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第二十章 交心
大朱带吕天和刘盼星住进有落地窗的榻榻米二人间。卫瞬则帮钟淼拿着行李向楼上走。
钟淼现下刚醒，脑子里还懵懵的，就跟着卫瞬上到四楼。
卫瞬说:‘‘因为一开始不知道会碰到你，所以没留房间。你也知道，暑假是旺季，这三人间啊亲子间本来就少，基本都定完了，剩下的就是上下铺，最少的也是四人间。怕你睡着吵，你就先睡我的房吧。’’
钟淼问道:‘‘那你睡哪？’’
卫瞬说:“一楼有个三人间，平时兼职生会住那里，这次兼职生来的是个男的，你一个女孩子，就别住那样的了。”
钟淼挠挠头:“我其实无所谓因为便宜以前住过男女混住的。”
卫瞬把箱子拎起来横放在房门前，回头说:“让你睡就睡，怎么别人给你住好的你还嫌弃？”
钟淼不好意思的解释说:“不是我就是觉得太谢谢你了，有点唉既然你觉得没什么，那我就睡一晚吧。”
卫瞬点头:‘‘那你先休息，我走了啊。’’
钟淼疲惫的用微笑回应了一下，箱子都没拖进去就关上了房门。
这一觉不知睡到了几点。钟淼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阴阴的，感觉像要下雨。
钟淼起身看了看手机，竟然就十一点了。
她立刻起身，觉得头发油油的想洗个澡，便想去问问卫瞬浴室在哪。
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卫瞬。
钟淼吓了一跳，不是他昨天说睡一楼了吗？
卫瞬在钟淼开门的同时就醒了，他坐起来，眼睛都有点睁不开，言语却利落的很，问道:“起来了？昨晚没有睡得不踏实吧？’’
钟淼点头:‘‘还好。你不是去楼下睡了吗？怎么睡沙发上了？’’
卫瞬含糊说:‘‘哪里睡都一样。’’
过了会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你要走得时候和我说一下，不要又不辞而别啊。’’
说完这句话，卫瞬觉得心里怪怪的，他掩饰着咳了一声，说:‘‘啊我去洗漱了，应该快吃饭了。’’
钟淼却在他身后回道:‘‘放心吧，下次我走之前会告诉你的。’’
卫瞬的背影顿了顿，没有任何表示就急匆匆的下了楼。
————
大朱正在前台和端着牛奶的吕天聊的欢快，看卫瞬下来了立刻问:‘‘你那个熟人起来了吗？等会把你熟人叫下来吃饭了，哦对了，厨房有个水管坏了，等会帮我修修。
诶阿瞬，你头发没梳吗？怎么这么乱？’’
卫瞬摸了摸头顶的乱发，刚才也不知怎么的，走的太急，忘了自己洗漱用具全在楼上了，没办法，只能等钟淼洗漱完了再去吧
众人一同在大堂吃早饭，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七八个住宿的客人在其它桌上吃。
每人一大碗醪糟，一个鸡蛋，四五块玉米饼。钟淼用手拿玉米饼吃着，不住称赞道:‘‘这玉米饼真软真香。’’
卫瞬回道:‘‘这是姗姐烙的，姗姐做吃的可棒了，今晚给你做牦牛肉火锅，大朱做这个特棒，能把那肉煮得又嫩又香又入味。
你还要吃啥和我说，咱这虽高原，好在交通发达，还能吃的上很多的，尤其是肉可便宜了。’’
大朱喝了一大口醪糟，说:‘‘对，小姑娘不用客气。’’他眼睛转了转，八卦道:“你和卫瞬怎么认识的？大学同学？”
吕天咽下嘴里的东西，接话道:“我知道我知道，前些年在汶川认识的。”
一提到汶川，大朱知道发生过什么，识趣的住了嘴。
吕天因为不知道他俩之间其他的故事，也没继续说下去，倒是刘盼星什么都不知道，随口问道:‘‘怎么认识的啊？’’
卫瞬轻咳一声:‘‘没什么，就刚好住一个旅店来着，她帮了我一个忙。’’
吕天倒是没听说帮忙这茬，记得当时两人总有冲突来着，但那事对卫瞬来说也不是想提得回忆，所以也没好问下去，给刘盼星添了点醪糟把这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
卫瞬帮着大朱在厨房修水管，大朱说道:‘‘阿瞬啊，你和那个钟淼，到底是个啥关系？’’
卫瞬愣了愣，随口道:‘‘没什么，就认识的。’’
大朱眼睛盯着手里的钳子，说道:‘‘这姑娘我觉得这姑娘吧，她是不是来路不正反正不太对。
我走南闯北多少年了，也是看了多少人了。有的人啊，经历的事儿少，眼睛总是向上看的，倏倏跳着火;有的人啊，经历太多了，那眼睛就失去了光彩。
我看那姑娘年纪也不大，却给我一种沧桑的感觉。”
卫瞬了解的也不深，但他大抵猜的到一些事，肯定不是大朱想的那样，反驳道：“你想多了，她就是累的，没什么来路不正的。”
