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放榜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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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还在燃烧着，偶尔发出一些响动，室内一片安详的寂静。
这天，他睡了这十几年来最为踏实的一觉。
他闭上眼，即便那些惨烈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鲜明跳跃，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却也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老大？”察觉身旁忽然安静下来，季惧伸手在孟南微眼睛前边晃了一下，见真没动静了，他才抽回手放进被子里。现在是二月的天，春寒料峭，窝在厚实的被子里温暖又舒适，尤其身边还躺着一个宁愿听你唠嗑的哥们。
忍受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念叨后，孟南微抵不住浓厚的睡意去会见周公。
“老大老大……”
怎么，你小子还发春了不成？
“老大老大，宫里真住了个美若天仙的嫦娥？”
有没有广寒宫不知道，你小子脑子坏掉可以确定。
“老大老大，你说月亮上真会有广寒宫吗？”
圆个毛，窗子都没开你看到的是什么鬼？
“老大老大，今晚的月亮好圆耶！”
奈何有人一直不想让她安生。
孟南微的回应是直接将一床被子直接扔他脸上，然后自己盖过脸，睡觉。
“我的翘臀都被你戳扁了，你要负责。”
年轻男子很自觉朝里边滚了一圈，用一双如墨如玉的眼睛控诉她。
好不容易干活完毕，季惧累成狗一样瘫倒在床铺上，孟南微伸脚戳了戳他的屁股，“往里边挪点，我睡外边。”
丝毫不知道自己未来命运已经被残忍注定的季惧则是一丝不苟打理着房间，像一头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看来可以将小季子培养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全能小弟，那样她绝对能省心很多。
孟南微眼眸闪了闪。
与季惧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会，最终季惧从她理直气壮的眼神里败下阵来，撸起袖子认命打扫起来。
虽然她本人很有洁癖，但骨子里却并不热衷打扫整理这码事。先前作为太子妃，她为了形象不得不维持贤妻形象，但现在，已经是男性身份的她，房间再怎么章乱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她心安理得犯懒了。
孟南微从头到脚都很淡定。
但为什么面前是个乱糟糟的狗窝？各种经书典籍被随意扣在桌子凳子上，地上还扎了十几坨废纸，都已经处于无处落脚的情况了。
没错啊？
神清骨秀，气质清雅。
季惧回头认认真真看了几眼孟南微。
然后，他嘴角一抽。
孟南微还在发懵的时候，季惧已经很理所当然从她的胳臂下穿过去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孟南微的房间，遂十分好奇打量起来。
等等，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好像不是这个？
卧槽，你一个大老爷羞涩个什么劲！
孟南微此时内心是一脸崩溃的。
“……”
正打算关门睡觉的时候，季惧硬是要从门缝里挤进来一截身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惨样，虽然他那双桃花眼潋滟得有些过分，“老大，我一个人有点怕，想跟你睡。”尾音还颤了颤，好像还挺不好意思的。
相对于那些忐忑不安的考生们，孟南微还是该干嘛就干嘛，轻松闲适的模样就好像明天要赏花似的，让紧张的季惧看得一脸羡慕妒忌恨。
县试放榜的前一夜，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话语虽俗，但很有道理。
末场考完，会从第一场起当取考生，全数拆开弥封，用姓名发案，誊写在长榜上，由专门的人报于乡里，这是一种值得全乡庆祝的荣耀。
接近十天的县试很快完了，又到了最令考生撕心裂肺的环节——长案。
对于这种无耻的嘴脸与下流的要求，孟南微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扛不住沈安天天小媳妇似点心鲜果伺候着，孟南微也就勉为其难陪他一路考到后边了。
扯淡，明明是自己害怕，所以才拖人下水！孟南微想。
但不知何时起，孟南微成了四人里头的“主心骨”，沈安始终坚称，只要他能远远看着老大，他心就会静了下来，下笔特有神的那种，所以他死皮赖脸蹭孟南微要她“陪考”。
正场发挥好了，接下来的几场她是可以选择参不参加。
一旦心里有底，孟南微自然不慌。
孟南微第一场过后，虽然通知还没下来，但架不住程桐这位热心可爱的大叔，自己走关系走得很欢快，还隐晦透露了她可以期待前十的信息。
童试有三场，县试、府试和院试，其中县试有四五场，第一场称为正场，第二场初覆，第三场再覆，第四五场为连覆，考试内容略作调整。一般而言，正场录取比较宽松，文字流畅即可过关，给予府试资格。
“拭目以待。”孟南微跟他碰了下拳头，两人不禁相视一笑，是无言里的默契。
“都是朋友，有什么受不受罪的。”李墨不赞同摇摇头，“沈安他那人脸皮厚着呢，这点委屈还是受得了的。不过，你若是感到不好意思……”他勾起嘴角，“那就狠狠杀一下方家神童的锐气吧，我看他老早不顺眼了。”
孟南微恍然大悟，露出歉意的眼神，“倒是我让他受罪了。”
所以说，沈安的确有点儿冤。
就连沈家自己也没想到，家族里最为荒唐的公子哥居然能同未来的明日之星搭上话，说是意外之喜也不为过。当然，他们同样知道孟南微是为了冲击县试而来，于是为了避免她被沈安带沟里，也为了讨好程楠，自然只能将沈安给绑了。
像是孟南微，虽然才跟沈安第二次见面，她的身份却被估摸着差不多了。虽然孟南微现在连个像样的名声都捞不着，但能被国子监程楠青睐，显然拥有独特的过人之处。
大家族的交友向来谨慎的，尤其是一些百年世家，在家族子弟结交的时候都会将对方的身份试探得清楚，看有没有相交的价值。
李墨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与其说是不放心沈安，倒不如说是怕他祸害你。程司业可是很看重你。”
