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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化敌为友

  “到底为什么突然要这样?”

  帮着艾丽西亚将醉得不省人事的汉特搬上床后,艾尔维拉忽然问道。

  “什么?”艾丽西亚刚刚粗暴地从汉特身子底下扯出被子,正忙着将被子的一边抛给她。

  “妈妈,别装傻。”站在床的对面接住被子,艾尔维拉弯腰拉平被角,“你们为什么突然开始怂恿我出去玩儿了?”“我和你爸爸都认为你需要休息放松一下。”走到床尾脱下丈夫的臭袜子,艾丽西亚嫌弃地把袜子拎到手里,举得远远的朝门外走,“圣诞假期本来就是用来休息的,不是吗?”

  “可这也太突然了。”艾尔维拉忙扔下在床上嘟哝着翻身的父亲,小跑着跟上母亲的脚步,“你以前从来没有在圣诞节请到过一整天的假。”一开始艾尔维拉还以为母亲能请到一整天的假,是因为过去的一个月不断加班。但察觉到父母的不对劲以后,她发觉这个小细节也变得十分可疑。

  艾丽西亚没有立刻回答。她拎着那双臭袜子来到浴室,把它们都扔进了洗脸池底下的篓子里。篓子吃不消地发出呕吐的声音,努力地扭动身体,企图把臭烘烘的袜子吐出来。艾丽西亚警告地踹了它一脚,而后打开水龙头洗手。

  “妈妈。”艾尔维拉站到她身后,透过镜子望着她的脸。

  深深叹一口气,艾丽西亚关上水龙头,轻轻甩去手上的水珠,又拿擦手巾擦了擦,转过身面向女儿。“詹姆跟我们说”她犹疑地垂眼看着艾尔维拉,“过去这一个多月,你突然变得很喜欢吃东西——不是太平常的那种。”

  “噢。”兴师问罪的表情僵在脸上,艾尔维拉张张嘴,“我就是觉得饿了。我正好在长身体”

  “没错,你还在长身体,维拉。”母亲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女儿的眼睛齐平,“我们意识到我们老是不知不觉忽略了这点。因为一直以来你把所有事情都做得很好,从没让我们操过心所以我们总是忘记,其实你也还是个刚开始长身体的孩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艾尔维拉有些慌了,“我只是”

  “但我是那个意思,维拉。”艾丽西亚温柔地凝视着她,“虽然你身为姐姐,的确要担起比奥利弗和卡丽娜更多的责任但是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好吗?很抱歉我和你爸爸过去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们让你肩上的担子太重了。这让我们很自责。”

  艾尔维拉感到自己的脸几乎要烧起来:“我——我没有——”她觉得羞愧极了,这感觉比那天晚上躲在女生盥洗室大哭更令她羞耻。她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那么脆弱,也不应该那么焦。她本该更镇定的,可她居然紧张到靠着不断吃东西来缓解压力,还因此害得爸爸妈妈担心,真是太不像话了。

  “不要为此感到羞愧。”艾丽西亚似乎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拉过她的一只手,嗓音轻柔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宝贝。”

  艾尔维拉说不出话来。而艾丽西亚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又张开胳膊给了女儿一个拥抱,右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背脊。这个动作奇异地让艾尔维拉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肩膀:很久很久以前,家里还只有她一个孩子的时候,妈妈就是这样哄她睡觉的。

  “去睡觉吧,明天跟詹姆他们一块儿去嗯,溜冰?”艾丽西亚在她耳边说着那个新鲜的词汇。艾尔维拉忍俊不禁,挪动手臂回抱住她:“我爱你,妈妈。”

  她爱她的家人,所以甘愿承受压力,也甘愿放弃别的东西,只要能快快长大、变得更加强大。

  “我也爱你,孩子。”艾丽西亚侧过脑袋吻了吻她的脸颊,“别忘了,不论如何,我们都是你可以依靠的后盾。”

  艾尔维拉点点头,回吻母亲的面颊。

  然而第二天上午,换好溜冰鞋站到冰湖边的那一刻,艾尔维拉无比后悔轻易答应了母亲的要求。

  戈德里克山谷有一处面积不大的湖,冬季湖面的冰结得足够厚以后,麻瓜小孩儿们便会上这里来溜冰。詹姆一穿上溜冰鞋就跑到冰上去了,冲刺似的在湖面上飞快地滑了好几圈,甚至还很有技巧地打了几个转——艾尔维拉不禁怀疑他和布莱克早在晚上来玩儿过,不然詹姆从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溜冰,怎么会这么熟练?

