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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在圣芒戈

  艾尔维拉发现西里斯开始早起了。

  连着好几天,她早上洗漱完去一楼的厨房做早餐时,都瞧见他已经在厨房里煮牛奶、煎鸡蛋,而莫林寄给她的麻瓜报纸则安静地躺在外面餐室的餐桌上,看起来无辜又无害。这让艾尔维拉有些不适应,因为如此一来,她不仅要和西里斯一块儿做午餐,还得一起做早餐。

  不过,她已经慢慢调整了心态。艾尔维拉反复告诉自己:西里斯只是在青春期突然开窍,发展出了对女孩儿的兴趣,而她恰好是他为数不多的——或者说是唯一的女性朋友,所以等这阵新鲜劲过去了,他自然就不会再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于是这天一早来到厨房,不出意外地撞见正操纵锅铲煎鸡蛋的西里斯,艾尔维拉无比自然地先同他打了招呼:“早上好。”

  西里斯手里的魔杖一顿,侧过脸来满眼稀奇地瞧她一眼,也轻飘飘地道:“早。”

  她走到另一只锅边打算煎熏咸肉,接着便无意间瞥到了他随手搁在工作台上的那封信。

  “收到唐克斯夫人的来信了?”她轻挥魔杖,锅里倒上了一层油。

  “比预期的要早,她昨天进了圣芒戈,生下了一个女孩儿。”西里斯给锅中的鸡蛋翻了个面,虽说依然是一副懒洋洋的口吻,语调却显然比往常要轻快几分,“他们打算叫她‘尼法朵拉’。尼法?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但尼法朵拉是个典型的巫师名字。”尽管“尼法”听起来的确不太雅观,艾尔维拉想。但是谁会拿“尼法”来叫她呢?噢,不对幼稚的男孩子们或许就喜欢这么叫一个姑娘,他们会认为这很好玩儿。

  艾尔维拉瞥了眼身旁这个幼稚的男孩子之一。西里斯没有察觉,只是鄙夷地望着一锅煎蛋,喃喃自语:“哼,典型的巫师名字。”这种形容让他联想到了布莱克家族,所幸比起格里莫广场12号那块挂毯上各种星星的名字,尼法朵拉听上去要顺耳得多。

  他熟练地将魔杖往上一挑,锅子里煎好的鸡蛋顺顺当当地飞进了盘中。

  在早餐的餐桌上读过那封来信以后,阿尔法德也向孩子们宣布这个好消息。

  “那么,我们过几天就能去看看她了。”他说。

  “为什么不明天就去?”西里斯低头切着盘子里的鸡蛋,“她在圣芒戈也只有泰德陪着,我们明天就去的话,艾尔维拉他们还能顺便看看艾丽西亚。”

  正在喝橙汁的艾尔维拉愣了下,不着痕迹地看他一眼。

  “对,妈妈就在圣芒戈。”坐在对面的奥利弗赶忙附和。

  卡丽娜嘴里还咬着熏咸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得含混不清:“我想见妈妈。”

  “没错,就去圣芒戈!”詹姆不知为何也忽然来了劲,“那里顶层还有商店,我们可以去喝一杯咖啡,对吧?”他冲着西里斯一个劲地挤眉弄眼,像是在暗示什么。

  詹姆?喝咖啡?

  艾尔维拉没法想象。她狐疑的目光转向身边的西里斯,而他仿佛没有看见詹姆抛来的视线,兀自给她刚刚放下的杯子又添满了橙汁,然后抬眼看向她。四目相接的瞬间,艾尔维拉不自觉心头一跳,慌忙转开了眼睛。

  “还是先问问看唐克斯夫人方不方便吧。”她淡定地对付起了自己盘子里的咸肉,却隐隐感觉到西里斯还在看着她,因此也不敢轻易抬头。阿尔法德的目光在这两个人之间来回了一圈,最后慢条斯理地叠好手中的信:“我会问问她的。”

  安多米达的回信下午就到了。她和泰德都非常欢迎他们去圣芒戈探望她。

  “正好,躺在这儿实在是太闷了。”正如西里斯所料,她在信中这么写道。

  第二天早上,被关在屋子里近三个礼拜的几个孩子便欢呼着出门了。阿尔法德弄来了一辆麻瓜汽车,艾尔维拉还在怀疑它能否装得下他们六个人,打开车门却发现里面加了扩大咒,再来一家人坐进去也没问题。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西里斯没有坐在副驾驶座,而是跟朋友们一起钻进后座,正好就坐艾尔维拉身边。她因而有点拘谨,一直向身边的卡丽娜靠着,尽可能不同西里斯挨在一起。然而汽车一转向,艾尔维拉就因为突如其来的拐弯而靠向了他的胳膊,她尴尬极了,连忙要坐直身子,可西里斯先一步捉住她的手臂,侧过脸来压低声音在她耳旁道:“你在躲我?”

