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明湛换了衣服，便拿了牌子，进了宫。
宫里有个贵人找他替她作画，明湛其实不太乐意，却没办法违抗。
这就是位置的不同，皇宫里还是歌舞升平，边塞却是一片肃杀，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赔上整个国家，可这个国家的掌权者还在贪图享乐。
许是他们以为有了肖慈这个骁勇善战的将军，有了薛忱这个智谋过人的副将，他们便可安然无忧，于是，他们便尽情内斗。
可实际上，就连薛忱，肖慈也不一定能保证这个国家能够保住，终归还是当权者不当事，全然不把军队放在眼里，若不是发生了战争，恐怕，皇帝都想不起肖慈和薛忱这两号人物了。
不过说到底，这些他明湛都无法发表意见，身份低微，便只能逆来顺受。
当今圣上乃是先皇独子，自小被疼爱宠溺，不知世事，先皇驾崩后，当年的太子被扶上皇位，太子那时才六岁，先皇便下旨命瑞亲王陶沅任摄政王。
那时，人人都以为瑞亲王会把太子养废了，自己做皇帝。
瑞亲王将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那时人人都以为自己猜测得没错，小皇帝是个傀儡。
可瑞亲王却不走寻常路，将小皇帝带在身边，尽心尽力地教导，这一教就教到了小皇帝十五岁。
大抵那时小皇帝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也觉得陶沅要让他做傀儡皇帝，他自是不甘，便自己一步步逼着陶沅放权，陶沅便也纵容地任由小皇帝一点一点地将权利收回，一步步瓦解了他的势力。
众人都等着看好戏，这场戏却在小皇帝及冠那天，戛然而止。
那一天不知为何，瑞王府走了水，大火蔓延了整个王府，漫天的火光映在天空，整个京城都在看到那片火红的天空，火焰把蓝色的天映得通红，大火过后，瑞王府却成了一片废墟，全府上下，包括陶沅，无一人生还。
这场戏落幕，众人都以为小皇帝该是高兴的。
可是帝王心，海底针，原本朝中官员还在猜测那把火究竟与小皇帝有没有关联，小皇帝却突然变了。
原本瑞王还在时，小皇帝也是勤勤恳恳，在瑞王放权后，也算得上勤政爱民，可自从瑞王府一把火过后，他却浑然变了一个人，开始变得荒淫无度，对于朝中势力勾结视而不见，每日寻欢作乐，对于敢于进谏的官员，却是直接革职，朝野上下开始怨声载道，小皇帝变得残暴荒唐。
这种情况持续到薛忱出山，进宫与小皇帝待了一日，小皇帝才开始慢慢改正，朝中官员也发现，小皇帝从那之后，对于薛忱的话，都是听的。
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唯一能知道的是，他们却不是表面上的相安无事。
这般想着，已是不知觉到了皇宫门口。
“明画师。”因为明湛经常被各宫主子，贵人请去作画，与侍卫长也算是有些交情了，侍卫长此刻见到了明湛，便率先开口唤了一声。
“诶，高侍卫长。”明湛回了神，脸上换上笑容。
“是又有哪位贵人找么？”高侍卫长随口问道。
明湛无奈地笑着点头，从怀里掏出令牌，见高侍卫长看过之后才道：“便是前些日子找过我的那个郁公子。”
高侍卫长闻言一愣，眸中露出一丝同情，旋即拍拍明湛的肩膀，点点头挥手放行了。
明湛笑了笑，点头示意后，便走进了宫门。
今日他要去见的那人，是当今圣上的男宠之一，近些年挺得宠的，有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名为郁琅，字叔容。
郁琅人如其名，长得颇为俊秀，像是琳琅一般，美好。
可惜，此人性子颇为阴郁，令人不喜。
明湛从来不看不起别人，即便是郁琅这种男宠亦是如此，可明湛却对郁琅喜欢不起来。
