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东城大学（上）
东城是个小城，这里被连绵的高山环抱，郁郁葱葱的树木遮阴庇护，像是一块很好的胜地，但实际上，却很闭塞。在没有通公路以前，出城进城都要绕上几天的山路才行，翻越一座座山，进入城市后又豁然开朗。
这里的原著居民已经不多，一大部分都是三十年前通了高速后进入的。这里背山靠海，一开始政府宣传的是避暑养生的宝地，吸引了几批的中老年人前来度假。不知是否这里生活真的很安逸，没过多久都举家搬迁至此，老人在这里养老送终，年轻人在这结婚生子，都渐渐融入了这座小城。
东城原本是没有大学的，也是外来人居多后才有的。当时d区有一座大楼，十分坚固，屹立百年依旧如新。当时人们将它重新翻新，便挂上了“东城大学”的牌子。
东城大学在外原本也没有名声的，使它出名的都是一些流言传闻。
有人说这个大学原本是一家医院，死人无数，常有冤魂索命；也有人说，这个大学风水不好，建校时便有工人失踪，以及无故坠楼；最近的传闻便是这个大学每几年不死一两个人都不正常
沸沸扬扬的传闻使得这所大学让人既畏惧又向往，越毛骨悚然越想一探究竟。
“滴——滴——滴”当设定的闹钟在六点准时响起，辰海已经做好了准备，换上衣服出门晨跑。
耳机里的音乐伴着脚步的节奏，绕着山路上下奔跑了几圈，直到汗湿和闷热让人不得不停下。手机是时候的震动，辰海深呼吸几口，调整一下，接起电话：“喂？”
“朱医生，今天有个临时病人要求咨询，我查了一下，今天下午就您有空，所以想问一下，方便来医院吗？”
“可以，几点？”
“一点。”
挂上电话，辰海活络了一下腿脚，准备好跑回去。
快到下午一点，辰海已经在咨询室等候，但是对方却还没有来。门外的护士正在拨打电话，比他还心急，他却笃定地看着桌子上的牛顿摆，左一下右一下的。
窗外就是东城大学的钟楼，钟声会在整点响起。
“朱医生，你好。”轻叩门响，推门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身后还拉着一个女孩，“快进来，跟朱医生问好。”
女孩却把嘴抿得更紧了。
“您先出去吧，让朱医生跟晓玥聊吧。”护士让中年女人先离开。
“好好好，晓玥，聊啊聊啊”她一边退出门外，一边嘱咐女孩，而女孩的表情更是厌恶极了。
门一关，晓玥的表情又立即放松了下来。
这一切，朱辰海都看在眼里。
“请坐吧。”他说。
晓玥坐下，看着左手边坐着的朱医生，一件简单的蓝色衬衫，笔挺又自然，白皙的脸庞在日光里仿佛闪着光芒，深邃的眼眸透着浅浅的笑意，让人放下防备，倍感亲切。
“朱医生，我不是我想来的。”晓玥说，“我妈她偏要我来。”
“恩，我看到了，她比你着急多了。你是叫晓玥吗？”辰海微笑着问道。
“是的，我叫袁晓玥。”
“晓玥，你能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让你来呢？”
晓玥撇着嘴：“她她怕我自杀。”
“自杀？”辰海问，“那你想过要自杀吗？”
“没有啊！”晓玥睁大眼睛说，“我怎么可能想自杀啊！”
辰海微微一笑：“那你想想，最近有什么事情会让她觉得你会有自杀的念头呢？”
晓玥想了想，看了一眼朱辰海，又皱着眉低下头去，犹豫不决。
“晓玥，你想说什么都可以，在我这里，没有你的允许，我是不能将任何信息告诉其他人的。”
晓玥看着他真诚的眼神，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是我们班上突然有两个同学自杀了”
“哦？”朱辰海来了兴致，“所以她也担心你？”
“恩。”晓玥皱着眉点了一下头，“我们三个高中就是一个班的，这次我们一起考进了东城大学，开学没多久，他们就自杀了。我只是有点害怕，所以一直没去上学”
“我明白，不能只因为你们是一个班的，就怀疑你也会自杀，是吧？”
“就是啊！他们两个要不是因为”晓玥突然噶然而止，将话咽了下去，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有点惊慌地看着辰海。
辰海习惯性地微笑，眼角弯弯：“晓玥，在我这里你放心，我们就当随意的聊聊，好吗？”
晓玥欲言又止，双手抓紧裙边，有点不自在。
“那我们先让你妈妈放心，你不会自杀，好吗？”辰海转移话题。
“我当然不会！”晓玥抬起头，“朱医生，我没有什么心理问题，真的。”
“我知道，我这里就是让你放松的地方，如果真有什么大问题，你就不会坐在这里和我聊天了，是吧？”
“恩。”晓玥点点头，“但是，朱医生，我觉得我们班上还有个人也很危险。”
朱辰海认真地看着她：“怎么说？”