  他好像有些生气,将“躲”这个词咬得格外的重。

  “没有。”艾尔维拉不去看他的脸,稍稍用力挣开他的手,又掩饰地搂住了卡丽娜的肩膀。刚还在好奇地朝车窗外张望的卡丽娜不解地回过头,西里斯注意到了小姑娘的目光,便不再恼火地瞪着艾尔维拉,转过头去继续加入詹姆和奥利弗关于魔力暴动的讨论。卡丽娜没瞧出什么异样,再次往窗外看去。艾尔维拉松了口气,不安地挪了挪脚,让自己的膝盖放得离西里斯的膝盖远一点儿。

  她知道自己的否认十分无力。这几天为了避免跟西里斯单独相处,她晚餐过后已经不会去书房练习变形术了。两人一起做饭的时候,偶尔有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也会让她心惊肉跳,以至于她再怎么尽力平静地直视他的眼睛,只要气氛稍微变得微妙一点,她都会忍不住先移开视线。

  事实上,艾尔维拉自己也是很气恼的。她和西里斯的关系毕竟跟她和莫林的关系不同,西里斯和她之间没有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一旦察觉到关系变质,不管她如何调整心态,都没法缓解那种尴尬和窘迫。她绝望地怀疑,除非西里斯找到女友开始热恋,不然自己根本无法像从前那样自然地同他打交道。

  她祈祷着九月尽快到来,同住一个屋檐下真是太折磨人了。

  直到走进圣芒戈,西里斯的心情仍旧不好。

  他想不通艾尔维拉干嘛要躲他,他不是已经顺了她的意,没有把话挑明吗?可她老是眼神躲躲闪闪,好像巴不得时时刻刻跟他保持一臂的距离,不小心碰到他都像被巴波块茎浓汁泼到了似的。一想到这个,他就烦躁不已。

  她对莫林霍克可不是这样的,西里斯阴着脸想。凭什么躲他就跟躲鼻涕虫似的?

  这股无名火终于在他见到自己的堂外甥女时消退了。

  “她是个——是个——”奥利弗站在病床边,惊奇地瞪大眼看着襁褓里的女婴。

  “易容马格斯。”抱着孩子的安多米达唐克斯温柔地笑着说道。这时她怀里的尼法朵拉咂了咂小嘴,睁开了眼睛。她刚刚才变成粉红色的头发又立时成了一种鲜艳耀眼的亮橙色。詹姆和奥利弗同时发出惊呼声,卡丽娜使劲伸着脖子,想再看得清楚一点。

  “这是非常——非常少见的。”艾尔维拉两眼放光地赞叹,“她真是太可爱了!”

  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易容马格斯呢!在这之前,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从书里读到这类神奇的巫师了。“这么说,她都不需要学人体变形了。”詹姆的目光也无法从这个皱巴巴的小婴儿身上挪开,他头一次发现原来小婴儿也能这么有趣,“这也太酷了!为什么我不是个易容马格斯?”

  “易容马格斯毕竟难得,詹姆。”西里斯伸手摁一摁尼法朵拉的小鼻子,她在襁褓里扭动了一下,小鼻子便奇异地软塌下去,直到西里斯的手指挪开才又弹回来。孩子们再一次羡慕地唏嘘。

  “应该和血统有关。”阿尔法德摸着下巴。他在仔细回忆布莱克家是不是曾经出过易容马格斯。

  泰德唐克斯这会儿也从走廊回来了,他刚才出去用热水装满了一只保温瓶,这可费了他好大的劲,因为在圣芒戈工作的“医生”和护士似乎都没有耐心同一个麻瓜解释哪里有热水。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太新奇了,他走进病房时还忍不住多瞅了几眼靠门那张病床上耳朵和鼻孔都喷着蒸汽的病人,但一回到妻子的病床边,泰德的注意力就全都放在了妻子和女儿身上。他愉快地挠了挠尼法朵拉的小鼻子,这回它没有塌下去,他的乖乖女儿咧开了嘴,似乎在快乐地大笑。

