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
卫国公府的夫人来得非常快, 大约是因为书院去说这事的人没有把话说清楚, 只说卫大小姐在书院出了事, 至于出了什么事, 说事的婆子支吾半天，大小姐不小心走错了路, 去了前院，结果撞到了人洗澡。
走错了路好啊，就是要走错路。撞到了人洗澡更好啊，就是要占一下便宜, 这样才可以赖上不是
这是长公主第一次和自己的亲家母面对面，前面虽然和卫国公府议亲, 可是就凭卫国公的这个继室夫人，又不是卫洛的亲生母亲，又有什么资格和她坐在一起议呢
卫夫人一进门, 连话都没有问清楚就开始抹眼泪，王老夫人见此, 简直是不明所以, 扭头去看长公主。她们这些天在一起相处得极好，长公主能干，王老山长的寿礼都是长公主和沈氏在料理。
沈氏原本也是能干人, 可是来拜寿的多是官场上的人, 她应对起来还是颇为困难。但长公主在, 她一出面, 长袖善舞, 料理得妥妥帖帖的，不管沈氏欢喜，王老夫人脸上也很有光，见人就说，“瞧瞧我这闺女，这次要不是她，咱华山书院，丢脸可就丢到家了。”
长公主从小丧母，听见这话，自然也是欢喜的。她心里对王青惠的那一丁点的嫉妒，如今也随着与王老夫人关系的越发近，而烟消云散。就在王老夫人见人就说这是自己闺女之后，长公主便随着侯爷称呼王老夫人为“母亲”了。
此时，王老夫人看到卫夫人就发怵，她听到卫夫人呜咽呜咽的哭声就头晕，忍了一会儿，有些忍不住了，“卫夫人，出了这事，我们也很抱歉”
“我可怜的莹儿啊，可是连亲都没有议啊”
没议亲好啊，王老夫人心里想着，她却有些疑惑，自家外孙女没有议亲是因为早就被人预定了，那这卫大小姐也是勋贵家的嫡小姐，为何也没有议亲呢
“没议亲正好了”长公主牵起自己的裙摆，扯开来，上面是用金线绣成的牡丹，富贵华丽，满大汉如今也只有长公主才有资格穿了。
卫夫人一听这话有戏，便止住了哭声，抬起泪眼望着长公主。
长公主瞥了她一眼，“正好那男子也没有议亲，不知卫夫人原本是如何为卫大小姐做打算的，是一定要朝中的权贵，还是说不在乎门第的高低。”
华山书院虽然不是朝中的权贵，可是，要说门第，当年靖远侯都不嫌弃华山书院的王青惠，她的女儿能够嫁进王家来，以后在朝中，谁又敢瞧不起她呢
一听说对方男子没有议亲，卫夫人便想当然地把自家闺女看到的那男子脑补成了王释阳。无他，主要是因为靖远侯府的两个男子都议亲了，至于说霍光，才十岁的孩子，并不被王夫人考虑在内。
“不在乎，不在乎，说起来这事也是两个孩子的缘分。”卫夫人讨好地向沈氏道，“王夫人，您说呢”
沈氏有些莫名其妙，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不过，礼貌起见，她还是矜持地，勉强地，面露微笑，笑了一下。
卫夫人看在眼里，知道沈氏是在嫌弃自家女儿，可是人家嫌弃得有道理啊，如今卫国公府都落魄到什么程度了，原本就是马夫出身，又不努力奋斗，现在都快被挤出权贵列了。可华山书院不同，一直都不是权贵，却是满大汉的清流。
不过，现在是自己的女儿住在华山书院出了这事，不管怎么说，华山书院应该负责才是，她又抹了一把眼泪，“莹儿一向乖巧，她虽比卫洛只大了几个月，可一直以来，谁不说她看上去像是比卫洛大了好几岁”
正走到门边的卫洛听到之后，脚步停留了一下，扶着门框，进退两难。长公主见此，朝她招招手，“洛儿，过来，卫夫人来了，你过来见个礼”
这一副做派，完全就是把卫洛当成了自己人，卫夫人见此，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嫉妒，要是自己的女儿能有这么好的婆婆，她做梦都会笑起来。
卫夫人赶紧站起身，卫洛规矩地在她面前行了礼，夏荷便让人搬了凳子过来，亲自上前扶卫洛坐到长公主身边去。
“怎好麻烦姐姐”卫洛当然知道，夏荷在靖远侯府的身份。
“二小姐快别说了，殿下一天不见到您，一天不得念叨好几遍”夏荷笑道，她接过了丫鬟手边的茶亲自递给卫洛，“二小姐要心疼我，改日进了府，涨我二钱银子的月例就行了。”
卫洛的脸顿时就红了，长公主等人见了，不由得好笑，王老夫人更是哈哈大笑，指着夏荷，“好伶俐的丫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
长公主哎呀一声，“母亲，您这是变着法儿在说我了，有了外孙媳妇，就不疼女儿了，这可真真是大嫂，那话叫怎么说”
“我怎么知道你又要编排母亲什么你儿媳妇在这坐着呢，也不怕叫人有样学样了去。”沈氏捂着嘴道。
卫夫人自然是百般羡慕，她望着沈氏，“长公主对洛儿是真好，就不知道我家莹儿以后可有这等福气”
卫洛低着头，她咬着唇瓣，心里在气卫夫人这般拆她的台，当着长公主的面说这种话。长公主拍拍她的手，暗示她稍安勿躁，对卫夫人道，“卫大小姐的福气自然是有的，今日我们也不过是在中间说和一下，毕竟这事出在书院，无论怎么说，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都有责任，但以后如何，还是请卫夫人您亲自和对方说。”
她说完，就扶着王老夫人起身，走了两步，又拉着卫洛过来，“洛儿，你扶你外祖母一些，你们小姑娘手脚伶俐，比我要稳妥。”
