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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人的思维偶尔会短路

  苏醒这几天总是在公司待到很晚,当然他没有兢业到这个地步,是因为唐小丫加班。唐小丫几次赶他走,他说,“现在晚上多不安全啊,万一回家路上遇到色狼怎么办。”

  唐小丫心说,还有比你可怕的色狼嘛。

  “哎,唐小丫,你妈妈到底什么时间请我去家里啊?”看唐小丫不理睬,苏醒没话找话。

  要是让苏醒知道,高行远已经代替他去家里作过客,并且成功取代他在老妈心目当中的地位,那他会是什么反应呢?说不定要找高行远单挑,夺回阵地!唐小丫怜悯地望了苏醒一眼,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苏醒不明原因。

  “没什么,就是想笑。”唐小丫重新把视线拉到电脑屏幕上,“哦,对了,听说苏董事长住院了,你怎么没去陪护啊?”

  “消息传得可真快。医院不需要我们陪,我来陪你不是更好。”苏醒一脸殷勤。

  “情况严重吗?”

  “不算严重,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只要过一段时间人醒过来应该就没事了。”

  唐小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苏大发可不能这样永远睡过去,她还有太多的谜团未解开。苏大发你可一定要撑到我拿到证据,名正言顺站到你面前的那天。

  做完最后一点收尾工作,将近十点钟。唐小丫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回家了。一转眼,看到苏醒坐在旁边的靠椅上睡着了。要不要叫醒他,还是给他盖件衣服让他继续睡?犹豫的时候,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推开。

  “你还没下班?”高行远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的样子。

  “哦,有点工作没干完。”唐小丫的手里拎着一件准备给苏醒盖上的外套,场面尴尬。

  高行远这才看到苏醒,脸一沉,关上门走了。高行远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和情绪,在看到唐小丫对苏醒关心的瞬间,他不是吃醋而是恨意。恨谁呢,恨唐小丫经不住富家少爷的诱惑,还是恨苏醒去勾搭良家女子。其实他更恨自己,恨自己为唐小丫担心。不仅仅是担心,他甚至都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些心疼,有点心酸,还有丝气愤。

  他将车停在路边,十几分钟后看到唐小丫和苏醒从公司大楼走出来。他觉得自己太奇怪了,明明不想看到此情此景,却无法自控地留守在这里。这一段时间,他所有的行为表现都越乎常理。他想起苏美说过,真不知道唐小丫有什么魅力。是的,有些女孩是这样的,并不是很美,也不会很艳,更不可能骚,骨子中却隐藏着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她像是会施魔法的小妖女,会让你的心失控地被拽过去。唐小丫就是这样的人。

  唐小丫和苏醒已经开车离开,高行远下意识地跟了上去。看着他们走进一家大排档。以苏醒的品味,压根不会喜欢这种地方,肯定是唐小丫的主意。

  他远远地瞄着唐小丫,手舞足蹈地点着烤串,啤酒,各种小菜。这是他熟悉的路边摊,曾经和唐小丫、泥鳅共饮共醉的地方。他曾经的位置现在却被苏醒取代了。一股不服气长出利爪一般,从身体某个未知的深处伸出来,紧紧地抓牢了他的思维,他像中蛊似地从车上移步,走向那家大排档。

  “高主管?”看到高行远,唐小丫无比惊讶。

  “你怎么会来这里?”苏醒深感意外。

  “路过,感觉有点饿了。”高行远的解释显得很蹩脚,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他家的方向明明与这里背道而驰,他有什么理由路过。而且,唐小丫刚才在办公室还碰到过他,他是先行离开的。唐小丫在心里嘀咕,这人今天好奇怪啊。

  “既然来了,我们一起吃点吧。”苏醒的语气里是对高行远突然闯入的格外开恩。

  高行远已经顾不上什么自尊心,一屁股坐在唐小丫的身边。当时的情况是,唐小丫左手高行远,右手苏醒。她被两个男人团团围在了中间,气氛突然之间变得特别诡异。

  “哎呀,今天的肉烤得不错。大伙都尝尝。”唐小丫先拿了一串吃起来。两个男人都没有动,像被点了暂停键,眼睛在注视着对方,空气中某种隐形的火药味呼呼地燃烧了起来。这杀气腾腾。

  唐小丫给高行远塞了一肉串,又给苏醒也塞了一串,一副和事佬的表情,“尝尝,凉了不好吃。”直播键起动,两个男人开动起来,一边大口咬着肉串,一边大赞味道不错。唐小丫则笑嘻嘻地坐在两人中间,不停地挑起各种话题。