  “我可以抱抱她吗,唐克斯夫人?”艾尔维拉没忍住要问。

  “我也想抱抱她!”詹姆立刻激动地凑上来报名。

  “男孩子不行。”安多米达无情地拒绝了他,抱着襁褓里的孩子转向艾尔维拉,“来吧。”

  走上前伸出双手小心接过尼法朵拉,艾尔维拉熟练地将她抱到了臂弯里。她抱孩子的动作可比泰德娴熟多了,要不是年纪太小,简直就像个经验丰富的母亲。卡丽娜开心地跳到椅子上,总算占据了看小宝宝的最佳位置:“哇——”

  “你和奥利弗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么小。”艾尔维拉眼神柔和地望着怀里的小宝贝,嗓音轻柔得出奇。

  “我刚出生的时候你才两岁呢。”奥利弗不愿意被拿来跟小孩子相提并论。

  “她应该会很好动。”对他的嘀咕不予理睬,艾尔维拉抬起脸来,蓝眼睛神采奕奕地看向病床上的安多米达,“到时候婴儿床得准备那种围栏能自动升高的,可以防止她爬出去。不过巫师小宝宝不太容易摔倒,他们更喜欢让自己飘起来,所以婴儿房的窗户要注意关紧,不然小宝宝可能会飘出窗外”

  这些都是卡丽娜小时候发生过的,艾尔维拉记得清清楚楚。泰德一面拿纸笔记下来,一面乐呵呵地摇头:“看来我们得操很多心了。”他的语气里满是欢欣。

  “你很喜欢小孩子。”安多米达微笑着注视艾尔维拉。

  “噢,是的。”她弯着眼笑起来,脸颊微红,“卡丽娜和奥利弗小时候都非常可爱。”

  “不要带上我。”奥利弗咕哝,卡丽娜则得意地把下巴扬起来。

  “但是男孩子再长大点儿就不可爱了。”艾尔维拉于是补充,又低下脸笑盈盈地去瞧怀里的小尼法朵拉,“朵拉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是不是?”

  西里斯忽然发现艾尔维拉又长变了一点。暑假以来她的身高仍在往上拔,虽说依然四肢纤细,但该长肉的地方一点儿也没含糊,五官更是彻底长开,弯弯的眉眼甜蜜可人,鼻尖小巧挺翘,薄薄的嘴唇笑起来矜持而又温柔。在面对尼法朵拉的时候,她的整张脸都柔和漂亮得不可思议。

  不得不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她那双蓝眼睛上挪开,西里斯试着停止回想那双眼睛鱼尾般微微上翘的眼尾,他记得她眼睫低垂的样子。现在他几乎已经把早上的不快完全抛到脑后了,他脑袋里挤满了乱七八糟的想法,心不在焉地想着琼斯家是不是有那么点儿媚娃的血统,随即又否定了这个荒谬的猜测

  他断定他只是鬼迷心窍了,跟媚娃或者艾尔维拉琼斯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幸没过多久就到了圣芒戈中午换班的时间,琼斯家的三个孩子准备趁这个时候去看看艾丽西亚,詹姆也要跟过去。西里斯打算再留一会儿,这是他昨天就计划好的。

  “我还有点事要跟安多米达说。”他说。

  “那我们在五楼等你。”詹姆敲了敲口袋里的双面镜。

  等到目送他们离开病房,西里斯回过头,才发觉剩下的三人都在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安多米达抱着尼法朵拉,脸上的神情是一种母亲特有的慈爱,嘴里说出的话却相当不正经:“我还以为你为了跟家里作对,会找个麻瓜家庭出身的女朋友呢。”

  “什么?”西里斯挑眉。

  “你刚才一直在看她,西里斯。”坐在床边那张椅子上的泰德友好地冲他眨眨眼,“看样子你显然觉得琼斯家的长女比你的外甥女好看。”“他还没追到她呢,你们想太多了。”阿尔法德也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略微仰起头望向对面的外甥,“我看还得等好一阵才能变成女朋友,对吗?”

  “不说这个。”西里斯不理会他们的调侃,转身拉上围帘,拿脚拨开身边的椅子,表情严肃地坐下来,目光转向安多米达:“贝拉和纳西莎有来看过你吗?”

  安多米达脸上的笑容淡下来。

  “我已经被家族除名了,西里斯。”

  “那就是她们在你的婚礼上袭击麻瓜的理由?”感受到三人同时投向他的警觉的目光,西里斯不耐烦地将手插进兜里,捏住汉特和艾丽西亚去年送给他的那枚窥镜,“我知道贝拉在那群戴面具的巫师里面,我认出她的声音了。”

  阿尔法德起身给周围布下抗扰咒。

  “这件事你暂时不需要知道。”安多米达冷淡地回答。

  冷漠地抿着唇,西里斯转眸望向重新坐下的阿尔法德:“你也这么认为吗?”

