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
他就坐在那里，像是凭空出现的，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人们只愿意相信这是高超的戏法。任何你不懂的东西都可以称之为戏法。
少年最受不得侮辱，更何况他是少爷。
一把雪亮的剑，拔剑的声音还没有完全传过来，剑已经过来了。
他没有躲，于是被刺中了，也不能说是被刺中了，因为剑还距离他很远，但是剑刺中了东西，像是刺中了钢铁。
一把剑最重要的是够锋利，这把剑最重要的却是装饰，一把中看不中用的剑，于是剑碎了，碎的很彻底。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少爷一眼，他一直在看小哑巴。
所有人都愣住了，谁能想到一把剑居然就这样碎了，他们不再相信这是戏法。
老黑后悔了，知道招惹到了不能招惹的人了。老爷嘱咐过很多次了，最近几天要收敛一点，因为最近几天要来很多大人物，这是人物不是一个小小的黑龙堂能招惹的起的。老爷对那些所谓的大人物都不敢招惹，更何况老黑只是他的一个手下。老黑在遇到北雁云依跟白先起的时候就看出了他们就是所谓的大人物，但是老黑不甘心，因为白先起并没有表现出让老黑感到深深恐惧的实力，所以老黑还是想报复。若是让老爷知道这件事，老爷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老黑在骗少爷，若是只是欺凌普通有势力的人家就算了，倘若真是来的大人物，老爷会毫不犹豫地将老黑扔出去当替罪羊。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个穿黑袍的人就是一个大人物。只不过老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比天雷峰更高的山，所以别人跟他说一座山有多高时，他只能想到天雷峰。一个人的眼界只能局限于他的认知。
老黑毫不犹豫地上前拉自家的少爷，少爷的命比他的命重要的多，他死了少爷都不能死，要不然自己一家子人都得跟着陪葬。
“干什么？！”少爷冲老黑怒吼道，只是为了发泄先前的恐惧。即便黑龙堂的少爷再纨绔也是有点见识的，在剑断的时候就感到了深秋的寒意，直入骨髓的寒意，即便他的父亲也没有能力一把剑凭空碎成小片，能做到这件事的人恐怕用一根指头就能杀了他。如果人有恐惧就要发泄出来，于是老黑成了最好的对象。
“少爷，”老黑递了个眼色，“先走吧。”老黑声音很低，只有少爷能听得见。
少年总是不能忍受羞辱的，更何况他是少爷，更何况他是黑龙堂的少爷。所以少爷虽然恐惧，但是不想走。
“在下是黑龙堂的人，这位是本堂的少爷，望朋友给个面子。”老黑冲着他的背影说道。
他怎么可能去看老黑他们一眼，跟他们说一句话他都觉得浪费时间，更不用说杀了他们。他只是在看小哑巴，看得很认真。其实他很早就来了，在老黑第一次闯进门之前就来了，他一直观察着小哑巴，他也一直坐在这里，只是他不想让人发现他就没有人能发现他。
场面再次一静。
于是少爷愤怒了，无视是最深层的羞辱。愤怒能让人暂时忘记恐惧。
一块玉被少爷扔飞出去。老黑想阻止这一切却没能来得及。在场的只有老黑知道知道那块玉到底有多惊人，即便是老爷也挡不住那块玉，那是无灯街里的东西，那块玉就算在无灯街里也算是宝贝。老爷没有留给自己，却给了少爷防身用。
玉消失了，准确点说变成了肉眼看不见的粉末了。
愤怒变成了冷汗流了下来。
老黑毫不犹豫地扛起少爷跑了起来，陈皮跟阿四也跟着狂跑了起来。
安静了好一会。
小哑巴望向他。
他很明白小哑巴要说什么，小哑巴肯定要说他只是不明白。
任何一个十一岁的孩子都懂得什么叫做恃强凌弱，小哑巴却不明白。任何人都懂得这世上一直有残酷，小哑巴却不明白。小哑巴只是不明白罢了，所以他冷冷地看着，想要看明白。其实大多数人第一次打架的时候都是下不去手的，因为大部分人小时候还是善良的。小哑巴到现在都是善良的，就算他经历过一些残忍的事情，他还是善良的。
要怎么样才能让小哑巴明白呢？