明湛去为郁琅画过几次，每一次郁琅都似乎对他颇为不满意，有两次还成心刁难，但明湛着实想不出自己究竟哪里得罪过郁琅了。
索性，郁琅也只能在小事情上为难一二，对于明湛而言倒是不足为虑。
“陈公公。”明湛行了一段路，抬头便发现自己一路走神，居然也走到了郁琅的居处——玲珑阁。门口站着服侍郁琅的大太监陈公公，明湛便也拱手，问了一声。
“哎哟，明画师今儿来得可忒早了，咱公子却是还没起呢。”陈公公笑容满面，却说道。
明湛闻言，眸子沉了一瞬，旋即又扬起笑容，拱手道：“无妨，蓝锦可以等。”
陈公公笑容又添了两分，假惺惺地道：“哎哟，那可劳烦明画师了，明画师随我来正室等着罢。”
明湛笑容不变，道：“劳烦公公。”
陈公公没接话，带着满面笑容转身引着明湛来到正室，道：“明画师便请进罢。”
明湛又道了一声有劳了，便在屋内寻了个凳子坐下，宛如老生坐定般闭上眼睛养神。
那陈公公唤来丫鬟替明湛沏了一壶好茶，端到明湛身侧后，便也待在门口。
明湛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在脑中思索郁琅今日这一遭究竟要做些什么。
郁琅要给他个下马威是肯定的了，但这般拖延时间，却也于他无任何好处，皇宫宵禁较早，每日酉时落钥，宫里有规定，不得私自留宫外人在宫内过夜。那么，他这般做，究竟为何？
还未待得明湛想清楚，门口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而来的，是一个面容俊秀，衣着奢华的男子。
正是郁琅，只是此时郁琅面色苍白，往日总是令人不喜的阴郁气息散了些许，眉目间的虚弱更是令他同往日判若两人。
郁琅见了明湛，抬了抬眼，似乎有些倦怠，迈着有些飘忽的步伐，走到首位坐下后，便用手撑着脑袋闭目假寐。
明湛刚刚起了身，见了郁琅这副模样，本来要行礼的身子顿时一僵，站在原地。
郁琅撩起了眼皮子，一双顾盼生辉的丹凤眼此时没多少锐气，明湛心内惴惴，却没有丝毫表露，只听郁琅道：“蓝锦今日便与我闲谈几句如何？”
明湛闻言，点点头，退回座位坐下。
郁琅一贯唤他的字，听起来颇为亲昵，可实则两人之间关系如何，两人身侧的人都心知肚明。
郁琅的字是叔容，郁琅却不让任何人唤他叔容，包括皇帝。
也亏得皇帝宠他，也未曾计较过。
“我听闻蓝锦与肖慈肖将军私交甚笃？”郁琅维持着那个姿势，眼皮子却是不住往下坠，看起来是昏昏欲睡，就这一句话，也说得有气无力，还带了些许鼻音。
肖慈？明湛一下子警惕起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笑道：“谈不上私交甚笃，不过是肖将军人中豪杰，令得蓝锦颇为钦佩，故而与肖将军有些交情。”
郁琅“嗯”了一声，这下子鼻音更加浓重。
郁琅一只手拍在桌上，修长食指轻轻扣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空气里弥漫了一股紧张的气息。
“那蓝锦，你是何处人？为何，会来做宫廷画师？”郁琅轻点了一下桌面，仍旧撑着脑袋，眼睛却努力睁开。
“蓝锦是京城人士，父辈往上皆是宫廷画师，再加上蓝锦自幼喜爱信手涂鸦，大了便也觉得，子承父业做个宫廷画师也不错。”明湛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
郁琅听完，似有似无地点点头，打了个呵欠，又蹙了眉，抬眼看了看屋外，颇有些意兴阑珊地收回手，摆了摆，道：“罢了，你今日便先离开罢，”又转头对陈公公道：“你去替我唤位御医。”
明湛眼观鼻鼻观心，拱手行了一礼，与陈公公一同走到门口，二人便分开了。
今日，郁琅特别奇怪。
若是说是因为身体原因，往日也不是没有过郁琅生着病还折腾他的例子，可今日，郁琅的言行都很奇怪，居然提到了肖慈。
