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还不如离远一点
艾瑟尔巨大的双翼收在背后，漂浮在空中，向前飞行。
卡瑟尼亚的造物主，她飞行甚至不需要展开双翼，风元素就能将她的身体托起来。
戈漠腹地已经算是卡瑟尼亚最荒凉的地带了，那里没有绿色，只有一望无际的风沙和戈壁碎石，但和这里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戈漠腹地那种地方，还能有动物生存，然而这里，连水中都生不出藻来。
这里是西天结界内的失落地，她从琥珀宫中出来，便直接飞到了这里。
天空是阴沉到找不出地平线的灰，地面是散发着腐烂气息的湿软泥土，水是清澈到不能让藻类生存的水，这就是失落地？
她不由得想起了不久之前的西天，不，那个“不久之前”只是对她而言，她的10年，是卡瑟尼亚的十三万年，沧海桑田。
归根结底，是她不辞而别的错，可是！
“不应该是这样的。”艾瑟尔半跪下来，手指划过水面，留下一条扩大的痕迹。
面前，是一片树林，黑色的，如焦炭一般，树皮上粘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东西，黏腻的如同沥青一般。没有叶子，没有花，树枝末梢光秃秃的，都是黑色，所以那虬曲光怪的线条在灰色的天空下，更是犹如从地狱伸出的鬼手，要将行人拖进地狱。这里有一条幽幽的小径，通往黝黑的深处，未知的，恐惧的，那样的黑色仿佛能看到地狱。
艾瑟尔起身，站在小径前，双翼微振，飘了进去。
在里面看，那树枝仿佛在灰布上割开的一道道刀口，更是可怖，这片失落地本来就听不到生命的声音，寂静得仿佛是真空，但在这片森林里，却能听到一些风声。那是穿过树枝缝隙的声音，尤其像是女人哀怨的低泣声。
天太黑，并不能知道走了多久，黑暗的小路到了尽头，前方一片开阔，虽然头顶还是那片灰色的天空，但总比林子里要亮堂一些。
这是林中的一小片空地，对面是石壁，石壁上有一个矮矮的石缝，比空地要矮一些，走进看却能发现，那洞口有两米高，八米左右宽，洞两边有一对石柱，上面刻着不知名的图案。洞中黑黢黢的，路很陡，仿佛就是直角，风声从里面传出，好像地狱恶鬼的笑声。
艾瑟尔抿紧嘴唇，收起翅膀，走近洞口，有些紧张地看着两边的石柱，伸出手向前试探。
“嘶！”她触电一般吃痛的收回手，手指涨红，仿佛手指的皮肤已经薄到稍微一碰就会破裂一样。!%^*
“还是进不去吗？”她抿紧嘴唇，失望地垂下眼睑，又转眸看向身边的环境，那黑色的死树，这里原来，可是能和精灵之森媲美的黑森林啊！
“不应该是这样。”
“我也觉得不应该这样。”她背后响起一道声音，随声音出现的，还有青色的裙角，青鸾走到她身侧，关切的看着她的手指，又无奈地看了看那山洞，叹了口气，“这伤我可治不好，怎么？还是进不去吗？”
艾瑟尔回头看她。可能是走得有些急，或是走了不短的距离，青鸾微微喘着气，半发髻也有些凌乱松散，但那神情却还是高贵出尘的，她就是圣女。
“没办法，我太过孱弱。”艾瑟尔无奈地笑了笑，不自然地藏起了红肿的手指。(!&^
青鸾看着她的小动作，叹了口气，环视一周，叹道：“黑森林变成了这副模样，你的计划并没有如期进行。”
“事已至此。”艾瑟尔身体微僵，垂下眼帘。
青鸾扬眉，不满道：“你离开前明明留下了足够的魔力去生成瑟贝瑞拉，那可是足以支撑二十万年的数量，几乎耗掉了你全部的魔力，这么大一批魔力失踪，导致卡瑟尼亚衰竭至此，卡瑟尼亚神族精灵近乎灭绝，难道你就不打算追究吗？”
“追究又怎么样？现在的我没有那个能力去追究什么。”艾瑟尔站起来，拍掉站在裙子上的泥土。
“这抛下卡瑟尼亚的罪名可还在你头上！”青鸾气得跺脚，“对外还能够靠信仰解释你只是一个被困的神，不回来乃事出无奈，可拿不出来理由，人类、兽人、精灵甚至七流首领，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你应当清楚！”
“我不需要跟他们解释！”艾瑟尔倔脾气也上来了，别着头不看她。
“不解释？”青鸾皱眉，“你应知晓，我从不认为比你卑微，是否？”
“知道。”艾瑟尔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虽然卡瑟尼亚是我创造，但我并不认为任何生命比我卑微，众生平等。”
“你这是认为众生平等的做法？”青鸾上步到她面前，“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你是神，乃卡瑟尼亚的信仰，至少你应当让我们觉得值得信仰，有安全感才对！”
“有些事，你们并不需要知道。”艾瑟尔撇开双眼。
“有些？无神盟针对的是你，就是在针对这个世界，你称呼这些为有些？”青鸾哼了一声，气得原地转圈，想要发泄却又无处可动手，直接踢起了一大片腐烂地黑土，“大家都当你作家人，却对你的事一无所知，创造我们的是你，在我们与你之间筑起高墙的也是你，若你多让我们知晓一些，是否橙锦不会被刺杀，黄妮不会身死？”
艾瑟尔身体一颤，双眼急切地对上她的眼睛，却在视线相交汇的那瞬间退缩，再度垂下。
“知道太多，对你们不是好事。”她小声道。
“你确定？我们都很在乎你，不论是作为神，还是作为有感情的生命。”青鸾叹了口气，她一直觉得卡瑟尼亚生物对造物主天生的亲近感，那简直是整个卡瑟尼亚的通病，神族的人，几乎没人，不，就没人能忍心对可怜巴巴的艾瑟尔语气稍微重一点，她扶额，“即便是多年不见的我，遭到你这样的对待也是很生气，那瑟贝迦索会怎样？”
