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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恩人 47.追来

  看见这个钢铁防盗门你懂的, 爱你哟,么么哒

  他受了些小伤?沈明月知道,他明明伤得挺重的呢。

  徐青铮看了看汤盅, 又看了一眼沈明月, 随后邀请道:“不如, 妹妹就随我一起,将汤给世子送去吧?”

  那丫环皱起眉,正要道:“姑娘……”你给世子熬的汤,凭什么让她一起去?

  徐青铮瞪她一眼,她才没有说出口来。

  沈明月有些迟疑:“这不好吧……”人家去送汤, 她凑什么热闹。

  徐青铮笑道:“这有什么不好的, 我看妹妹你好像许久没去过听风阁了,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与世子生了间隙?”

  那次被楚漓教训之后, 沈明月怕被赶出侯府,就算见了楚漓都是小心翼翼的,还没与他说上话。

  唉, 怕被送回淮阳, 可能真是沈明月最大的弱点了。

  沈明月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陪着徐青铮去送汤, 反正只送到门口而已, 就当出去走一趟吧。

  于是, 沈明月和徐青铮二人双双来到了听风阁, 远远听见阁楼里也正传出来古琴音调, 恍若山谷幽泉, 丝丝入扣。

  “里头有人在弹琴?”沈明月好奇的歪着头。

  徐青铮眸子蒙了一层雾, 若有所思的回答:“是世子弹的,每次缅怀慕姑娘时他就会弹这首《清夜吟》,这是慕姑娘最喜欢的曲子。”

  沈明月更为疑惑:“这位慕姑娘是何方神圣?”

  徐青铮回答:“是慕烟萝,世子去世的未婚妻,长安出了名的才女,听闻世子与慕姑娘是青梅竹马的,感情甚好,可惜红颜薄命,不过,那也是我来侯府之前的事了。”

  慕烟萝,她就是楚漓心底里那个人?听着琴音似乎都能感觉到一丝悲凉,让人暗暗生疼。

  二人听了片刻琴,才上去将汤盅交到了门口护卫手中。

  沈明月伸长脖子往听风阁里头看了一眼,反正花花草草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就是,想来,徐青铮这么时常过来走动,几乎是见不到楚漓的面。

  沈明月隐约有所领悟,她和徐青铮一样,只是这听风阁门外之人,踏不进去的,就好像无法进到楚漓心里一样。

  正感叹,沈明月和徐青铮又往回走,沈明月还想打探:“不知慕姑娘是怎么死的?”

  “她是自尽……”徐青铮摇了摇头,神色哀愁。

  还没来得及再问什么,两人才离开听风阁走出没几步,后头护卫追了上来,禀告道:“徐姑娘,世子想请你进去坐坐。”

  徐青铮明显很是诧异,目光惊疑:“我?”

  护卫点点头。

  沈明月却心下颤了颤,微微有些不快,只僵硬的笑道:“那姐姐快去吧,可别让世子久等了。”

  唉,以前是她在徐青铮面前得意,现在该徐青铮得意了,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吧。

  徐青铮寻思片刻,拉住了沈明月的手,温柔一笑道:“妹妹既然是随我一起来的,自然要跟我一起进去。”

  “我就不去了。”楚漓指名点姓要见的是徐青铮,她跟进去在一旁打扰,岂不是自讨没趣。

  徐青铮反问:“不是你说的么,既然都来了,不进去拜见多不知礼数?”

  沈明月被自己说过的话堵住了口,也只好点头应下,遂与她一同折返回去,进了听风阁内。

  只好当自己是摆设,看看楚漓请徐青铮进去做什么。

  二人被请至阁楼之上,并在案前入座,听风阁连个丫环也没有,给她二人倒茶的还是骆英。

  楚漓则还坐在琴案那边,一身月白色的长袍,神色冷淡,开口就拉长着语调道一句:“有的人真是没脸没皮,不请自来。”

  这不明显说的是沈明月吗,沈明月本来能见面还是一心欢喜,不料一上来他果然没一句好话。

  沈明月倒抽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徐青铮先解释道:“世子误会,是青铮请妹妹上来的,毕竟孤男寡女多有不便,有妹妹在旁作陪也自在些,就是不知,世子唤青铮前来有何要事?”

  楚漓瞥了沈明月一眼,淡淡道:“没什么,就是他们新拿来一把古琴,想听你弹首曲子。”

  徐青铮心下暗自欣喜,眸光熠熠,问道:“不知世子想听哪首?”

