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万俟珩闻言，略一沉吟，抬起头，看着顾澄，欲言又止。
顾澄本来只是想问问，如今看到万俟珩这幅模样，不由得心底开始慌乱了起来，顾澄伸手拉住了万俟珩的衣袖，眉眼有些焦急不安，顾澄问道：“明湛怎么样了？他受伤了么？”顾澄被陶升关押起来的这段时日，是一点也接触不到外界的消息的，顾澄甚至不知道明湛到底有没有被关押起来。
万俟珩见到顾澄如此紧张着急的模样，叹息了一声，心底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万俟珩忽略内心的那一点不悦，正了正脸色，开口缓缓道：“那日明湛被传召入宫，你被陶升关入密室，郁琅与明湛有旧怨，而郁琅又是皇帝身边的人，不知怎的，明湛便被郁琅押入大牢关了十几日，似乎是今日才被人从宫里接回府里。”
顾澄的脸色也随着万俟珩的话语一点点变白，心脏仿佛也随着万俟珩的话语揪紧，到了最后，听到明湛还是出了大牢，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顾澄并没有完全放下心，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万俟珩，万俟珩见状，不由得抬手捂住了顾澄清澈明亮的眸子，感觉到顾澄的眼睫毛从手掌心扫过，万俟珩低头，轻声道：“我的人传来消息，明湛死了。”说完，万俟珩把手从顾澄的眼睛上拿下来，仔细观察着顾澄所有的反应，却见到顾澄似乎是被这个消息吓傻了一般，表情木讷，万俟珩心里一惊，正要说话，却见到顾澄嘴巴蠕动了一下，似乎是说了什么话，但由于声音实在太小，万俟珩只得凑到顾澄嘴边，才听清了顾澄说了什么。
“怎么会死了？”
顾澄全然是不相信的。
怎么可能会死了呢？他们两个人分开之前，明湛还带他去踏雪赏梅，怎么会死了？
“对不起，可你是我除了娘子和周大夫以外，最最喜欢的人了！”
“嗯，小傻子也是我最最喜欢的人了。”
石壁传来一阵细微的敲击声，三长一短，颇有节奏感，万俟珩却面色一变，这是撤退的信号，一旦安国的人有所动作，那边便会传来这种声音。
万俟珩侧头看了看还呆怔在原地的顾澄，一咬牙，顾不得许多，伸手环住了顾澄的腰，便纵身跃入那一条地下河，“屏住呼吸，抱紧我。”万俟珩在入水前最后交代了一下，实在是他有些担心顾澄。
好在顾澄像是终于从噩耗中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伸手环住了万俟珩的脖颈，只是神情仍旧恍惚。
但很快，顾澄便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地下河的水流湍急，容易使人迷失方向，使得逃出这里更加困难，更雪上加霜的是河道两侧竟然有机关重重，一排排箭头尖锐，带有弯钩的箭被整整齐齐地安插在河道两侧石壁上，石壁上每隔一小段间隙安了一颗夜明珠。
地下河河道狭窄，四周却有机关密布，万俟珩不得不每一步都格外谨慎，更何况他还拖着一个顾澄。
万俟珩侧过头看顾澄，却看到顾澄涨红了一张脸，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万俟珩用眼神询问顾澄究竟怎么了，但很显然，顾澄没有练就与人用眼神交流的技能，万俟珩无奈放弃，顾澄蹬了蹬腿，是想要向上的动作，万俟珩见状，总算是明白了，却不能放任顾澄上到水面，想了想，掰过了顾澄的脑袋正对着自己，在顾澄疑惑不解的眼神，堵住了顾澄的嘴。
顾澄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万俟珩。
万俟珩眨眨眼，然后向顾澄嘴里渡气，顾澄的脸渐渐红了，得亏是在水里面，看得不太清楚。
这一小段路程似乎是格外的漫长，万俟珩拉着顾澄上了岸。
“娘子”顾澄怔怔地盯着浑身被水浸湿的万俟珩，喃喃叫道。
“嗯？”万俟珩蹙着眉，在思考要不要用内力将衣物烘干，听到了顾澄的自语，不由得挑眉。
