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齐珩看着傻子清澈的眸子，想着这人是即便是真的痴傻，也该是讨人喜欢的。
“你昨夜说你没有名字？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齐珩沉吟了一会儿，这会儿睡了一觉起来，精神头好了些，便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尽量不牵动伤口，慢慢倚靠在床头，似乎是突发奇想地笑起来问傻子。
傻子愣了愣，然后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看着齐珩，“名c名字？好啊！娘子给我取名字！”
齐珩也笑了笑，视线移向已经被阳光铺满的屋门口。
“顾澄，可好？春风一顾碧水澄，你从水中救了我，也算是与水有缘？”齐珩声音还带着淡淡的沙哑，却比昨夜好太多，温润低哑的嗓音显得尤为温柔。
傻子不懂齐珩所说的那句诗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傻子知道，自己有名字了，还是自己娘子取的。
齐珩也没管傻子听没听懂，只是含笑看着傻子，低声唤了声：“顾澄。”
傻子哦不，现在是顾澄，听到齐珩唤他顾澄，不由得笑弯了眼，突然抱住了齐珩，动作间却顾忌着没有碰到齐珩的伤处。
齐珩突然被顾澄扑过来抱住，怔了怔，有些惊讶，他本就不是习惯与他人做过多接触的。
“娘子，我好欢喜，我好喜欢你！我好开心！我有了娘子，还有了名字！”
顾澄的声音闷闷的，齐珩本来准备推开的手顿了顿，最终，摸向了顾澄的头发。
正在这时，顾澄的肚子却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顾澄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看着齐珩，他昨晚照顾齐珩，今早又一直守着齐珩，竟是都没有吃饭，也难怪现在饿了。
“娘子，你饿了吗？”顾澄觉得自己饿了，自然而然地又想到了自家娘子。
齐珩闻言，挑眉笑了笑，看向顾澄的肚子，笑道：“你饿了？”
顾澄不好意思地点头，又突然想起来还没给齐珩煎药，便起身哼哧哼哧地搬出了小砂锅，按照昨夜周晏教的方法开始煎药。
齐珩默默地看着顾澄的动作，心内流过一丝暖流。
等到顾澄把药煎到一半，齐珩开了口：“你不是饿了吗？去找些吃的填填肚子罢，我来看着火候就好。”
顾澄不肯：“可是，娘子你受伤了，周大夫说你不可以乱动！”顾澄在这方面固执得不行。
齐珩温柔地笑了笑，安抚道：“那你把砂锅搬到床边来，我便不用下床也能看着火候了。”
顾澄有些意动，可是又不敢。
这时，齐珩又笑着道：“而且，我也饿了呢。”
顾澄听了这话，目光在齐珩苍白虚弱的面庞上扫过，像是终于下了决心，把砂锅挪到床边，将那把破扇子递到齐珩手上，然后转身出去找吃的。
早间山林里晨露重，走一路就能湿了裤脚。
顾澄昨日把柴火和柴刀一同扔在了草丛里，今日便想着去取回，到了昨天的小溪边，果真见着那堆柴火，只是，都沾上了露水，受了潮的柴火没人会要的。顾澄怔了怔，有些失落，看来昨天都做白工了，可转念一想，自己用一堆柴火换了一个娘子，顾澄便又笑了，弯身从一堆柴火里刨出了一把已经有些年头的柴刀，柴火可以不要，柴刀却是要留着。
顾澄把柴刀别在腰间，摸着已经唱了好几遍空城计的肚子，从上衣里摸出几文钱，去买一个包子，一碗粥，粥给娘子，娘子生病了，要吃些好的，还要给周大夫诊费。
顾澄默默盘算着，然后有些烦恼地挠了挠头，今天没有去换钱，那么明天就没钱买吃的了。
顾澄放下手，心里有了决定，无论如何，不能饿了娘子的。
想罢，顾澄便揣着几文钱上了街。
而另一边的齐珩一边用着把破扇子煽火，一边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势。
外伤也只有腰腹上的一道，最麻烦的是内伤，内里经脉出了问题，怕是得好几个月才能好起来，至于外伤，齐珩还真没有放在心上。
想着想着，齐珩便想到了那个傻乎乎地叫他娘子的傻子。