  “我们不能一直对西里斯隐瞒,多米达。”沉默片刻,阿尔法德说道,“他需要知道一些。”

  安多米达低声警告:“他还只是个孩子。”尼法朵拉在她怀中不舒服地扭动,泰德上前将她接到了自己的怀里。

  “没人把我当孩子,安多米达。”西里斯眼中的神色厌倦而淡漠,“你知道放假第一天汉特他们带着伤员出现在琼斯家的时候,其中一个傲罗对我说了什么吗?他问我是不是一个‘布莱克’。”

  阿尔法德和安多米达都沉默下来,避开了他的注视。西里斯的视线缓缓滑过他们的脸,近乎冷漠的声音继续道:“在他们眼里根本没有什么孩子,事实也就是如此。斯莱特林的学生拉帮结派,他们当中甚至有低年级生敢在同学身上使用黑魔法——你们难道认为这是正常孩子干得出来的事?霍格沃兹早就受到影响了。”

  弯下腰抹了把脸,阿尔法德垂着脑袋思索几秒,终于开了口。

  “他们干的也是这个,拉帮结派。”他慢慢说,“那些受到不公平待遇的种族都是他们的目标。半兽人,巨人,妖精——他们在拉拢这些族群,许诺一旦建立新的秩序,就会给他们更多的权利。我给邓布利多带去的就是这个消息。我们在罗马尼亚遇见了那些人派去说服巨人的使者。”

  西里斯眯缝起眼,没有追问他口中的“我们”是指谁:“‘那些人’?”

  “他们管自己叫食死徒。”阿尔法德缓缓直起了腰。

  “他们要建立什么新秩序?统治麻瓜?”

  “建立新的阶级体系。”回答他的是安多米达,“剥夺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的权利,保证巫师血统的纯净。”

  “所以他们要制造那些针对麻瓜的事端?”西里斯沉吟片刻,“这会暴露魔法世界,引发大规模的战争。”

  “不,他们和当年的格林德沃不同。”阿尔法德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他们无意让巫师世界重见阳光,只是想在这个世界来一次大清洗。那些袭击麻瓜的事件是他们给魔法部惹的麻烦,为的就是让魔法部尽快垮台——或者服从他们,否则就会有大批的麻瓜遭到屠杀。”

  “如果说格林德沃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那么这群人要做的则是进一步分裂麻瓜和巫师。”安多米达沉着脸补充。

  “就像在一定范围内进行种族屠杀和种族隔离。”泰德沉声说道,他感觉到了三位巫师投向他的疑惑目光,“那是我们历史上的专用名词。”

  “可笑的是,居然还有那么多巫师加入他们。”西里斯禁不住冷笑出声,“比如布莱克?”

  “莱斯特兰奇夫妇一定是加入了。”安多米达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再回避这个问题,但她没有直呼自己姐姐的名字,“还有卢修斯马尔福。我原先听纳西莎提起过,他打算一毕业就加入他们。”

  已经对这个早已确定的事实失去耐心,西里斯直勾勾地望向阿尔法德。

  “我的父母呢?”他冷冷地问,“他们也是食死徒吗?”

  “我试探过沃尔布加。”阿尔法德没有看他的眼睛,“看起来他们目前还并没有加入——”

  “‘看起来’——”西里斯尖刻地重复了一遍他的用词,“而且还是‘目前’?”

  “西里斯,他们不一定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放下按揉太阳穴的手,安多米达焦虑而无可奈何地开腔,“现在很多双眼睛都盯着布莱克家族,沃尔布加和奥赖恩还要做生意,他们不可能顶风作案。”

  “但只要形势一变,他们就干得出来,不是吗?”西里斯毫无温度的目光于是移向了她,他的神情冰冷得简直不像个孩子,“我们都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在场的三个成年人再次陷入沉默。襁褓里的尼法朵拉张开嘴吐了个口水泡泡,浓密的胎毛变得颜色火红。

  “我明白了。”西里斯突然起身,“我会想办法盯住他们的。”

  “你能做什么?”猛地抬起头,安多米达语速飞快地道,“你还没有成年,而且还是个学生——”