  奥利弗也大着胆子下场,他表现出了新手该有的生疏状态,连栽了好几个跟头。好几回看到他刚要爬起来却又脚下打滑再次摔倒时,艾尔维拉都替他感到脸疼:那可是硬邦邦、冷冰冰的冰面啊!摔上去得有多疼!

  不过奥利弗胆子大,也不怕摔跟头,没过一会儿便能慢慢跟在人群后面滑起来了。

  跟着艾尔维拉站在湖边观望的卡丽娜见状心痒,松开姐姐冲着场上的西里斯挥手:“西里斯!西里斯!我也想滑!”

  艾尔维拉被她突然的要求吓了一跳:“卡丽娜”

  “来吧。”西里斯布莱克这时已经滑到她们面前,向卡丽娜伸出一只手。

  “不行,布莱克——”

  “我会带好她的。”没理会艾尔维拉的反对,他托住卡丽娜的胳膊将她带到湖面上,略微弯着腰领她慢慢滑起来:“就像跑步那样,不过得往外滑对,就是这样”

  眼看着他扶着卡丽娜滑远了,艾尔维拉焦急地站在岸边,不敢下去。她真不知道脚上那双鞋底只有一片冰刀的鞋怎么能在冰面上站稳,她总觉得现在鞋底的冰刀是深深插在雪地里的。“维拉,你还在干嘛呀,快下来!”詹姆在她发愣的时候滑到了她身边,一只脚踩上岸便去拽她的手:“快!我教你!”

  猛一下被他拉到了湖面上,艾尔维拉毫无准备,脚下一滑,差点儿往后摔倒。

  她尖叫:“詹姆!”

  詹姆险险地扶住了她,被她惊慌失措的模样逗得直发笑:“你胆子怎么这么小,这比飞天扫帚容易多了。”“这跟骑扫帚根本不一样!”艾尔维拉死死抓住他的手臂,脸色发白,“我们又不可能用魔法在冰上滑!”

  对于她来说,飞天扫帚还能用魔法控制,而溜冰鞋却是全靠身体支配的。此刻她踩在坚硬而滑溜溜的冰面上,更是感到胆战心惊:麻瓜到底为什么要发明这种危险的运动?这种失控的感觉太可怕了,她完全体会不到其中的乐趣。

  “你试试嘛!”詹姆滑转到她身前,反过身来抓住她的两只手腕:“来,我带你,你可以先不动脚,就摆成外八的样子。”

  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他的脸,艾尔维拉小心翼翼地照他说的摆好了两只脚。詹姆便倒着带她滑起来。“慢一点”控制着双脚不让它们随着向前的滑动而撞到一起,她身体僵硬地低着脑袋留意脚下,“慢一点詹姆千万别滑太快”

  “习惯了吗?”詹姆看着她这幅少有的战战兢兢的样子,脸上早已堆满坏笑:“快一点才有意思,你应该试试。”

  “什么?”艾尔维拉紧绷着脑子里的一根弦,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她刚要抬起头去看他,就忽地感觉到詹姆加速了!他奋力地朝身后划动两只脚,拉着她在冰面上快速地滑动起来!冰凉的空气被带动得如同无数根细针一般划过脸颊,艾尔维拉看到周围的人和景都在飞速后退,脚下的溜冰鞋呲溜呲溜滑过凹凸不平的冰面,身体像要飞起来一样失去重量!