“其实他们是一起的，自从他们两个自杀后，另一个人就一直没来上学了。”
“那你跟你们老师有说过吗？”
“学校都不让谈这个事情，毕竟刚开学就有人自杀，还是两个啊！”晓玥有点激动，“其实，我也很害怕，罗文天就是在宿舍楼里突然跳楼的！”
“罗文天？”辰海问，“是其中一个？”
“恩！还有一个是郭思杰，他是在回家后割腕自杀的。”晓玥突然一下子将话语都倾泻开来，“我们一个系的同学都还没熟悉，而他们两个跟我最熟，所以，我也有过害怕。”
辰海静静地听着：“我明白，熟悉的人突然一起在陌生的环境里消失了，瞬间也会有失落感”
“还有惊恐啊！”晓玥睁大眼睛，“他们一定要参加一个秘密社团，然后就”
“滴——滴——滴”闹钟不合时宜地响起，打断了晓玥的话。
“晓玥，听到你没有这样的念头，我很开心，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朱辰海微笑着起身，“你刚说的，我也很感兴趣，如果没有人愿意听你说，你可以跟我说。”
晓玥看着他脸上充满温柔的笑容，愁容渐散，终于露出了一点微笑：“朱医生，谢谢你愿意听我说，我这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
辰海微笑着拍了拍她肩膀：“放松下来吧。”
目送晓玥和她妈妈离开，辰海回到办公桌前，戴上眼镜，打开电脑，翻开搜索网页，东城大学学生事件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了。唯一有一些蛛丝马迹的，也已经打不开链接了。
不过他相信，晓玥马上还会来的。
次日清晨，东城大学门口突然热闹起来，打破了往日的宁静。警察在校外的树林拉上了警戒线，警察陆续赶来，进行调查。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或有举起手机拍照。
林蓁没有穿警服，她扎着马尾，一件牛仔外套配着白色背心，卡其的工装裤，简单干练。
“林警官，第一目击人是个拾荒的，在早上五点发现了尸体，报了警。”小警察一边汇报，一边带她去现场，“死者的身份证显示五十多岁，但是全身发干发紫，死得有点”
“恩。”林蓁回应，然后蹲下仔细观察这个人。
“初步检查，并没有明显的外伤，也没有挣扎的痕迹。”小警察继续说，“周围很干净，应该是第一现场。”
林蓁站起来，抬头望了望四周，确认了一下，四周没有监控。但是树林就在大学围墙外，相隔并不远。
“你去调取一下大学围墙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好的。”
林蓁再次检查四周，突然发现正对着这片树林的一栋楼，是个私人医院。她准备去问一下，毕竟医院是24小时营业的。
医院离大学很近，走过去五六分钟的路程，门口没有来往的人，也没有多少车辆停驻。林蓁看了一下手表，马上九点了。
“你好，我们是东城警局的，有些事想要了解一下。”随行警察询问导医处的护士。
两个小护士面面相觑，疑惑地问：“什么事情啊？”
林蓁迅速巡视了一下四周，眼神犀利而准确：“你们面朝东边的诊室有哪些？”
“有有”小护士有些紧张，“有外科c内科和精神科c理疗科”
“我去看看。”林蓁一边说，一边就迈开了脚步。
“可是我们现在都有病人在，不方便。”小护士紧张地赶上来想要拦住她。
“放心，我不进去。”林蓁径直走上安全通道的楼梯。
一楼二楼视野并不开阔，三楼四楼树叶太茂密，五楼五楼往东南一点似乎是个很好的视野。
林蓁心里盘算着。从这边往南数，第三间！对，就那个窗口了！
她又是一个快步，走到诊室门口，是心理咨询科室。
门口的护士见有个女人就这么气势汹汹地走来，也吓了一跳：“请问你是？预约了吗？”
后面跟着跑来的小护士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她她她是东城警局的”
“警局的？”到底是坐在心理咨询室门口的护士，表现就淡定许多，“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进去看一下，方便吗？”林蓁回答。
护士查看了一下门诊表，再核对了一下时间：“现在可以，不过我们九点半就要来病人，你可以提前出来吗？”
“没问题。”说着林蓁就走进了诊室。
这间诊室并不大，一张办公桌上没有多余的摆设，一台笔记本，一个牛顿摆。桌前的两张沙发整洁安逸。桌子上的万年青特别茂密。
林蓁拉起了窗前的百叶帘，东城大学的钟楼清晰地显现在了面前，往下看去，正是案发现场，枝叶的茂密唯独没有遮挡住地面，那死者就那么清晰地躺在那里，灰色的衣服，深褐色的裤子。
这么好的角度，如果能有所发现