“你呀，如今有了儿媳妇就有了使唤的人了。你才多大一点怎么手脚就不伶俐了”沈氏笑道。
长公主噗嗤一笑，“行，大嫂，我这来了两三日，你说你才给我抱了多大一会儿孩子我两条胳膊抱我家那小的，都酸软了，也还好意思站着说风凉话。”
几个人走了出去，卫夫人有些懵了，她女儿从侧门进来，扑进了她的怀里嚎啕大哭。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紧接着就进来了母子二人，那母亲一看就是市井妇人，穿着做粗活的衣服，而那小子则看着自家女儿，完全是饿狼看到了小白兔才有的模样。
卫夫人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口气上不来，撅了过去。
卫国公府自然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别说自家女儿只是看了一眼石狗子的果体，便是被他上了，卫夫人也不可能会把自家女儿往商户嫁。
从书院回来，卫洛身上自然是换了一番行头，无一不是少府监所造。身上的流仙裙上，裙摆上的孔雀栩栩如生，头上的步摇流光溢彩，她款款地从门外走进来时，连卫国公都不认识这个女儿了，惊得站了起来。
卫淩上前去，打量自己的妹妹，笑着道，“哎呀，这才是真正的一品世子妃啊，可是咱们家品秩最高的女眷。”
“品秩高有什么用马上就不是咱们家的人了。”卫莹嘟着嘴气呼呼地，狠狠地剜了卫洛一眼。
卫国公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女儿很快就是侯府的人了，他格外欢喜，问卫夫人道，“听说你这次也去了书院，是要给女儿们议亲，洛儿的婚期可是定了”
卫夫人以后还要仰仗这个女儿，在提到卫洛的时候，态度就好了一些，“长公主说钦天监定的日子，和大将军王大婚后错十天，日子就定在年下，说是成婚了，好过年”
“啊”卫国公顿时慌得站了起来，“这，这，这嫁妆”
卫洛抿唇一笑，道，“爹爹，女儿不用太多嫁妆，就把娘亲的嫁妆给女儿就行了。大婚的衣物都有少府监出，长公主说，女儿绣个绣帕意思一下就行了。”
听到这话，卫莹与卫夫人对了一下眼神，卫夫人点点头，“洛儿母亲的嫁妆一向都是我在打点，这么多年，妾身小心翼翼，总算是不辱使命，大约还是可以当得的。”
卫夫人对卫国公道。
卫国公点点头，“侯府门第太高，原本咱们也是高攀的，他们送来的那些聘礼，咱们可不能克扣了。靖远侯这个人睚眦必报，长公主也不是好惹的，若是被他们知道了，怕是要对我卫国公府不利。”
“不会的，爹爹。”卫莹朝卫洛挑衅地看了一眼，“听说世子爷温厚敦敏，想必不会的。”
卫洛气急，卫莹这是什么意思她准备好好问问，卫淩却拦住了她。
两人从大厅里出来，回后院的时候，卫洛问道，“哥哥，你刚才为什么要拦我，世子爷是我夫君，这种话轮得到她来说吗”
卫淩摇摇头，“最近些日子，你哪里都不要去，吃食上也一定要仔细。我会跟爹说，让你在小厨房里吃自己的。”
卫洛顿时心头一惊，知道哥哥不会是无的放矢，便点头，“我回来的时候，南宁和世子爷给了我不少添妆，我如今手上也有不少钱财，哥哥不要担心我。”
“嗯”
卫淩却知道，他今后唯有对靖远侯府肝胆涂地才能够回报靖远侯府这份恩情了，让他的妹妹能够有份体面的婚礼，今后有个安稳的人生。而他很快就要从这个家里出去了，以后他所在的地，才是卫国公府。
而卫夫人母女，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否则的话，别怪他出手无情。
令整个大汉上下瞩目的一场大婚即将举行。头一天，从修葺一新的大将军王府出来的聘礼就绕着整个京城转了一圈，头一抬进了靖远侯府，最后一抬还没有出大将军王府的门。
华山书院的王老夫人领着儿子媳妇还有孙子孙媳妇早就住进了侯府之中，此时，大长公主领着一圈儿人都在观看聘礼，“如今，少府监的手艺越发好了，比起几十年前，我出阁那会儿，这些金银器皿都挺精致的。”
大长公主朝长公主招招手，“聘礼是留下一些，还是都让他们抬回去”
“自然是都抬回去，两孩子都是从咱们府里出去的，没道理还留下聘礼一说的。”
“云哥儿的聘礼可都准备齐当了我让夏荷拿去的，你都退了回来，我就不知道你古灵精怪的又在想什么我自己的孙儿，你还不让我出一笔钱”大长公主和王老夫人一起搀着转圈儿，“你说，这一转眼，我孙女儿都要嫁人了。”
“及笄了，可不就是要嫁人了”
“皇帝也是过分，一天都不让多留，这么着急忙慌的，远儿那孩子又莽撞，两个小的又不懂事，可别把身体给伤着了。”大长公主担心道。
王老夫人一听，也跟着忧心，倒是把新进门的媳妇小沈氏羞得往后院跑。
正日子总算是来了，大将军王府不能没有个主事的，皇帝便派了沐贵妃亲自坐镇大将军王府，提前几日又有礼部的人在张罗，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
全福人请的是祭酒夫人，拿着梳子在镜子前为沐婉宁梳头的时候，沐婉宁自己不觉得什么，长公主的眼泪就哗啦啦地下来了，哭得不能自已。小郡主看母亲哭，也跟着一起哭，把几个亲近的一直忍着的亲眷惹得跟着落眼泪。
沐婉宁这时候才体会到，自己是要离开这个家了。虽然说，就隔了一家，中间是长公主府，可是，以后到底要万事自己做主，再也不能在父母跟前撒娇了，也不能再任性了。