“明湛真的死了？”显然，顾澄兀自不肯相信，想要从万俟珩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嗯。”万俟珩见到顾澄这幅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也有些不忍心，他自然是很清楚顾澄在这安国经历过得事情，正因为他知道明湛对待顾澄很好，他才并未急着过来救出顾澄，但他怎能猜出，就这短短的时间里，明湛竟然在顾澄心里占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顾澄闻言，神色黯然下来，垂下了头。
“顾澄？”万俟珩四处看了看，确认目前的环境是安全的，方才稍稍安下心，如今在这安国境内，他们必须时刻小心，稍不注意，便有可能被陶升发现，万俟珩低头唤了一声，见顾澄没有反应，不由得担忧起来。
“娘子我想去看看明湛。”顾澄开始微微发抖，似乎是有些发冷了，声音里能够感觉到颤抖。
“好。”万俟珩没有多说什么，仅仅回了一个字。
其实以他们目前的处境而言，去明府显然是不智之举，但万俟珩还是有把握不被人发现地带顾澄去一趟，最重要的是，万俟珩并不想让顾澄记挂着一个死人。
万俟珩看到顾澄那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又叹了口气，用内力将顾澄身上的衣物烘干，见顾澄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笑，道：“怕你感染风寒，现在可还冷？”顾澄闻言，摇摇头，只是默默地看着万俟珩。
“唉，傻子，我该拿你怎么办？”万俟珩叹息。
万俟珩武功本就不俗，虽说带了一个不会武功的顾澄，有一些累赘，但好在顾澄乖巧，被万俟珩带着，既不吵闹，也不乱动，倒也让得万俟珩轻松了些许。
明府没有了明湛，基本算是散了，府内佣人奴仆散了大半，剩下的却是如玲珑，红绡一般感念明湛的恩情，自愿留下为明湛打理明府，一时间，明府格外冷清。
明湛生前是个画师，不是官员，他有自己的小清高，不愿与人同流合污，却也待人和善，说来有些矛盾，实际上便是他对谁都好，但那些令人厌恶的行径，他却是坚决抵制的。
说来也很悲凉，生前没落得个好下场，死后竟也无人送葬。
万俟珩带着顾澄来到明府时，正是赶上了明湛的葬礼。
顾澄本来只是想问问，如今看到万俟珩这幅模样，不由得心底开始慌乱了起来，顾澄伸手拉住了万俟珩的衣袖，眉眼有些焦急不安，顾澄问道：“明湛怎么样了？他受伤了么？”顾澄被陶升关押起来的这段时日，是一点也接触不到外界的消息的，顾澄甚至不知道明湛到底有没有被关押起来。
万俟珩见到顾澄如此紧张着急的模样，叹息了一声，心底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万俟珩忽略内心的那一点不悦，正了正脸色，开口缓缓道：“那日明湛被传召入宫，你被陶升关入密室，郁琅与明湛有旧怨，而郁琅又是皇帝身边的人，不知怎的，明湛便被郁琅押入大牢关了十几日，似乎是今日才被人从宫里接回府里。”
顾澄的脸色也随着万俟珩的话语一点点变白，心脏仿佛也随着万俟珩的话语揪紧，到了最后，听到明湛还是出了大牢，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顾澄并没有完全放下心，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万俟珩，万俟珩见状，不由得抬手捂住了顾澄清澈明亮的眸子，感觉到顾澄的眼睫毛从手掌心扫过，万俟珩低头，轻声道：“我的人传来消息，明湛死了。”说完，万俟珩把手从顾澄的眼睛上拿下来，仔细观察着顾澄所有的反应，却见到顾澄似乎是被这个消息吓傻了一般，表情木讷，万俟珩心里一惊，正要说话，却见到顾澄嘴巴蠕动了一下，似乎是说了什么话，但由于声音实在太小，万俟珩只得凑到顾澄嘴边，才听清了顾澄说了什么。
“怎么会死了？”
顾澄全然是不相信的。
怎么可能会死了呢？他们两个人分开之前，明湛还带他去踏雪赏梅，怎么会死了？
“对不起，可你是我除了娘子和周大夫以外，最最喜欢的人了！”
“嗯，小傻子也是我最最喜欢的人了。”
石壁传来一阵细微的敲击声，三长一短，颇有节奏感，万俟珩却面色一变，这是撤退的信号，一旦安国的人有所动作，那边便会传来这种声音。
万俟珩侧头看了看还呆怔在原地的顾澄，一咬牙，顾不得许多，伸手环住了顾澄的腰，便纵身跃入那一条地下河，“屏住呼吸，抱紧我。”万俟珩在入水前最后交代了一下，实在是他有些担心顾澄。