提到瑟贝迦索，艾瑟尔耳朵抽了抽。
“我不比他，虽然我们一样是自从出生便侍奉在你身边，但我的生命需要转生来来延续，记忆有所中断。他却至始至终待在你身边，而且那时间远比我生命的总和还要长一倍。”青鸾双眼微眯，“知道的越多，在你身边待的时间越长，就越是清楚我们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这个事实，他又该有多痛苦。”
“就，那样吧。”艾瑟尔喃喃。
“嗯？就那样？”青鸾看着低着头的艾瑟尔，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是故意的？他爱你，你明明知道这件事，你也爱他，你更清楚这件事，为什么要这样推开他？”
推开深爱你，又被你深爱的人，有这么好玩？
“之前在精灵之森，你是故意撇下他的？”青鸾想到瑟贝迦索，有些不高兴。
“他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艾瑟尔低头轻轻的笑了笑。
青鸾觉得脚边有些湿，低头，却发现从神泪河水的方向，有水溢出，顺着酥松腐烂的泥土漫延到了脚边，漫过了鞋底。
神泪涨水了？可是！
她抬头看天，却没有一滴雨。
怎么会？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按住艾瑟尔的肩膀，强迫她抬头，不出青鸾所料，艾瑟尔眼中一片氤氲水雾，好像沾了水珠的祖母绿宝石。
“你？”到底怎么回事？“反正，你也不会对我说吧？”
青鸾觉得烦躁，放开艾瑟尔走开。
艾瑟尔低头，用手背抹眼泪。
现在，她失去了对骨焰胡狼法身的控制权，失去了这一部分的记忆，她甚至不确定，无神盟盟主的身份究竟是不是她骨焰胡狼的法身，要是，真的是怎么办？
那就意味着，她想要消灭她所创造的卡瑟尼亚;就意味着，瑟贝迦索一直所憎恶的人就是她;就意味着，神族一直在对抗的人，就是她自己;就意味着，杀死橙锦和黄妮的人，也是她……
要真的是这样该怎么办？瑟贝迦索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会恨她吗？要真的是这样，还不如让瑟贝迦索离她远一点，一点一点的失望，至少不会让绝望来得那么令人窒息！
“艾瑟尔。”青鸾揉了揉太阳穴，“我喜欢瑟贝迦索。”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卡瑟尼亚的造物主，她飞行甚至不需要展开双翼，风元素就能将她的身体托起来。
戈漠腹地已经算是卡瑟尼亚最荒凉的地带了，那里没有绿色，只有一望无际的风沙和戈壁碎石，但和这里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戈漠腹地那种地方，还能有动物生存，然而这里，连水中都生不出藻来。
这里是西天结界内的失落地，她从琥珀宫中出来，便直接飞到了这里。
天空是阴沉到找不出地平线的灰，地面是散发着腐烂气息的湿软泥土，水是清澈到不能让藻类生存的水，这就是失落地？
她不由得想起了不久之前的西天，不，那个“不久之前”只是对她而言，她的10年，是卡瑟尼亚的十三万年，沧海桑田。
归根结底，是她不辞而别的错，可是！
“不应该是这样的。”艾瑟尔半跪下来，手指划过水面，留下一条扩大的痕迹。
面前，是一片树林，黑色的，如焦炭一般，树皮上粘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东西，黏腻的如同沥青一般。没有叶子，没有花，树枝末梢光秃秃的，都是黑色，所以那虬曲光怪的线条在灰色的天空下，更是犹如从地狱伸出的鬼手，要将行人拖进地狱。这里有一条幽幽的小径，通往黝黑的深处，未知的，恐惧的，那样的黑色仿佛能看到地狱。
艾瑟尔起身，站在小径前，双翼微振，飘了进去。
在里面看，那树枝仿佛在灰布上割开的一道道刀口，更是可怖，这片失落地本来就听不到生命的声音，寂静得仿佛是真空，但在这片森林里，却能听到一些风声。那是穿过树枝缝隙的声音，尤其像是女人哀怨的低泣声。
天太黑，并不能知道走了多久，黑暗的小路到了尽头，前方一片开阔，虽然头顶还是那片灰色的天空，但总比林子里要亮堂一些。
这是林中的一小片空地，对面是石壁，石壁上有一个矮矮的石缝，比空地要矮一些，走进看却能发现，那洞口有两米高，八米左右宽，洞两边有一对石柱，上面刻着不知名的图案。洞中黑黢黢的，路很陡，仿佛就是直角，风声从里面传出，好像地狱恶鬼的笑声。
艾瑟尔抿紧嘴唇，收起翅膀，走近洞口，有些紧张地看着两边的石柱，伸出手向前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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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意味着，她想要消灭她所创造的卡瑟尼亚;就意味着，瑟贝迦索一直所憎恶的人就是她;就意味着，神族一直在对抗的人，就是她自己;就意味着，杀死橙锦和黄妮的人，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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