果真是个傻的，连他是男是女也分不清。
这般想着，却见着顾澄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腰间还别了一把柴刀。
“娘子！我回来啦！”顾澄笑的一脸傻气。
齐珩挑眉，目光看向顾澄手中那碗粥，心头一动，问顾澄：“怎么只有一碗？”
顾澄听到齐珩的话，有些不自在地把粥塞到齐珩手上，把砂锅挪开，道：“娘子，我吃过啦！”
这傻子，居然还知道撒谎？齐珩眯了眯眼，不知怎的，对傻子这个行为感到有些不悦，便只盯着顾澄，直把顾澄盯得不自在地转身，才笃定地开口：“你是不是压根没吃？”
顾澄讷讷地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听到齐珩又加了一句：“别骗我，否则，你别叫我娘子。”
顾澄才僵了身子，而后有些委屈巴巴地说：“没c没钱了，剩下的钱要c要给周大夫付诊费的。”
齐珩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抬眼对着手足无措的顾澄道：“过来。”顾澄不明所以地走近，一双眸子清澈干净。
齐珩端着瓷勺舀了一勺白米粥，递到顾澄的嘴边，“吃。”
顾澄霎时瞪大了眼睛，连忙推拒，嘴里还说着：“不行不行，这是给娘子的，娘子生病了，一定要吃饭！”
齐珩听了这话却更加无奈，只得放柔了声音，道：“我们一起吃，听话。”
顾澄怔了怔，齐珩便趁机将粥塞进顾澄嘴里，随后笑眯眯地问：“好吃吗？”
顾澄愣愣地点头，然后一口咽下去，随后从齐珩手中接过那碗粥，也舀了一勺，递到齐珩的唇边，笑道：“娘子！你也吃！”
齐珩愣了愣，随即犹豫了一瞬，便张了口，咽了下去。
齐珩有洁癖，曾经人人不得近他一尺以内，更不要说吃他人吃过的东西了，可如今，看着顾澄脸上傻气的表情和一双清澈的眸子中清楚透露出的期待，齐珩告诉自己，如今的情况不同，洁癖不能要了。
那碗粥也不是很多，不一会儿就被两人你一勺我一勺地分完了。
顾澄有些不好意思，看起来有些自责：“明明是给娘子的，却被我吃了”
“是我给你的。”齐珩打断了顾澄。
顾澄闻言，又傻呵呵地笑了笑，把碗拿去洗了，又颠颠地把药盛出来，放在桌上凉了会儿，便端到倚在床头的齐珩面前，“娘子，喝药了。”
齐珩倒只是抬眼看了一眼顾澄，便接过药碗，一碗药倒是很快就见了底。
顾澄拿过药碗，“娘子，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说完，便又将药碗洗干净了，放到桌上，别着柴刀便又出了门。
齐珩没有问顾澄去哪儿，也没有问他去做什么，看到那把柴刀，又想起之前顾澄说没钱了，便猜得到他是去山上砍柴了。
那就等自己恢复以后，多帮帮这个傻子。齐珩想着。
顾澄往常在仲石山砍柴都是正午时分，换了钱回来正好。
顾澄这回砍得尤为快，心里一直记挂着自家娘子，他得早点回去为娘子煎药。
傍晚时分，顾澄终于砍了满满一摞柴，心满意足地背在背上，便朝自家赶。
这时天色隐隐有些暗了，却还看得清人，顾澄远远的便瞧见了自家门口站了个人。
“诶，傻子你可算回来了！”那人看见了傻子回来了，像是有些兴奋地喊了声。
顾澄愣了愣，背着柴火踌躇了一会儿，便立刻决定走上前。
到了门口，顾澄才看清来的人居然是欢喜村里的村花二朵。
二朵穿着一件白色上衣，下身一条鹅黄色襦裙，看起来就像个城里的小姐一般。
顾澄在门口停下，看着奇奇怪怪的二朵，“你找我吗？”
二朵白了眼顾澄，语气有些别扭，道：“傻子，我听阿爹说你今天没来换钱，阿爹让我来看看，喏，给你带了个包子，看到你没事，我就回去给我阿爹回话了，先走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热乎乎的被纸包着的包子，塞到顾澄手中，然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诶，二朵，我有名字了，我叫顾澄！”顾澄倒是拉了下二朵的袖子，然后说道。
二朵愣了愣，然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你傻子，你的新名字我记住啦！”说完，便拍下了顾澄的手，快步跑回自己家去了。
