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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月夜诉衷肠

  幽助姑姑出来之后,她便去找白瑞子,白瑞子当时正在花园里散步,幽助姑姑也走了过去,对她身边的侍女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我要带着公主去学习礼仪,侍女们就都回去了。

  幽助姑姑对着白瑞子一肚子的怨气,但是毕竟主仆尊卑有别,还是很礼貌地赔着白瑞子走了一段路程,白瑞子很奇怪,今天没有安排学习礼仪啊,幽助姑姑怎么来了,这是何意啊于是她好奇的问道:“姑姑怎么来了,今天没有礼仪课啊,姑姑是不是记错了?”

  “我知道今天没有礼仪课,但是我今天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想问问公主,我听说您来到赵国,是先来相亲的,而不是说真的就是我们的王后,我想问问,公主来了这些天,对我们赵国和大王都还满意吗?”

  白瑞子一听立刻明白了,这个姑姑是来找茬来了,她想反正我们是提前约定好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能说出什么呢。

  “是的,姑姑,我来之前约好的,我要是满意才能做赵国的王后,当然也得大王同意才行,如果不满意,我还会到我的崆峒去。”

  “那你现在是打算留在赵国呢,还是回崆峒去呢?”

  幽助紧跟着问道,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

  白瑞子笑了:“这个嘛,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问题,是两个人的为题,两情相悦才能成为夫妻,我知道你们中原地区的女子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就可以结婚,在崆峒不太一样,必须男女双方满意才行。”

  幽助姑姑一听,不由得点了点头,这公主还真是有点不好对付,人家避重就轻,丝毫不透露自己的态度,但是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来看看你到底看没看上我们大王,于是又说道:“那么公主这边什么态度呢?”

  白瑞子笑而不答,顾左右而言他,只说道:“姑姑,我的礼仪还没学好呢,你先教我学礼仪吧。”

  幽助一听,面有愠色,但是还是很温和的说道:“据我所知,大王对公主还真是破了特例,以前的嫔妃哪有这样提前相亲的呢。”

  白瑞子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其实她也很想知道,赵勿恤到底对她什么态度,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但是她不能问,只能等着姑姑告诉她。

  幽助说道:“看来大王还真是有耐心,一直等。”幽助叹了口气。

  白瑞子一听,心理一动,看来大王还是很在乎我的感受,说明他还是喜欢我,但是他一直不露面,我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够主动示爱呢。于是她不说话,幽助姑姑反而着急了,心想这女孩子还真是沉得出气,不过还挑不出她失礼的地方,算是个聪明睿智的女子。

  幽助只好说道:“太妃昨天和大王商议婚事,大王只说忙,等忙过这一阵自再说,看来太妃还不知道你们之间的约定,大王也不敢告诉太妃,我也不知道太妃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姑姑,那你说太妃会不会非常生气呢,因为找过没有这样的特例。”

  “我可说不好,我们太妃心胸开阔,开明大度,也许能理解,不过也说不准。”

  “那我这婚事成与不成,该找谁去说呢?”

  “要么面见大王,要么找太妃,还有就是找那个给你保媒的史大人。”

  “谢谢姑姑指点,我懂了。”白瑞子看起来挺高兴,幽助姑姑也只好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顺便带她去学了一个时辰的礼仪。

  白瑞子回来之后,开始琢磨自己要怎么样才能知道大王对自己的心思呢。这事搁在心里但是还不能说。

  她自己的两个侍女也是心大的女子,也不怎么关注公主的婚事,其实白瑞子也知道,她们跟她一样,她的命运和她们休戚相关,她们也不好问她,也只能等。

  到是秋月和冬雪对她很细致,她俩主要是都不知道他和赵王之间的约定,所以只一心对她好,万想不到还有这样的问题存在。

  她觉得出门在外真是不易啊,在崆峒的时候,想要什么。喜欢不喜欢什么。尽管跟爹娘说就行,如今远离了自己的故土,什么事都要开始操劳,她不禁有些想家了,想自己的父王和娘亲。

  她出来这么久了,也没有给家里带去消息,父王和娘亲应该也着急了吧,看来我是得想办法早点让这事有个结果,好不让父王和娘亲着急。

  白瑞子不禁感慨叹息,趁着月圆之夜出来散散心,公宫的花园很安静,月光洒在这一片花和叶子上,像一幅幅油墨山水画,斑驳的月影在微风中摇曳着,池塘的荷打着朵儿,静静地等待开放,白瑞子想自己何尝不是那打着朵儿的莲,只等着那一缕清风来吹开那花心的绽放。

  白瑞子带着冬梅和小丽来到了一座小亭,亭子居于池塘之上,雕梁画栋,檐牙高啄,亭中宽大平整的青石板面

  白瑞子问道:“这亭子主要是用于纳凉吗,池塘之上,清风习习,放眼望去,四周灌木花丛,真是难得的好去处。”

  “公主说的对,这里除了纳凉,妃嫔,公主们有时间也来这里喝茶聊天,或者是斗酒吟诗,或者是歌曲表演,不一而足。”

  “看来中原人还真是名不虚传,各个文采风流,锦心绣口,而在我们崆峒,大多是表演灯盏头碗碗腔。”

