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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055章

  眼见那视线仿佛微风拂面般,毫无留恋地就翩然而去, 柴宁心里登时不快起来。略垂眼睫, 遮去了她瞳孔深处的不悦, 她只低垂螓首, 身姿楚楚地站好。

  她这般美貌,那人怎的如此反应

  然而柴宁很快便想通了,不过是初见面罢了, 这人如此模样,想来是个正人君子了, 如此, 倒也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了。

  柴宁唇角微微含笑。姑母的意思她心里明白, 只怕是之后便要在孔家小住段时日了。只要以后见面的次数多了, 日久生情, 不怕动不得他那颗凡心。

  柴氏自打孔辙进得门来,亦是紧盯住了他脸上的表情不放,见得孔辙也不过只是初始时候, 一晃而过的露出了一丝的惊艳后,便立时移开了视线, 心中登时失望透顶。

  晓得她这嗣子不是个贪恋颜色的男子, 可面对着这么个绝色,他竟还是这幅模样, 倒也是出乎意料了。

  然而柴氏还是打起了精神, 一面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一面招招手道“辙哥儿来了, 快来坐。”

  孔辙上前行礼问安,然后在床前的绣墩上坐好。

  柴氏为表亲近关爱,自然是要从头到尾的问一遍孔辙的吃穿住行,而后,便是重头戏了。

  瞥了一眼床头儿微垂头,一副娇滴谨言模样的侄女,柴氏笑眯眯道“宁姐儿还不快过来,和你二哥哥见礼。”

  孔辙眼皮子猛地一跳,忙站起身来,便听得那边儿一管娇柔纤细的声音缓缓说道“给二哥哥请安了,二哥哥万福。”

  这一声嗓子倒好似黄鹂鸟儿般清脆悦耳,孔辙头也未抬,只微微颔首,回礼道“妹妹有礼了。”

  柴氏见那孔辙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摆得清楚,不觉心里发急,笑道“得了,都是一家人呢,不必拘礼。”又笑道“去搬了绣墩来,给宁姐儿坐。”又冲孔辙道“我今日本是不适得很,可一瞧见你呀,就好似吃了神仙丹丸一般,立时就好了许多,你且坐下,咱们娘俩说会子话。”

  孔辙本要告辞的话堵在了嗓子眼儿里,就没法子说出口了,只得坐下来。

  因着身边儿坐着一个根本不熟悉的陌生女子,孔辙心里很是拘谨抵触,眼神儿只落在了柴氏的身上,听她笑眯眯地拉些家常,时不时的,应景儿一般的回上几句。

  柴宁虽是有心和孔辙说上几句话,稍微熟悉一点,可她自来聪慧,略停片刻,就瞧出了这男子满身的抵触不耐,于是稍一沉思,便只唇角浮着淡笑,并不故作热衷的插话进去,即便被柴氏偷偷儿狠瞪了几眼,也只做无知状。

  柴氏气得半死,却也无可奈何,扯了半车的话后,只得干巴巴笑道“辙哥儿不要嫌弃母亲话多,见得你的面,我实在是高兴,不觉便话多了些。”

  孔辙只觉两股战战,恨不得下一刻便能站起身扭头离去,可面儿上却也只能笑着回道“只要母亲能高兴,辙儿愿意陪母亲多说话。”

  柴氏恨铁不成钢地又瞪了柴宁一眼,只得松口放了孔辙离去。等着孔辙离去后,不由得沉下脸,大怒道“你这孩子,刚才答应得好好儿的,可他来了,你怎的半句话都不说,往日里的机灵劲儿,竟是都没了不成就算你是个美人儿,可木头美人,也是不招人喜欢的。”

  面对柴氏的怒火,柴宁不动声色,只微微笑道“姑母莫要生气,侄女如此做,自是有侄女的道理。”

  柴氏怒气不减,冷笑道“呦呵,你还有理了,且说来听听看,我倒想听得很。”

  柴宁回道“侄女自是知道姑母一片真意,是为了侄女能寻得一门儿好亲事,侄女心里感激不尽。只是事缓则圆,再则,那位表哥瞧起来便是个很是守礼的人,想来喜欢的女子,也必定不会是话多没规矩的女子。我与他又是头回见面,实在不该言语太多。若是惹了他厌弃,又如何去图谋其他呢”