老人还没有从先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这一切都变化的太快了。
“坐坐坐，”老人说道，“我先去做晚饭。”
他于是看向老人，微笑说道：“不了，我来带他走的。”
“吃过饭再走，吃饭要紧。”
他看了小哑巴一眼于是同意了，他可以不吃饭，小哑巴却不能不吃饭。
好长一会，小倩都是很害怕的，但是不安的情绪总会过去的，因为一种更加不好的情绪涌了过来。
“你能给小哑巴饭吃吗？”小倩问道，声音很脆，像是石子落在青石板上。
“能。”
“你有多少钱？”
“我没有钱。”他向来不会说谎话。
“没钱怎么给小哑巴买吃的？”小倩的语速有点快。
他有点无言了，大人跟孩子交流起来总是不会太流畅。
小倩又望向小哑巴，小哑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真的要跟他走啊？”小倩又问了一遍。
小哑巴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小倩点了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小倩不会问小哑巴会不会回来，因为她觉得小哑巴没有理由不回来。
“很快。”他说道，“或者很慢。”
“到底快还是慢？你要带小哑巴去哪里？”若是小哑巴很久不回来看她，她觉得她应该去找小哑巴。
这时候老人端着饭出来了，笑着说道：“小店太小，上不得台面，只有些粗茶淡饭。”
晚饭其实很丰盛，因为这是小哑巴最后一次在这里吃饭，也是老人跟小倩最后一次在这里吃饭。
他们四个都吃的很慢。老人自然有许多事情要想，小倩自然不愿意离开，小哑巴是从小就吃饭很慢，他则是很久没吃饭了，于是吃得很慢。
“走吧。”
小哑巴点点头。
他又跟小倩说道：“我们明天还会回来一趟。”
小倩很高兴。
他要带着小哑巴去哪呢？他一定是带着小哑巴去解决他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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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最受不得侮辱，更何况他是少爷。
一把雪亮的剑，拔剑的声音还没有完全传过来，剑已经过来了。
他没有躲，于是被刺中了，也不能说是被刺中了，因为剑还距离他很远，但是剑刺中了东西，像是刺中了钢铁。
一把剑最重要的是够锋利，这把剑最重要的却是装饰，一把中看不中用的剑，于是剑碎了，碎的很彻底。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少爷一眼，他一直在看小哑巴。
所有人都愣住了，谁能想到一把剑居然就这样碎了，他们不再相信这是戏法。
老黑后悔了，知道招惹到了不能招惹的人了。老爷嘱咐过很多次了，最近几天要收敛一点，因为最近几天要来很多大人物，这是人物不是一个小小的黑龙堂能招惹的起的。老爷对那些所谓的大人物都不敢招惹，更何况老黑只是他的一个手下。老黑在遇到北雁云依跟白先起的时候就看出了他们就是所谓的大人物，但是老黑不甘心，因为白先起并没有表现出让老黑感到深深恐惧的实力，所以老黑还是想报复。若是让老爷知道这件事，老爷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老黑在骗少爷，若是只是欺凌普通有势力的人家就算了，倘若真是来的大人物，老爷会毫不犹豫地将老黑扔出去当替罪羊。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个穿黑袍的人就是一个大人物。只不过老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比天雷峰更高的山，所以别人跟他说一座山有多高时，他只能想到天雷峰。一个人的眼界只能局限于他的认知。
老黑毫不犹豫地上前拉自家的少爷，少爷的命比他的命重要的多，他死了少爷都不能死，要不然自己一家子人都得跟着陪葬。
