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总有人说他断袖
屋外是花木扶疏的小院，远山青黛，近处落英缤纷。
顾清越把院里唯一的小凳子搬出来，放在树下，趁着大好春光，悠闲自在的晒太阳。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本就是枯荣有数，得失难量，活在当下，不如让自己更舒坦些。
树木繁盛，枝头抖落一地花瓣，顾清越慢吞吞的掏出了两个空酒杯，放在桌子上。
坐在树上的人望远方，坐在树下的人往上望，梨花纷纷扬扬，落满了小山坡。
顾清越看了一会儿，朗声道：“树上的朋友，可否下来一聚？”
树上的人闻言，在空中轻轻一跃，落在地面，卷起地面上的花瓣，她身着云纹蝴蝶裙，面貌寻常，但是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迷人又可爱：“你怎么发现我的呢？”
顾清越笑道：“你在树上我自是发现不了，但是你身上的酒香却是暴露了你。”
姑娘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坛酒：“说来咱们也是老相识了。”
顾清越道：“此话怎讲？”
姑娘答道：“那天你见的白衣道士是我扮的，我是教里的右护法，云雪，第二天绑你的那人是我弟弟，云青。我今日前来来是赔罪的，当日冒犯了你，实在抱歉。”
她说着，拿起杯子倒了两杯酒，酒色清澄如琥珀月光。
顾清越不在意的一摆手，酒香伴着悠然花香，东风袅袅：“你今日请我喝酒，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云雪嫣然一笑：“你这个人，倒是比传闻中好上了太多。”
顾清越无奈的笑道：“算了吧，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说我的。”
云雪用手支着下巴，娇俏可爱，突然压低声音：“你觉得我弟弟怎么样？”
顾清越端着酒，面上茫然：“什么怎么样？”
云雪跺了跺脚，脸上浮起红霞：“我弟弟长得如何？”
顾清越喝了一小口酒，回想了一下，得出结论：“好看。”
云雪把头低了下来，声音更害羞了：“那你觉得我和弟弟哪个好看？”
顾清越差点一口酒喷出来，这世间男人有男人的好处，女人有女人的妙处，哪儿有把男人和女人放在一起比较的道理，更何况是兄妹之间，不过他还是认为云青好看一些，当然，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他又咽了一口酒，斟酌了半天：“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比较，倒是有些奇怪了。”
云雪一边摇头一边追问：“不奇怪，就面容而言，你觉得我和他哪个生的更好？”
顾清越心想，这要说实话了，也太打击人了，他叹口气，“你是水做的女子，自然比我们这些泥做的男人要美上三分。”
云雪的眼睛亮了，“真的吗？”
顾清越有点心虚，没抬头，轻嗯一声。
云雪笑起来明如皎月：“你是第二个夸我好看的人。”
顾清越奇怪道：“虽说如此，但你口中那个弟弟倒是比你看上去年长些。”
云雪嘟嘴道：“女人都是水做的，我看的自是年轻一些。”
顾清越：他这算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云雪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咬唇迟疑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顾清越倒酒的手停了一下，顾翎的脸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倒酒：“谁知道呢？”
云雪撇了撇嘴：“我倒是有点喜欢你了，你喜欢男人，我喜欢女人，这么一说，我们倒是天作之合。”
顾清越抬头瞟了眼云雪，面露讶然。
云雪沉默，她想了很久，像是问自己又是再问别人，带着些许苦涩的开口：“若是喜欢一个人，能有多喜欢？”
顾清越微怔，垂眸道：“我不知道，若是你呢？”
云雪拿酒杯遮住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声音轻快，带着几分玩笑的口气：“若是我呀，那便是尾生抱柱，至死方休。”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又活泼起来，娇嗔道：“哎呀，我可真是有点醉了，想这些有何用？”
顾清越摇摇酒杯：“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酒喝得多了，想的便也多了。”
云雪调皮的眨眨眼：“还好你不喜欢女人，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这么会哄女人，怕是会伤了很多女人的心。”
顾清越脸上一抽，满脑子都是那句“还好你不喜欢女人”，幽幽道：“男人可不只是大猪蹄子，还有小鸡爪子呢。”
暮色降临大地，天边燃起绚丽的烟霞，远山传来缥缈的笛声，已是傍晚。
云雪突然抓住顾清越的手，向后滑动三尺，两人一起躲在树上，她的眸光清明，哪儿还有半分醉意。
两人交换了眼神，不一会儿，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前面的人一身黑衣，袖口露出隐约红色暗纹，气质高华凛然，面色苍白，那双眸子漆黑如墨，眉宇疏寒，却透着几分诡异的华美瑰丽。
顾翎跟着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
黑衣人看着西斜的落日，负手而立，声音轻如掠过的鸿鸟：“这些年他，还好吗？”