顾澄怔怔地看着二朵渐渐隐入夜色的身影，又低头看着手中的包子，然后推开了门。
屋里没点灯也没点蜡烛，一片漆黑，顾澄摸着黑将柴火放下，然后摸着黑点燃了灯。
顾澄看向床的位置，却见到齐珩仍是倚在床头，闭眼似在养神，听见顾澄的动静却没睁眼。
“娘子，我回来啦！”顾澄见状，叫了声。
齐珩嗯了一声，睁开眼睛，看着顾澄手里的包子，脑子里却是刚刚那段对话，“刚刚那个小姑娘？”
“是二朵！”顾澄连忙道。
齐珩又嗯了一声，瞥了一眼顾澄，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顾澄被齐珩看得怔了怔，低下头，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娘子，是生气了吗？
齐珩感到顾澄没有动作，疑惑地又睁开了眸子，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无奈，看着把情绪全部都写在脸上的傻子，不由得抬手揉了揉额角，安抚道：“我没生气。”
顾澄闻言，猛的抬头，一双眼睛隐隐有些发红，“娘子真的没生气吗？”过了会儿，才犹犹豫豫地开口。
齐珩点了点头，看着顾澄有些发红的眼睛，又叹了一声，道：“你过来吧，不然我就真的生气了。”
顾澄听到这话，却是连忙转身关了门，然后跑到齐珩面前。
齐珩见状，笑了笑，朝床里边挪了些位置，然后拍了拍被子，“今晚别趴着睡了，会生病的。”
顾澄却摇了摇头，“不行，我会压到娘子的！”
齐珩怔了怔，又笑：“怕什么，我不会让你压到我的，好了，去帮我煎药吧。”
顾澄听到煎药，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齐珩煎药，连忙转身去找锅找柴。
齐珩倚在床头看着，蓦地，突然笑出了声。
果然是傻子。
顾澄听到齐珩的笑声，没有转头，只是耳朵悄悄染上了红色，心想着，娘子的笑声真好听！
“你昨夜说你没有名字？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齐珩沉吟了一会儿，这会儿睡了一觉起来，精神头好了些，便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尽量不牵动伤口，慢慢倚靠在床头，似乎是突发奇想地笑起来问傻子。
傻子愣了愣，然后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看着齐珩，“名c名字？好啊！娘子给我取名字！”
齐珩也笑了笑，视线移向已经被阳光铺满的屋门口。
“顾澄，可好？春风一顾碧水澄，你从水中救了我，也算是与水有缘？”齐珩声音还带着淡淡的沙哑，却比昨夜好太多，温润低哑的嗓音显得尤为温柔。
傻子不懂齐珩所说的那句诗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傻子知道，自己有名字了，还是自己娘子取的。
齐珩也没管傻子听没听懂，只是含笑看着傻子，低声唤了声：“顾澄。”
傻子哦不，现在是顾澄，听到齐珩唤他顾澄，不由得笑弯了眼，突然抱住了齐珩，动作间却顾忌着没有碰到齐珩的伤处。
齐珩突然被顾澄扑过来抱住，怔了怔，有些惊讶，他本就不是习惯与他人做过多接触的。
“娘子，我好欢喜，我好喜欢你！我好开心！我有了娘子，还有了名字！”
顾澄的声音闷闷的，齐珩本来准备推开的手顿了顿，最终，摸向了顾澄的头发。
正在这时，顾澄的肚子却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顾澄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看着齐珩，他昨晚照顾齐珩，今早又一直守着齐珩，竟是都没有吃饭，也难怪现在饿了。
“娘子，你饿了吗？”顾澄觉得自己饿了，自然而然地又想到了自家娘子。
齐珩闻言，挑眉笑了笑，看向顾澄的肚子，笑道：“你饿了？”