“干什么？！”少爷冲老黑怒吼道，只是为了发泄先前的恐惧。即便黑龙堂的少爷再纨绔也是有点见识的，在剑断的时候就感到了深秋的寒意，直入骨髓的寒意，即便他的父亲也没有能力一把剑凭空碎成小片，能做到这件事的人恐怕用一根指头就能杀了他。如果人有恐惧就要发泄出来，于是老黑成了最好的对象。
“少爷，”老黑递了个眼色，“先走吧。”老黑声音很低，只有少爷能听得见。
少年总是不能忍受羞辱的，更何况他是少爷，更何况他是黑龙堂的少爷。所以少爷虽然恐惧，但是不想走。
“在下是黑龙堂的人，这位是本堂的少爷，望朋友给个面子。”老黑冲着他的背影说道。
他怎么可能去看老黑他们一眼，跟他们说一句话他都觉得浪费时间，更不用说杀了他们。他只是在看小哑巴，看得很认真。其实他很早就来了，在老黑第一次闯进门之前就来了，他一直观察着小哑巴，他也一直坐在这里，只是他不想让人发现他就没有人能发现他。
场面再次一静。
于是少爷愤怒了，无视是最深层的羞辱。愤怒能让人暂时忘记恐惧。
一块玉被少爷扔飞出去。老黑想阻止这一切却没能来得及。在场的只有老黑知道知道那块玉到底有多惊人，即便是老爷也挡不住那块玉，那是无灯街里的东西，那块玉就算在无灯街里也算是宝贝。老爷没有留给自己，却给了少爷防身用。
玉消失了，准确点说变成了肉眼看不见的粉末了。
愤怒变成了冷汗流了下来。
老黑毫不犹豫地扛起少爷跑了起来，陈皮跟阿四也跟着狂跑了起来。
安静了好一会。
小哑巴望向他。
他很明白小哑巴要说什么，小哑巴肯定要说他只是不明白。
任何一个十一岁的孩子都懂得什么叫做恃强凌弱，小哑巴却不明白。任何人都懂得这世上一直有残酷，小哑巴却不明白。小哑巴只是不明白罢了，所以他冷冷地看着，想要看明白。其实大多数人第一次打架的时候都是下不去手的，因为大部分人小时候还是善良的。小哑巴到现在都是善良的，就算他经历过一些残忍的事情，他还是善良的。
要怎么样才能让小哑巴明白呢？
老人还没有从先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这一切都变化的太快了。
“坐坐坐，”老人说道，“我先去做晚饭。”
他于是看向老人，微笑说道：“不了，我来带他走的。”
“吃过饭再走，吃饭要紧。”
他看了小哑巴一眼于是同意了，他可以不吃饭，小哑巴却不能不吃饭。
好长一会，小倩都是很害怕的，但是不安的情绪总会过去的，因为一种更加不好的情绪涌了过来。
“你能给小哑巴饭吃吗？”小倩问道，声音很脆，像是石子落在青石板上。
“能。”
“你有多少钱？”
“我没有钱。”他向来不会说谎话。
“没钱怎么给小哑巴买吃的？”小倩的语速有点快。
他有点无言了，大人跟孩子交流起来总是不会太流畅。
小倩又望向小哑巴，小哑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真的要跟他走啊？”小倩又问了一遍。
小哑巴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小倩点了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小倩不会问小哑巴会不会回来，因为她觉得小哑巴没有理由不回来。
“很快。”他说道，“或者很慢。”
“到底快还是慢？你要带小哑巴去哪里？”若是小哑巴很久不回来看她，她觉得她应该去找小哑巴。
这时候老人端着饭出来了，笑着说道：“小店太小，上不得台面，只有些粗茶淡饭。”
晚饭其实很丰盛，因为这是小哑巴最后一次在这里吃饭，也是老人跟小倩最后一次在这里吃饭。
他们四个都吃的很慢。老人自然有许多事情要想，小倩自然不愿意离开，小哑巴是从小就吃饭很慢，他则是很久没吃饭了，于是吃得很慢。
“走吧。”
小哑巴点点头。
他又跟小倩说道：“我们明天还会回来一趟。”
小倩很高兴。
他要带着小哑巴去哪呢？他一定是带着小哑巴去解决他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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