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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你老姐还是你老姐

  晚上八点, 医院, 急诊室。

  走廊上鸦雀无声, 门口上方亮起的红灯久久不灭, 仿佛一只茫然无助、潸然落泪的眼睛。

  “虽说那些符纸防止了情况进一步恶化,但他的胃部已经穿孔,到现在生死还没个定数。”

  闻讯而来的警员刚把情况缕清,面色当场就黑成了锅底,一个劲儿焦虑不安地来回踱步。

  “真要命,这可是三条院家的少爷”

  “这就怪了。”

  在我要求下一同前往医院、端坐一边的卖药郎略微抬起头来,眼尾上挑,脸上带有一种刻意为之的好奇。

  “他是三条院家的少爷这一点,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那还用说等会儿他母亲来了,你自己看看就知哎唷我x, 好像已经来了”

  果不其然,伴随着警员骤变的脸色,不远处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吵嚷之声。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呢你们把我的儿子怎么样了”

  那音效犹如长指甲划过黑板,空手掰开泡沫塑料, 只一瞬间就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妈呀, 咋就开始哭丧了这少爷还没死呢。”

  我捂着耳朵循声望去, 只见走廊尽头的大厅中灯火通明, 凌乱的脚步声、尖叫声与劝慰喝阻之声响成一片, 热闹得不像个医院, 反而像一座喧声震天的菜市场。

  而在菜市场中央,有两方人马正拽着现场警员的衣袖不肯撒手,一哭二闹乱成一团。

  “冷静一下,请诸位冷静一下。请保持安静”

  可怜这些警员哥哥,平日里个个都是狼一样身姿矫健、除暴安良的豪杰,如今却像是一群剃了毛还带了耻辱圈的猫,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每个人的表情都可以截下来成“委屈巴巴jg”的表情包。

  这情景多少有些丢脸,不过再看看他们应付的对象,便也觉得情有可原了。

  “我儿子呢,啊我要见你们领导,让开,让领导出来跟我说话”

  其中一方是位雍容华贵的阔太太,衣着一看便价值不菲,满身珠光宝气,直把人晃得头晕眼花。阔太太不仅注重衣品,对待自己的一张桃花面更是十分上心,抹在脸上的脂粉和护肤品刮下来都可以糊墙,好像恨不得把“有钱任性”四个字裱起来,挂在脑门上招摇过市。

  “警官先生,我们听说夏花的案子,可能有希望重审那是不是,是不是有希望翻案,让那些学生接受惩罚”

  而另一方则是一对衣着朴素、彼此搀扶的夫妇,满身风尘,满脸风霜,嗓音与脊背一般卑微地低下去,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上一轮。

  尤其那女人病骨支离,嘴唇发青,苍白瘦削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血色。虽然眉清目秀,五官轮廓间隐约残留着些许年轻时代的容光,但整个人都已不可遏制地枯萎下去,单薄得好像一幅画在宣纸上的美人像,轻轻一扯便破了。

  她丈夫要比她结实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蜡黄的脸颊和黝黑的眼圈深深凹陷,好似一头瘦骨嶙峋的老牛。

  毫无疑问,阔太太就是三条院修平的母亲,传说中“大人物”的夫人,一向对儿子溺爱纵容,有求必应。而这对夫妇,想必就是受害者桐山夏花的父母了。

  “”

  亲眼目睹这鲜明悬殊的对比,我只觉得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头,半晌说不出话来。还是岩窟王代替我冷笑一声

  “你看,上帝未必总会让世人善恶有报。”

  “所以才会有恩仇,才会有代替上帝讨还公道的复仇者。”

  我回过头问他,“是这个意思吗”

  岩窟王笑而不语,只是伸出手来,撸猫一样在我披垂的长发上捋了一把,换来我一声凄厉的“不要薅我的毛,要秃了”。

  与此同时,大厅里的争执喧闹之声也愈演愈烈,一发而不可收拾。不知不觉间,加害者家属与受害者家属已经丢开十脸茫然的市警,自顾自撕成一团

  “说,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害了我的儿子我就知道,你们对当年的处理结果不满,一直耿耿于怀,处心积虑想要报复要是修平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三条院夫人,你讲话要凭良心。”