  楚漓道:“清夜吟吧。”

  说着,楚漓从琴案边起来,让出了位置,让徐青铮过去入座。

  而沈明月用手托着腮,侧脸看向一边,一脸不满,全是不想见这二人当着她的面卿卿我我……好吧,其实他们也没卿卿我我,只是说这些琴啊曲啊的,沈明月完全不想听。

  慕烟萝弹得最拿手的清夜吟,徐青铮自然也练过无数次了。

  徐青铮到琴案前入座,看了看古琴上刻着的字,神采奕奕的说着:“是一代名妓柳声声的瑶琴流芳,能用得此琴,实乃三生有幸,那青铮就献丑了。”

  楚漓却突然抬了抬手:“等等。”

  徐青铮仰头询问:“世子还有何吩咐?”

  楚漓皱眉,一脸嫌弃的指着沈明月:“你站阳台去,别在此处碍眼。”

  沈明月差点就炸毛了,凭什么听个琴而已还要嫌弃她碍眼?不明显针对她么。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沈明月冷笑:“不如,我还是先告辞了吧?免得在这里碍世子的眼。”

  徐青铮可不想一个人和楚漓待在一处,到时怕是紧张得琴都弹不好,连忙出声挽留,可怜巴巴的说道:“妹妹,你可别丢下我,反正听琴又不用眼,你就听世子吩咐,去阳台稍候片刻吧?”

  沈明月就搞不懂了,难得的二人独处机会,徐青铮不知珍惜,非要拉着她进去掺和做什么?还嫌不够尴尬的!唉,难怪这徐青铮两年都追不到心上人,看得情敌都替她捉急。

  无奈,沈明月只得转身去了阳台等候,顺便还吹了一把今日的凉风,听着里头传出的琴音,怎么都觉得窝火。

  弹了两首曲之后,沈明月和徐青铮从听风阁出来的时候,就见徐青铮兴高采烈的,怀里还抱着一把古琴。

  对,楚漓把那个什么柳声声的古琴流芳,送给了徐青铮,还说什么:“你的琴艺配得上此琴,放在我手上也是暴殄天物。”而且,还一顿夸徐青铮弹得多好,把《清夜吟》弹得出神入化。

  当着沈明月的面如此做作,这不明摆着想气人嘛?

  总之,沈明月在阳台站了这么久,脸都被风吹得冷得煞白,出了听风阁,便与徐青铮道别回去了。

  徐青铮看沈明月走后,脸上笑容才黯淡下来,将怀中古琴流芳转交到了身后贴身丫环抱着。

  丫环喜笑颜开,问道:“姑娘,这琴是世子赠与你的?”

  徐青铮不吭声,敛着眉,埋头往前走。

  丫环似乎看出来她并不高兴,上前询问:“姑娘,世子难得请你进去弹琴,还将这古琴相赠,怎么你一点都不欢喜呢?”

  徐青铮再次抬头时候,已经泪光盈盈:“他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丫环不明白:“什么意思?”

  徐青铮拿出丝帕,将还在眼角的拭去,道:“我平时去听风阁无数次,怎么从未见他请我进去弹琴,偏偏今日明月与我一起,他倒是请我进去了?”

  丫环也是叹气:“所以啊,奴婢就不明白了,姑娘你为何要请沈姑娘跟你一起去,在旁边碍事呢?自己进去,不就可以与世子独处了?”

  徐青铮摇头:“世子想见的本就不是我,若没有叫上她一起进去,今日发展就不会是这样了……世子对她如此百般刁难,更是暴露了别有用心。”

  说着话,二人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

  倒是听风阁里,骆英正摇头叹息,小声嘀咕:“早知道这流芳古琴不是送给表姑娘,属下就不这么费劲去找来了,这么大的价钱……心疼!”

  楚漓轻哼一声:“花你的银子了?你心疼什么?”

  骆英道:“当然是心疼我家表姑娘了!你没看见她多可怜,被某个人伤透了心……”

  楚漓皱眉,抬眸瞪着他质问:“你不想干了直接说,我看你比较适合去她那里做个车夫。”还你家表姑娘?

  骆英一听要去给沈明月做车夫,还挺期待的:“此话当真?世子你可别反悔啊!属下这就去收拾东西。”

  “……”

  当然,不过是玩笑罢了,骆英要真的敢跳槽,不被扒了一层皮才怪。

  沈明月回去之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好一阵。

  怀香刚才在听风阁外头等候,并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忙道:“姑娘怎么了?莫不是在世子那里受了什么委屈?”

