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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 不见

  “小乙,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你听说了么?”

  “院子里今日全都再说这件事呢,有人说九王爷为民请命,只是有些可惜,还有些人说,九王爷只是一时兴起,被斥责一番也就绝了这门心思,这百姓还得接着受苦受罪。”

  就算是张贞娘也不得不佩服武朝的言论自由程度了,虽然和后世没法比,但在封建王朝之中也损失数得着的敢想敢说了,武朝没有因言获罪的,也就注定了这些寻常人能够畅所欲言,也许当初开国皇帝想的是能够便于探查民间疾苦,但现在的皇帝显然不会将这些人说了什么放在心里。

  “这件事也怨不得别人,只是能帮他一把还是帮他一把为好。”张贞娘除了觉得萧岚是个好人之外,还有点自己的小心思,毕竟这是皇帝的儿子,就算是皇帝再不待见,那也是龙子凤孙,寻常大臣都不敢招惹,若是能够与他交好,最少可以躲过高承恩这一劫。

  连着十几日的功夫,张贞娘都没有出门,想着如此帮萧岚解决困境,而皇甫绍的身子骨已经大好了,也是说了好几次,要搬回自己家中,都被张贞娘挡了回来。

  “姨母,我娘过世得早,您如今在府上,我也算是有个亲人,表弟在府上苦学,也无人打扰他,看着他苦学我心里也高兴,搬回家中又有什么好的。”

  “只是有些不成体统,贞娘,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

  “姨母,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回到了自己家中,万一我照顾不到,表弟出了什么事,我心里可过意不去,您就先住在这里,等表弟进士及第了,再搬出府门令择吉地,到时候也不晚。”

  叶氏哪里说得过张贞娘,也只能依了她,回去找皇甫绍商量了一番,皇甫绍倒是没什么意见,关于脑海中那番经历他还没理清思绪,出去也不知道做什么,倒不如在府上还能多一些见识。

  眼见自家儿子也不反对,叶氏也不再提搬出去的事情,当然张教头安心做他的小官,也不管这些闲事,总归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他也做不了主了,当然只要能做官,这些都无所谓了,甚至他暗中提出了要讨一房妾室传宗接代,张贞娘都没反对了,他自然没心思管府中这些杂事了,总归府中的支出也不花他的银子。

  萧岚那一日回到府中,消了气仔细想了一番,倒是觉得张贞娘确实说的有些道理,父亲喜欢这些花石纲,子不言父过,他也没法上书反对此事,也只能期望有一日父亲福至心灵,能够明白天下百姓的疾苦。

  若是直白地来看,张贞娘其实说的没错,只是这些话太过惊世骇俗,寻常人未必敢说。

  反倒是欧阳先生听闻他上书之事,并未表现出失望的神色,他有些意外:“欧阳先生,我本以为你会痛骂我一顿。”

  “王爷言重了,您是我的主家,况且就算不是主家,寻常人谁敢骂您呢。”

  听到这句话,萧岚脑海中顿时浮现了一个女子的面容,心中暗骂一句,开口问道:“欧阳先生不生气么?”

  “听闻王爷做了这件事,在下恨不得痛饮三大白,哪里来的气?”

  “可是我把王爵都丢了,先生想要大展宏图,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王爷认为这一次自己做错了么?”

  “我为天下百姓请命而已。”

  “没错,王爷做了这件事,虽然被降成了郡王,但其实这一次绝对是稳赚不亏的。”

  “哦?此话从何说起?”

  “不出两日,士林之中,便会传出王爷的美名,本来王爷身为殿前司指挥使,无法结交那些文臣,但此事却是拉近了你们之间的距离,让大批士子看到了王爷的仁心与勇气。虽说如今朝政被奸党把持,但我武朝以士大夫治天下,早晚会有朝堂清明的一天,王爷若是积攒声望,到那时众望所归,也未必不能登上皇位。”

  “此事慎言,若是让我那大哥听到了,怕是我又要头痛了。”

  “太子这一次倒显得小家子气了,他本来担任开封府尹,又有帮衬皇帝处理政事的权力,这件事被王爷你做了,许多人会对他十分失望。”

  “对他失望不失望我不担忧,他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要记恨我可是真的。”

  “无妨,不遭人妒是庸才。”

  萧岚被责令三月不得上朝,为了不激怒他那满身文艺细胞的父亲,他决定闭门读书,殿前司的事务正常运转,倒也不需要他日日出面。

  这一日他正在看五代史,便听到门房前来通禀:“王爷,门前有人求见,说是张府派来的。”门房也是个老人了,东京城的权贵几乎是如数家珍,这个张府听都没听过,但是那个人信誓旦旦说他家小姐与王爷是好友,真的有要事,门房也怕耽误了王爷的大事,只能硬着头皮前来通禀。

  “张府?哪个张府?”

  门房心头一凉,心说这一次怕是被人耍了,门前那小子什么下场他不关心,在王爷心里他怕是要落一个识人不明的印象。

  “他说他家小姐叫张贞娘。”

  “张贞娘?不见!”

  门房憋了一肚子气,出了门冲着狄秀便骂道:“你这挨千刀的小贼,我家王爷根本不认识你家小姐,你在这里胡编乱造,连累我也陪你吃罪,快滚!”

  狄秀被骂了一脸懵:“不不可能啊,前几日王爷还去过我家府上呢,我家小姐真的有要事要找你家王爷。”

  “我家王爷说了不认识什么张贞娘,你再不滚我可不客气了!”

  狄秀一腔好意喂了狗,有些委屈地赶回了张府,张贞娘看到他这副模样,笑着问道:“怎么了?萧岚不愿意按我说的做?”

  “九王爷根本就没有见我,门房说九王爷根本不认识小姐,一定是这个门房没去通禀。”

  “你可莫要怪罪门房,前些日子我臭骂了他一顿,他说不认识我不也是挺正常的么,莫要往心里去。”

  “可是小姐,这件事咱们难道就不做了么?”

  “为什么不做?这可是我花了十几日想出来的主意,怎么能说不做就不做,他不见你,咱们想办法让他见你就是了。”

  “啊?小姐,你不是想要硬闯吧,硬闯皇子府邸,与谋反同罪。”

  “榆木脑袋,你就不会动动脑子,整日就想着打打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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