  那瘦削男人桐山夏花的父亲颤声应道,面容因悲愤和痛苦而扭曲,喉结上下滚动,喉咙里好像破风箱一样呼哧作响。

  “无凭无据,你怎么这样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哈”

  三条院夫人唱戏似的提高了调门,“当年你们女儿的死明明就是意外,你们偏揪着修平不放,不就是想多讹几个钱吗都是因为你们,修平走到哪儿都被人指点议论,我费了好大功夫,四处打点,好不容易才把流言蜚语压下去。他要是落下了心理阴影,你们赔得了吗”

  我“”

  原来制造怪谈、混淆视听,都是出自于这位夫人的授意吗

  都说“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倒好,查个案子把自己财神爷全家都给冲了。想想也是挺牛逼的。

  “这这怎么是我们揪着不放明明就是你们儿子,是他在学校里带头欺负夏花那一天也是,要不是、要不是被人逼迫,夏花怎么会在山中遇难”

  夏花的父亲显然不善言辞,满腔悲苦一到喉头便磕磕绊绊,又被三条院夫人嚣张的气焰压过一头,敢怒而不敢言,只是一味杵在原地发抖,整个人越发显得萎靡孱弱。

  “你听听,这才叫血口喷人呢。”

  三条院夫人闻言,阴阳怪气地抬起一道精心修饰的眉毛,“你有什么证据,就说我儿子带头欺负人我们家修平哪有这么坏就因为这次意外,他后来伤心自责,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一圈呢。”

  “这还算瘦了一圈”

  我双手捧心,惊恐地小声bb,“那他之前得多胖啊”

  “可能这种瘦叫做妈妈觉得你瘦吧,我在网上看见的。”

  萤丸同样小声插话,“茜不也老觉得我瘦了吗其实没有啦,刀剑是不会变瘦的。啊,不过我还会长高的”

  不,恐怕也不会长高。你眼中的刀剑也太唯心了吧

  夏花的父亲原本手足无措,一听见“证据”二字,忽然如获至宝,忙不迭地将肩头一个巨大的登山包放到地上

  “对、没错,我们有证据,有证据虽然夏花怕我们担心,什么都没告诉我们,但我们找到了她在学校被人欺负的证据”

  “唉,可怜啊。”

  眼见那位父亲狼狈无助的模样,就连一心担忧自己受到牵连的警员也动了恻隐之心,偏过头向我解释道。

  “我听当年经历过这事儿的前辈说,铜山夫妇发现女儿遭受欺凌,怀疑她的死亡另有隐情,一直要求警方彻查案件、严惩凶手。但另一边,三条院夫人亲自找上门来打招呼,老爷子虽然一言不发,但没有拦阻,多半也是希望我们对他儿子网开一面后来是当时的长官拍板,让大家不要深究,以意外事故结案,直接给办成了铁案。唉,其实那几个熊孩子,稍微严厉一点就能问出实情,结果不了了之,全他妈放跑了。”

  原来如此,不出所料。

  所以,在药研调阅的档案中,警方才会将这起案件描述为一次“结伴游玩,迷路山中”的意外。

  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试图发掘真相。

  “那么,之后全班学生自发怀念夏花,毕业后每年聚会默哀,学校邀请桐山夫妇捧着遗像参加毕业合影”

  “一方面是桐山夫妇强烈要求,另一方面,多数学生也都觉得良心有亏,想要图个安心吧。”

  警员苦笑,“可惜,他们虽然觉得这事儿丧良心,但也没一个人愿意负责。”

  “到头来,桐山夏花终究还是和那年冬天一样,逐渐被他们记忆中的大雪掩埋,不露痕迹。”

  岩窟王脸上仍然挂着讥讽的笑容,眼底里却没有丝毫笑意,“雪女一度宽恕了他们,却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忏悔。这些学生,相当于杀死了桐山夏花两次。”

  “所以,现在她要来收取她宽恕的代价了。”