顾澄不好意思地点头，又突然想起来还没给齐珩煎药，便起身哼哧哼哧地搬出了小砂锅，按照昨夜周晏教的方法开始煎药。
齐珩默默地看着顾澄的动作，心内流过一丝暖流。
等到顾澄把药煎到一半，齐珩开了口：“你不是饿了吗？去找些吃的填填肚子罢，我来看着火候就好。”
顾澄不肯：“可是，娘子你受伤了，周大夫说你不可以乱动！”顾澄在这方面固执得不行。
齐珩温柔地笑了笑，安抚道：“那你把砂锅搬到床边来，我便不用下床也能看着火候了。”
顾澄有些意动，可是又不敢。
这时，齐珩又笑着道：“而且，我也饿了呢。”
顾澄听了这话，目光在齐珩苍白虚弱的面庞上扫过，像是终于下了决心，把砂锅挪到床边，将那把破扇子递到齐珩手上，然后转身出去找吃的。
早间山林里晨露重，走一路就能湿了裤脚。
顾澄昨日把柴火和柴刀一同扔在了草丛里，今日便想着去取回，到了昨天的小溪边，果真见着那堆柴火，只是，都沾上了露水，受了潮的柴火没人会要的。顾澄怔了怔，有些失落，看来昨天都做白工了，可转念一想，自己用一堆柴火换了一个娘子，顾澄便又笑了，弯身从一堆柴火里刨出了一把已经有些年头的柴刀，柴火可以不要，柴刀却是要留着。
顾澄把柴刀别在腰间，摸着已经唱了好几遍空城计的肚子，从上衣里摸出几文钱，去买一个包子，一碗粥，粥给娘子，娘子生病了，要吃些好的，还要给周大夫诊费。
顾澄默默盘算着，然后有些烦恼地挠了挠头，今天没有去换钱，那么明天就没钱买吃的了。
顾澄放下手，心里有了决定，无论如何，不能饿了娘子的。
想罢，顾澄便揣着几文钱上了街。
而另一边的齐珩一边用着把破扇子煽火，一边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势。
外伤也只有腰腹上的一道，最麻烦的是内伤，内里经脉出了问题，怕是得好几个月才能好起来，至于外伤，齐珩还真没有放在心上。
想着想着，齐珩便想到了那个傻乎乎地叫他娘子的傻子。
果真是个傻的，连他是男是女也分不清。
这般想着，却见着顾澄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腰间还别了一把柴刀。
“娘子！我回来啦！”顾澄笑的一脸傻气。
齐珩挑眉，目光看向顾澄手中那碗粥，心头一动，问顾澄：“怎么只有一碗？”
顾澄听到齐珩的话，有些不自在地把粥塞到齐珩手上，把砂锅挪开，道：“娘子，我吃过啦！”
这傻子，居然还知道撒谎？齐珩眯了眯眼，不知怎的，对傻子这个行为感到有些不悦，便只盯着顾澄，直把顾澄盯得不自在地转身，才笃定地开口：“你是不是压根没吃？”
顾澄讷讷地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听到齐珩又加了一句：“别骗我，否则，你别叫我娘子。”
顾澄才僵了身子，而后有些委屈巴巴地说：“没c没钱了，剩下的钱要c要给周大夫付诊费的。”
齐珩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抬眼对着手足无措的顾澄道：“过来。”顾澄不明所以地走近，一双眸子清澈干净。
齐珩端着瓷勺舀了一勺白米粥，递到顾澄的嘴边，“吃。”
顾澄霎时瞪大了眼睛，连忙推拒，嘴里还说着：“不行不行，这是给娘子的，娘子生病了，一定要吃饭！”
齐珩听了这话却更加无奈，只得放柔了声音，道：“我们一起吃，听话。”
顾澄怔了怔，齐珩便趁机将粥塞进顾澄嘴里，随后笑眯眯地问：“好吃吗？”
顾澄愣愣地点头，然后一口咽下去，随后从齐珩手中接过那碗粥，也舀了一勺，递到齐珩的唇边，笑道：“娘子！你也吃！”
齐珩愣了愣，随即犹豫了一瞬，便张了口，咽了下去。
齐珩有洁癖，曾经人人不得近他一尺以内，更不要说吃他人吃过的东西了，可如今，看着顾澄脸上傻气的表情和一双清澈的眸子中清楚透露出的期待，齐珩告诉自己，如今的情况不同，洁癖不能要了。
那碗粥也不是很多，不一会儿就被两人你一勺我一勺地分完了。
顾澄有些不好意思，看起来有些自责：“明明是给娘子的，却被我吃了”
“是我给你的。”齐珩打断了顾澄。
顾澄闻言，又傻呵呵地笑了笑，把碗拿去洗了，又颠颠地把药盛出来，放在桌上凉了会儿，便端到倚在床头的齐珩面前，“娘子，喝药了。”
