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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 为钱翻脸

  孙朝阳从燕京回来的当天先去医院,进病房的那一刻,花翎刚刚给妈妈擦洗完身子。这几天妈妈状态挺好,意识比前几天清晰,花翎将一个厚厚的枕头垫在床头,把孙妈妈抱起来,让她靠在上面,调节好舒适的高度,给她盖上毛毯,转身,将盛着蔬菜和鲜肉打成糊糊的小碗端起来,用瓷勺先轻轻点了一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咸淡和气味,慢慢地送到孙妈妈的嘴里。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孙朝阳竟然突然有一种愧疚的感觉涌上来,更多的是对不住花翎的这份热心和热情,花翎问他:“你考察的生意怎么样啊,你再不回来这一堆问题真的没有办法解决了”,孙朝阳突然被花翎这么一问,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才好。

  去燕京找柳菲菲的事儿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走前他已经做了细致的考虑,妈妈的病情有所好转,距离正式转院做手术还有一些时日,这些天医院白天有花翎,晚上有“小四川”换着照应着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他可以暂时离开两三天。

  突然想去找柳菲菲是因为上次去白依依家同学聚会,要不是白依依开玩笑的话,他还不知道柳菲菲现在单身的消息,他已经不再辩解大家如何理解他和花翎的关系了,也不想特意去撇清,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联系上柳菲菲,见她一面,这多年来,他通过各种方式跟她联系,虽然她都不怎么搭理他,但他从来都没有失望过,就是前几年听说她恋爱了,后来又第二次准备结婚了,这些信息对他来说打击确实不小。现在,当从白依依口中得知柳菲菲婚恋失败的消息时,可能唯独只有他内心是喜悦的,他觉得这个机会再抓不住就真的可能没有希望了。

  从燕京坐火车回来的路上,他靠在火车窗前,手里捏着挂在脖子上的那个菱形的写着一行字的“项链”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把见到柳菲菲的整个过程不断地反复回忆,他在思考到底哪里做错了,让柳菲菲这么强硬的态度对待自己,连普通同学的态度都不如。冷静下来后,他觉得可能自己的方式出了问题,太着急了,就是表白也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可是仔细想想谁能理解他啊,他真的没有时间,一方面妈妈躺在医院的床上,另一方面就是花翎对他有些强烈的爱情攻势,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同学们的规劝,花翎是个好姑娘,但从他心里真的代替不了柳菲菲,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接受花翎。

  去燕京找柳菲菲他是瞒着花翎和小四川的,告诉他俩自己有个要紧的生意项目,对方让他就这两天去考察,所以当他返回来看到花翎的时候,顿时生出些许的愧疚来。他从内心也决定了,等妈妈的病情好转的时候,一定找花翎好好谈一谈,再不谈只会让她误以为自己在悄悄接受她传递的信息,这样会越陷越深,再抽身的时候也会伤人越痛。

  看到妈妈比自己去燕京前状态还好,孙朝阳对正在喂完饭擦拭床头的花翎说:“谢谢你啊,花翎,你看我这亲儿子都不在床前,让你受累了”,花翎正擦拭床头,停下来,侧过身子,充满深情和埋怨地口气说:“看你说的啥话啊,你这是感谢人嘛,我咋觉得你这话有点儿伤人心呢,合着你是阿姨的亲儿子,我就是个外人呗”,妈妈听花翎这么“教训”儿子,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对孙朝阳说:“你这几天不在,多亏了人家花翎姑娘,这孩子把我照顾得特别精细”,花翎笑笑不吭气,孙朝阳内心乱得却如爬了几百只蚂蚁,他感觉自己可能遇到了更大的麻烦和压力。

  当晚,他就到黑三儿的公司去找黑三儿,一进门两个穿着黑色紧身服的男子挡住不让进,听见吵闹,黑三儿走了出来,他穿着对襟的黑色绸缎衫,锃亮的脑袋瓜,手里握着一串又粗又大的珠子走了出来,黑三儿见是孙朝阳,立马抱拳说:“哎呀,这不朝阳兄弟吗,这是啥风光临毕舍,快看茶”,孙朝阳说:“这样的,我之前联系你为啥不接电话,之前在你这里那二十万块钱,我想拿走,家里有病人急需用钱”,黑三儿低头略一沉思,笑着说:“哎呀,这个话不能这么说,你想拿回去就拿回去,咱之前都有说头的”,孙朝阳说:“大不了我不要利息了”,黑三儿沉吟半晌,说:“我看在秦哥面子上,我实话告诉你,你投过来的钱都被我放出去了”,孙朝阳一惊说:“你说放出去了,高利贷?”,黑三儿笑笑说:“高利贷有啥不好的,急人所难吗,普通人你试试去银行看能不能贷款出来,不要一提高利贷就跟见了坏人一样,我告诉你我们才是真正的‘及时雨活’”。