  柴宁声音本就温软好听,一席话,又都是在理的,柴氏听在耳里,不觉便收敛了怒气,上下打量了柴宁一番,忽而笑道“你倒是心眼儿不少,既是你心里有数,那我也不必多言。只是你一定要记住了,这门儿亲事真真儿是好得很,你可千万要把握住了机会才是。”

  出得柴氏的门,柴宁一路回了自己下榻的厢房,在凳子上坐下,便退去了屋子里的其他侍婢,只留了从家里带来的心腹丫头芷兰。

  芷兰见得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们主仆二人,不禁上前去,面露忧愁道“奴婢瞧着那位二少爷怕不是个容易动心的人,这回可是如何是好,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等不得了。”

  柴宁摸了摸并不曾拢起的肚皮,眉心深处亦是卷着层层的阴翳。

  那人离开前很是声色并厉地警告了她一通,说她若是胆敢弄没了他的孩子,待他回来后,必定饶不得他们全家的性命。

  想起那人脸上的冷酷无情,柴宁便忍不住打起了冷战。

  她当初虽是被那人强迫着失了身子的,可她也是瞧出了那人身份的不简单,虽是初始不堪,可后来心里也渐渐生出了一些沾沾自喜的心思。以为飞上枝头,怕也不是美梦。

  可惜那人走得匆忙,不曾带她走便罢了,还留了那番威胁她的话。然而可怕的却是,她根本不知道他真实的底细。

  柴宁伸手捏着眉心,她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等不得,可是,那人走时候的情形,分明叫她看明白了,那人要去的地方,只怕是危险之极,也许一去不复回,再也不会如他所言,会把她接了身边去。

  可是,她也没胆子一碗药就打了这孩子,万一那人回来了呢只瞧他一身的气势,只怕不是个好得罪的。

  他们柴家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万一惹了不好惹的,到时候岂不是真个儿要报复了回来。

  这孩子,她还真不敢就轻易得打了去。

  可是,她也不能随便就找了个人嫁了。万一那人真个儿回不来,那她这辈子岂不是就要毁了。

  她得好好物色一个男子,然后还得尽快嫁给了他才是。不然月份大了,又如何能瞒得住

  柴宁头疼得很,这么可怕的事情,怎么就落到了她的身上去。

  她既害怕,又不知所措,却也不敢说给家人听。她父亲虽说读书不成,却是个迂腐守礼的性子,又自来不喜欢女孩儿。只怕听得了风声去,就会把她直接勒死的。

  孔辙从柴氏那里回来,就叫双瑞给他叫了一桌子的菜,又拿了坛酒,就自己喝起了闷酒来。

  柴氏的意思他不是不清楚,他虽是心里厌烦,倒也并不记挂在心里。总是他死活不答应,难不成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

  可他在孔家待了这么些日子,心里实在憋闷,心里又很是惦记远在嵩阳城的萧姐姐,他见不着,又晓得他的心意,一时半会儿的,萧姐姐也不会接受,难免心里不畅起来。

  最后喝得醉醺醺的,才被双瑞扶到了床上躺着,嘴里头萧姐姐喊个不住,昏沉沉地睡去过了。

  而萧淑云这里,却是坐在妆台前,目光无神地看着镜面,分明就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绿莺晓得她有心事,眼睛往镜台上搁着的那张薄纸上瞄了一眼,一面梳头,一面说道“娘子以前不是说过,想要找个家世简单,行事稳重的男子作为以后的倚仗。奴婢看这位章大爷就很好。家中是独子,只有一个妹妹,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家有资产。瞧起来,倒是很符合娘子原先心中的打算。”

  萧淑云收收神儿,半晌,回道“是呀,倒很是符合我心中原先的打算呢”

  绿莺眼中就生出了打探的神色来“那娘子的意思,明个儿可要去相看一番”

  萧淑云两只手狠狠把衣角搓了两把,而后神色忽而一正,回道“自然是要去的,毕竟是终生大事,我又是二嫁,真真是不能不慎重。”

  于是第二日,萧淑云便收拾一番,往萧家去了。

  她心中有事,夜里便睡得不踏实,早早儿就醒了,于是去的也早。却不成想,那章家的大爷竟也去得很早,她不过才和她娘说了几句话,外头便有人传了话进来,说是章家的人来了。

  隔着屏风,萧淑云端端正正坐着,听那位章大爷在外头,被她娘一句又一句的问着。

  章怀毅心里很紧张,虽是有媒婆跟着,替他一句一句的应和着堂上那位夫人的问话,可他心里也晓得,那绣着百鸟争鸣的屏风后头,那抹淡若轻云的影子,分明就是那位名声在外的萧娘子。

