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在我面前回忆我，我却不知道能回忆什么
狼！
萧瑟看清何物便心头一悸，感觉寒毛都竖了起来，不是艾瑟尔的身体反应，是他自己。
七匹蓝灰色的恶狼，狼目圆睁，放着贪婪危险的红光，喉咙里发出糊糊的声音，围成扇形咄咄地向前逼近。
而它们对面的地上躺着一具狼尸，身上数处刀伤，咽喉一抹红正是致命伤。
越过狼尸，是两个看上去不过8岁一大一小的男孩。两个孩子都显得很狼狈，大的那一个双手紧攥着一把小匕首，紧张万分地对着不断朝他们逼近的恶狼，身上沾满泥灰和血迹，右手臂上还有咬伤，满眼都是不屈的光。
看来狼尸便是他的杰作了，这个小男孩气势真厉害，连在狼前也不落下风。
艾瑟尔的感官极为明晰，萧瑟看得一清二楚，暗暗惊讶。
小的那一个男孩躲在大的后面，鼻头还是红的，小小身躯颤抖不停，虽然极力忍耐但还是时不时抽巴一下。
那哭声也有源头了。
“嘉瑞哥……”小男孩紧紧攥着嘉瑞的衣角，恶狼的臭味刺激着他的恐惧神经，又要嘤嘤哭出来，却被嘉瑞回头狠狠一瞪，又憋了回去。
萧瑟有些急，想要去救，但才想起来根本控制不了艾瑟尔的身体。艾瑟尔扬扬眉，拨开草丛走进了人兽对峙的战场。
明明拥有无法忽视的美貌和气质，明明是幽暗森林里的一袭白裙，但群狼和两个孩子就是没有注意到艾瑟尔的存在。
“阿斯！不准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让这些畜生看什么笑话！”嘉瑞硬生生把阿斯的眼泪吼了回去，憎恨地瞪着步步逼近的群狼，身体却也是不由自主地在颤抖着。
艾瑟尔皱了皱眉，退了一步就要转身。
等等，这是要干什么？不管他们？
萧瑟心头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有一个声音在拉扯他告诉他艾瑟尔是对的，可是……
可是……
他们是人类啊！
【艾瑟尔，你不救他们吗？】萧瑟看着视角转换，急急出声叫住艾瑟尔。
艾瑟尔不为所动，声线再次染上冷色，萧瑟确定不是幻觉：“是人类我就要救吗？”
当然！
但却有一股力量不让他说出来：【……他们是人类啊……】连神也是人形啊，神依造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类，难道不应该救他们吗？
“神不止创造了人类，还有万物生灵，它们不吃人，自己也会饿死，我为什不救它们？”艾瑟尔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可……可人是高等生……物……狼只是一畜……】
说不出来，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强烈排斥想要说出的话。
这样的他，该怎么劝动艾瑟尔？
“呵，高等低等，连萧你自己也知道是错误的不是吗？”艾瑟尔低低地笑了一声，明明是嘲讽，但萧瑟好像听出了别的什么意味。
“萧——生死轮回，范围是整个众生六道，每一个灵魂都是十条瑟贝瑞拉织就，别无二致，众生平等，你知道吗？”
六道轮回，众生平等。
知道，他当然知道。
一切处于分段生死的众生，皆在此六道中轮回。
所谓轮回者：指其生生死死，来去往复，犹如车轮的回旋，在这六道中周而复始，无有出期，故名六道轮回。
世间众生无不在轮回之中，根据行为福孽，一个灵魂上辈子可能是人，下辈子可能就成了畜生。
每个灵魂都是一样的，都是由代表三魂六魄，以及充当粘合剂的一共十条【世界的生机】，也就是瑟贝瑞拉缠绕而成，蓝沁他们科普时说得很清楚。
他找不到理由去反对艾瑟尔，说什么神是慈悲的，可说到底救了人是对狼的不慈悲，任由小孩被狼吃是对人的不慈悲。
艾瑟尔既不是人也不是牲畜，她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立场，选择把她的慈悲给狼而已。就像人类会拍下动物厮杀的场面做成科教片一样，没……毛病……
而且，恐怕连他自己，内心也是不愿去救那两个孩子的吧……
可是……
萧瑟咬咬唇，努力忽略内心的不愿，想开口劝，但实在找不到话。
眼看着古树后移，孩子们的气息已经微弱地快要感受不到，萧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肯定艾瑟尔开始是偏向人类的，和现在的冰冷截然不同的温暖气息不会骗人，那是什么时候改变想法的？
他脑力全开仔细回忆细枝末节，他说的话没有问题，那就是两个孩子？
那个嘉瑞？
他记得艾瑟尔气息变的时候，嘉瑞说的是：
“让这些畜生看什么笑话！”
萧瑟想他知道原因了。
【你是不是在生气？】连忙出声，艾瑟尔不慌不忙的脚步果然一顿。
萧瑟一看有门，不待她再有其他反应忙道：【你是不是在生气嘉瑞骂那几匹狼？但你不该生气的，他们本身就是孩子，缺乏对世界的认识，而且又是危急存亡的关头，你的要求不能太高，神在六道之外走无情道，不能要求六道之内的有情道生灵也一样认为众生平等。】
萧瑟感觉被艾瑟尔扫了一眼，“但越是孩子，灵魂就越应该纯洁，不等观念应该越低。”
【呃……】找到门路劝说就简单得多，萧瑟眼珠一转就想到了应付的词儿，【你想当然了，同样的时间成长环境不同灵魂的……纯净程度也不一样。而且牲畜所属的本来就是‘畜生道’，他喊畜生也没什么大错吧！】
“……”萧瑟这回感觉被艾瑟尔盯着，背脊发毛，咽了口唾沫，却忽然听到她低低的笑声。？
“你一定要救阿斯和嘉瑞？”感到艾瑟尔脸上的表情是带着笑的，萧瑟甩开心里强烈的不愿，郑重点头。
艾瑟尔咧嘴无声的笑笑，沧桑而苦涩，让萧瑟觉得怪怪的。
“你变了呢……”
变了吗？他怎么不觉得！
“原先你还是神的时候可是很讨厌人类的。”艾瑟尔转身，望向阿斯嘉瑞和那七匹狼的眼神似乎越过了漫长的时光。？
【我还是神的时候？】萧瑟下意识学舌。
