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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离沪

  夜深了,天被柔和的月色照亮着。

  汽车停在张公馆的门口,阿耀透过后视镜发现张文翰正紧闭着双眼仰靠着,貌似看上去很是疲惫,不敢惊扰,他将车子熄火,却刻意的打开远光灯灯,静坐在驾驶室里等候。

  或许是公馆内看守的人听到了小汽车驶来的声响,又或许是光亮提醒了看守的人前来开门。

  ‘吱昂’的声,铁门被打开了,从铁门背后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阿根,他看了下车牌,知道是陈府的车,心中便明了是自家二少爷回来了,他担心自家二少爷因小姐出嫁之喜,一时忘情贪杯喝醉了,便慌忙快走到汽车边。

  阿耀和阿根打了个照面,彼此只是以微笑招呼对方。

  走到车旁,阿根见张文翰在休息,犹豫再三,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说:“二少爷,到家了,我扶您下车,里头凉,您回屋再睡!”

  “嗯,回到家了?”张文翰睁开双眼,揉着太阳穴,疲惫的坐起身来,透过挡风玻璃,望着家门前那两盏暗黄色的灯,往日里,这柔和的光线让感觉到了家的温暖,可是今日他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轻叹一声,钻出汽车,一股寒风迎面而来,刺骨难耐,他不由得把风衣裹紧了些。

  “舅少爷,您慢行,小的先回府复命去了。”阿耀谦恭道。

  “嗯。”张文翰只是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声,直径朝家的方向走去。

  刚进屋门,他俩人就撞上了沈明。

  “二少爷,您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快,过来歇息一下。”沈明见张文翰脸颊绯红,站的老远都闻到了酒气,他搀扶张文翰到沙发边坐下,“愣着干嘛,你还不快去倒杯茶来。”

  “沈叔,我没醉,今个儿是姐姐出嫁的日子,我心里头欢喜,就多饮了几杯。”张文翰从阿根的手里接过了茶碗,抿了口,微笑道。

  “您再高兴也不该贪杯,酒喝多了可伤身。太太晓得了,又该叨念您不爱惜身体了。”

  “无妨无妨,难得高兴!”张文翰把茶碗放下,听到沈明提到母亲,扫视着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客厅里除了自己c沈明还有阿根和两三个小丫鬟外,再无其他人,便开口的询问道:“对了,沈叔,怎么没见到我父亲母亲啊?”

  “太太陪了一日宾客,身子有些乏了,吃完药后,便早早的回房间休息了,老爷送走宾客后,一直呆在书房里,还”沈明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张文翰,继而又说道:“老爷,还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

  “哦,原来如此,时候不早了,沈叔,你们今个儿也忙活一整天了,若无其他的事情也早些去休息!”张文翰站起身后,伸了一个懒腰,活动着筋骨,抬手解开了衬衣上那颗掐着脖子的纽扣,一边对沈明吩咐的说,一边缓缓的朝着楼梯口走去。

  拖着沉重的步伐,张文翰沿着楼梯走到了二楼,他站在走廊的接岔口朝着书房的方向望去,暗黄色的灯光透过木门的缝隙照映在地板上,脑海里倒映出了父亲带着老花镜俯案忙碌的身影,他的心‘咯噔’了一下,肢体也随之变得有些僵硬,向左走是去父亲的书房,向右走是回自己的房间拿了行李就离开,张文翰的心里明白自己再一次的不辞而别会给年迈的父亲带去怎样的哀痛,可是,他又清楚选择离开这个家实属无可奈何之举。

  犹豫了半响,他带着愧疚与不安朝右手边迈出了一步,两步,三步他在愧疚中不断的加快了自己的步伐,三步并作两步走直径来到了房间门口,张文翰毫不犹豫的将房门打开,低着头钻进了屋子里,他并未打开屋子里的电灯,只是轻声的房门关上,摸着黑走到了床边,蹲下身,撩起床单,想去拖藏在床底下的行李箱,却发现自己留在行李箱子四周的灰尘记号被人擦拭过。

  他断定有人不但进过房间,还动过行李箱,出于本能,张文翰提起箱子,仔细检查,只见上面的记号完好无损,是父亲?