  这位萧娘子他其实很早很早就见过,那时候他才刚娶亲,而这位萧娘子,还未曾出嫁。

  人群熙攘的庙会,他立在角落里,等待着他去庙里上香的妻子。而这位萧娘子,却是一只素白纤手轻扶着丫头,一手扯着正被风吹起的面纱,好不叫自己的容颜,在大庭广众之下,便被人瞧了去。

  只可惜那日风太大,一个不小心,他便看到了她的那张脸。美人如玉,仿佛画儿上走下来的仙子一般。于是他忘却了他还在庙宇里头,拜佛求子的妻子,就那般痴傻了一样,一路跟着那不知名的女子,就到了萧家的门前头。

  嵩阳城的萧家,真真是无人不知晓了。他的一颗心瞬时间就沉到了谷底。

  原先他还痴心妄想着,若是生在了小门户里头,他便多出些聘礼,纳了家去做妾室。可惜这萧家财大气粗,只怕做正妻人家也不一定肯,更何况是妾室。

  好在,这世事无常,不曾想到,这辈子,他竟还有这等际遇,以往求娶不得的女子,如今和离归家,而他,也在一年前,没了妻室。

  萧淑云听了半晌,只觉得这位章大爷声音浑厚,倒是叫人听在耳里十分的舒服。又觉他的家世也着实是难得的了。

  双亲虽是健在,却远在家乡,并不在嵩阳城。虽成过亲,却是无有子女拖累,年纪长她四岁,倒也合适。

  使劲儿搓着衣角,萧淑云狠一狠心,就将孔辙抛掷了脑后,站起身透过那角落里的穿衣镜,往外头瞟了两眼。

  那镜子是特意搁在那里的,外头瞧不见里头的人,可里头的人,却是能通过那镜子,瞧见了外头人的模样。

  容长脸,剑眉星眼,倒也长得很是敦厚耐看。萧淑云打量了两眼,觉得这人虽是不如那位孔二爷英俊,但也是中人之姿了。虽心里颇有些酸楚难受,可到底那段儿情,于她而言,实在是个负累了。

  转身回了内卧,等着岳氏借口如厕,暂且留了那章怀毅和媒人在前堂喝茶,她趁机去了内室,询问女儿的意思。

  虽是那位孔二爷实在叫她眼馋得很,可到底女儿的心意更重要,且后头她细想了想,那孔家乍看是个难得的好去处,风光又富贵,可再一细想,这宅门子关起来,若是论道过日子,那孔家的媳妇儿,却不是好做的。

  难得这时候有人上门提亲了,她一听那媒人说的人,便心动了。家世简单,家境又富足,虽是鳏夫,前头那个也没留下一儿半女的,这么一听,可真是门儿难求的姻缘了。

  萧淑云见得岳氏脸上的期待,晓得她这娘只怕也是愿意的,心里把孔辙又想了一回,便点了点头。

  岳氏立时便快活了起来,一拍手便笑道“可算是点头了,娘也瞧着这门儿亲事难得,娘这便去应了他们。”

  萧淑云忙起身喊道“且等一下。”

  岳氏疑惑转头,便听萧淑云道“好歹我是二嫁,不得不慎重。且先留了信物,至于定亲婚嫁,女儿想着,暂且再等一等。以后多接触几回,瞧瞧又再说。”

  这话自然有理,岳氏便点了点头,欢天喜地地往前头去了。

  章怀毅虽是听说这亲事暂且不定,但是因着交换了信物,这事儿也算是初步落到了实处,心中自然也高兴。等着回了家中,坐在自己屋子里,将那玉佩拿出来左右一番端详后,不觉就笑出了声来。

  然而萧淑云这里,心中沉甸甸地回了家中后,枯坐半晌,却是夜里头刚睡下没多久,窗格就被人从外头敲响了。

  夜半三更的,萧淑云不禁紧张起来,喊了一声“是谁”

  便听得外头压低的嗓子恶狠狠道“是我。”

  萧淑云几乎是立刻就听出了这声音是谁,心中马上紧张起来,忙起身穿了鞋子走近,才刚问了一句“你来做甚”便听得门处一声闷响。

  因着外头月光清亮,照得屋子里也亮堂堂。萧淑云闻声抬头,就见得在外头隔间榻上睡觉的绿莺,一脸雪白的被萧福全拿了把刀刃架在了脖子上,正往屋子里一步一步地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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