“没什么。”艾瑟尔轻轻摇头。
萧瑟奇怪地眨眨眼，没有太在意心中那丝不自然，只是问：【那可以救他们了吗？】
“这是萧的愿望——”艾瑟尔拨开草丛走回人狼对峙的现场，站在两方正中，轻轻一笑“——我当然会实现。”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萧瑟看清何物便心头一悸，感觉寒毛都竖了起来，不是艾瑟尔的身体反应，是他自己。
七匹蓝灰色的恶狼，狼目圆睁，放着贪婪危险的红光，喉咙里发出糊糊的声音，围成扇形咄咄地向前逼近。
而它们对面的地上躺着一具狼尸，身上数处刀伤，咽喉一抹红正是致命伤。
越过狼尸，是两个看上去不过8岁一大一小的男孩。两个孩子都显得很狼狈，大的那一个双手紧攥着一把小匕首，紧张万分地对着不断朝他们逼近的恶狼，身上沾满泥灰和血迹，右手臂上还有咬伤，满眼都是不屈的光。
看来狼尸便是他的杰作了，这个小男孩气势真厉害，连在狼前也不落下风。
艾瑟尔的感官极为明晰，萧瑟看得一清二楚，暗暗惊讶。
小的那一个男孩躲在大的后面，鼻头还是红的，小小身躯颤抖不停，虽然极力忍耐但还是时不时抽巴一下。
那哭声也有源头了。
“嘉瑞哥……”小男孩紧紧攥着嘉瑞的衣角，恶狼的臭味刺激着他的恐惧神经，又要嘤嘤哭出来，却被嘉瑞回头狠狠一瞪，又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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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不准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让这些畜生看什么笑话！”嘉瑞硬生生把阿斯的眼泪吼了回去，憎恨地瞪着步步逼近的群狼，身体却也是不由自主地在颤抖着。
艾瑟尔皱了皱眉，退了一步就要转身。
等等，这是要干什么？不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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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他们是人类啊！
【艾瑟尔，你不救他们吗？】萧瑟看着视角转换，急急出声叫住艾瑟尔。
艾瑟尔不为所动，声线再次染上冷色，萧瑟确定不是幻觉：“是人类我就要救吗？”
当然！
但却有一股力量不让他说出来：【……他们是人类啊……】连神也是人形啊，神依造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类，难道不应该救他们吗？
“神不止创造了人类，还有万物生灵，它们不吃人，自己也会饿死，我为什不救它们？”艾瑟尔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可……可人是高等生……物……狼只是一畜……】
说不出来，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强烈排斥想要说出的话。
这样的他，该怎么劝动艾瑟尔？
“呵，高等低等，连萧你自己也知道是错误的不是吗？”艾瑟尔低低地笑了一声，明明是嘲讽，但萧瑟好像听出了别的什么意味。
“萧——生死轮回，范围是整个众生六道，每一个灵魂都是十条瑟贝瑞拉织就，别无二致，众生平等，你知道吗？”
六道轮回，众生平等。
知道，他当然知道。
一切处于分段生死的众生，皆在此六道中轮回。
所谓轮回者：指其生生死死，来去往复，犹如车轮的回旋，在这六道中周而复始，无有出期，故名六道轮回。
世间众生无不在轮回之中，根据行为福孽，一个灵魂上辈子可能是人，下辈子可能就成了畜生。
每个灵魂都是一样的，都是由代表三魂六魄，以及充当粘合剂的一共十条【世界的生机】，也就是瑟贝瑞拉缠绕而成，蓝沁他们科普时说得很清楚。
他找不到理由去反对艾瑟尔，说什么神是慈悲的，可说到底救了人是对狼的不慈悲，任由小孩被狼吃是对人的不慈悲。
艾瑟尔既不是人也不是牲畜，她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立场，选择把她的慈悲给狼而已。就像人类会拍下动物厮杀的场面做成科教片一样，没……毛病……
而且，恐怕连他自己，内心也是不愿去救那两个孩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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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嘉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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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救阿斯和嘉瑞？”感到艾瑟尔脸上的表情是带着笑的，萧瑟甩开心里强烈的不愿，郑重点头。
艾瑟尔咧嘴无声的笑笑，沧桑而苦涩，让萧瑟觉得怪怪的。
“你变了呢……”
变了吗？他怎么不觉得！
“原先你还是神的时候可是很讨厌人类的。”艾瑟尔转身，望向阿斯嘉瑞和那七匹狼的眼神似乎越过了漫长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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