沐婉宁眼圈儿不由得有点红。
祭酒夫人有些好笑，她安抚长公主道，“哪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女儿出阁前惹得女儿哭得连妆都上不了”
“我，我先出去吧”长公主慌乱地就出了门。
到了吉时，沐庭云进来了，背起沐婉宁往前走，拜别了祖宗，又给大长公主磕了头，跪谢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就在她一步步朝外面走去，心里难免会很茫然的时候，一只温润的手便牵起了她。
“宁宁，跟我走”
喜轿沿着京城转了一圈，落在了大将军王府。霍远搭起弓箭，射轿门的手，他的手竟然抖得连箭都握不住。顿时，惹得宾客们一阵大笑，其中有人调侃道，“别是大将军王这封号徒有虚名吧”
众人只看到眼前一花，方才说话的人，一阵惊叫，便看到，那人的头上的玉冠被箭射破了，头发散乱下来。
三品的御史，因为嘴巴贱了一点，便被霍远一箭射得当场出丑了。
再也无人敢笑话了，今日的新娘和新郎之间的故事，早就被评书人编成了故事，大街小巷地说，流传甚广。这是一段佳话，从总角之年，到少年倾心，再如今结成秦晋之好，成就花好月圆，不管是官居一品，还是平民百姓，也不管垂垂老妪还是怀春少女，没有人不羡慕和感动。
霍远的手颤抖着伸向花轿之中，颤抖着声音喊一声“宁宁”时，他的手便被一只柔美的少女之手握住了，她就着他的力道从花轿里出来，站起身，靠近的时候，软软地喊了一声“远哥哥”。
霍远捏着沐婉宁的手不由得紧了，这半年来发生的一切，对霍远来说，就像是一场梦。他可以凭自己的本事挣一份功名，却无法凭自己的本事让心爱的姑娘爱上他，愿意嫁给他，他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半年，于他而言，最幸福的事便是心爱的姑娘和他吵架，各种指责他，和他置气发脾气。
他痴迷地看着盖了盖头的新娘子，刚刚及笄的年纪，穿一身大红的喜服，站在他的面前，即便是看不见盖头下的脸，他也觉得圆满了。
“新郎官还傻站着做什么拜完了堂，赶紧的洞房啊”
“哦，好”霍远傻乎乎地应着喜娘的话，惹得观礼的人一阵大笑，沐婉宁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只觉得，她的远哥哥可爱得紧。
高堂之上，坐了三个人，皇帝、靖远侯夫妇。
人家靖远侯夫妇是养父母，接受一对新人的跪拜合情合理。皇帝这算作是什么
霍远抬头望去，与一双慈祥的，激动的，完全不应该是九五之尊应有的眼睛碰撞在一起，他心里那股不忿便渐渐地消散了。这世间，有形形色色的父母，有把孩子捧在手心里当宝的，也有不顾孩子死活，把孩子扔得远远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父母，都无法阻止孩子长大，最后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对如今的霍远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他长大了，娶得了美娇娘，他无法要求自己的父母对他做什么，但他可以要求自己将来疼爱妻子，尊重她，爱护他们的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待看到两个新人面对面地行礼，观礼的人，竟是看到皇帝已是泪流满面。长公主扶着皇帝，“皇兄，远儿的府邸，你还是第一次来吧，我陪你去走一走”
“好”
这里曾经是皇帝生活了快十年的地方，天色虽晚，但每一处角落都被点亮了，长公主扶着皇帝，慢慢地行走在这些旧地，依稀还能看到曾经的痕迹。
“这小子，把个府邸改得面目全非了”皇帝看到之后笑着道。
在离主院不远的地方，长公主指着灯火通明，仆妇出出进进往来不休的主院，笑着道，“听侯爷说，那主院的洗澡池子用的是天泉山的温泉水，池子中间铺了一块碗口大的暖玉，里面镶金嵌玉，奢华得不得了。”
皇帝听得哑口无言，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的小金库绝对架不住霍远祸害，只能说，这六年来，这小子，攒了不少私房钱，把个府邸修葺得比皇宫还奢华。
夜深人静，不管是皇帝还是靖远侯府的人，都已经离去了，整个府邸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霍远站在床前，看着没有等他已经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妻子，顿时一种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居然没有等他就睡了，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啊，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