顾翎肤色莹白如玉，黑色的发带顺风飘舞，面上喜怒无形：“他若是不好，也不过是拜你所赐。”
黑衣人眼神微颤，最终透出一丝坚定果决，“我从没有后悔我的选择，而你的毒，我会帮你清的。”
顾翎淡淡道：“那就多谢师父了。”
他的话语还未落下，黑衣人突然转身，拔出手中的剑，剑气纵横，纷然如白羽落下，又似雪光万片，织成巨大的光幕，笼罩顾翎，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冰冷锐利的剑光。
顾翎抽出腰中的鞭子，不轻不重从容面对，他的身影灵活，恰似行云流水，在剑影中来去自如，长鞭灵动似蛟龙，剑光印着他的侧脸，冰冷却又浓稠冶艳。
顾清越和云雪对视一眼，发现云雪的眸光里一片骇然。
他勉强看出两人势均力敌，低声问云雪，“现在情势怎么样？”
云雪暗自思索，眼珠一转，“雪漪君鞭势减缓，比教主呆滞几分，怕是要撑不了几招了。”
顾清越心中一惊，慌忙把目光投向顾翎，顾翎眸光寂静幽冷，似九天垂云，他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对沉声云雪道：“你骗我。”
云雪不置可否，展颜一笑，猛地把他从树上推了下去，身影如轻烟般掠走。
顾清越摔了个四脚朝天，龇牙咧嘴的爬起来，揉揉自己可怜的屁股。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交战二人的注意力。
顾翎目光一凝，锐利似刀，鞭势突变，急如骤雨，最终啪的一声在黑衣人脸上留下一道红印。
黑衣人败了，眼中却露出几分赞赏与快意：“你的鞭法倒是长进了许多。”
顾翎顾不上理他，一把牵过顾清越的手，眼中透出紧张忧虑，“哥哥，摔疼了吗？”
顾清越摇摇头，指尖轻轻在他脸上的小口子一扫，“你流血了，我给你包扎下，疼不疼？”
顾翎唇角微翘，眸光温软，似花色撩人，“不疼的，哥哥若是肯疼疼我，我便不会疼了。”
顾清越哭笑不得。
黑衣人无声的走了，云雪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翘着二郎腿，坐在树上，看着两人执手相望，酸溜溜的说道：“快，可赶紧去包扎一下，不然等会儿伤口就好了。”
顾翎仰头望她，眸光冰冷似霜，声音也冷了下来：“是你对哥哥动的手？”
顾清越怕二人起争执，亲密的挽住顾翎的脖子：“走啦走啦，我给你包扎伤口去。”
顾翎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云雪，云雪被看的背后发凉。
等两人走的远了，她仰躺树上，望着天空，喃喃道：“沧海横流，天降乱象，可你究竟去了哪里呢？我还要找你多久？”
屋子里。
顾翎坐在床上，乖乖的牵着顾清越的手，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顾清越好声好气的哄着他：“听话，把手放开，我看看你的伤口。”
顾翎不情不愿的放开了。
顾清越看着顾翎孩子气的一面，有些好笑，动作轻柔，将药水拭在伤口处：“我刚听到你们的对话了，你的头发可是因为中毒的原因？”
顾翎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
顾清越道：“那是什么毒呢？竟然能困住你。”
顾翎面色微僵，避而不谈：“哥哥以后就知道了。”
顾清越突然想到自家妹子也说自己中毒的事情，但是他自己这些天上蹦乱跳，吃好喝好，一点都不想是中毒的样子，就顺嘴问了一句，“说来我好像也中毒了，你知道我中的什么毒吗”
顾翎眼神明晰清亮，像是要洞穿顾清越的灵魂：“哥哥和我中了一样的毒，但我绝不会让哥哥受苦的。”
顾清越心如明镜，知晓顾翎对原主顾清越的情，心中有些愧疚，忍不住说：“其实我不是顾清越，至少不是这个顾清越。”
顾翎笑笑，眼眸似夜色深沉，神秘莫测，格外勾人，他的声音暗哑微沉：“当你是顾清越，我便是顾翎，庄周梦蝶，亦或是蝶梦庄周，谁说的清，你怎知你只活了一世呢？还是你只记得一世呢？”
顾清越听得云里雾里的，觉得正在悬崖边摇摇欲坠，跳下去就是万丈深渊，他想到自己以前把顾翎咔嚓的黑历史，吞了吞口水：“说实话，我如果以前对你做了错事，欠你的帐怕是还不了了。”
顾翎微阖眸子，眼角软红在灯下透出几分脆弱柔软，却因为他锋利漠然的气质而显得放肆张扬，他轻笑：“那就欠着吧。”
顾清越道：“刚那个黑衣人是你的师父？”
顾翎像只柔软的猫，摊在床上，青丝落在冰冷华丽的刺绣锦被上，靡丽而又清纯，斜着看顾清越：“是师父，也是父亲。”
顾清越想起那张和顾翎面容相似的画，缓声问道：“我在屋子里看到了一幅画，画中人与你有些相似，不知是何人？”
顾翎的脸在枕头上蹭了蹭，慵懒的道：“也是我爹呀。”
顾清越吃惊：“你有两个爹？”
也许是顾清越的口气太过惊讶，顾翎快要闭上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些，他斜睨着顾清越，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惊讶，但还是点点头。
顾清越觉得自己在梦游，兀自喃喃道：“这个世界，竟然普及了男男生子？”
顾翎皱眉：“哥哥在想什么，当然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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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越把院里唯一的小凳子搬出来，放在树下，趁着大好春光，悠闲自在的晒太阳。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本就是枯荣有数，得失难量，活在当下，不如让自己更舒坦些。