好在顾澄像是终于从噩耗中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伸手环住了万俟珩的脖颈，只是神情仍旧恍惚。
但很快，顾澄便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地下河的水流湍急，容易使人迷失方向，使得逃出这里更加困难，更雪上加霜的是河道两侧竟然有机关重重，一排排箭头尖锐，带有弯钩的箭被整整齐齐地安插在河道两侧石壁上，石壁上每隔一小段间隙安了一颗夜明珠。
地下河河道狭窄，四周却有机关密布，万俟珩不得不每一步都格外谨慎，更何况他还拖着一个顾澄。
万俟珩侧过头看顾澄，却看到顾澄涨红了一张脸，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万俟珩用眼神询问顾澄究竟怎么了，但很显然，顾澄没有练就与人用眼神交流的技能，万俟珩无奈放弃，顾澄蹬了蹬腿，是想要向上的动作，万俟珩见状，总算是明白了，却不能放任顾澄上到水面，想了想，掰过了顾澄的脑袋正对着自己，在顾澄疑惑不解的眼神，堵住了顾澄的嘴。
顾澄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万俟珩。
万俟珩眨眨眼，然后向顾澄嘴里渡气，顾澄的脸渐渐红了，得亏是在水里面，看得不太清楚。
这一小段路程似乎是格外的漫长，万俟珩拉着顾澄上了岸。
“娘子”顾澄怔怔地盯着浑身被水浸湿的万俟珩，喃喃叫道。
“嗯？”万俟珩蹙着眉，在思考要不要用内力将衣物烘干，听到了顾澄的自语，不由得挑眉。
“明湛真的死了？”显然，顾澄兀自不肯相信，想要从万俟珩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嗯。”万俟珩见到顾澄这幅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也有些不忍心，他自然是很清楚顾澄在这安国经历过得事情，正因为他知道明湛对待顾澄很好，他才并未急着过来救出顾澄，但他怎能猜出，就这短短的时间里，明湛竟然在顾澄心里占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顾澄闻言，神色黯然下来，垂下了头。
“顾澄？”万俟珩四处看了看，确认目前的环境是安全的，方才稍稍安下心，如今在这安国境内，他们必须时刻小心，稍不注意，便有可能被陶升发现，万俟珩低头唤了一声，见顾澄没有反应，不由得担忧起来。
“娘子我想去看看明湛。”顾澄开始微微发抖，似乎是有些发冷了，声音里能够感觉到颤抖。
“好。”万俟珩没有多说什么，仅仅回了一个字。
其实以他们目前的处境而言，去明府显然是不智之举，但万俟珩还是有把握不被人发现地带顾澄去一趟，最重要的是，万俟珩并不想让顾澄记挂着一个死人。
万俟珩看到顾澄那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又叹了口气，用内力将顾澄身上的衣物烘干，见顾澄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笑，道：“怕你感染风寒，现在可还冷？”顾澄闻言，摇摇头，只是默默地看着万俟珩。
“唉，傻子，我该拿你怎么办？”万俟珩叹息。
万俟珩武功本就不俗，虽说带了一个不会武功的顾澄，有一些累赘，但好在顾澄乖巧，被万俟珩带着，既不吵闹，也不乱动，倒也让得万俟珩轻松了些许。
明府没有了明湛，基本算是散了，府内佣人奴仆散了大半，剩下的却是如玲珑，红绡一般感念明湛的恩情，自愿留下为明湛打理明府，一时间，明府格外冷清。
明湛生前是个画师，不是官员，他有自己的小清高，不愿与人同流合污，却也待人和善，说来有些矛盾，实际上便是他对谁都好，但那些令人厌恶的行径，他却是坚决抵制的。
说来也很悲凉，生前没落得个好下场，死后竟也无人送葬。
万俟珩带着顾澄来到明府时，正是赶上了明湛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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