齐珩倒只是抬眼看了一眼顾澄，便接过药碗，一碗药倒是很快就见了底。
顾澄拿过药碗，“娘子，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说完，便又将药碗洗干净了，放到桌上，别着柴刀便又出了门。
齐珩没有问顾澄去哪儿，也没有问他去做什么，看到那把柴刀，又想起之前顾澄说没钱了，便猜得到他是去山上砍柴了。
那就等自己恢复以后，多帮帮这个傻子。齐珩想着。
顾澄往常在仲石山砍柴都是正午时分，换了钱回来正好。
顾澄这回砍得尤为快，心里一直记挂着自家娘子，他得早点回去为娘子煎药。
傍晚时分，顾澄终于砍了满满一摞柴，心满意足地背在背上，便朝自家赶。
这时天色隐隐有些暗了，却还看得清人，顾澄远远的便瞧见了自家门口站了个人。
“诶，傻子你可算回来了！”那人看见了傻子回来了，像是有些兴奋地喊了声。
顾澄愣了愣，背着柴火踌躇了一会儿，便立刻决定走上前。
到了门口，顾澄才看清来的人居然是欢喜村里的村花二朵。
二朵穿着一件白色上衣，下身一条鹅黄色襦裙，看起来就像个城里的小姐一般。
顾澄在门口停下，看着奇奇怪怪的二朵，“你找我吗？”
二朵白了眼顾澄，语气有些别扭，道：“傻子，我听阿爹说你今天没来换钱，阿爹让我来看看，喏，给你带了个包子，看到你没事，我就回去给我阿爹回话了，先走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热乎乎的被纸包着的包子，塞到顾澄手中，然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诶，二朵，我有名字了，我叫顾澄！”顾澄倒是拉了下二朵的袖子，然后说道。
二朵愣了愣，然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你傻子，你的新名字我记住啦！”说完，便拍下了顾澄的手，快步跑回自己家去了。
顾澄怔怔地看着二朵渐渐隐入夜色的身影，又低头看着手中的包子，然后推开了门。
屋里没点灯也没点蜡烛，一片漆黑，顾澄摸着黑将柴火放下，然后摸着黑点燃了灯。
顾澄看向床的位置，却见到齐珩仍是倚在床头，闭眼似在养神，听见顾澄的动静却没睁眼。
“娘子，我回来啦！”顾澄见状，叫了声。
齐珩嗯了一声，睁开眼睛，看着顾澄手里的包子，脑子里却是刚刚那段对话，“刚刚那个小姑娘？”
“是二朵！”顾澄连忙道。
齐珩又嗯了一声，瞥了一眼顾澄，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顾澄被齐珩看得怔了怔，低下头，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娘子，是生气了吗？
齐珩感到顾澄没有动作，疑惑地又睁开了眸子，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无奈，看着把情绪全部都写在脸上的傻子，不由得抬手揉了揉额角，安抚道：“我没生气。”
顾澄闻言，猛的抬头，一双眼睛隐隐有些发红，“娘子真的没生气吗？”过了会儿，才犹犹豫豫地开口。
齐珩点了点头，看着顾澄有些发红的眼睛，又叹了一声，道：“你过来吧，不然我就真的生气了。”
顾澄听到这话，却是连忙转身关了门，然后跑到齐珩面前。
齐珩见状，笑了笑，朝床里边挪了些位置，然后拍了拍被子，“今晚别趴着睡了，会生病的。”
顾澄却摇了摇头，“不行，我会压到娘子的！”
齐珩怔了怔，又笑：“怕什么，我不会让你压到我的，好了，去帮我煎药吧。”
顾澄听到煎药，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齐珩煎药，连忙转身去找锅找柴。
齐珩倚在床头看着，蓦地，突然笑出了声。
果然是傻子。
顾澄听到齐珩的笑声，没有转头，只是耳朵悄悄染上了红色，心想着，娘子的笑声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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