树木繁盛，枝头抖落一地花瓣，顾清越慢吞吞的掏出了两个空酒杯，放在桌子上。
坐在树上的人望远方，坐在树下的人往上望，梨花纷纷扬扬，落满了小山坡。
顾清越看了一会儿，朗声道：“树上的朋友，可否下来一聚？”
树上的人闻言，在空中轻轻一跃，落在地面，卷起地面上的花瓣，她身着云纹蝴蝶裙，面貌寻常，但是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迷人又可爱：“你怎么发现我的呢？”
顾清越笑道：“你在树上我自是发现不了，但是你身上的酒香却是暴露了你。”
姑娘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坛酒：“说来咱们也是老相识了。”
顾清越道：“此话怎讲？”
姑娘答道：“那天你见的白衣道士是我扮的，我是教里的右护法，云雪，第二天绑你的那人是我弟弟，云青。我今日前来来是赔罪的，当日冒犯了你，实在抱歉。”
她说着，拿起杯子倒了两杯酒，酒色清澄如琥珀月光。
顾清越不在意的一摆手，酒香伴着悠然花香，东风袅袅：“你今日请我喝酒，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云雪嫣然一笑：“你这个人，倒是比传闻中好上了太多。”
顾清越无奈的笑道：“算了吧，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说我的。”
云雪用手支着下巴，娇俏可爱，突然压低声音：“你觉得我弟弟怎么样？”
顾清越端着酒，面上茫然：“什么怎么样？”
云雪跺了跺脚，脸上浮起红霞：“我弟弟长得如何？”
顾清越喝了一小口酒，回想了一下，得出结论：“好看。”
云雪把头低了下来，声音更害羞了：“那你觉得我和弟弟哪个好看？”
顾清越差点一口酒喷出来，这世间男人有男人的好处，女人有女人的妙处，哪儿有把男人和女人放在一起比较的道理，更何况是兄妹之间，不过他还是认为云青好看一些，当然，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他又咽了一口酒，斟酌了半天：“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比较，倒是有些奇怪了。”
云雪一边摇头一边追问：“不奇怪，就面容而言，你觉得我和他哪个生的更好？”
顾清越心想，这要说实话了，也太打击人了，他叹口气，“你是水做的女子，自然比我们这些泥做的男人要美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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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越有点心虚，没抬头，轻嗯一声。
云雪笑起来明如皎月：“你是第二个夸我好看的人。”
顾清越奇怪道：“虽说如此，但你口中那个弟弟倒是比你看上去年长些。”
云雪嘟嘴道：“女人都是水做的，我看的自是年轻一些。”
顾清越：他这算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云雪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咬唇迟疑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顾清越倒酒的手停了一下，顾翎的脸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倒酒：“谁知道呢？”
云雪撇了撇嘴：“我倒是有点喜欢你了，你喜欢男人，我喜欢女人，这么一说，我们倒是天作之合。”
顾清越抬头瞟了眼云雪，面露讶然。
云雪沉默，她想了很久，像是问自己又是再问别人，带着些许苦涩的开口：“若是喜欢一个人，能有多喜欢？”
顾清越微怔，垂眸道：“我不知道，若是你呢？”
云雪拿酒杯遮住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声音轻快，带着几分玩笑的口气：“若是我呀，那便是尾生抱柱，至死方休。”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又活泼起来，娇嗔道：“哎呀，我可真是有点醉了，想这些有何用？”
顾清越摇摇酒杯：“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酒喝得多了，想的便也多了。”
云雪调皮的眨眨眼：“还好你不喜欢女人，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这么会哄女人，怕是会伤了很多女人的心。”
顾清越脸上一抽，满脑子都是那句“还好你不喜欢女人”，幽幽道：“男人可不只是大猪蹄子，还有小鸡爪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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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雪突然抓住顾清越的手，向后滑动三尺，两人一起躲在树上，她的眸光清明，哪儿还有半分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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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人一身黑衣，袖口露出隐约红色暗纹，气质高华凛然，面色苍白，那双眸子漆黑如墨，眉宇疏寒，却透着几分诡异的华美瑰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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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看着西斜的落日，负手而立，声音轻如掠过的鸿鸟：“这些年他，还好吗？”