大朱抬眼看他：“你别是被她糊弄了。”
卫瞬把起子重重一拧，说道:“你别老认为你多老道，当年要不是你看错人，姗姐也不至于”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事可是大朱心里的痛，自己怎么就口不择言了呢。
他深呼出口气，说道:“抱歉总之钟淼的事我比你清楚，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
卫瞬修完水管，外面已经下起了雨。这正是高原的雨季，时不时下点雨也是见怪不怪。
钟淼坐在大堂靠窗的位置，撑着头看外面的风景，前台的阿姨正在泡茶。
卫瞬坐在钟淼对面，问道:‘‘想什么呢？’’
钟淼对他笑到：“你来了啊。我刚点了壶奶茶，你喝吗？”
卫瞬摇头：“我经常喝，你喜欢你自己多喝点。”
钟淼也没坚持，卫瞬看她手上露出一串白色形状不规则的手串，问道:“这什么，感觉没见过啊。”
钟淼把袖子拉上些，那串手串更完整的暴露出来，说：“还记得我先前给你打的电话吗？”
卫瞬回忆了一下:‘‘记得，后来你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了。’’
钟淼不好意思的说:‘‘就那天我的手机掉水里了，所以换了部手机。我和你说过走蛟的事吧。当时我跟着当地一个渔民去的，那次有船沉了，这个你知道吧。’’
卫瞬听她说的，有些云里雾里:“有什么关系吗？”
钟淼说:‘‘走蛟就是水里大蛇化蛟，在长江这一直有过发生，走蛟的时候天气变得反常，有暴风暴雨甚至龙卷风，那天那艘船，就是遇到失败的走蛟，所以沉了。
走蛟以后，会留下一大根完整的龙骨。那个渔民和我说，我体质特别，既不能以阳避阴，又怕阴气过盛，所以这个走蛟的龙骨亦正亦邪，最适合我趋利避害。
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倒是没那么容易受其它鬼魂的干扰了。’’
卫瞬听得有些糊涂，犹犹豫豫的说:‘‘一直想问你到底做什么的？’’
说完他又摆手：“不想说就算了，也不逼你。”
钟淼笑道:“不是不想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应该算什么反正不是干坏事的。”
想到大朱的话，卫瞬不好意思的回道:‘‘这我知道的。’’
眼睛又晃到钟淼胸前的指南针，卫瞬斟酌着问道:‘‘这指南针从前就看你带着，我看他也没指南，到底什么用处的？’’
钟淼手指捏着指南针，低头看着它陈旧的躯壳，说:‘‘这是我爸爸的遗物。’’
卫瞬有些懊恼，怎么今天尽说些不识趣的话题啊？
他收敛了表情，尴尬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前台端来大杯奶茶，钟淼拿勺子搅着，说:‘‘没事的，过去挺久了。对了，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干这个了？我以为你会在部队当个军官什么的。’’
卫瞬听到这个问题，捏了捏鼻梁，说:‘‘这事吧不好说。当年我为了揭发那些人，得罪了那些关系网上的人，其中也有我们学校的一些行政的，所以我就申请除籍了。
后来去可可西里那边游荡了几年。大朱和我在以前就有交情了，前年邀请我和他一块开青旅，我也就同意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钟淼看了眼他手上的烟，说道:‘‘我先上楼去。’’
卫瞬把烟叼在嘴里:‘‘不用避开，在可可西里那边，因为环境恶劣，我已经戒掉了，现在偶尔就这样叼嘴里过个瘾。”
钟淼沉默的用手摸着杯子。卫瞬说话的语气轻巧，她却知道，那边呆一个月都够受的，卫瞬一个从小繁华帝京长大的，几年下来自然是风霜满身，变黑的皮肤和眉角脖子后若隐若现的疤痕就是证明。
但是人家都当过去事了，安慰也没什么用，所以她只能不细想。
卫瞬又提起话头:‘‘这几年，你又是怎么过的呢？’’
钟淼抬眼，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过去这种东西，过了便过了，再提起来也没什么意义，更何况，往后的日子，谁又能知道呢？
她轻巧的回道：“就那样吧。”
还能怎么样呢？现在安心的坐在这里，以前又算什么呢？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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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淼现下刚醒，脑子里还懵懵的，就跟着卫瞬上到四楼。