  卖药郎淡淡接过话头,指尖从药箱边缘意味深长地划过。

  由于他唇角妖艳上挑的唇妆,我一时间无法分辨他是否在微笑。

  怎么感觉,这两人画风还挺合拍的尤其是在嘲讽人类的时候。

  我一边漫不经心地这么想着,一边暗自下定决心,拨开人群朝向争执不休的双方家属走去。

  夏花的父母已经手忙脚乱将那些“证物”摊了一地,大声招呼警员们过来看个明白。

  地上那些物品大多没什么新意折断的铅笔,破烂缺页的教材和笔记本,被剪碎、涂上胶水、放入图钉和刀片的室内鞋。其中甚至还有一整张拆卸下来的课桌桌面,上面花花绿绿,乍一看像是小孩子天真烂漫的涂鸦,但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都是用马克笔和各种油彩、水彩涂抹上的文字

  “去死吧”

  “丑女”

  “丑人多作怪”

  “瞎出什么风头”

  “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看不起我们吗”

  “正义的使者好棒哦”

  “去死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

  虽然早有想象,但鲜血淋漓的现实摆在眼前,仍是比想象中更为触目惊心。

  那位女生品学兼优,长得也很漂亮,全班同学都非常喜爱、怀念她,班级里一直保留着她的座位,大家每天都会为她带来鲜花

  回忆起五年后英才高中流传的怪谈,我不禁一手捂着肚子,在内心无声地笑了起来。

  太好笑了。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你们你们以为把夏花的课桌换掉,每天假惺惺地放几枝花,就能当作事情没发生过吗”

  桐山先生两眼通红,颤巍巍捧起满目狼藉的课桌,仿佛手捧着一纸满载血泪冤屈的诉状。

  “不可能,永远不可能夏花她死了,我的女儿不在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必须有人给我们、给夏花一个交代”

  “这算什么证据”

  三条院夫人不为所动,嗤之以鼻,“你们女儿可怜,那我们家修平也可怜呀。说什么欺负,哪有那么严重那都是小孩子不懂事,闹着玩的。他还是个孩子呢”

  她嘴上这么说着,同时抬起一只穿着昂贵高跟鞋的脚,就要向地上那些杂物踩去

  “请不要破坏证物”

  在那之前,我毫不犹豫地来了一记滑地飞铲,直接将她的鞋跟踹断了。

  然后我一挺身跳将起来,赶在她发作之前连珠炮似的发话

  “这位夫人,您看着挺年轻的三条院夫人一怔,随即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精心保养的肌肤请问您儿子是刚上小学吗”

  “什么”

  “在我看来,14岁以上的人类就不能再称为孩子,他们足以明辨是非,需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像令郎这样恶劣的行径,说不定还得承担刑事责任。”

  “你、你是个什”

  “我是柚木茜。”

  我不卑不亢地将她堵回去,“我并不隶属于市警部门,他们的决定限制不了我。您儿子在当年案件中的表现十分可疑,是我提出有必要重新调查,也是我亲手将他逮捕,眼看着他死不认错,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冤有头,债有主。”

  我刻意将这六个字咬得十分用力,两眼直勾勾凝视着三条院夫人惊怒交加的面容。

  “如果您对处理有什么不满,不必迁怒旁人。我不是谁家少爷、谁家小姐,但我是能够明辨是非的成年人,我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全部责任。”

  “既然如此。”

  岩窟王悄无声息地迈步上前,一面俯身帮助桐山夫妇收拾证物,一面别过脸来浅浅冲我笑道

  “那么,我也该负起所谓的连带责任了。谁让你是我的共犯呢。”

  “对对,我也是那个脸蛋责任”

  萤丸显然还不太理解这些术语,不过在气势上不落人后,“还有药研、贞德他们,大家都会和茜一起负责的卖药的先生这次也帮忙了,之后也会和我们一起解决事件吧会负脸蛋责任吧”

  “我吗”

  卖药郎先是微微一怔,但旋即反应过来,“说的也是。既然茜小姐执意追查,那我也无法置身事外呢。”

  岩窟王“萤丸,其实你没必要加上那么多人。”

  “柚木茜,柚木茜”

  三条院夫人若有所思地喃喃重复一遍,忽然夸张地大叫起来

  “对了,就是你我老公资助的那个什么基层职员你都对我儿子做了什么,白眼狼,忘恩负义的东”

  “三条院先生资助我氪金之恩,我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我气沉丹田,声如洪钟,硬生生盖过了她尖锐的女高音

  “老先生大恩大德,相当于我的再生父母。换句话说,我就是老先生的半个女儿,也就是三条院修平他老姐”

  “姐姐管教不成器的败家弟弟,办了就办了,还需要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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