肖慈在前朝为官，在边疆为将，应当与郁琅这个久居深宫的男宠是不认识的，可听郁琅提到肖慈，明湛便不得不怀疑郁琅与肖慈是旧识。
可惜了肖慈如今恐怕早在赴往边关的路上，无法问询一二，至于郁琅，明湛还是不打算多问。
顾澄收好画之后，便自己一个人回了房，不多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公子，奴婢玲珑，是老爷特地派来侍候公子的。”这一道声音成熟稳重，却是个女子。
顾澄闻言怔了怔，有些奇怪地蹙眉，扬声道：“不c不用了，我不想要别人伺候。”想容也是被万俟珩派来侍候他的，但顾澄虽然不说，心里总还是有了些许抵触。
“公子，奴婢们奉了老爷的命，若是被您赶走，恐怕老爷会责罚我等。”这是另外一道娇俏活泼的声音。
“进来罢。”顾澄瘪瘪嘴。
门被推开，两道纤细婀娜的身影便迎面走来。
左侧高挑一些的女子看起来眉目清秀，神色沉稳，而右侧稍矮一些的女子则是眉眼精致，顾盼生姿，看起来俏丽活泼。
“奴婢玲珑，”
“奴婢红绡，”
“见过公子。”
两人神色恭敬，对视一眼，便行了礼，异口同声道。
顾澄怔了怔，上下打量了两人几眼，最后目光落在沉稳的玲珑身上，“你们都是明湛派来的？”
玲珑见状，伏了伏身，答道：“回公子，的确是。”
顾澄点点头，起身将明湛的画放在枕头底下，背对二人，道：“你们下去罢，我不要你们作甚么。”
玲珑神色恭敬地伏身，拉着一边偷偷打量顾澄的红绡退出了房间，还顺带关上了门。
顾澄听到身后的动静，耳朵动了动，直到感觉门关上了，才一下子双手张开摊在床上，目光凝视着头顶的浅色锦帐，神色有些苦恼。
他想找娘子，可是娘子在边关，他身上没钱，也没办法自己赶去，他也害怕娘子担心。
顾澄眉头紧锁，烦躁地想着，他现在出不去，要怎么办？
顾澄又翻了翻身，忽然将枕头底下的画抽出来，展开来，凝视着上面的画面，想着自家娘子，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宫里有个贵人找他替她作画，明湛其实不太乐意，却没办法违抗。
这就是位置的不同，皇宫里还是歌舞升平，边塞却是一片肃杀，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赔上整个国家，可这个国家的掌权者还在贪图享乐。
许是他们以为有了肖慈这个骁勇善战的将军，有了薛忱这个智谋过人的副将，他们便可安然无忧，于是，他们便尽情内斗。
可实际上，就连薛忱，肖慈也不一定能保证这个国家能够保住，终归还是当权者不当事，全然不把军队放在眼里，若不是发生了战争，恐怕，皇帝都想不起肖慈和薛忱这两号人物了。
不过说到底，这些他明湛都无法发表意见，身份低微，便只能逆来顺受。
当今圣上乃是先皇独子，自小被疼爱宠溺，不知世事，先皇驾崩后，当年的太子被扶上皇位，太子那时才六岁，先皇便下旨命瑞亲王陶沅任摄政王。
那时，人人都以为瑞亲王会把太子养废了，自己做皇帝。
瑞亲王将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那时人人都以为自己猜测得没错，小皇帝是个傀儡。
可瑞亲王却不走寻常路，将小皇帝带在身边，尽心尽力地教导，这一教就教到了小皇帝十五岁。
大抵那时小皇帝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也觉得陶沅要让他做傀儡皇帝，他自是不甘，便自己一步步逼着陶沅放权，陶沅便也纵容地任由小皇帝一点一点地将权利收回，一步步瓦解了他的势力。
众人都等着看好戏，这场戏却在小皇帝及冠那天，戛然而止。
那一天不知为何，瑞王府走了水，大火蔓延了整个王府，漫天的火光映在天空，整个京城都在看到那片火红的天空，火焰把蓝色的天映得通红，大火过后，瑞王府却成了一片废墟，全府上下，包括陶沅，无一人生还。
这场戏落幕，众人都以为小皇帝该是高兴的。