卫瞬说:‘‘因为一开始不知道会碰到你，所以没留房间。你也知道，暑假是旺季，这三人间啊亲子间本来就少，基本都定完了，剩下的就是上下铺，最少的也是四人间。怕你睡着吵，你就先睡我的房吧。’’
钟淼问道:‘‘那你睡哪？’’
卫瞬说:“一楼有个三人间，平时兼职生会住那里，这次兼职生来的是个男的，你一个女孩子，就别住那样的了。”
钟淼挠挠头:“我其实无所谓因为便宜以前住过男女混住的。”
卫瞬把箱子拎起来横放在房门前，回头说:“让你睡就睡，怎么别人给你住好的你还嫌弃？”
钟淼不好意思的解释说:“不是我就是觉得太谢谢你了，有点唉既然你觉得没什么，那我就睡一晚吧。”
卫瞬点头:‘‘那你先休息，我走了啊。’’
钟淼疲惫的用微笑回应了一下，箱子都没拖进去就关上了房门。
这一觉不知睡到了几点。钟淼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阴阴的，感觉像要下雨。
钟淼起身看了看手机，竟然就十一点了。
她立刻起身，觉得头发油油的想洗个澡，便想去问问卫瞬浴室在哪。
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卫瞬。
钟淼吓了一跳，不是他昨天说睡一楼了吗？
卫瞬在钟淼开门的同时就醒了，他坐起来，眼睛都有点睁不开，言语却利落的很，问道:“起来了？昨晚没有睡得不踏实吧？’’
钟淼点头:‘‘还好。你不是去楼下睡了吗？怎么睡沙发上了？’’
卫瞬含糊说:‘‘哪里睡都一样。’’
过了会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你要走得时候和我说一下，不要又不辞而别啊。’’
说完这句话，卫瞬觉得心里怪怪的，他掩饰着咳了一声，说:‘‘啊我去洗漱了，应该快吃饭了。’’
钟淼却在他身后回道:‘‘放心吧，下次我走之前会告诉你的。’’
卫瞬的背影顿了顿，没有任何表示就急匆匆的下了楼。
————
大朱正在前台和端着牛奶的吕天聊的欢快，看卫瞬下来了立刻问:‘‘你那个熟人起来了吗？等会把你熟人叫下来吃饭了，哦对了，厨房有个水管坏了，等会帮我修修。
诶阿瞬，你头发没梳吗？怎么这么乱？’’
卫瞬摸了摸头顶的乱发，刚才也不知怎么的，走的太急，忘了自己洗漱用具全在楼上了，没办法，只能等钟淼洗漱完了再去吧
众人一同在大堂吃早饭，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七八个住宿的客人在其它桌上吃。
每人一大碗醪糟，一个鸡蛋，四五块玉米饼。钟淼用手拿玉米饼吃着，不住称赞道:‘‘这玉米饼真软真香。’’
卫瞬回道:‘‘这是姗姐烙的，姗姐做吃的可棒了，今晚给你做牦牛肉火锅，大朱做这个特棒，能把那肉煮得又嫩又香又入味。
你还要吃啥和我说，咱这虽高原，好在交通发达，还能吃的上很多的，尤其是肉可便宜了。’’
大朱喝了一大口醪糟，说:‘‘对，小姑娘不用客气。’’他眼睛转了转，八卦道:“你和卫瞬怎么认识的？大学同学？”
吕天咽下嘴里的东西，接话道:“我知道我知道，前些年在汶川认识的。”
一提到汶川，大朱知道发生过什么，识趣的住了嘴。
吕天因为不知道他俩之间其他的故事，也没继续说下去，倒是刘盼星什么都不知道，随口问道:‘‘怎么认识的啊？’’
卫瞬轻咳一声:‘‘没什么，就刚好住一个旅店来着，她帮了我一个忙。’’
吕天倒是没听说帮忙这茬，记得当时两人总有冲突来着，但那事对卫瞬来说也不是想提得回忆，所以也没好问下去，给刘盼星添了点醪糟把这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
卫瞬帮着大朱在厨房修水管，大朱说道:‘‘阿瞬啊，你和那个钟淼，到底是个啥关系？’’
卫瞬愣了愣，随口道:‘‘没什么，就认识的。’’
大朱眼睛盯着手里的钳子，说道:‘‘这姑娘我觉得这姑娘吧，她是不是来路不正反正不太对。
我走南闯北多少年了，也是看了多少人了。有的人啊，经历的事儿少，眼睛总是向上看的，倏倏跳着火;有的人啊，经历太多了，那眼睛就失去了光彩。
我看那姑娘年纪也不大，却给我一种沧桑的感觉。”
卫瞬了解的也不深，但他大抵猜的到一些事，肯定不是大朱想的那样，反驳道：“你想多了，她就是累的，没什么来路不正的。”
大朱抬眼看他：“你别是被她糊弄了。”