“你好，请问你是？”门外传来一个沉静的声音。
林蓁转过头去，门口站着一个身着蓝色条纹衬衣的男子，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梳在了耳后，白皙的皮肤衬托得五官更加清晰俊朗。林蓁心想：这么一副好看的皮囊却用一副眼镜藏在了后面，可惜啊可惜啊。
“我是东城警局的，你不妨过来看一看。”林蓁抬抬下巴，示意他过来看一下楼下。
他走到窗边，一起看窗外。楼下围观的人群熙熙囔囔，连记者都来凑热闹了。警队荧光色的隔离带特别显眼，里面围着一个中年男子的尸体，一动不动躺着，动作很放松。
“这是？”
“今天早上发现的。”林蓁说，“这几天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说着，林蓁用她那双敏锐的眼睛盯着他，不能错过一丝微妙的变化。
可对面的男人却淡然一笑，显得十分亲切：“我只有在有安排我门诊的时候才来，咨询完就走，很少会注意外面的事情。”
“哦？”林蓁半信半疑，“这边这么好的视野，怎么也不经常看看？”
“咨询室需要安静的环境，所以经常关窗，不太会在意外面。”他说着，用纤长的手指推了一下镜架。
“请问怎么称呼？”
“我姓朱，朱辰海。”
“恩”林蓁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要是想起了什么，请打电话给我。”
朱辰海礼貌地接过名片，表示会意。
林蓁也不是纠缠的人，带着小警察一起离开了诊室。
“林警官，我们查了上上下下几个朝东的诊室，并没有发现什么。”小警察在林蓁耳边复述。“就连急诊那边也说这两天晚上安静得很，没有什么动静。”
林蓁边走边听，却没记到脑子里去，这些本就是废话。但是这个朱医生，她感觉不一般。自己不是第一次办案，却是第一次见到遇见那么明显的案发现场，面对死尸那么镇定自若的人。
“居然一点也不惊讶，也不好奇”林蓁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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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原本是没有大学的，也是外来人居多后才有的。当时d区有一座大楼，十分坚固，屹立百年依旧如新。当时人们将它重新翻新，便挂上了“东城大学”的牌子。
东城大学在外原本也没有名声的，使它出名的都是一些流言传闻。
有人说这个大学原本是一家医院，死人无数，常有冤魂索命；也有人说，这个大学风水不好，建校时便有工人失踪，以及无故坠楼；最近的传闻便是这个大学每几年不死一两个人都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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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海习惯性地微笑，眼角弯弯：“晓玥，在我这里你放心，我们就当随意的聊聊，好吗？”
晓玥欲言又止，双手抓紧裙边，有点不自在。
“那我们先让你妈妈放心，你不会自杀，好吗？”辰海转移话题。
“我当然不会！”晓玥抬起头，“朱医生，我没有什么心理问题，真的。”
“我知道，我这里就是让你放松的地方，如果真有什么大问题，你就不会坐在这里和我聊天了，是吧？”
“恩。”晓玥点点头，“但是，朱医生，我觉得我们班上还有个人也很危险。”
朱辰海认真地看着她：“怎么说？”
“其实他们是一起的，自从他们两个自杀后，另一个人就一直没来上学了。”
“那你跟你们老师有说过吗？”
“学校都不让谈这个事情，毕竟刚开学就有人自杀，还是两个啊！”晓玥有点激动，“其实，我也很害怕，罗文天就是在宿舍楼里突然跳楼的！”
“罗文天？”辰海问，“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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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林蓁回应，然后蹲下仔细观察这个人。
“初步检查，并没有明显的外伤，也没有挣扎的痕迹。”小警察继续说，“周围很干净，应该是第一现场。”
林蓁站起来，抬头望了望四周，确认了一下，四周没有监控。但是树林就在大学围墙外，相隔并不远。