  烤鸡翅刚一端上来,唐小丫便大呼,“我最喜欢的烤翅来了。”话音还没落地,高行远抢起一个烤翅放到唐小丫的嘴边。苏醒一看,这是光明正大地挑衅啊,他毫不示弱地把另一只烤翅也放在唐小丫的面前。唐小丫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左眼瞅瞅高行远,右眼瞄瞄苏醒,吃谁的鸡翅现在是个问题。本着两不得罪的原则,她把两人的烤翅都拿过来分别咬上一口。

  整个晚上,唐小丫处在这样难堪的局面当中。她要吃小菜,高行远和苏醒会配合默契地齐步走,同时给她夹菜。她想吃肉串,一定能得到两串。她若喝啤酒,也必须喝完两杯。谁让她要做老好人呢,谁让她要当两个人的枪把子呢。两个男人像斗气的公鸡,谁都不服输。这是闹得哪样啊。

  三番五次下来,唐小丫肚皮都快撑破了。她终于忍无可忍,啪地把桌子一拍,“你们两个,如果有私人矛盾,就自己去解决。别拿我当筛子,被丢来丢去的。”

  高行远一笑,“我们没有矛盾。”

  苏醒笑得更欢,“我们是好兄弟啊。哦,小丫,你应该知道,高主管和苏美的关系吧,他们快要订婚了。他是我妹夫。”

  哦,妹夫。这词好刺耳。唐小丫顿觉耳膜被刺得生疼。

  提到苏美,高行远像被一记耳光猛然抽醒了。他这是在干什么,当着苏醒的面对唐小丫献殷勤摇尾示好吗?他是苏美名义上的男朋友,却对另一个女孩动了凡心,还这样光明正大地当着苏美胞兄的面。他一定是疯了。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高行远讪笑着,起身告别。

  “高主管,再坐会儿呗。”苏醒假惺惺地挽留,满是冷嘲热讽。

  唐小丫则像木偶人一样,看这两个男人将戏演到极致。结局明显,高行远败阵,落荒而逃。苏醒笑得前仰后合,像打了胜仗似地亢奋。他没有看到唐小丫的脸色,随着高行远的离去渐渐暗沉。

  她起身找老板结账。苏醒嚷嚷起来,“哎哎,我来买单。”唐小丫像是没有听到,结过账后径自离开。苏醒蹭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追了上去。

  “你怎么说走就走啊。”

  “累了,回家睡觉。”唐小丫冷冷答道。她的心情很不爽,被这两个男人戏弄了一晚上,真是烦透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这里离我家很近了。我自己能走回去。”

  “那不成,遇到坏人怎么办。”

  “还有比你更坏的人吗?”唐小丫停下来,尖利的语气能把人划拉出血来。

  “哟,你这话说的,我像坏人吗?”苏醒嘻皮笑脸。

  唐小丫无心再和他斗嘴,继续朝家的方向走去。苏醒准备追过去,有人在路边吵吵,他的马莎拉蒂挡着别人的车位了。他无奈地折回身去挪车,唐小丫的身影融入茫茫夜色当中。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唐小丫此刻的心情,疲惫不堪。自从与高行远的意外吻戏之后,某种奇怪的情愫在她的心中悄然发了芽。或许早就存在着,只是她故意忽略了它。她躲着藏着,还是无法阻止它茁壮成长。就在刚刚,她证实了那种情愫的存在。高行远的表现,已经在向她伸了橄榄枝。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为什么会这样难过。苏醒将高行远和苏美要订婚的消息公开,高行远的默认,她又算什么呢?一个填补别人空虚的玩具,还是随便用来取乐的戏子。她恨,她气,她想哭。

  唐小丫,你真可怜。

  高行远的心情不比唐小丫好到哪儿去。他对今晚的行为后悔不迭,太出格了,这不像高行远啊。可他偏偏做了,像个涉入爱河的毛头小子和人争风吃醋。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在爱情来临时,会瞬间变成弱智。

  苏美,订婚,当这些字眼从苏醒的嘴里明明白白吐出来时,高行远竟然有了心虚。他已经偏离了原来的生活轨迹。尽管他一直在下意识地抵触苏美,和那段称不上爱情的爱情,从旁人来看,那才是常人眼中正常的生活,他现在完全是失常状态。难道是那次被泥鳅袭击后遗症?高行远为自己找着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