顾翎肤色莹白如玉，黑色的发带顺风飘舞，面上喜怒无形：“他若是不好，也不过是拜你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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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翎淡淡道：“那就多谢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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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雪不置可否，展颜一笑，猛地把他从树上推了下去，身影如轻烟般掠走。
顾清越摔了个四脚朝天，龇牙咧嘴的爬起来，揉揉自己可怜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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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败了，眼中却露出几分赞赏与快意：“你的鞭法倒是长进了许多。”
顾翎顾不上理他，一把牵过顾清越的手，眼中透出紧张忧虑，“哥哥，摔疼了吗？”
顾清越摇摇头，指尖轻轻在他脸上的小口子一扫，“你流血了，我给你包扎下，疼不疼？”
顾翎唇角微翘，眸光温软，似花色撩人，“不疼的，哥哥若是肯疼疼我，我便不会疼了。”
顾清越哭笑不得。
黑衣人无声的走了，云雪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翘着二郎腿，坐在树上，看着两人执手相望，酸溜溜的说道：“快，可赶紧去包扎一下，不然等会儿伤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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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越好声好气的哄着他：“听话，把手放开，我看看你的伤口。”
顾翎不情不愿的放开了。
顾清越看着顾翎孩子气的一面，有些好笑，动作轻柔，将药水拭在伤口处：“我刚听到你们的对话了，你的头发可是因为中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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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越道：“那是什么毒呢？竟然能困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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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越突然想到自家妹子也说自己中毒的事情，但是他自己这些天上蹦乱跳，吃好喝好，一点都不想是中毒的样子，就顺嘴问了一句，“说来我好像也中毒了，你知道我中的什么毒吗”
顾翎眼神明晰清亮，像是要洞穿顾清越的灵魂：“哥哥和我中了一样的毒，但我绝不会让哥哥受苦的。”
顾清越心如明镜，知晓顾翎对原主顾清越的情，心中有些愧疚，忍不住说：“其实我不是顾清越，至少不是这个顾清越。”
顾翎笑笑，眼眸似夜色深沉，神秘莫测，格外勾人，他的声音暗哑微沉：“当你是顾清越，我便是顾翎，庄周梦蝶，亦或是蝶梦庄周，谁说的清，你怎知你只活了一世呢？还是你只记得一世呢？”
顾清越听得云里雾里的，觉得正在悬崖边摇摇欲坠，跳下去就是万丈深渊，他想到自己以前把顾翎咔嚓的黑历史，吞了吞口水：“说实话，我如果以前对你做了错事，欠你的帐怕是还不了了。”
顾翎微阖眸子，眼角软红在灯下透出几分脆弱柔软，却因为他锋利漠然的气质而显得放肆张扬，他轻笑：“那就欠着吧。”
顾清越道：“刚那个黑衣人是你的师父？”
顾翎像只柔软的猫，摊在床上，青丝落在冰冷华丽的刺绣锦被上，靡丽而又清纯，斜着看顾清越：“是师父，也是父亲。”
顾清越想起那张和顾翎面容相似的画，缓声问道：“我在屋子里看到了一幅画，画中人与你有些相似，不知是何人？”
顾翎的脸在枕头上蹭了蹭，慵懒的道：“也是我爹呀。”
顾清越吃惊：“你有两个爹？”
也许是顾清越的口气太过惊讶，顾翎快要闭上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些，他斜睨着顾清越，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惊讶，但还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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