  “只要肯动脑子,办法自然就会有。”转过身撩开围帘,西里斯一手插兜侧身望向她,视线在泰德怀里的尼法朵拉那儿稍作停顿,“你不用操心了,多米达。离那个家远点吧,能在那群疯子彻底发疯之前摆脱他们是好事。”说完他便不再逗留,扭头离开。

  安多米达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阿尔法德,然而她的叔叔仅仅是摇了摇头。

  “他说得对,多米达。”他看向还在吐口水泡泡的尼法朵拉,“以后家里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此时此刻,艾丽西亚琼斯正在五楼的一间病房里匆忙地从口袋里掏钱。

  “是啊,卡丽娜的生日快到了”她自言自语,不敢相信自己竟忙得差点儿忘记了小女儿的生日,“嗯对,拿着这些,到时候你们可以出去吃冰淇淋,再买两件礼物”她把好不容易找到的几枚银西可和铜纳特塞给艾尔维拉。

  “可是阿尔法德不让我们出去玩,妈妈。”奥利弗插嘴道。

  “他只是说我们得一起行动。”詹姆纠正他。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妈妈?”卡丽娜抱住母亲的腿。

  “噢,嗯下个月吧,也许。”艾丽西亚含糊地答着,“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有好些突发事件,我们必须——”她止住嘴边的话,摸了摸奥利弗和卡丽娜的脑袋,“别给阿尔法德添麻烦,好吗?”

  “没关系,妈妈,我会看着他们。”艾尔维拉从母亲塞过来的钱币里捡出三个银西可和全部的铜纳特,而后把剩下的钱都塞回母亲的口袋,她可不想母亲把吃饭的钱都全给他们了。詹姆耸耸肩:“我也会帮忙的。”虽然他比奥利弗更想出去玩儿。

  “我看你们可以在卡丽娜生日那天再来一趟圣芒戈。”病床上的费比安普威特语气轻快地建议,他就是那天早晨出现在琼斯家的脸部受伤的男巫,如今已经成了艾丽西亚负责的病人,半边脸都包着绷带,“我可以在这里给她弄个生日派对,正好热闹热闹。天知道我每天呆在这里有多无聊呢”

  “这里是养病的地方,不是给你开派对的场所,费比安。”严厉地打断他的发言,艾丽西亚两手叉腰对他怒目而视,“我警告你消停一点,昨天你就炸了两个开水壶,你最好记住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接着她又转向几个孩子,眉尾疲惫而愧疚地耷拉下来,“抱歉,孩子们,我得去检查别的病床了你们一会儿要去哪里?”

  詹姆眼神有点儿躲闪:“呃,等西里斯过来我们就上去顶楼吃点东西。”

  “好吧,注意安全,别擅自到外面去,知道吗?”她挨个儿亲了亲孩子们的发顶,轮到詹姆时还忍不住替他理了理那头乱糟糟的黑发,可惜无济于事。

  费比安在病床上笑得直发颤:“你需要一瓶速顺滑发剂。”

  “那就是他爸爸发明的。”艾尔维拉说。

  “你不觉得我这个发型很酷吗?”詹姆又把头发往脑袋后面捋了一把,现在他看起来就像顶了一只鸟窝,艾尔维拉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掏出魔杖把他的头发剃光的冲动。

  艾丽西亚刚离开一会儿,西里斯就找到了这里。

  “我在走廊上碰到艾丽西亚了。”他走到詹姆和艾尔维拉中间,“怎么样?上楼去吃饭吗?”

  “别啊,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费比安忙说,他那只没有受伤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会儿瞧瞧西里斯,一会儿又瞅瞅詹姆和琼斯家的几个孩子,“你们要吃什么?能买下来坐这儿吃吗?我可以请你们吃陪我说说话吧,我太无聊了。”

  西里斯认出了他,没有吱声。

  “可是我们得上楼去吃,”詹姆不知为何好像有点儿慌,他转头去看西里斯,“对吧,西里斯?”

  “嗯。”西里斯淡淡地回应。

  艾尔维拉怀疑的目光在他们俩之间打转:什么意思?为什么非得上楼?

  “那晚点儿再上去吧。”费比安于是又改了主意,拍拍自己的病床,“陪我说说话嘛,你们才待了不到二十分钟,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早着呢。”他抬眼去瞧西里斯,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好奇,“你是布莱克家的吧,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费比安普威特,你们应该见过我哥哥吉迪翁了,他是个傲罗。”

  西里斯当然记得吉迪翁普威特,他出现在琼斯家那天对“布莱克”表现出的好奇让人印象深刻。

  “西里斯布莱克。”西里斯说。他脸上毫无表情。

  “噢,西里斯,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恒星?”费比安饶有兴趣地摸摸自己没有受伤的下巴,视线几乎黏在了西里斯那双布莱克家标志性的灰眼睛上,“我记得在古希腊语里,它代表‘燃烧着的’。你们家的人名字真有意思,是不是?你是哪一支的孩子?西格纳斯布莱克是你的亲戚吧?”