卫瞬把起子重重一拧，说道:“你别老认为你多老道，当年要不是你看错人，姗姐也不至于”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事可是大朱心里的痛，自己怎么就口不择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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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淼坐在大堂靠窗的位置，撑着头看外面的风景，前台的阿姨正在泡茶。
卫瞬坐在钟淼对面，问道:‘‘想什么呢？’’
钟淼对他笑到：“你来了啊。我刚点了壶奶茶，你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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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淼不好意思的说:‘‘就那天我的手机掉水里了，所以换了部手机。我和你说过走蛟的事吧。当时我跟着当地一个渔民去的，那次有船沉了，这个你知道吧。’’
卫瞬听她说的，有些云里雾里:“有什么关系吗？”
钟淼说:‘‘走蛟就是水里大蛇化蛟，在长江这一直有过发生，走蛟的时候天气变得反常，有暴风暴雨甚至龙卷风，那天那艘船，就是遇到失败的走蛟，所以沉了。
走蛟以后，会留下一大根完整的龙骨。那个渔民和我说，我体质特别，既不能以阳避阴，又怕阴气过盛，所以这个走蛟的龙骨亦正亦邪，最适合我趋利避害。
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倒是没那么容易受其它鬼魂的干扰了。’’
卫瞬听得有些糊涂，犹犹豫豫的说:‘‘一直想问你到底做什么的？’’
说完他又摆手：“不想说就算了，也不逼你。”
钟淼笑道:“不是不想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应该算什么反正不是干坏事的。”
想到大朱的话，卫瞬不好意思的回道:‘‘这我知道的。’’
眼睛又晃到钟淼胸前的指南针，卫瞬斟酌着问道:‘‘这指南针从前就看你带着，我看他也没指南，到底什么用处的？’’
钟淼手指捏着指南针，低头看着它陈旧的躯壳，说:‘‘这是我爸爸的遗物。’’
卫瞬有些懊恼，怎么今天尽说些不识趣的话题啊？
他收敛了表情，尴尬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前台端来大杯奶茶，钟淼拿勺子搅着，说:‘‘没事的，过去挺久了。对了，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干这个了？我以为你会在部队当个军官什么的。’’
卫瞬听到这个问题，捏了捏鼻梁，说:‘‘这事吧不好说。当年我为了揭发那些人，得罪了那些关系网上的人，其中也有我们学校的一些行政的，所以我就申请除籍了。
后来去可可西里那边游荡了几年。大朱和我在以前就有交情了，前年邀请我和他一块开青旅，我也就同意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钟淼看了眼他手上的烟，说道:‘‘我先上楼去。’’
卫瞬把烟叼在嘴里:‘‘不用避开，在可可西里那边，因为环境恶劣，我已经戒掉了，现在偶尔就这样叼嘴里过个瘾。”
钟淼沉默的用手摸着杯子。卫瞬说话的语气轻巧，她却知道，那边呆一个月都够受的，卫瞬一个从小繁华帝京长大的，几年下来自然是风霜满身，变黑的皮肤和眉角脖子后若隐若现的疤痕就是证明。
但是人家都当过去事了，安慰也没什么用，所以她只能不细想。
卫瞬又提起话头:‘‘这几年，你又是怎么过的呢？’’
钟淼抬眼，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过去这种东西，过了便过了，再提起来也没什么意义，更何况，往后的日子，谁又能知道呢？
她轻巧的回道：“就那样吧。”
还能怎么样呢？现在安心的坐在这里，以前又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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