  “詹姆!停下!停下!”她惊恐地尖叫。

  “我放手了!”詹姆在风中大喊。

  “不!不行!詹姆!”艾尔维拉的声音顿时尖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可詹姆已经松了手,敏捷地侧身滑到一边——前方的冰路顿时毫无障碍,失去引导力的艾尔维拉尖叫着看到湖岸越来越近,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横冲直撞地朝那儿滑去!

  会死的,会死的!艾尔维拉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人影从一旁闪过来,她只看见什么人挡在了她身前,她一头撞进对方怀里,感觉到一双手同时扶住她的腰,借着冲力截住她的道路、带动她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脚下旋转的动作终于停住了,她惊魂未定地攥着救自己的人的衣襟,脸埋在对方胸口,一动不敢动,生怕再次失控地滑开。

  轻笑声从头顶传来,那双扶在她腰上的手短暂地松开,又扶在了她肩头。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地开腔:“你吓到斯莱特林的豆芽菜了,伙计。”

  艾尔维拉僵着身子,迟钝地反应过来:救她的人是布莱克。

  “哈哈哈哈,好玩吗,维拉?”几声冰刀在冰面滑动的动静靠近,詹姆的笑声由远及近,艾尔维拉霎时间怒火中烧。

  “詹姆波特!”她从西里斯的胳膊后面露出惨白的脸来,咬牙切齿地瞪向刚滑到他们身边的詹姆,手还心有余悸地紧紧揪着西里斯的袖管:“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你这个混蛋!”

  詹姆扮了个鬼脸,人还没有停下呢,脚上的溜冰鞋又换了个方向一划,灵巧地退开了:“噢,糟糕,真生气了。”他笑嘻嘻的毫无悔意,扭头朝等在不远处的卡丽娜滑去,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西里斯你带她吧,我去带卡丽娜!”

  这一刻艾尔维拉真是恨死他了。她从没有这么失态过,偏偏刚刚惊险的经历带给她的惊吓直到现在仍未消褪。她死死抓着布莱克的胳膊,尽可能用正常的表情和声音说道:“我要回岸上,布莱克。”

  “都下来了,还回什么岸上。”布莱克语气里带着恼人的笑意,“放松点,豆芽菜。我教你。”

  说着他便松开她的肩膀,转而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下来,握在手心里。艾尔维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拉着慢慢滑动起来。布莱克也像方才的詹姆那样在她前方倒滑,她吓得一抖,条件反射地抓紧他的手,刚要出声抗议,又瞧见了布莱克脸上看好戏的愉悦笑容:他好像很期待她表现得惊恐万状似的。

  “怕了?”他笑着问她,“豆芽菜可不能给斯莱特林丢脸啊。”

  “不要叫我豆芽菜。”艾尔维拉只好努力定了定神,克制住发抖的牙关,僵硬地被他带着往前滑:“你们就这么喜欢给别人取外号吗?”

  “那还能叫你什么。”西里斯没把她的话当回事,稍稍拉开她两只手之间的距离,好让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脚,“来吧,先慢点儿滑。你看到他们的动作了吧?脚上使劲儿。”

  “你明明就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艾尔维拉面色苍白,强装镇定地尝试着划动两只脚。

  “那还真是肉麻。”他的口气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她没有在意,眼睛密切注意着脚下的冰路,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我是说像以前——噢!”

  刚一抬头,她鞋底的冰刀就险些被一个冰坑绊住。

  “好吧,专心点,艾尔维拉。”西里斯牢牢地托着她的手,“避开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或者你也可以踹碎碍事的冰。”

  “不,不行”艾尔维拉这下是真的害怕了,“你还是带我上岸”

  “行了,别真这么胆小。”他不同意,却减慢了一点儿速度,“我保证不会让你摔跤。”

  绕着人少的内圈滑过几圈之后,艾尔维拉总算不再像刚开始那么慌张。西里斯作为一个老师,明显比詹姆靠谱得多。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开她,也没有不打招呼便加速,始终照顾着她的进度,耐心到让人难以置信。

  艾尔维拉的四肢渐渐放松下来,只是经历过詹姆带给她的惊吓之后,她仍然不敢松开西里斯的手。“有件事我想问你。”为了掩饰自己过度的紧张,她搜肠刮肚地找了个话题,“是不是你让詹姆跟我爸爸妈妈说的?”

