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流氓
李娘子所经营的茶馆虽是小了些，桌椅少了些，摆放却有序，柜台之上一个个装着茶叶的素花大碗整齐摆放，虽不是什么精巧物件但胜在花纹淡雅再加上周围之物摆放也是各有其位，两相呼应也是显得颇为精致。看的出布置之人下了一番心思。
馆外人流已是零零散散偶尔有几人行过也是匆匆忙忙，这里不像现代，如果在以前夜生活这才刚刚开始呢，看了看将落未落的夕阳，我深深叹了口气。
这太阳下山了，人就不见了踪影，真的是无聊透顶，更加让人心燥的是眼前这个正不发一言只是瞪着我的黑脸小乞丐实在是让现在的心情更加坏了几分。
对着眼前这位不动如山的活菩萨我无奈道：“我说这位爷，我叫你亲大爷还不成吗？这太阳都下山，你怎么还不走，我可不管饭阿！”
小乞丐冷冷道：“讲故事。”
我扶额转头看向柜台正在算账的李姐，正好对着了她的目光，歉意一笑，示意我会搞定这里，接着回头对小乞丐道：“你先回家好不好，等明天你赶早来我绝对给你讲一段，十段都行。再不回家你爹妈该着急了，乖。”
小乞丐却是回道：“我没有爹妈，也没有家，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些，快点给我讲，讲完我就走。”
他的回答并不让我意外，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少年乞儿，无家也是正常，只是这爹妈他也不知，也不晓得他身上发生了些什么变故。再想想我，我是有家有爹妈而不能回啊。
来到这个世界后被刻意淡忘的思念此刻已经有些压抑不住，再看向这少年我也不再那么讨厌了，兴许是怜悯或者是同病相怜，我的语气也柔和了些。
“这样吧，我刚刚讲了太多，又被你踢了一脚，现在这肚子是又饥又渴，等我吃饱喝足了，我便与你讲故事，讲到你不想听为止。”
见眼前之人突然这么好说话，小乞丐也是将信将疑，却也是不回答，只是觉得眼前这个表情变的柔和的男子眼神中有着些许关怀或者是忧愁。像他这般脸皮厚的人也会这般多愁善感吗，他这样想到。嘴上言语也不再那么冷冰冰轻声说道：“那我在这等你吃完好了。”
听此回答我轻笑一下不再回答，起身走向李姐，她虽然在算账我能感觉的到她一直在注意这边情形，想必也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我刚走来便对着我展颜一笑，接着说道：“我去厨房弄些吃食。”边说边将一壶泡好的茶水递给我说道：“这壶茶等下公子和那孩子讲故事之时用于解渴润喉之用。
结果茶壶上面还冒着热气，显得刚泡好不久，可能在我说吃完饭再同乞儿讲故事之时，她就已经在准备了，真的是个有心人。
提起茶壶我报以感激一笑，正想抱拳还礼，却发须手拿着壶行动不便只能作罢，笑道：“李姐不用叫我公子什么的，我现在就是你店里的一个伙计，你可以叫我小二啊，跑堂的都行。”
李娘子却是言道：“这怎么使得，公子本是屈尊来此，又帮小馆揽了不少生意。”略微沉吟了下，她有点羞怯的问道：“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姓氏，我好以姓代称。”
听到此问我一愣，是该告诉她我的真实姓名吗，还是说来到这里我就不再是之前的我了，也就是说现在的我连姓名都已经没有了吗。
要知道一个女子主动去问男子姓氏，这被人知道是要骂不知羞的，只是这一直公子公子的叫着实在生分，若依公子所言叫小二跑堂的，那自是万万不能的，李娘子便壮起胆子主动询问了眼前这位人儿的姓氏。却见这人听到自己的询问后却面现思索继尔脸有落寞之色，和之前侃侃而谈姿态相比，又让人多了几分怜惜。
“公子如果为难不便相告，不打紧的。”李娘子回道，话里酸楚自己都不自知。
“哪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哎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姓什么，这话告诉旁人，自不会有人相信。也罢我既然之前把这当作一场梦，那就以梦来当作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姓氏吧）沉吟过后，我说道：李姐就叫我小梦吧。”