可是帝王心，海底针，原本朝中官员还在猜测那把火究竟与小皇帝有没有关联，小皇帝却突然变了。
原本瑞王还在时，小皇帝也是勤勤恳恳，在瑞王放权后，也算得上勤政爱民，可自从瑞王府一把火过后，他却浑然变了一个人，开始变得荒淫无度，对于朝中势力勾结视而不见，每日寻欢作乐，对于敢于进谏的官员，却是直接革职，朝野上下开始怨声载道，小皇帝变得残暴荒唐。
这种情况持续到薛忱出山，进宫与小皇帝待了一日，小皇帝才开始慢慢改正，朝中官员也发现，小皇帝从那之后，对于薛忱的话，都是听的。
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唯一能知道的是，他们却不是表面上的相安无事。
这般想着，已是不知觉到了皇宫门口。
“明画师。”因为明湛经常被各宫主子，贵人请去作画，与侍卫长也算是有些交情了，侍卫长此刻见到了明湛，便率先开口唤了一声。
“诶，高侍卫长。”明湛回了神，脸上换上笑容。
“是又有哪位贵人找么？”高侍卫长随口问道。
明湛无奈地笑着点头，从怀里掏出令牌，见高侍卫长看过之后才道：“便是前些日子找过我的那个郁公子。”
高侍卫长闻言一愣，眸中露出一丝同情，旋即拍拍明湛的肩膀，点点头挥手放行了。
明湛笑了笑，点头示意后，便走进了宫门。
今日他要去见的那人，是当今圣上的男宠之一，近些年挺得宠的，有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名为郁琅，字叔容。
郁琅人如其名，长得颇为俊秀，像是琳琅一般，美好。
可惜，此人性子颇为阴郁，令人不喜。
明湛从来不看不起别人，即便是郁琅这种男宠亦是如此，可明湛却对郁琅喜欢不起来。
明湛去为郁琅画过几次，每一次郁琅都似乎对他颇为不满意，有两次还成心刁难，但明湛着实想不出自己究竟哪里得罪过郁琅了。
索性，郁琅也只能在小事情上为难一二，对于明湛而言倒是不足为虑。
“陈公公。”明湛行了一段路，抬头便发现自己一路走神，居然也走到了郁琅的居处——玲珑阁。门口站着服侍郁琅的大太监陈公公，明湛便也拱手，问了一声。
“哎哟，明画师今儿来得可忒早了，咱公子却是还没起呢。”陈公公笑容满面，却说道。
明湛闻言，眸子沉了一瞬，旋即又扬起笑容，拱手道：“无妨，蓝锦可以等。”
陈公公笑容又添了两分，假惺惺地道：“哎哟，那可劳烦明画师了，明画师随我来正室等着罢。”
明湛笑容不变，道：“劳烦公公。”
陈公公没接话，带着满面笑容转身引着明湛来到正室，道：“明画师便请进罢。”
明湛又道了一声有劳了，便在屋内寻了个凳子坐下，宛如老生坐定般闭上眼睛养神。
那陈公公唤来丫鬟替明湛沏了一壶好茶，端到明湛身侧后，便也待在门口。
明湛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在脑中思索郁琅今日这一遭究竟要做些什么。
郁琅要给他个下马威是肯定的了，但这般拖延时间，却也于他无任何好处，皇宫宵禁较早，每日酉时落钥，宫里有规定，不得私自留宫外人在宫内过夜。那么，他这般做，究竟为何？
还未待得明湛想清楚，门口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而来的，是一个面容俊秀，衣着奢华的男子。
正是郁琅，只是此时郁琅面色苍白，往日总是令人不喜的阴郁气息散了些许，眉目间的虚弱更是令他同往日判若两人。
郁琅见了明湛，抬了抬眼，似乎有些倦怠，迈着有些飘忽的步伐，走到首位坐下后，便用手撑着脑袋闭目假寐。
明湛刚刚起了身，见了郁琅这副模样，本来要行礼的身子顿时一僵，站在原地。
郁琅撩起了眼皮子，一双顾盼生辉的丹凤眼此时没多少锐气，明湛心内惴惴，却没有丝毫表露，只听郁琅道：“蓝锦今日便与我闲谈几句如何？”
明湛闻言，点点头，退回座位坐下。
