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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游戏不会结束 03

  他们又在门口等了五分钟,中岛敦到了。

  芥川显然对这个迟到的人十分不满,狠狠瞪了他一眼,刻意地带着案件资料先去了楼上田口六藏的房间。

  太宰对他这般小孩子的行为没说什么,倒是中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如您所见,鲁米诺测试我们已经做过了。”芥川推开门,让他们走进去。

  “鲁米诺测试”好奇宝宝中岛敦发言提问。

  “用试剂喷洒在现场,如果有血迹的话,会有荧光反应。”中原中也解释道。

  “那这岂不是”中岛敦惊讶的捂住了嘴。

  屋内帘幕低垂,显然里面已经被凶手仔仔细细打扫过了,田口六藏的屋内显出一种不正常的空旷感,而屋内的墙面上,地面上

  蓝荧荧的光芒闪动着,似乎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的一起可怕的事件。

  “太可怕了”中岛敦喃喃道,“居然有这么多”

  太宰拍了拍他的肩,先走入了室内。

  “所以说,这里就是杀人现场。”太宰打量了一下荧光的走向,“我注意到进门的地方血迹有很多,而屋里的血迹更像是之后处理的。”

  “没错,”芥川道,“同之前两起案子一样,在进门处被凶手攻击。”他指了指门口处墙上的痕迹,“之后尸体被拖行到屋里,就是你们脚下这两排痕迹,然后在屋内,凶手对尸体做了些什么,最后被运到了楼下。”

  “门口的字母也是”中岛敦睁大了双眼。

  “是被害人的血。”

  “简直可怕”中岛敦低声叹息。

  外面突然一道闪电,隔着厚厚的帘幕晃进屋内,白光照亮了在场所有人的脸,随后“轰隆隆”的雷声响起,随后暴雨倾盆。

  “哗啦啦”的雨声砸在窗上,又像是砸进了所有人的心里,同被蓝荧荧的光一起,带出令人心慌的诡异气氛。

  “所以我们推测,”中岛敦一张脸惨白的可怕,芥川却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一般,语气沉稳平静,“凶手用什么办法让被害人开了门,在门口将人杀死,在屋内处理尸体之后,整理房间,留下血字,将尸体放到显眼的地方等人发现。”

  “那他怎么能保证被害人会开门”中岛敦问道,“撬锁吗”

  “我们没发现锁被动过的痕迹。”芥川公式化地回答,“而且住户的门上都有安全链,也没有损坏的迹象。”

  太宰想起自己上一次来找田口六藏的时候,少年躲在门后警觉地样子。

  “凶手是让被害人自己开门的,”太宰单手捏着下巴,难得一见地在专注思考,“否则他是没法迅速地在门口一刀割喉。”

  “想一想,”太宰抬头看向中也的方向,“是什么人能让他不设防地开门。”

  中也思考了一下,便即了然。

  中岛敦和芥川看着他们两人互打哑谜,便着急起来,刚想要问,太宰却道“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中也正在无意识地转着帽子,听他这么说,便接道“嗯,如果是晚上还好说,想要不引人注意地将尸体摆在楼下,一定是有什么办法遮掩了。”

  所有人都以为太宰会继续往下解答的时候,太宰站起身,双手也插入了风衣兜里,扭了扭脖子道

  “反正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先回去了。”

  “太宰先生”

  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同时开口,后者用绝对称不上和善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中岛敦尴尬地笑。

  太宰刚停住脚步,回头对着中岛敦说道

  “敦君,你今晚跟芥川去警视厅整理一下资料,就不用回侦探社了。”

  中岛敦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对旁边的芥川露出一个友善但尴尬的笑容。

  芥川就不同了。

  他看向中岛敦那个眼神,分明便是“到了我的地盘,看我要你好看”。

  太宰也没有立刻回他那间小破侦探社。他又去中原中也家转了一圈,指着自己一团皱巴巴的衣服成功地讹了中也一晚上陪他逛街买衣服,顺便巧舌如簧忽悠的中原中也把自己的晚饭都解决了。

  中也开车是没法喝酒的,这次太宰就看准了这点,喝的不亦乐乎,等中也终于把太宰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先别走。”

  太宰趴在车窗上,对着里面的中也说道。

  “怎么了”中也有点不耐烦。

  “你把车开走,然后再悄悄过来。”太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刚下过雨的夜晚,四周都氤氲着潮湿的草木香。此时月亮已至中天,月色如水一样洗着闪闪发光的街道,带着点令人安定的静谧和寒意于他们两人四周铺开。