话刚说出口就觉的不对，小梦小梦，想我一七尺男儿怎么能叫这么女性化的名字呢。取个谐音好了说着就继续言道：“就是那个猛字，我很猛的~”
伴随着我的一阵怪笑，李姐自然明白其中滋味但也不戳破，只是说道：“那我就叫你猛猛公子好了，你先坐下休息，我去厨房弄吃食去了，说着便掀开布帘往进入后方了。只是脚步匆忙，步伐零乱看的我又是一阵怪笑。
悠哉游哉的踱步而回，刚落座就听到一声冷哼伴随着两个字：“哼，流氓。”
回头看去，刚刚发声的小乞丐转头看向外面，不与我对视。
嘿这小家伙懂得倒不少，我轻轻咳嗽了平复了下被人看穿的尴尬老气横秋道：“小鬼，你今年多大了？”
并未回答，眼前之人只是回头送了我一个白眼。
被人无视的感觉很不爽，尤其还是被一个小鬼无视，想着应该给这小子一点教训，伸出手向眼前人肩膀探去想拍几下，以显示我作为大人的尊严。
刚有所动作那偏头之人明明眼神不在于此，却硬生生的将肩旁往侧偏了偏躲开了我的爪子，我惊疑了声，那刚刚还坐着之人却蹭的站了起来冷声道：“你想干嘛？”
我回道：“我才不想干嘛呢。”少年疑惑的看了看我慢慢的做了下去，只是眼神带着几分警惕。
我心中大乐，这下你听不出我话中滋味了吧，不过这小子虽然瘦弱，却灵活无比，刚刚捡银子动作也是无比迅速，刚刚那一脚却怎么也不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能使出的劲道。难不成他有武艺傍身。
那乞儿刚刚躲过了狼爪，便一直注意眼前这个流氓的动作，却见他再无异动，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在自己身上上下移动，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心想莫不是被瞧出了端倪。不应该啊，自己脸上抹着锅灰，又穿的破破烂烂的特意用宽大的衣服掩住身形闯荡江湖数月有余从未有人看破。眼前之人虽然有些浑厚内力，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松挡下自己下意识的一腿，刚刚出腿之时便察觉道他身上有一股中正浑厚的内功傍身，但却好像并不会武功，自己两次出手他既没还手也没有阻拦，就似一普通人毫无还手之力。
如若他全无武功，那那股内力又从何而来，要不是见他内力门路非正门大派所不能有。怕招惹事端被姐姐发现将自己捉了回去，依他平日里的个性，想听别人讲故事直接捉住逼他讲就是了何必这么麻烦。
两相无言，各怀心事。
良久，李姐掀开布帘端出了吃食，一碟花生米，一叠炒白菜，三碗水饺，一个小壶正往外冒着热，气闻着味道酒香四溢，其中一碗水饺格外多些。李姐将这碗放在了我身前，另外两碗分别给了小乞丐和自己。
“家中小儿城里求学，本来晚饭都是随意对付着便过去了，这酒水是常备家中偶尔有些客人上门或者熟客点名要酒的便拿出来，剩的不多，水饺是用白面包的白菜猪肉馅的，家中只有这些物件猛猛公子别见怪。”这名字实在拗口，而且让人叫起来总感觉有些奇怪味道。
“怎么会呢，我哈哈一笑，我最喜欢吃饺子了。说着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却是放入了李姐的碗中，又夹起一个放入小乞丐的碗中，接着才夹起碗中剩余四五个饺子中的一个放入嘴里。
一边大嚼，一边嘴里含糊着说好吃好吃。
卓旁二人皆是看着好笑又有些感动，李姐吃起来则文雅多了轻夹慢提，细咬慢咽。
看了看李姐我又夹起一只饺子正待朵颐，眼角余光却看见小乞儿正愣愣的看着碗似乎在发呆，我放下饺子笑道：“怎么着，这么好吃的饺子你不吃我可吃了。”说着便将筷子要伸入他的碗中。
李姐这时却放下了碗筷，轻轻瞪了我一下，我讪讪收回筷子。
她站起身拿起另一桌已经冷了的茶水走到屋外对着小乞儿说：“你过来。”小乞儿全然不像对着我般处处作对乖乖的站起身走到李姐身边。只见李姐轻轻了说了些什么小乞儿便伸出那乌黑的手掌，李姐便轻轻的开始倒水，边用手给他搓洗，看的是义愤填膺，考虑着自己是不是也去玩点泥巴再回来。
他们两在外面洗手有了好一会，中间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等到我已经吃完了饺子他们才珊珊而来。