沐婉宁晕晕乎乎地，感觉到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她含含糊糊地喊了一声“远哥哥”，便有人不依不饶地要她喊“夫君”，她困得很，伸手环上去的时候，触手便是滚烫的肌肤，她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却是被霍远将她的头塞入自己的怀里。
“宁宁，会有点疼”
不是有一点啊，是很疼。
沐婉宁这才知道，远哥哥是很好，可也有不好的时候，比如这时候，她很疼很疼，不管怎么求饶，远哥哥都不理她，只在她身体里横冲直闯。
连着卧房的浴室很大，沐婉宁睡着之前，就是在这浴池里戏水了很久，现在总算是知道，这浴池的最大的用处了。在水中，她的头发垂落在其中，如同水藻一般，飘忽在其中，最后缠上了远哥哥的手臂，腿和身躯，将他们缠得再也分不开。
十日后，靖远侯府又有喜事，沐婉宁在第九日回门后，便住在了靖远侯府。对霍远来说，求之不得。他曾经进出木婉院的时候，总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够在宁宁的香闺里住上一宿才好，如今，大舅子大婚，他总算是有了这个机会。
去迎亲的时候，霍远自然是要去出大力的，年轻的大将军王穿着一身玄色的常服，骑着马，走在新郎的身边，是仅次于新郎的绝色人物，惹得无数大姑娘大妹子们尖声大叫。
卫莹隔着盖头，被喜娘牵着出门时，看到站在新郎身后的霍远时，心里不由得想，就算今日不能进侯府的门，将来做大将军王的妾也是极不错的。
沐庭云正要上前去牵新娘的手，却被霍远扣住了肩。沐庭云何等聪明的人，卫洛与卫莹两人的身形原本也不一样。他一把抽出亲卫的佩剑，朝着新娘头上的盖头，一剑劈过去，这一举动，简直是让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盖头被劈成了两半，卫莹的一张脸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顿时，阵阵唏嘘声传来，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对靖远侯府做出这种事来。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莹儿，你怎么在这里洛儿呢”
卫国公一脸茫然，卫夫人此时的脸色已经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了，她上前一步，一巴掌掴在了卫莹丫鬟的脸上，“死蹄子，成日里只吃饭不长心的浪蹄子，是不是你们出了错”
霍远呵呵一笑，上前一步，“卫国公，贵府的大小姐嫁不出去了吗本王听说，之前在书院的时候，就和杂货店老板的儿子卿卿我我，如今又打起我靖远侯府的主意了啧啧啧”
他鄙夷地摇头，卫莹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她不明白，自己已经美成这样了，这是她这辈子最美的一天，可大将军王却根本没有把她看在眼里。
沐庭云气得朝着卫国公一脚踹了过去，卫国公的身体便跟一个球一样，朝着屋子里飞了进去。他冲进去的时候，恰好就看到了卫淩背着一个被打昏了的女子过来，看到他的时候，忙喊道，“世子，洛儿在这儿”
沐庭云心疼得不行，他忙过去，接过卫洛的时候，看到她悠悠醒过来，羞愧不已，“哥哥提醒我了，可我还是”
不怕人偷，就怕人惦记，有人惦记着这一天，就靠卫洛一个弱女子，实在是很难躲过。沐庭云抱着自己的新娘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卫国公府的门楣一眼，抱着她扭身就上了马。
“哎，世子爷，这新娘子没有穿喜袍啊”喜娘拉着靖远侯世子的马缰，希望世子爷能够顾一下面子，要不，换个新娘
“没穿喜袍就不是本世子的新娘了吗”靖远侯世子一脚将喜娘踢翻，调转马头，就朝靖远侯府跑去。
这边，靖远侯府已经得知了消息，早有人快马送来了新的喜袍，让沐庭云将新娘子送到大将军王府去，在那里装扮一番之后，这才接了回来。
虽然一番折腾，好在终究成就了一番好事。
而卫莹，被卫淩一顶小轿送到了石狗子家，一分钱的聘礼都没有要，便给石狗子做了媳妇。卫淩自己也是一阵后怕，他不过是一错眼的功夫，自己妹妹就被人劈晕了扔在柴房。如若不是早就有怀疑，难道说这新娘子真的就要换人
虽然说不圆房，但新婚当晚，沐庭云还是宿在了新房之中，两人躺在床上说了大半夜的话，第二天敬茶认亲的时候，未免有些精神不济。靖远侯不好说什么，长公主等他走后，轻咳了一下，“云儿，侯府有规定，男子不满十八岁”
“母亲，孩儿知晓，孩儿不敢造次”沐庭云羞得脸通红，关键自家媳妇儿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霍远忍不住笑出声来，长公主总算是逮住了机会，“远儿，你虽满十八岁，可宁宁还小，平日里还是要多节制一些，我听说你房里一晚上都要三次水。”
沐婉宁“呀”地一声，跳起来就跑出去了，霍远窘在当地，结结巴巴地道，“母亲，我房里不用要水的”