郁琅一贯唤他的字，听起来颇为亲昵，可实则两人之间关系如何，两人身侧的人都心知肚明。
郁琅的字是叔容，郁琅却不让任何人唤他叔容，包括皇帝。
也亏得皇帝宠他，也未曾计较过。
“我听闻蓝锦与肖慈肖将军私交甚笃？”郁琅维持着那个姿势，眼皮子却是不住往下坠，看起来是昏昏欲睡，就这一句话，也说得有气无力，还带了些许鼻音。
肖慈？明湛一下子警惕起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笑道：“谈不上私交甚笃，不过是肖将军人中豪杰，令得蓝锦颇为钦佩，故而与肖将军有些交情。”
郁琅“嗯”了一声，这下子鼻音更加浓重。
郁琅一只手拍在桌上，修长食指轻轻扣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空气里弥漫了一股紧张的气息。
“那蓝锦，你是何处人？为何，会来做宫廷画师？”郁琅轻点了一下桌面，仍旧撑着脑袋，眼睛却努力睁开。
“蓝锦是京城人士，父辈往上皆是宫廷画师，再加上蓝锦自幼喜爱信手涂鸦，大了便也觉得，子承父业做个宫廷画师也不错。”明湛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
郁琅听完，似有似无地点点头，打了个呵欠，又蹙了眉，抬眼看了看屋外，颇有些意兴阑珊地收回手，摆了摆，道：“罢了，你今日便先离开罢，”又转头对陈公公道：“你去替我唤位御医。”
明湛眼观鼻鼻观心，拱手行了一礼，与陈公公一同走到门口，二人便分开了。
今日，郁琅特别奇怪。
若是说是因为身体原因，往日也不是没有过郁琅生着病还折腾他的例子，可今日，郁琅的言行都很奇怪，居然提到了肖慈。
肖慈在前朝为官，在边疆为将，应当与郁琅这个久居深宫的男宠是不认识的，可听郁琅提到肖慈，明湛便不得不怀疑郁琅与肖慈是旧识。
可惜了肖慈如今恐怕早在赴往边关的路上，无法问询一二，至于郁琅，明湛还是不打算多问。
顾澄收好画之后，便自己一个人回了房，不多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公子，奴婢玲珑，是老爷特地派来侍候公子的。”这一道声音成熟稳重，却是个女子。
顾澄闻言怔了怔，有些奇怪地蹙眉，扬声道：“不c不用了，我不想要别人伺候。”想容也是被万俟珩派来侍候他的，但顾澄虽然不说，心里总还是有了些许抵触。
“公子，奴婢们奉了老爷的命，若是被您赶走，恐怕老爷会责罚我等。”这是另外一道娇俏活泼的声音。
“进来罢。”顾澄瘪瘪嘴。
门被推开，两道纤细婀娜的身影便迎面走来。
左侧高挑一些的女子看起来眉目清秀，神色沉稳，而右侧稍矮一些的女子则是眉眼精致，顾盼生姿，看起来俏丽活泼。
“奴婢玲珑，”
“奴婢红绡，”
“见过公子。”
两人神色恭敬，对视一眼，便行了礼，异口同声道。
顾澄怔了怔，上下打量了两人几眼，最后目光落在沉稳的玲珑身上，“你们都是明湛派来的？”
玲珑见状，伏了伏身，答道：“回公子，的确是。”
顾澄点点头，起身将明湛的画放在枕头底下，背对二人，道：“你们下去罢，我不要你们作甚么。”
玲珑神色恭敬地伏身，拉着一边偷偷打量顾澄的红绡退出了房间，还顺带关上了门。
顾澄听到身后的动静，耳朵动了动，直到感觉门关上了，才一下子双手张开摊在床上，目光凝视着头顶的浅色锦帐，神色有些苦恼。
他想找娘子，可是娘子在边关，他身上没钱，也没办法自己赶去，他也害怕娘子担心。
顾澄眉头紧锁，烦躁地想着，他现在出不去，要怎么办？
顾澄又翻了翻身，忽然将枕头底下的画抽出来，展开来，凝视着上面的画面，想着自家娘子，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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