快的，大家去喝两杯啊！楼下的那个餐厅就是我家开的！我去要两瓶酒？”
他家开的？
诸墨抬眸，那句“诸墨，你凭什么？”的话又一次如梦魇一般回荡在脑海里。
自他天性里带来的那种，被压抑的、却蠢蠢欲动地蛰伏着的自卑感自胸腔开始膨胀。
他终于怒不可遏，一把拂去连星河的手，拔腿走开，冷声丢下一个字：“滚。”
“诸墨？”
尹琛瞠目结舌地冲着他的背影叫喊：“你到底怎么了？”
连星河也火了：“诸墨？你他妈有病啊？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你生谁的气告诉我们啊——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了？！”
他脚步没停，一身黑衣黑裤逐渐消失在夜幕之后。
尹琛敏感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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