要水什么的，多不方便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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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错了路好啊，就是要走错路。撞到了人洗澡更好啊，就是要占一下便宜, 这样才可以赖上不是
这是长公主第一次和自己的亲家母面对面，前面虽然和卫国公府议亲, 可是就凭卫国公的这个继室夫人，又不是卫洛的亲生母亲，又有什么资格和她坐在一起议呢
卫夫人一进门, 连话都没有问清楚就开始抹眼泪，王老夫人见此, 简直是不明所以, 扭头去看长公主。她们这些天在一起相处得极好，长公主能干，王老山长的寿礼都是长公主和沈氏在料理。
沈氏原本也是能干人, 可是来拜寿的多是官场上的人, 她应对起来还是颇为困难。但长公主在, 她一出面, 长袖善舞, 料理得妥妥帖帖的，不管沈氏欢喜，王老夫人脸上也很有光，见人就说，“瞧瞧我这闺女，这次要不是她，咱华山书院，丢脸可就丢到家了。”
长公主从小丧母，听见这话，自然也是欢喜的。她心里对王青惠的那一丁点的嫉妒，如今也随着与王老夫人关系的越发近，而烟消云散。就在王老夫人见人就说这是自己闺女之后，长公主便随着侯爷称呼王老夫人为“母亲”了。
此时，王老夫人看到卫夫人就发怵，她听到卫夫人呜咽呜咽的哭声就头晕，忍了一会儿，有些忍不住了，“卫夫人，出了这事，我们也很抱歉”
“我可怜的莹儿啊，可是连亲都没有议啊”
没议亲好啊，王老夫人心里想着，她却有些疑惑，自家外孙女没有议亲是因为早就被人预定了，那这卫大小姐也是勋贵家的嫡小姐，为何也没有议亲呢
“没议亲正好了”长公主牵起自己的裙摆，扯开来，上面是用金线绣成的牡丹，富贵华丽，满大汉如今也只有长公主才有资格穿了。
卫夫人一听这话有戏，便止住了哭声，抬起泪眼望着长公主。
长公主瞥了她一眼，“正好那男子也没有议亲，不知卫夫人原本是如何为卫大小姐做打算的，是一定要朝中的权贵，还是说不在乎门第的高低。”
华山书院虽然不是朝中的权贵，可是，要说门第，当年靖远侯都不嫌弃华山书院的王青惠，她的女儿能够嫁进王家来，以后在朝中，谁又敢瞧不起她呢
一听说对方男子没有议亲，卫夫人便想当然地把自家闺女看到的那男子脑补成了王释阳。无他，主要是因为靖远侯府的两个男子都议亲了，至于说霍光，才十岁的孩子，并不被王夫人考虑在内。
“不在乎，不在乎，说起来这事也是两个孩子的缘分。”卫夫人讨好地向沈氏道，“王夫人，您说呢”
沈氏有些莫名其妙，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不过，礼貌起见，她还是矜持地，勉强地，面露微笑，笑了一下。
卫夫人看在眼里，知道沈氏是在嫌弃自家女儿，可是人家嫌弃得有道理啊，如今卫国公府都落魄到什么程度了，原本就是马夫出身，又不努力奋斗，现在都快被挤出权贵列了。可华山书院不同，一直都不是权贵，却是满大汉的清流。
不过，现在是自己的女儿住在华山书院出了这事，不管怎么说，华山书院应该负责才是，她又抹了一把眼泪，“莹儿一向乖巧，她虽比卫洛只大了几个月，可一直以来，谁不说她看上去像是比卫洛大了好几岁”
正走到门边的卫洛听到之后，脚步停留了一下，扶着门框，进退两难。长公主见此，朝她招招手，“洛儿，过来，卫夫人来了，你过来见个礼”
这一副做派，完全就是把卫洛当成了自己人，卫夫人见此，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嫉妒，要是自己的女儿能有这么好的婆婆，她做梦都会笑起来。
卫夫人赶紧站起身，卫洛规矩地在她面前行了礼，夏荷便让人搬了凳子过来，亲自上前扶卫洛坐到长公主身边去。
“怎好麻烦姐姐”卫洛当然知道，夏荷在靖远侯府的身份。
“二小姐快别说了，殿下一天不见到您，一天不得念叨好几遍”夏荷笑道，她接过了丫鬟手边的茶亲自递给卫洛，“二小姐要心疼我，改日进了府，涨我二钱银子的月例就行了。”
卫洛的脸顿时就红了，长公主等人见了，不由得好笑，王老夫人更是哈哈大笑，指着夏荷，“好伶俐的丫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
长公主哎呀一声，“母亲，您这是变着法儿在说我了，有了外孙媳妇，就不疼女儿了，这可真真是大嫂，那话叫怎么说”
“我怎么知道你又要编排母亲什么你儿媳妇在这坐着呢，也不怕叫人有样学样了去。”沈氏捂着嘴道。
卫夫人自然是百般羡慕，她望着沈氏，“长公主对洛儿是真好，就不知道我家莹儿以后可有这等福气”
卫洛低着头，她咬着唇瓣，心里在气卫夫人这般拆她的台，当着长公主的面说这种话。长公主拍拍她的手，暗示她稍安勿躁，对卫夫人道，“卫大小姐的福气自然是有的，今日我们也不过是在中间说和一下，毕竟这事出在书院，无论怎么说，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都有责任，但以后如何，还是请卫夫人您亲自和对方说。”
她说完，就扶着王老夫人起身，走了两步，又拉着卫洛过来，“洛儿，你扶你外祖母一些，你们小姑娘手脚伶俐，比我要稳妥。”
“你呀，如今有了儿媳妇就有了使唤的人了。你才多大一点怎么手脚就不伶俐了”沈氏笑道。