  孙朝阳跟黑三儿辩了半天,一分钱也没有要到,最后指着黑三儿的鼻子说了三个字“你等着”,气呼呼地离开了,黑三儿看着孙朝阳离开的背影冷笑了几声,摸着自己的大脑袋,说了句“请便!”。

  第二天一早,孙朝阳就接到秦归尘的电话,电话里秦归尘语气比较冷漠,没有了丝毫像平时喜欢跟孙朝阳开个玩笑的语气,就几个字“十点在魏晋的国学堂等我”,就挂断了电话。

  孙朝阳明白肯定是昨晚跟黑三儿闹得不愉快的事儿,到了魏晋的国学堂,果然,这次秦归尘比较生气,一看孙朝阳进来就说:“你咋回事儿吗,我都给你说了,你要用钱我这里可以帮你,你的钱先不要跟黑三儿要”,孙朝阳说:“我放着自己的钱不光明正大地用,为啥还要向你借钱用,借你的你说还不还?不还我就用,我保证不问黑三儿一句话”,秦归尘说:“这里面有点儿事儿,你可能不知道,黑三儿现在不是以前跟我要工程干了,他现在干‘钱生钱’的事儿”,孙朝阳鄙夷地冷笑一声,说:“我知道他现在干啥,以为别人都不懂,不就是放高利贷吗,看你说得那么清新脱俗的”,秦归尘说:“好好,总之一句话,这里面牵扯我的利益,具体是啥我也没有必要跟你说得很明白,只有你不打扰黑三儿就行”,

  孙朝阳说:“不打扰黑三儿也可以,我就问你一句,我借你的钱能不能全当我投给黑三儿的,如果你说可以我立马闭嘴,行不?”,秦归尘立马也生气地说:“朝阳,咱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投资黑三儿你不是不知道,我也是好意,人家没有亏欠过你利息,就是想要钱也不能不讲道理,虽然咱们没有合同这也是双方没有任何异议的,你不能想怎样就怎样”,看着两个昔日同学说话声音越来越大,情绪都到了争吵的地步,魏晋赶紧在一旁劝说;“好了,都声音小点儿,少说两句”。

  刚把孙朝阳摁倒凳子上,那边秦归尘又跳起来了,他生气地说:“其实最主要的一点,你知道是啥吧,朝阳”,孙朝阳生气地扭向一边不看秦归尘,秦归尘说:“朝阳,咱都是多年同学呢,之前好得跟啥一样,你知道你这一闹对我造成啥影响你知道不,你这是砸我的摊子,黑三儿不管干啥他是我的生意伙伴,我的哥们,鞍前马后也费了很多劲儿”,孙朝阳生气地说:“行了,咱说钱的事儿,少扯这些没用的”,

  秦归尘更来劲儿了,他说:“好不好,我先给你算一算”,他先看了魏晋一眼说:“当初大家都找魏晋的时候,要不是黑三儿出力能那么顺吗,还有你孙朝阳饭馆被人欺负,不是人家黑三儿你能摆平吗”,孙朝阳插了一句:“你说这些不都是说多亏了你吗,对不对,不用绕这么大弯子”,秦归尘把手中的烟头一扔,说:“你还算是明白人,不要光想着自己,总之一句话,你不该去跟黑三儿要钱,更不该说话那么冲”,

  孙朝阳鼻腔里哼了一声,说:“你说这道理我孙朝阳都懂,都经过见过,不是我一开始跟他说话气冲,他,黑三儿我给你说,他就是个无赖,我投的钱,根据经验是没影了”,秦归尘说:“朝阳,你凭啥说人家就是无赖,这世上就你是好人,就你还讲究闯过社会呢,你好好睁眼看看,这社会谁是爷爷,就是钱,人家放个高利贷咋了,就是赖你那点儿钱又咋了,你有能耐有本事儿你也弄啊,不管你杀人放火你把钱弄来你就是爷爷!”。

  魏晋看这俩家伙吵得劝不住,在旁边不停地拨打电话,问:“快点儿啊,我咋感觉有当初学校宿舍他俩打架的气氛啊”。

  “来来来我给你俩说啊,亲兄弟有啥好好说,千万别吵了,都不是上学那会儿了”,魏晋一手一个一次性杯子倒满茶水给他俩分别放在手边,还开着融洽气氛的玩笑说:“看你俩这声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这里招满了人正上课呢,这分贝肯定超标啊哈哈哈”。

  秦归尘和孙朝阳都拉着脸不说话,秦归尘掏出香烟点了一支烟,把香烟盒子“唰”推到孙朝阳面前,孙朝阳看了看,没有拿,还是一副生气的表情看着地面。

  停了一会儿,孙朝阳缓缓地说:“归尘,其实这都多年了,我心里有些题外话还是想跟你交流一下”,秦归尘瞟了孙朝阳一样,扭过头继续抽烟,孙朝阳说:“刚才有句话你说得很对,毕竟我们是同学,当然咱们都是好同学,你也各种方式帮过我,还有魏晋,甚至满仓换岗位你也找过人,请过饭,大家跟你也沾了不少光,我孙朝阳谢谢你,但是你有些话很气人,你知道不知道,虽然你不是具体对我,但我心里听了不舒服”。