  满心无奈,张文翰愣坐在床上,抚摸着行李箱,他好似能感应到父亲发现行李箱时,呆坐在床边的心情,月光映过窗纱照在木地板上,柔和的月色的背后隐藏着凄凉,张文翰默默的提起行李箱,蹑手蹑脚的离开。

  他本打算硬下心肠再次不辞而别,可是,当看到母亲卧房的门半掩着,他原本坚硬无比的心瞬间被软化了,愧疚之情填满了心头。

  缓缓走去,透过门缝,他看到母亲安祥的躺在床上,听着母亲有条不紊的呼吸声让张文翰心安了些,他静静注视着母亲。

  “母亲,请您宽恕孩儿不孝之罪,孩儿不能侍奉在您身边,实属无奈,唯愿您多加珍重,好好保重身体,孩儿相信终有一日会回到您的身边,侍奉左右,共聚天伦。”

  转身离开时,张文翰并没有把灯关了,而是轻声关上房门,他知道亮灯睡觉的习惯是母亲患病后养成的,她总是说人老了就不喜欢夜晚里那种死气沉沉的黑暗,所以每天晚上在母亲睡下后丫鬟们都会亮一盏灯,为的就是能让母亲睡的踏实些。

  “父亲?”张文翰刚走出房门口,便看到父亲站在了走廊的另一端,四目相对,张文翰羞愧难当,低下头。

  张松耀没有言语,转身回到了书房之中,这一次,他有意将书房的门开着,似乎在期盼儿子能够跟进来。

  提起行李箱,张文翰不由自主的跟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渐近,张松耀心里欣喜不已,见张文翰站在书房门口,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不知从何时起,他们父子间变的那么的陌生。

  念及此,张松耀的心里悲哀c难过和伤感的情绪如同翻江倒海般摧毁着他最后一份坚定,他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道:“文翰,爹不问你要去哪里,也不问你正在干什么。爹知道在你的心里我是一个唯利是图c满身铜臭的商人,你不屑于也不耻与我这样的人为伍”

  “父亲,我?”张文翰抬起头,注视着他,望着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颊,原本满腹的话语,他竟然不知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说什么。

  “罢了,文翰,爹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不必如此惶恐不安,你过来,这块观音玉佩是你母亲特意求来的,你将它戴在身边,保全你平安!”张松耀从一个锦盒里拿出一块翠绿的翡翠玉佩,强颜欢笑着对张文翰说。

  “是,父亲。”张文翰放下手中的行李箱,犹豫的走进了书房,从踏进书房的那一刻开始,张文翰的头始终低着,因为心中的愧疚之情让他害怕与父亲四目相对,他再次哽咽的应允了一声。

  “走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张文翰‘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张松耀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哽咽的说:“父亲,孩儿不孝,恐今后无法在父亲膝前尽孝,还望父亲c母亲多加珍重。”

  站在原地,张文翰愧疚的望着父亲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后,转身离开,可是没走两步,他又转过身来,心想道:“父亲,孩儿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话音落,他便毅然而走,离开了这个一直被自己冠上‘家’字的地方。

  夜晚的火车站显得很安静,月光透过薄薄云层洒在了铁轨上,张文翰坐在车厢里,望着站台上那一盏指向灯,一闪一闪的,红色的灯光有些刺眼,一列火车缓缓驶来,车停在了隔壁的铁轨上,下车的旅客寥寥无几,仿佛所有人都因为夜晚的黑暗躲在了自己的家中尽情享受着家温暖。

  而张文翰却又一次踏上了征途,他倚靠在车窗边,望着路旁的随风摇摆不停的大树,虽然隔着玻璃窗张文翰听不到树叶发出的“沙—沙—”响声,但他能从叶子的摇摆中感受到。夜越发的深沉了,整个火车站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增添了一份别样的神秘。

  静下来了,一切都静了下来,陷入了宁静。

  凌晨的钟声敲响了,火车也缓缓的开出了站台,朝着它此次的目的地南京进发,张文翰坐在车厢里望着两边往后倒退的树木,他拿出玉佩握在手中里,闭上双眼,默默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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