“你去调取一下大学围墙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好的。”
林蓁再次检查四周，突然发现正对着这片树林的一栋楼，是个私人医院。她准备去问一下，毕竟医院是24小时营业的。
医院离大学很近，走过去五六分钟的路程，门口没有来往的人，也没有多少车辆停驻。林蓁看了一下手表，马上九点了。
“你好，我们是东城警局的，有些事想要了解一下。”随行警察询问导医处的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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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蓁心里盘算着。从这边往南数，第三间！对，就那个窗口了！
她又是一个快步，走到诊室门口，是心理咨询科室。
门口的护士见有个女人就这么气势汹汹地走来，也吓了一跳：“请问你是？预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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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的？”到底是坐在心理咨询室门口的护士，表现就淡定许多，“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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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诊室并不大，一张办公桌上没有多余的摆设，一台笔记本，一个牛顿摆。桌前的两张沙发整洁安逸。桌子上的万年青特别茂密。
林蓁拉起了窗前的百叶帘，东城大学的钟楼清晰地显现在了面前，往下看去，正是案发现场，枝叶的茂密唯独没有遮挡住地面，那死者就那么清晰地躺在那里，灰色的衣服，深褐色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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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蓁转过头去，门口站着一个身着蓝色条纹衬衣的男子，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梳在了耳后，白皙的皮肤衬托得五官更加清晰俊朗。林蓁心想：这么一副好看的皮囊却用一副眼镜藏在了后面，可惜啊可惜啊。
“我是东城警局的，你不妨过来看一看。”林蓁抬抬下巴，示意他过来看一下楼下。
他走到窗边，一起看窗外。楼下围观的人群熙熙囔囔，连记者都来凑热闹了。警队荧光色的隔离带特别显眼，里面围着一个中年男子的尸体，一动不动躺着，动作很放松。
“这是？”
“今天早上发现的。”林蓁说，“这几天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说着，林蓁用她那双敏锐的眼睛盯着他，不能错过一丝微妙的变化。
可对面的男人却淡然一笑，显得十分亲切：“我只有在有安排我门诊的时候才来，咨询完就走，很少会注意外面的事情。”
“哦？”林蓁半信半疑，“这边这么好的视野，怎么也不经常看看？”
“咨询室需要安静的环境，所以经常关窗，不太会在意外面。”他说着，用纤长的手指推了一下镜架。
“请问怎么称呼？”
“我姓朱，朱辰海。”
“恩”林蓁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要是想起了什么，请打电话给我。”
朱辰海礼貌地接过名片，表示会意。
林蓁也不是纠缠的人，带着小警察一起离开了诊室。
“林警官，我们查了上上下下几个朝东的诊室，并没有发现什么。”小警察在林蓁耳边复述。“就连急诊那边也说这两天晚上安静得很，没有什么动静。”
林蓁边走边听，却没记到脑子里去，这些本就是废话。但是这个朱医生，她感觉不一般。自己不是第一次办案，却是第一次见到遇见那么明显的案发现场，面对死尸那么镇定自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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