相必是这可怜的少年让李姐想起了她的儿子吧，我这般想着眼角余光瞥见那小乞丐已经开始吃饭了，那洗过的手掌白皙无尘，十指纤纤，青葱玉指晃动间如同饭桌风景格外赏心。
这小乞丐的还真别说，颇有些练钢琴的天赋，估计做手模也是绰绰有余，可惜啊，你这是生不逢时。如果在现代保准你是代言广告费拿到手软，在这里也就只能当个叫花子了。
腹诽了他几句我便起身收拾起碗筷，边询问道：“李姐，今晚我住在哪里呢？”
李姐回道：“屋后有一侧房，品日是我孩儿居住于内，现在空闲在那，猛公子暂且先住在那里吧，被褥我饭后就给你铺好。”
“那就有劳李姐了。”说着我便转头问道：“小乞丐，你可有住的地方可去？”
刚刚吃完碗中最后一粒饺子的乞儿回头道：“小爷我都是住旅馆，只不过今日暂且没钱，就住山神庙好了。”
我撇撇嘴不屑道：“就你还住旅馆，还说听我讲故事便给银子，你身上可有钱”
小乞儿声音弱了下去：“没没有。”他忽的抬起头来声音又高了些：“这都怪你，要不是下午听你说故事听的入迷忘记了找银子，我怎么会没钱。”
听到这不着边际的话我气闷无比，合着是我耽误你赠钱了。“说的这么轻松，你以为银子那么好赚的，我幸幸苦苦费尽口舌才得了一两银子，合着你这张口就来。”
小乞丐鄙视道：“小爷我弄银子轻轻松松，说给你银子就给你银子，你等就是了。”
这小鬼人小口气挺大
“这样吧，你也别去什么山神庙了，你今晚就和我睡吧。”
我刚开口便异口同声得两声“不行”
我奇怪得看着对面两个人“为什么不行？睡山神庙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不过嘛”
我拖长语音看了看这小乞丐得意得继续言道：“我睡床，他打地铺。”
李姐轻轻的呼了口气，微笑道：“这倒是可以我没意见。”
小乞丐却仍然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上，这次他只顾摇头并未躲开感觉手上之人肩膀一紧我也不管这么多大声道：“小屁孩说了在这睡就在这里睡。”
李姐也是对他微笑不语，这小乞丐也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挣开了我的手掌。嘴里轻轻的骂了句：“流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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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眼前这位不动如山的活菩萨我无奈道：“我说这位爷，我叫你亲大爷还不成吗？这太阳都下山，你怎么还不走，我可不管饭阿！”
小乞丐冷冷道：“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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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个世界后被刻意淡忘的思念此刻已经有些压抑不住，再看向这少年我也不再那么讨厌了，兴许是怜悯或者是同病相怜，我的语气也柔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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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轻轻的呼了口气，微笑道：“这倒是可以我没意见。”
小乞丐却仍然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上，这次他只顾摇头并未躲开感觉手上之人肩膀一紧我也不管这么多大声道：“小屁孩说了在这睡就在这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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