等房间恢复寂静，孟南微忍不住问，“沈家人就这么不放心沈安？”
最后他一脸绝望被拖出去了。
众人皆是淡定转过了头。
被上下其手的沈安发出求救的信号。
最后，四人还是去不成赌坊，因为沈家差人要将沈安给打包回去，瞧那熟练抓人的架势，显然不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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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他睡了这十几年来最为踏实的一觉。
他闭上眼，即便那些惨烈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鲜明跳跃，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却也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老大？”察觉身旁忽然安静下来，季惧伸手在孟南微眼睛前边晃了一下，见真没动静了，他才抽回手放进被子里。现在是二月的天，春寒料峭，窝在厚实的被子里温暖又舒适，尤其身边还躺着一个宁愿听你唠嗑的哥们。
忍受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念叨后，孟南微抵不住浓厚的睡意去会见周公。
“老大老大……”
怎么，你小子还发春了不成？
“老大老大，宫里真住了个美若天仙的嫦娥？”
有没有广寒宫不知道，你小子脑子坏掉可以确定。
“老大老大，你说月亮上真会有广寒宫吗？”
圆个毛，窗子都没开你看到的是什么鬼？
“老大老大，今晚的月亮好圆耶！”
奈何有人一直不想让她安生。
孟南微的回应是直接将一床被子直接扔他脸上，然后自己盖过脸，睡觉。
“我的翘臀都被你戳扁了，你要负责。”
年轻男子很自觉朝里边滚了一圈，用一双如墨如玉的眼睛控诉她。
好不容易干活完毕，季惧累成狗一样瘫倒在床铺上，孟南微伸脚戳了戳他的屁股，“往里边挪点，我睡外边。”
丝毫不知道自己未来命运已经被残忍注定的季惧则是一丝不苟打理着房间，像一头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看来可以将小季子培养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全能小弟，那样她绝对能省心很多。
孟南微眼眸闪了闪。
与季惧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会，最终季惧从她理直气壮的眼神里败下阵来，撸起袖子认命打扫起来。
虽然她本人很有洁癖，但骨子里却并不热衷打扫整理这码事。先前作为太子妃，她为了形象不得不维持贤妻形象，但现在，已经是男性身份的她，房间再怎么章乱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她心安理得犯懒了。
孟南微从头到脚都很淡定。
但为什么面前是个乱糟糟的狗窝？各种经书典籍被随意扣在桌子凳子上，地上还扎了十几坨废纸，都已经处于无处落脚的情况了。
没错啊？
神清骨秀，气质清雅。
季惧回头认认真真看了几眼孟南微。
然后，他嘴角一抽。
孟南微还在发懵的时候，季惧已经很理所当然从她的胳臂下穿过去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孟南微的房间，遂十分好奇打量起来。
等等，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好像不是这个？
卧槽，你一个大老爷羞涩个什么劲！
孟南微此时内心是一脸崩溃的。
“……”
正打算关门睡觉的时候，季惧硬是要从门缝里挤进来一截身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惨样，虽然他那双桃花眼潋滟得有些过分，“老大，我一个人有点怕，想跟你睡。”尾音还颤了颤，好像还挺不好意思的。
相对于那些忐忑不安的考生们，孟南微还是该干嘛就干嘛，轻松闲适的模样就好像明天要赏花似的，让紧张的季惧看得一脸羡慕妒忌恨。
县试放榜的前一夜，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话语虽俗，但很有道理。
末场考完，会从第一场起当取考生，全数拆开弥封，用姓名发案，誊写在长榜上，由专门的人报于乡里，这是一种值得全乡庆祝的荣耀。
接近十天的县试很快完了，又到了最令考生撕心裂肺的环节——长案。
对于这种无耻的嘴脸与下流的要求，孟南微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扛不住沈安天天小媳妇似点心鲜果伺候着，孟南微也就勉为其难陪他一路考到后边了。
扯淡，明明是自己害怕，所以才拖人下水！孟南微想。
但不知何时起，孟南微成了四人里头的“主心骨”，沈安始终坚称，只要他能远远看着老大，他心就会静了下来，下笔特有神的那种，所以他死皮赖脸蹭孟南微要她“陪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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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沈安的确有点儿冤。
就连沈家自己也没想到，家族里最为荒唐的公子哥居然能同未来的明日之星搭上话，说是意外之喜也不为过。当然，他们同样知道孟南微是为了冲击县试而来，于是为了避免她被沈安带沟里，也为了讨好程楠，自然只能将沈安给绑了。
像是孟南微，虽然才跟沈安第二次见面，她的身份却被估摸着差不多了。虽然孟南微现在连个像样的名声都捞不着，但能被国子监程楠青睐，显然拥有独特的过人之处。
大家族的交友向来谨慎的，尤其是一些百年世家，在家族子弟结交的时候都会将对方的身份试探得清楚，看有没有相交的价值。
李墨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与其说是不放心沈安，倒不如说是怕他祸害你。程司业可是很看重你。”
等房间恢复寂静，孟南微忍不住问，“沈家人就这么不放心沈安？”
最后他一脸绝望被拖出去了。
众人皆是淡定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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