  “说什么?”西里斯像是没听懂她的话。

  “我在学校吃太多东西的事。”她说。

  昨晚睡前艾尔维拉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她不认为詹姆那种缺心眼儿的人会注意到她的食欲不正常,就算他注意到了,也该是直接跑到她跟前来问她“你干嘛又吃得这么多”。如果不是布莱克提醒,那家伙一定不会想到要绕过她去把这件事告诉汉特。

  “詹姆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西里斯紧了紧她的手,这是要稍微加速的提示。艾尔维拉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我理解你的好心,”她低着头小心地使劲,好跟上他加快的速度,“但是这样只会给他们添麻烦,让他们替我操不必要的心。”

  他突然松开了她的手。

  “布莱克!”艾尔维拉惊叫,旋即又被男孩子有力的双手稳稳托住了小臂。

  西里斯觉得她这模样怪有趣儿的:“慌什么?说了不会让你摔跤。”

  “那你也不能这样故意吓唬我!”她白着脸恼怒地瞪他。

  “是你自己不相信我,倒怪起我来了。”他不以为意,发现她又把头低了下去,谨慎地盯着脚下的路。艾尔维拉的确很矮,站直了也只到他胸口,这会儿她低着脑袋,西里斯都只能瞧见她脑后扎得松松的马尾辫。他挑了挑眉:“你要真不想让汉特和艾丽西亚担心,就管好自己吧。还说莱姆斯营养不良,你也不照照镜子,才一个月就瘦得像根豆芽菜似的。”

  艾尔维拉懒得同他置气。这一年多的接触已经让她明白,跟布莱克硬碰硬是不会有结果的,他哪怕知道会两败俱伤,也一定要把对手撕咬得血肉模糊才高兴。

  于是艾尔维拉抬起脸来给布莱克一个甜美的笑,拿一种甜得发腻的声音柔柔道:“谢谢关心,西里斯。”

  对面的西里斯果然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果断地松开她的手滑开了:“少恶心我。”

  艾尔维拉早有准备,她已经能自己滑,趁此机会缓慢地调转了方向回去岸边。

  麻瓜的这项运动没什么趣味,但非常消耗体力。

  跟着詹姆他们玩了好几天后,艾尔维拉夜里不再那么难以入睡,到了返校那天也有了足够的力气提行李。她没有去詹姆他们那间包厢,而是在最后一节车厢里找到一间空包厢坐下,拿出一本书翻看。

  中午,笑容可掬的列车员推着小车敲开了包厢的滑门:“亲爱的,要买什么食品吗?”

  “我要一个坩埚蛋糕。”艾尔维拉起身走到门边,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纳特。她已经有些饿了。列车员将一块坩埚形蛋糕包好递给她,又朝下一间包厢走去。艾尔维拉正要关门退回包厢,却忽然听见隔壁包厢的谈话声里冒出一个她熟悉的词。

  “就是在圣芒戈。”那个声音说。

  艾尔维拉拉门的动作一顿,留心听起来。

  或许是因为包厢的滑门没有关紧,站在走廊里听那道声音格外清楚:“她妈妈就在那里工作,也不知道她的工资够不够付自己丈夫的住院费。”

  包厢里传出哄笑声。

  艾尔维拉的心沉下来。她听出来了,那是艾弗里的声音。

  “琼斯家怎么会这么穷?”随后响起的是罗齐尔嘲弄的提问。

  “还不是因为她那个败家祖父,生意失败,破产潦倒,欠了一屁股债没还清就死了。”艾弗里的声音洋洋得意地说,“本来琼斯的父母是不需要为父还债的,谁让他们蠢呢,非得逞这个能,就好像让他们的儿女穿得像乞丐挺光荣似的。”

  又一阵恶意的哄笑。艾尔维拉站在门边,扶着滑门的手抠紧了门板。

  “不过还真是奇怪,”劳尔尖尖细细的声音也传出来,“不是说汉特琼斯是个很厉害的傲罗吗,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得在圣芒戈住一个多月?”