  沈明月擦着泪抱怨:“我近来这么安分守己了,他为什么还对我如此不满,尽是刁难?”

  怀香问道:“世子怎么刁难你了?”

  沈明月道:“说我没脸没皮,还说我碍眼,让我去阳台吹冷风!给我脸都冻僵了!”

  怀香噗嗤一声笑了,问道:“姑娘是看上世子了么,如此在意他的说法?”

  沈明月想起来,好像她对楚漓那点心思,不曾对怀香讲过……立即咬住唇,没有作答。

  沈明月抹掉眼泪,转而询问怀香:“你可听说过世子以前那未婚妻慕烟萝的事?”

  怀香皱了皱眉,道:“也听过一二,世子与她是青梅竹马的。”

  沈明月追问:“我听青铮姐说,那慕姑娘是自尽的,不知为何自尽?”

  怀香长叹一口气,道:“听说,就是因为世子战场上受伤,回来之后本来都快要完婚了,世子却突然提出退婚,慕姑娘就不甘羞辱上吊自尽了……所以啊,外面才说世子是因为不能人道,才要退婚。不过我来府上晚,这些都是听人家有一句没一句说的。”

  周静安柔声哄道:“莺莺你误会了,她是我这里新请的大夫。”

  柳莺莺还是继续锤他:“你骗人,肯定是你想金屋藏娇!”

  “真的,你相信我。”

  “相信你也行,除非你把她辞退了!”

  “我的好莺莺,我好不容易请到大夫,怎么能说辞退就辞退了?你别误会,我们真没那回事,不信你问她便知。”

  二人说着说着,一齐看向了沈明月,好像是要她出面作证的意思。

  沈明月只好耸了耸肩,说道:“莺莺姑娘请放心,我是看不上他的。”

  没想到莺莺竟然不乐意了,双手叉腰瞪着沈明月:“你以为你是谁?哼,我家周郎才看不上你,对不对?”

  周静安笑容很是僵硬,只顾点头,完全不敢正眼直视沈明月,因为某个人先前才说过一些不堪回忆的话。

  这二人在打情骂俏,又互相维护,搂搂抱抱的亲昵模样,完全旁若无人,让沈明月看得肉麻死了,只得请求早退:“看样子今日也没有别的病患,不如我就先回去了吧,周掌柜觉得行么?”

  周静安应付柳莺莺都来不及,哪里顾得上沈明月,连忙摆了摆手表示同意。

  沈明月片刻不久留,收拾了东西,带着折叶下了楼,总算是解脱了。

  屋内仅剩一对男女独处,就更加肆无忌惮的亲热起来。

  “莺莺,不是让你不能来药铺么,怎么不听话了?妈妈知道了还不罚你?”周静安搂紧怀里娇弱女子,简直满目柔情,手掌在那柔软的身上肆意摩抚,玩耍不停。

  “妈妈不知道……听燕燕姐说你藏了女人,我就想过来看看虚实,而且,人家想你了嘛。”柳莺莺涨红着脸,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身,口中吹出芳香的热气,时不时发出娇羞的声音。

  周静安的唇角勾起一丝邪邪的笑,问:“想我了?你这小骚狐狸,是想让我弄你了吧?”

  “奴家才没有想那个。”莺莺脸更红成了柿子,垂下眼帘,纤长如蝶翼般的睫毛随着动作上下起伏,摇摇晃动。

  “没有?没有你怎么如此模样,我可先提醒你,此地没有换洗的衣物,若是裙子弄湿了,出去别人要笑话你了。”

  柳莺莺被他一提醒,急忙道:“那你等等,等我先脱了,别急……”

  “等不急了。”

  “看你猴急的,那我的裙子怎么办……”

  周静安轻笑打断:“湿透才好,回去让你姐妹们看看你到底多骚。”

  柳莺莺娇笑问道:“你不就喜欢我这样么?”