  西格纳斯布莱克是贝拉特里克斯她们三姐妹的父亲,费比安这么刺探的目的已经一目了然。西里斯不带感情地回答:“他是我舅舅。”他此刻对这个汉特的同事全无好感,被当做“布莱克”来接受盘问是他眼下想象得出的最令他厌恶的事。

  “啊,是吗?那我知道了——你母亲是沃尔布加布莱克,你的父亲是奥赖恩布莱克。”费比安迅速理清了他们的关系,“你们跟你舅舅一家熟吗?嗯?圣诞节应该还是会一起过的吧?”

  出乎意料地,这回在西里斯开口之前,艾尔维拉便出声打断了他们。

  “普威特先生。”她的口气礼貌而疏远,还有点儿少见的不容置疑的强势,“请不要在这里盘问我们的朋友。恕我直言,您这样的行为很失礼。”

  西里斯不由得侧目看向她。他发现她神情冷硬,看起来甚至是在生气。这样的表情落在他眼里,毫无征兆地就把他心头刚刚燃起的怒火浇灭了。他奇怪地感觉到自己不仅不再生气,还有些奇妙的愉悦。那些让他不痛快的事情似乎瞬间都被他统统抛到了脑后。

  “哎呀——”费比安普威特尴尬地笑起来,他总算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了,“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唉,抱歉,我是说我只是想说,其实普威特家和布莱克家也有姻亲关系呢。”

  “布莱克家跟大半个巫师世界都有姻亲关系。”西里斯嘲讽道。

  “没错,严格来说西里斯还是我表哥呢。”詹姆也嗅出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尴尬气氛,他耸了耸肩,再看看自己的伙伴们:“嗯,我看我们还是上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你们说呢?”

  “我也饿了。”沉默许久的奥利弗说。

  卡丽娜趴到病床边,正儿八经地拍了拍费比安的手背,安慰他:“我们下次再来看你,费比安。”

  “唉,好吧,好吧。”费比安夸张地叹了口气,“那你们一定要记得来看我。”

  五个孩子离开病房,沿着过道朝通往六楼的楼梯走去。他们爬楼梯的时候,一个飞奔下楼的小孩不小心撞到艾尔维拉,把手里那瓶肥皂水都泼到了她的裙子上。因此来到六楼之后,艾尔维拉没同伙伴们一块儿去茶室:“你们先去吧,我去趟盥洗室。”

  “我也要去趟盥洗室。”她刚转过身,便听见西里斯这么不紧不慢地接道。

  没有来由地紧张起来,艾尔维拉假装没听见他的话,快步走向盥洗室的方向。不幸的是,她走过拐角几步,就被已经追上来的西里斯拉到了拱门旁边的角落里。这儿狭窄极了,他没像上回在书房时那样把她圈起来,但他们的距离依然近得不像话。艾尔维拉下意识直起背贴向身后冰凉的大理石墙面,尽力站得离他更远一点。

  “我是不是该说声谢谢?”她听见西里斯语带笑意地问道,“你刚才在替我说话。”

  “詹姆要是先反应过来,也会那么说的。”艾尔维拉一脸平静地盯着他的肩膀。此刻她非常后悔,梅林作证,当时她那个反应是她听到任何一个朋友遭到不公正的盘问时都会有的,她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可是西里斯也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他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她半垂的眼睛,松开了她的手腕,“你没必要躲我,艾尔维拉。”

  “我说过我没有。”她皱起了眉头,还是不去看他的脸。

  “那你干嘛不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无声地深吸一口气,艾尔维拉排空脑中的杂念,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我可以去盥洗室了吗?”她拿再平常不过的表情问他。

  西里斯笑了。她看到他冷灰色的眼仁里映着她的脸,他们挨得那么近,近到她几乎能感觉到他轻笑出声的温热呼吸。

  “可以,正好去照照镜子。”他唇边带着愉快的笑,眼睛一分一秒都没放过她脸上的神情,“你最好知道你现在的脸有多红。”他轻声地、耳语般地说着,眼中含笑,抬起右手的手背碰了碰她的脸颊,“烫得都可以煎鸡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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