  “我早就告诉过你,现在世道已经变了。”艾弗里的嗓音突然压低,艾尔维拉不得不跨出包厢一步,仔细侧耳聆听。

  “我在布莱克家的晚宴上偷听到几个人的谈话,有位大人”

  “琼斯?”另一道颇为耳熟的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

  包厢里的声音停住了。

  艾尔维拉一惊,回头便发现雷古勒斯布莱克站在后面那间包厢的门口,神色迟疑地望着她。他已经换上了黑色的长袍,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列车员推小车经过的声响太大,艾尔维拉全神贯注地听着隔壁包厢的谈话,竟没有察觉到他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布莱克。”她拿出一个自然的微笑,而后听见有人拉开了隔壁包厢的滑门。

  “哇哦哇哦”艾弗里的声音出现在走廊里,“你刚才是在听墙角吗,琼斯?”

  扭头对上他挑衅的目光,艾尔维拉正要开口,便被雷古勒斯抢了先:“艾弗里。”他似乎走到了她身后,只唤了一声艾弗里的名字,平静的嗓音里却隐隐透着警告。

  艾弗里挑眉露出轻蔑的神情,视线从艾尔维拉身上转向雷古勒斯:“说真的,你干嘛要护着她呢,布莱克?晚宴上你也听你堂姐说过了,她跟你那个败类哥哥是一样的,找的朋友尽是些亲麻瓜派,或者干脆就跟泥巴种混在一起。”他嗤笑一声,“要我说,你就该跟她保持距离,管她成绩有多好呢。”

  “够了,艾弗里。”艾尔维拉冷冷注视着他,“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

  或许是因为先前已经听到他们嘲笑她的家庭,这会儿他话里的“败类”和“泥巴种”显得尤为刺耳。艾尔维拉心知自己已经忍了太久,如果再不亲自解决,只会陷入十遍百遍的恶性循环。

  “琼斯。”雷古勒斯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臂,语气里满是不赞同。

  “这件事与你无关,布莱克。”稍稍同他拉开距离,艾尔维拉表情冰冷地盯着艾弗里的脸,没有挪开视线:“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侮辱我的家人和朋友了。”

  罗齐尔和劳尔也从包厢里走了出来,跟艾弗里站成一排堵住走廊。

  “不喜欢‘泥巴种’这个词吗,琼斯?”艾弗里恶毒地笑道。

  “‘泥巴种’也好,‘败类’也好。”艾尔维拉从容地拔出口袋里的魔杖, “你最好学着把嘴巴放干净点,艾弗里。”

  对面的三个男孩儿也同时抽出魔杖指向她。

  “以一对三,你以为你能有胜算?”他戒备地望着她的眼睛。

  一声冷笑从他们背后传来。

  “谁告诉你她是以一对三的?”

  不等三人反应,一道咒语就打中了艾弗里的手。他的魔杖飞出去,他还来不及惊讶,便因突如其来的失重而失声惨叫——他那又胖又结实的身体忽地被倒吊在了半空中。艾尔维拉抓住时机再抛出两道缴械咒,打去满脸震惊的罗齐尔和劳尔手中的魔杖。

  现在,失去决斗武器的屁股蛋三人组就像手足无措的待宰肉鸡。

  艾尔维拉看向艾弗里身后的走廊:西里斯布莱克一手插兜站在那里,右手的魔杖轻微而优雅地摇晃,半空中的艾弗里随之惨叫着左右晃动。嘴边扬起一个近乎残忍的浅笑,西里斯冷冰冰的灰眼睛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艾弗里惊惧的脸,讥讽道:

  “就你这种智商,不在脑袋后面多长两只眼睛真是失策,艾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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