长公主噗嗤一笑，“行，大嫂，我这来了两三日，你说你才给我抱了多大一会儿孩子我两条胳膊抱我家那小的，都酸软了，也还好意思站着说风凉话。”
几个人走了出去，卫夫人有些懵了，她女儿从侧门进来，扑进了她的怀里嚎啕大哭。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紧接着就进来了母子二人，那母亲一看就是市井妇人，穿着做粗活的衣服，而那小子则看着自家女儿，完全是饿狼看到了小白兔才有的模样。
卫夫人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口气上不来，撅了过去。
卫国公府自然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别说自家女儿只是看了一眼石狗子的果体，便是被他上了，卫夫人也不可能会把自家女儿往商户嫁。
从书院回来，卫洛身上自然是换了一番行头，无一不是少府监所造。身上的流仙裙上，裙摆上的孔雀栩栩如生，头上的步摇流光溢彩，她款款地从门外走进来时，连卫国公都不认识这个女儿了，惊得站了起来。
卫淩上前去，打量自己的妹妹，笑着道，“哎呀，这才是真正的一品世子妃啊，可是咱们家品秩最高的女眷。”
“品秩高有什么用马上就不是咱们家的人了。”卫莹嘟着嘴气呼呼地，狠狠地剜了卫洛一眼。
卫国公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女儿很快就是侯府的人了，他格外欢喜，问卫夫人道，“听说你这次也去了书院，是要给女儿们议亲，洛儿的婚期可是定了”
卫夫人以后还要仰仗这个女儿，在提到卫洛的时候，态度就好了一些，“长公主说钦天监定的日子，和大将军王大婚后错十天，日子就定在年下，说是成婚了，好过年”
“啊”卫国公顿时慌得站了起来，“这，这，这嫁妆”
卫洛抿唇一笑，道，“爹爹，女儿不用太多嫁妆，就把娘亲的嫁妆给女儿就行了。大婚的衣物都有少府监出，长公主说，女儿绣个绣帕意思一下就行了。”
听到这话，卫莹与卫夫人对了一下眼神，卫夫人点点头，“洛儿母亲的嫁妆一向都是我在打点，这么多年，妾身小心翼翼，总算是不辱使命，大约还是可以当得的。”
卫夫人对卫国公道。
卫国公点点头，“侯府门第太高，原本咱们也是高攀的，他们送来的那些聘礼，咱们可不能克扣了。靖远侯这个人睚眦必报，长公主也不是好惹的，若是被他们知道了，怕是要对我卫国公府不利。”
“不会的，爹爹。”卫莹朝卫洛挑衅地看了一眼，“听说世子爷温厚敦敏，想必不会的。”
卫洛气急，卫莹这是什么意思她准备好好问问，卫淩却拦住了她。
两人从大厅里出来，回后院的时候，卫洛问道，“哥哥，你刚才为什么要拦我，世子爷是我夫君，这种话轮得到她来说吗”
卫淩摇摇头，“最近些日子，你哪里都不要去，吃食上也一定要仔细。我会跟爹说，让你在小厨房里吃自己的。”
卫洛顿时心头一惊，知道哥哥不会是无的放矢，便点头，“我回来的时候，南宁和世子爷给了我不少添妆，我如今手上也有不少钱财，哥哥不要担心我。”
“嗯”
卫淩却知道，他今后唯有对靖远侯府肝胆涂地才能够回报靖远侯府这份恩情了，让他的妹妹能够有份体面的婚礼，今后有个安稳的人生。而他很快就要从这个家里出去了，以后他所在的地，才是卫国公府。
而卫夫人母女，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否则的话，别怪他出手无情。
令整个大汉上下瞩目的一场大婚即将举行。头一天，从修葺一新的大将军王府出来的聘礼就绕着整个京城转了一圈，头一抬进了靖远侯府，最后一抬还没有出大将军王府的门。
华山书院的王老夫人领着儿子媳妇还有孙子孙媳妇早就住进了侯府之中，此时，大长公主领着一圈儿人都在观看聘礼，“如今，少府监的手艺越发好了，比起几十年前，我出阁那会儿，这些金银器皿都挺精致的。”
大长公主朝长公主招招手，“聘礼是留下一些，还是都让他们抬回去”
“自然是都抬回去，两孩子都是从咱们府里出去的，没道理还留下聘礼一说的。”
“云哥儿的聘礼可都准备齐当了我让夏荷拿去的，你都退了回来，我就不知道你古灵精怪的又在想什么我自己的孙儿，你还不让我出一笔钱”大长公主和王老夫人一起搀着转圈儿，“你说，这一转眼，我孙女儿都要嫁人了。”
“及笄了，可不就是要嫁人了”
“皇帝也是过分，一天都不让多留，这么着急忙慌的，远儿那孩子又莽撞，两个小的又不懂事，可别把身体给伤着了。”大长公主担心道。
王老夫人一听，也跟着忧心，倒是把新进门的媳妇小沈氏羞得往后院跑。
正日子总算是来了，大将军王府不能没有个主事的，皇帝便派了沐贵妃亲自坐镇大将军王府，提前几日又有礼部的人在张罗，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
全福人请的是祭酒夫人，拿着梳子在镜子前为沐婉宁梳头的时候，沐婉宁自己不觉得什么，长公主的眼泪就哗啦啦地下来了，哭得不能自已。小郡主看母亲哭，也跟着一起哭，把几个亲近的一直忍着的亲眷惹得跟着落眼泪。
沐婉宁这时候才体会到，自己是要离开这个家了。虽然说，就隔了一家，中间是长公主府，可是，以后到底要万事自己做主，再也不能在父母跟前撒娇了，也不能再任性了。
沐婉宁眼圈儿不由得有点红。