  “你这妖精,口出狂言,今日不把你弄哭不算完,让你以后还敢免费送上门来。”

  “你就只知道嘴上说……”

  “……”

  这边,沈明月走下楼,阿三就迎了上来,瞄了一眼楼上,躬身致歉说道:“让沈姑娘见笑了,我家公子向来如此多情,不过小的敢担保公子定有分寸,只是图嘴上痛快而已,绝不会对姑娘你做出无礼之举,还请多体谅。”

  “无碍。”沈明月现在亲眼看见,算是明白为什么济世堂会沦落到现在这样子了。

  她临走前再三叮嘱:“你记得把没有的药材都补上。”

  阿三皱了皱眉,迟疑说道:“我刚才点了一下,一般的药材都备着有,可是名贵的人参鹿茸灵芝之类就没有了……”

  沈明月提议道:“到时候若是必须要用,去对面静安堂借也可。”

  阿三顿时恐慌:“沈姑娘千万别去对面,让公子知道会翻脸的。”

  沈明月一直有个猜想,此刻顺势就问:“静安堂与你们有什么渊源么?”

  阿三支支吾吾,叹息道:“此事说来话长,等改日有机会再向姑娘解释吧,你只需知道一件要事,我们早就欠了静安堂一笔巨款,再过两个月若是拿不出银子,这里就归他们所有了,唉……恐怕姑娘你也回天乏术。”

  “我竭尽所能吧。”沈明月不敢做出什么保证,她来到济世堂,原意就是闻名而来,没想到会担上如此重任,唉……周静安也太不争气了,把济世堂这等传说中的百年老店搞成了这副模样。

  阿三挠了挠头,转而笑道:“不过,小的还有一事请求,沈姑娘今后写方子能否写得工整一些?这次写的实在看得小的眼睛疼。”

  沈明月道:“你的意思,我写的字潦草难看?”

  阿三连忙摇头晃脑:“不,只是一般女子写的都是清秀小楷,沈姑娘写的草字张牙舞爪,不像是出自小女子之手。哦,小的没别的意思,若是姑娘写习惯了也不打紧,我多看一阵就适应了。”

  沈明月从小没有练字的耐心,写字只图快速便捷,所以让她写什么清秀字迹她是写不出来的。

  二人交涉完毕,别无他事,沈明月就坐上了马车回程。

  车上,沈明月不忘叮嘱了跟出来的折叶,道:“今后若是我们出来办事被人问起,只需说来抓药,知道么。”

  折叶点头,没有说话,反正抓药这种借口不管用几次都很好用。

  路上,沈明月若有所思的,时不时撩开车窗的帘子往外头观望路边景象,可见小巷内人烟稀少寂静冷清,相比之下,大道上则是人来人往热闹不凡,马车的行进速度都减缓下来。

  不知不觉就已经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却因为道路意外堵塞,沈明月许久没能回府,慢得她都快睡着过去。

  “怎么还没到?”沈明月有些不耐烦,伸手撩起帘子,想看看行到何处。

  就见此刻天都黑了,正经过繁华热闹的十字路口,车水马龙,人流不息,她往车外随意看了看,立即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目光,人群中只要一眼就认了出来此人正是楚漓。

  远远看见楚漓一身浅茶色锦衣,从棕色骏马上一跃而下,与身边随同之人一起,双双走进了一家阔气的酒楼,没入人群消失不见。

  沈明月抬头仔细看一眼这家酒楼,却见牌匾上写着千香楼三个字,记得,千香楼不是青楼么?今日所见的柳莺莺和柳燕燕两位姑娘都是这千香楼的人。

  明白过来她便是一惊,不是说楚漓不好女色,怎么竟然出入青楼这种地方?

  “停停停。”沈明月赶忙叫停了马车,朝千香楼张望了一眼,心下是想跟过去看个究竟,可是,她女子之身,并不方便进去青楼这种地方,如何是好?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候,就看见远处千香楼门口,姑娘们正聚在那里招蜂引蝶,娇声唤客,个个衣着艳丽,脸上全都带着半脸的各色面具。

  沈明月见那面具有些眼熟,片刻后才猛然想起来,这面具不就是之前在济世堂内,周静安拿给她戴那个么?她还戴着诊病一下午呢。

  难不成,这面具,周静安竟然是从千香楼拿回去的?可恶,拿这种面具给她戴,当时还好意思邀功?

  想想就觉得气愤恼怒,可是沈明月灵机一动,忙问身边折叶:“那张面具带着呢么?”

  “嗯。”折叶从行李中将那面具拿了出来,给沈明月递了上去。

  沈明月惊喜万分,吩咐丫环和车夫:“你们在此侯着,我去去就回。”然后,她便带上面具稍微一伪装,随着人流成功混入了千香楼内。

  迎面就是一股浓郁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茶香酒香和食物味道,还有姑娘们特有的脂粉香气,着实不太好闻。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