  秦归尘转过头愤愤地说:“我说啥了你不舒服?”,孙朝阳顿了一下说:“就你那句管你啥办法只要能弄到钱就是爷爷这句话,归尘,你知道当初我在东北跟牛志高联合咋赚钱的嘛,我告诉你,当初牛志高出的这个主意不是赚不来钱我才回来的,今天魏晋也在这,我实话说,当时很赚钱,我只是觉得不光彩见不得人甚至害人我才不干的”。

  秦归尘回了一句:“你说这有啥意思,你想说你是圣人啊”,孙朝阳看秦归尘还是一副听不进的样子,生气地说:“归尘,虽然咱几个都是同班好同学,你很幸运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你很幸运有一个有钱有权的爸爸,从大学开始你啥都不愁,你啥都不用费心考虑,都有人给你提前铺好道路了,你知道跟你一个宿舍咱这几个同学很多人都活在你的阴影下,你知道不知道,你以为大家都很幸运地碰到你这个阔绰大方的同学而高兴吗”。

  孙朝阳刚说完这些,秦归尘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刚想说话,这时候门一开,白依依和米满仓进来了,魏晋说:“哎呀,我的天啊,你俩再不来,我怕都控制不了这场面了”,白依依笑着说:“这是怎么了,剑拔弩张地,不就是菲菲的事儿嘛,干嘛你俩这杠上了”,孙朝阳说“不是柳菲菲的事儿,柳菲菲是个啥嘛,她不理我,谁稀罕啊,把自己看得跟个金枝玉叶似的”,白依依开玩笑的口气说了一句:“朝阳,你这话说得不对劲儿啊,你咋这样说菲菲的啊,你心里没有她的话,你会跑到燕京当面去找她,你咋态度变化这么快,你今天说菲菲的话我可都记下了啊,以后你别后悔啊”,孙朝阳气头上,顺口来了一句:“我不后悔!离了谁都能活!”,

  他刚说完,秦归尘来了句:“对,你孙朝阳说得对,离了谁都能活,我也记下这句话了,我还就纳闷了,我活得好好的咋就让大家心里有阴影了”,孙朝阳指着米满仓和魏晋,又指着秦归尘来了一句:“你问问大家啥感受,虽然你常常请大家吃饭喝酒,你问问吃完喝完后,谁的心里不隐隐作痛,当然不是针对你,我告诉你吧,我每次跟你蹭吃蹭喝后,我就觉得我这辈子没希望了,这个社会是你们的,你们的人生道路是你们用钱砸开的,砸得那么顺畅,有钱你们真的很牛逼啊”,秦归尘说:“我就是有钱碍你啥事儿了,你眼红不服气啊,这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你还想说啥,我就这么幸运有这样一个好爹,咋了,你口口声声这个不道德那个不道德,我卖给黑三儿工程你不是还在我这里投资想赚钱吗,你咋不说了”,秦归尘这话把孙朝阳顿时噎地说不出话来,他把手中的烟头朝地上狠狠地一甩,米满仓拉也没拉住,秦归尘推门就出去了,一声“轰”的豪车发动的声音,瞬间就跑得没影了。

  白依依定了定神,看着低头生气的孙朝阳,她问魏晋:“他俩这是说啥了,说得这么深刻,我都迷糊了”,魏晋指了指还在生气的孙朝阳说:“朝阳心情不好,为钱的事儿,说着说着就扯到这了,不过朝阳说得也对,虽然这方面咱们没有交流过,不过大家看来干啥都是一样的,这就是当初我不想在归尘公司干的原因,真的不光是他们的生活我适应不了,最关键是我觉得我特别绝望”。

  米满仓在一旁说:“也不能这么说人家,管人家啥手段啥本事呢,人家社会就认钱,只有能把钱赚来你就是有本事儿的人,就像刚才归尘说的,哪怕杀人放火呢,朝阳不是我说你,我觉得你说得有点儿重了”。

  白依依笑笑,说:“我不管你们讨论这些,我就想问一下朝阳,你在燕京跟菲菲说啥了,咋能弄到派出所去了”,魏晋说:“是啊,咋回事儿嘛”,孙朝阳转过头,还是一脸严肃地朝着魏晋和白依依说:“啥事儿,你俩说说,都是你俩这信息传的,其实,过后我一想跟你俩跟我说的根本不一样,哎!我都看了,现在我面临的不仅仅是钱的事情,还要跟很多人‘斗’呢,甚至包括我妈,你俩说我该咋办啊”,白依依上前一步问他为什么这么说,孙朝阳一只手捂着脸,另外一只手摆了摆,光叹气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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