祭酒夫人有些好笑，她安抚长公主道，“哪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女儿出阁前惹得女儿哭得连妆都上不了”
“我，我先出去吧”长公主慌乱地就出了门。
到了吉时，沐庭云进来了，背起沐婉宁往前走，拜别了祖宗，又给大长公主磕了头，跪谢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就在她一步步朝外面走去，心里难免会很茫然的时候，一只温润的手便牵起了她。
“宁宁，跟我走”
喜轿沿着京城转了一圈，落在了大将军王府。霍远搭起弓箭，射轿门的手，他的手竟然抖得连箭都握不住。顿时，惹得宾客们一阵大笑，其中有人调侃道，“别是大将军王这封号徒有虚名吧”
众人只看到眼前一花，方才说话的人，一阵惊叫，便看到，那人的头上的玉冠被箭射破了，头发散乱下来。
三品的御史，因为嘴巴贱了一点，便被霍远一箭射得当场出丑了。
再也无人敢笑话了，今日的新娘和新郎之间的故事，早就被评书人编成了故事，大街小巷地说，流传甚广。这是一段佳话，从总角之年，到少年倾心，再如今结成秦晋之好，成就花好月圆，不管是官居一品，还是平民百姓，也不管垂垂老妪还是怀春少女，没有人不羡慕和感动。
霍远的手颤抖着伸向花轿之中，颤抖着声音喊一声“宁宁”时，他的手便被一只柔美的少女之手握住了，她就着他的力道从花轿里出来，站起身，靠近的时候，软软地喊了一声“远哥哥”。
霍远捏着沐婉宁的手不由得紧了，这半年来发生的一切，对霍远来说，就像是一场梦。他可以凭自己的本事挣一份功名，却无法凭自己的本事让心爱的姑娘爱上他，愿意嫁给他，他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半年，于他而言，最幸福的事便是心爱的姑娘和他吵架，各种指责他，和他置气发脾气。
他痴迷地看着盖了盖头的新娘子，刚刚及笄的年纪，穿一身大红的喜服，站在他的面前，即便是看不见盖头下的脸，他也觉得圆满了。
“新郎官还傻站着做什么拜完了堂，赶紧的洞房啊”
“哦，好”霍远傻乎乎地应着喜娘的话，惹得观礼的人一阵大笑，沐婉宁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只觉得，她的远哥哥可爱得紧。
高堂之上，坐了三个人，皇帝、靖远侯夫妇。
人家靖远侯夫妇是养父母，接受一对新人的跪拜合情合理。皇帝这算作是什么
霍远抬头望去，与一双慈祥的，激动的，完全不应该是九五之尊应有的眼睛碰撞在一起，他心里那股不忿便渐渐地消散了。这世间，有形形色色的父母，有把孩子捧在手心里当宝的，也有不顾孩子死活，把孩子扔得远远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父母，都无法阻止孩子长大，最后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对如今的霍远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他长大了，娶得了美娇娘，他无法要求自己的父母对他做什么，但他可以要求自己将来疼爱妻子，尊重她，爱护他们的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待看到两个新人面对面地行礼，观礼的人，竟是看到皇帝已是泪流满面。长公主扶着皇帝，“皇兄，远儿的府邸，你还是第一次来吧，我陪你去走一走”
“好”
这里曾经是皇帝生活了快十年的地方，天色虽晚，但每一处角落都被点亮了，长公主扶着皇帝，慢慢地行走在这些旧地，依稀还能看到曾经的痕迹。
“这小子，把个府邸改得面目全非了”皇帝看到之后笑着道。
在离主院不远的地方，长公主指着灯火通明，仆妇出出进进往来不休的主院，笑着道，“听侯爷说，那主院的洗澡池子用的是天泉山的温泉水，池子中间铺了一块碗口大的暖玉，里面镶金嵌玉，奢华得不得了。”
皇帝听得哑口无言，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的小金库绝对架不住霍远祸害，只能说，这六年来，这小子，攒了不少私房钱，把个府邸修葺得比皇宫还奢华。
夜深人静，不管是皇帝还是靖远侯府的人，都已经离去了，整个府邸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霍远站在床前，看着没有等他已经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妻子，顿时一种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居然没有等他就睡了，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啊，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