  太宰的脸就在眼前,茶色的眼睛里带了点让人看不透的神色。

  中也晃了晃神。

  “听我的。”太宰道。

  “是有什么危险吗”中也道,“如果有危险,那我直接”

  “我怎么知道,”太宰笑眯眯,“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中也白了他一眼,嘴里显然是在抱怨抱太宰是个麻烦精。

  “拜托了。”太宰双手合十,对着中也k。

  中也也不知道为什么红了眼,接着便近乎粗暴地升上了车窗。

  太宰晃了晃身,看着汽车消失在视线内。

  借着路灯一点灯光,他抽完了一支烟,才缓步上楼。

  进门,开灯。

  侦探社还是一副冷清的样子,太宰的手放到门把手上,顿了几秒钟,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推开门走到里间。

  “等了我多久了”太宰站在屋内的大衣柜前,眯着眼笑了,“抱歉回来的这么晚。”

  室内静悄悄的,无人应声。

  “真是的。”太宰的手放在衣柜门上,突然猛地一拉。

  冰凉的刀刃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有时候在想,我们这真的不是一本三流的垃圾侦探吗”太宰苦笑着道,“又是怪盗又是复仇,abc杀人案,现在就算是综艺都不会演出凶手躲在衣柜里这种老掉牙的情节了。”

  凶手冷笑。

  “而且我还真的没猜错,你就是冲着我来的。”太宰叹了口气,“你说我今晚如果不回家,是不是你就白在这冒险了。”

  “你怎么知道我只有今晚在。”

  太宰点点头,很诚恳地道

  “辛苦你了。”

  凶手显然也被他的厚脸皮震惊了,愣了一下才问道

  “你怎么发现我在”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个侦探吧,”太宰试图向后躲开一点距离,“门把手上做点手脚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凶手低声笑了。

  “而且这种凶手”

  似乎是嫌他太皮太聒噪,对方终于悍然出手。

  不过多少也算是早有准备,而且托他总喜欢缠绷带的福,这一刀并没能直接致命,不过虽然如此,太宰也说不出半句话了。

  太宰捂着不停流血的脖子,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

  “哗啦”一声,窗户破碎,太宰背对着地面从侦探社里摔下来。

  “修车费你负责。”中也暗自庆幸自己早早放下了天篷,但看着太宰同玻璃一起重重砸在自己车里还是觉得心疼的不行,“你还能坚持下么”

  太宰苦笑。

  中也抬头,正好同破碎的窗口处的凶手对视了一眼。

  他掏出,毫不犹豫地对着窗口处射击。

  凶手显然也没想到下面居然还有人,而且中也反应如此之快,颇为狼狈地缩了回去。

  一时间这条街的灯全都亮起,他们刚才闹得不小,显然附近的居民也作出了反应。中也看了一眼太宰治惨白的脸色,也不再同凶手纠缠,跳上车就朝着医院开去。

  切断喉管并不会致死,但颈部有几条血管,甚至还包括大动脉,一旦拖得时间太长导致失血过多,太宰治就彻底凉了。

  “你坚持一下。”

  太宰治赶紧给自己绑上安全带。

  中也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副驾驶座位下掏啊掏,终于掏出一个警用车灯。

  这下有了正当飙车的理由了。

  即使落得这般模样,在后面躺着的太宰治也不肯安分。知道中也透过后视镜在看着他,便做口型道

  “车技不错啊。”

  中也这会儿没闲心跟他开玩笑,一路拿出了可以去拍电影的飞车技术十五分钟赶到医院。也不等进门喊人,也不知道他从哪来的力气,直接把太宰治一个公主抱抱了起来,就往医院里冲。

  想不到这个小矮子居然这么力气这么大

  大量失血带来的感觉让他觉得周围什么都不太真切,隐隐约约听见了中也喊人的声音,接着自己被推进了手术室,强烈的灯光在眼前晃啊晃

  然后一切都归于黑暗。

  这种感觉太宰治曾经体会过,非常的熟悉。

  意识陷于深海,拼命挣扎却不能从中脱出。周围的一切景物似乎都在脱离自己而去,所能分辨出的感觉唯有

  下坠。

  坠落感让他伸出手想去抓住些什么。

  或许是回忆里女人的长发,或许那只是海水中张扬的水草,又或者,是太阳射进海水中的一束光,都是虚妄。

  他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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