  “灯盏头碗碗腔,好好玩的名字,公主那该是什么样子的呢?”冬梅非常好奇,歪着头冥想。

  小丽笑了:“这个说不清楚,要不公主,我们给来一段啊。”

  白瑞子想了想,爽快的答应了:“这个建议不错,只是没有灯盏头,哎,我想起来了,我们就用玉碗反过来,用竹筷敲打,效果虽然能差一些,但是应该可以差强人意,正好这几天也闷了,一则解解闷,二则我们对得起这美丽的池塘和这精美的亭子。那你们去吧秋月她们都叫来,也顺便多带一些玉碗过来,不过要按大小弄一套才好。”

  “这个包在我身上。”冬雪一叉腰,冲小丽一招手,“我们去叫秋月她们去。”

  “公主怎么办,她自己呆着这里行吗?”

  “你们去吧,我就在这里待一会儿,你们快去快来。”白瑞子也想自己清净一会儿,就让她俩都去了。

  她们走了之后,白瑞子细细的打量四周,月光下的池塘格外的清幽寂静,时不时有窠巢的小鸟啾啾的鸣叫;花园里的树木静穆在那里,没有一丝风,仿佛快要睡着了,白瑞子突然想起来自己家的院子,这时候该是怎么样的一副情景。

  他正想的如痴的时候,便听到一阵清脆的喧闹之声,她知道,秋月和小丽她们来了。

  她站了起来,冲她们招手:“快点过来,碗筷都带过来了吗?”

  “公主,带来了,我们还到了一坛子的杏花露,我们可以边演奏,边饮酒,也学一学文人雅士的做派。”秋月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别的侍女也叽叽喳喳的笑着闹着。

  “人都到了,我们有几个懂得音律,其实也不难,只要有节奏感就好,我们几个会的先演示一下,你们好好学学听听,等你们学好了,我们在一起演奏,肯定能好听。”

  “我们进宫的时候都跟教习姑姑学过音律,一般的节奏还是没有问题。”冬梅笑道。

  “那就没问题了,我们先给你们说下规则,这演奏必须七个人以上,这样每个音节才都能表现出来,那我们之中还要一个演唱的人。”白瑞子笑着说道。

  她们唱了一个崆峒民歌:

  崆峒山的花儿明灿灿的花

  崆峒山的少年俊俏俏的郎

  花儿少年骑马上山来观个海,

  天高海阔蓝盈盈个蓝

  海上的鸥儿水上上的旋儿

  海里碧浪白花花的翻那个翻

  花儿少年海滩滩个滩

  咿呀咿呀咿呀咿呀个嗨

  ……

  歌声清脆沉静,像一阵暖风拂过荷塘,顿时四周的寂静都热闹生动起来,侍女们和白瑞子都沉静在这美妙的歌声和优美的音律之中,月光静静地笼着她们的影子,安静、柔美。

  赵襄子听得呆了,不禁叹息道:“此曲只应该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高共笑道:“,以前宫里没有这样的曲调和歌曲。看来这应该是那些崆峒女子所唱,大王我们是不是过去看看?”

  赵襄子没有说话,买部便往那凉亭走了过去。

  而此时,白瑞子正在和侍女们喝那杏花露润唇。

  一边喝一边闹:“等灯盏头碗碗腔真是好玩。不只是唱的好听,而且敲打碗碗的声音清脆悦耳,叮叮当当。实在是太美妙了。还有就是敲打还能活动身体。”一边说着一边还拿着筷子敲打那茶杯茶碗,只听得一片叮当之声,笑闹之声。

  “公主你来唱一个,你可是我们崆峒的黄鹂鸟,已经演示过了,公主来一个更好听的。”小丽笑着对公主说道。一脸的兴奋。

  白瑞子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赵襄子走到亭子不远的树下停住了脚步,高共也跟和停了下来:“大王为何不走了,我们可以过去一去听听她们的演奏啊。”

  “嘘,等等,我们要是过去了,她们该放不开了,那我们多煞风景,多无趣,再等等,等她们开始表演我们再过去坐下欣赏。”

  高共抬头望去,看见这群女孩子这时候已经都坐下了,又要开始新的演奏,白瑞子站了起来,清风拂动她的衣襟,撩起她的秀发,宛如月亮仙子,只听白瑞子唱道:

  路遥遥风尘了我的头发我的衣襟我的脸庞,

  你远远地躲在那个宫那个殿那个神秘的地方,

  我静静的等待着你来牵着我的手一起看潮落涨涨,

  怎么等

  如何等,

  唉哟唉哟唉哟唉哟唉哟。

  心易伤。

  唉哟唉哟唉哟唉哟唉哟。

  我静静的等在这空寂落寞又无赖的国土上。

  我不知该如何表诉我心里的那纠结百回的情愫和惆怅。

  你的波心什么时候才能有我投下的倩影和容颜。

  时间总是很快,

  又总是很长,

  来不及了,

  唉哟唉哟唉哟唉哟唉哟,

  已断肠,

  唉哟唉哟唉哟唉哟唉哟,

  你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