沐婉宁晕晕乎乎地，感觉到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她含含糊糊地喊了一声“远哥哥”，便有人不依不饶地要她喊“夫君”，她困得很，伸手环上去的时候，触手便是滚烫的肌肤，她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却是被霍远将她的头塞入自己的怀里。
“宁宁，会有点疼”
不是有一点啊，是很疼。
沐婉宁这才知道，远哥哥是很好，可也有不好的时候，比如这时候，她很疼很疼，不管怎么求饶，远哥哥都不理她，只在她身体里横冲直闯。
连着卧房的浴室很大，沐婉宁睡着之前，就是在这浴池里戏水了很久，现在总算是知道，这浴池的最大的用处了。在水中，她的头发垂落在其中，如同水藻一般，飘忽在其中，最后缠上了远哥哥的手臂，腿和身躯，将他们缠得再也分不开。
十日后，靖远侯府又有喜事，沐婉宁在第九日回门后，便住在了靖远侯府。对霍远来说，求之不得。他曾经进出木婉院的时候，总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够在宁宁的香闺里住上一宿才好，如今，大舅子大婚，他总算是有了这个机会。
去迎亲的时候，霍远自然是要去出大力的，年轻的大将军王穿着一身玄色的常服，骑着马，走在新郎的身边，是仅次于新郎的绝色人物，惹得无数大姑娘大妹子们尖声大叫。
卫莹隔着盖头，被喜娘牵着出门时，看到站在新郎身后的霍远时，心里不由得想，就算今日不能进侯府的门，将来做大将军王的妾也是极不错的。
沐庭云正要上前去牵新娘的手，却被霍远扣住了肩。沐庭云何等聪明的人，卫洛与卫莹两人的身形原本也不一样。他一把抽出亲卫的佩剑，朝着新娘头上的盖头，一剑劈过去，这一举动，简直是让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盖头被劈成了两半，卫莹的一张脸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顿时，阵阵唏嘘声传来，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对靖远侯府做出这种事来。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莹儿，你怎么在这里洛儿呢”
卫国公一脸茫然，卫夫人此时的脸色已经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了，她上前一步，一巴掌掴在了卫莹丫鬟的脸上，“死蹄子，成日里只吃饭不长心的浪蹄子，是不是你们出了错”
霍远呵呵一笑，上前一步，“卫国公，贵府的大小姐嫁不出去了吗本王听说，之前在书院的时候，就和杂货店老板的儿子卿卿我我，如今又打起我靖远侯府的主意了啧啧啧”
他鄙夷地摇头，卫莹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她不明白，自己已经美成这样了，这是她这辈子最美的一天，可大将军王却根本没有把她看在眼里。
沐庭云气得朝着卫国公一脚踹了过去，卫国公的身体便跟一个球一样，朝着屋子里飞了进去。他冲进去的时候，恰好就看到了卫淩背着一个被打昏了的女子过来，看到他的时候，忙喊道，“世子，洛儿在这儿”
沐庭云心疼得不行，他忙过去，接过卫洛的时候，看到她悠悠醒过来，羞愧不已，“哥哥提醒我了，可我还是”
不怕人偷，就怕人惦记，有人惦记着这一天，就靠卫洛一个弱女子，实在是很难躲过。沐庭云抱着自己的新娘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卫国公府的门楣一眼，抱着她扭身就上了马。
“哎，世子爷，这新娘子没有穿喜袍啊”喜娘拉着靖远侯世子的马缰，希望世子爷能够顾一下面子，要不，换个新娘
“没穿喜袍就不是本世子的新娘了吗”靖远侯世子一脚将喜娘踢翻，调转马头，就朝靖远侯府跑去。
这边，靖远侯府已经得知了消息，早有人快马送来了新的喜袍，让沐庭云将新娘子送到大将军王府去，在那里装扮一番之后，这才接了回来。
虽然一番折腾，好在终究成就了一番好事。
而卫莹，被卫淩一顶小轿送到了石狗子家，一分钱的聘礼都没有要，便给石狗子做了媳妇。卫淩自己也是一阵后怕，他不过是一错眼的功夫，自己妹妹就被人劈晕了扔在柴房。如若不是早就有怀疑，难道说这新娘子真的就要换人
虽然说不圆房，但新婚当晚，沐庭云还是宿在了新房之中，两人躺在床上说了大半夜的话，第二天敬茶认亲的时候，未免有些精神不济。靖远侯不好说什么，长公主等他走后，轻咳了一下，“云儿，侯府有规定，男子不满十八岁”
“母亲，孩儿知晓，孩儿不敢造次”沐庭云羞得脸通红，关键自家媳妇儿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霍远忍不住笑出声来，长公主总算是逮住了机会，“远儿，你虽满十八岁，可宁宁还小，平日里还是要多节制一些，我听说你房里一晚上都要三次水。”
沐婉宁“呀”地一声，跳起来就跑出去了，霍远窘在当地，结结巴巴地道，“母亲，我房里不用要水的”
要水什么的，多不方便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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