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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天道虚拟游戏(9)

  风惊水一醒, 萧亦尘先急了,她赶紧捧起风惊水的脸盯紧她欲张未张的睫毛“你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风惊水一把抓住她的手,睁开眼“没事。你这么紧张我啊”她骨头一软顺势便在萧亦尘怀里躺实了, 在她胸前蹭了蹭“还是摸你踏实”

  萧亦尘跪坐在烧的焦黑的山谷底, 面前正是对峙的风无法和萧落剑。而她怀里的人正在视线死角偷偷在她的腰线流连,好像只能靠肌肤相亲的温暖才能确认存活。

  “你当然冠冕堂皇萧落剑你有想过我吗你和风一笑,都想过我一分一毫吗”风无法嗤笑着质问, 他所在之地背对萧亦尘的位置。风惊水摸够了腰竟然抬起脸微微错了错脑袋,吻住了萧亦尘的唇。

  萧落剑眉尖跳了一下。

  风无法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有什么好惊讶的, 我本来就恨极了风一笑他自以为是,自命不凡有什么资格让我跟他回去”

  “再说了早就回不去了,天真的蠢货。”

  萧落剑尽力控制着眼睛不往萧亦尘那边看“执迷不悟。”

  “什么是悟你告诉我什么是悟昆山派掌门人, 除了凡人的实权你的地位甚至高于皇帝,你算是机关算尽得了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昆山的荣华富贵, 如今修真界在凡间高于神明的地位哪一样不是你当年求皇帝老儿求来的这就是你说的悟”

  “这”昆山的弟子在后面议论纷纷。这段往事显然鲜为人知。

  萧落剑脸色也不好看“我如何处理与你无关,风一笑虽在此事上与我争论过, 但此事是当年唯一的出路,若我不做,自有其他人来挑起这个担子。难道你事到如今还在坚持风一笑的想法他不会愿意看到的。”

  萧落剑句句往风无法心坎上戳刀子, 可怜他虽恨毒了风一笑,但却依然坚持着他对修真界的想法也不知风无法对风一笑, 究竟是什么感情更深一点。

  风惊水这边刚使完坏压完惊, 在萧亦尘红的滴血的耳垂上亲了一口, 这才肯放开她,“我真怕见不到你了”

  萧亦尘刚要发作被这一句话撅了回去,哑火了。“你你到底怎么回事”

  风惊水把头抵在萧亦尘肩窝里“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当年的事情。”

  萧亦尘“心魔”

  “嗯。”风惊水微微点头。

  风无法听见她醒过来转身笑的灿烂“风小掌门,醒了,感觉如何,我送你的大礼”

  风惊水不想转头看见他那张一见就糟心的脸,闷在萧亦尘肩窝里答“我看见你哭鼻子了李自清。”

  风无法僵住,“说的谁没哭过一样你看的倒挺细”他在萧落剑跟前丢了面子有点急眼,“话说你看没看见风一笑杀人的样子他杀人的样子真好看啊,整个不周山全是火,比我娘死那天的火要大上千倍他一剑就是一个人,所有人都在求他,哈哈哈,可他还是杀光了那些跟他一块儿练过剑喝过酒的师兄弟”

  “够了”萧落剑像是被触了逆鳞,剑光一闪之下直逼风无法,二人就在原地过了百招,焦木和火烟乱飞,烧焦的山林浸泡在烟雾里。

  “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他杀了整个门派的师兄弟,他就是个”

  “啪”萧落剑一巴掌打了过去。

  风无法不闪不避或许他等的就是这一巴掌。迟了很多年的一巴掌。

  “哈哈哈”他顶着半边微微肿起的脸颊,咧嘴笑起来,“要是那天,你打我这一巴掌算了。”

  若是你那时候打我一巴掌,跟我说你们还在意我。

  萧落剑静静地看着他,沉默无言。

  风惊水扶住萧亦尘的手起身,没头没尾道“风一笑屠了山门,是你干的吧。”

  风无法在一片沉默中嗤笑了一声,没承认但也没反驳。

  萧落剑瞳孔一缩“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我当然知道。”风无法提高音调,“拜你们昆山长老所赐,风一笑被她用魂灰做引炼成了怨灵。”

  风惊水脑子“嗡”了一声,头痛欲裂,她踉跄了一下重新跌回萧亦尘的怀里,好在萧亦尘已经站了起来能扶稳她。“你说”

  萧落剑如今已入剑神域,剑风一刮便能杀人于千里之外,但他此刻却凝聚了剑光集中在剑尖上他确已起了杀心。

  风无法装作没看到那剑尖上危险的微光,只自顾自的笑着,好像道听途说了什么笑话。“没错啊风惊水,萧子歌为了替你那个温柔漂亮的小师叔报仇,自愿断了修为改入鬼道,她把风一笑的魂魄炼成了无主怨灵,再和你的无言师叔共同设计杀了大长老萧烈”他看着风惊水流露出惊惶而愤怒的眼睛“可怜大长老当时把自己要杀你们三个小姑娘的计划告诉了他最信任的人”

  风惊水额角痛的要炸掉。最信任的人,那个粗俗的傻大个最信的是谁全昆山都知道。

  萧无言当年在风一笑奄奄一息的最后一刻听到了他的遗愿,最终在屠杀中逃过了一劫,随后入了昆山,改姓为萧,隐姓埋名步步算计。谁能想到为人腼腆温声细语的三长老萧无言,是不周派的遗人。

  萧子歌第一眼见到萧无言,是在入山拜师的仪式上,萧落剑对她说,这是新来的师妹,名唤“无言”。

  萧子歌很喜欢这个姑娘,她腼腆可爱,温柔善良,晚上经常做噩梦,一做噩梦就往她怀里钻。她说自己有梦魇症,萧子歌便熬了几天给她画了许多清心符挂了满床头;她说自己喜欢青竹,萧子歌便往院子里种满了青竹;她平日里处理门派事务繁杂,昆山夜里寒冷,萧子歌便给她织了毛毯,还被她笑毯子的颜色太浅

  曾经萧子歌也和万千万法仙门中人一样,认为不周派风一笑是个屠戮山门杀师弑兄的畜生。直到萧子歌无意间从萧无言那里知道了她的身份和当年的真相。

  风一笑当晚迎来了一位故人。便是当年在京城大杀四方被江红染重伤的小师弟风无法。风无法那晚回到不周山,说要见见昔日的“大师兄”。风一笑开山将人带回房中,还因为害怕万法仙门发现而偷偷下令封锁了不周山。

  当时听风一笑亲口命令而后封锁不周山护山大阵的人,就是萧无言。

  而后不知二人在房中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风一笑最终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随后被风无法所控制,他驭尸而行,杀了整个不周派的人。昔日的师兄弟,给他半夜偷偷开小灶做饭吃的师姐们。他全都杀了。留下的只有风一笑那个女儿,和他成为掌门之后收的两个女徒弟。

  自那一晚,所有人的命运便如离弦之箭,乱世而飞,飘零一生,也再回不了头了。

  萧子歌得知了不周派当年灭门的真相,便想为萧无言报这个仇。可造化这个东西实在是个贱人,她找上的第一个人便是整件事背后的真凶,而她却信了这“无法道人”的话。她将风一笑的魂魄炼成了无主怨灵,灯下黑的将“风一笑”藏在昆山。

  当萧无言知道了萧烈要杀风惊水之时,这二人杀心便已起。

  但最终被风惊水查出了真相,萧子歌便闭了死关,对此事再缄口不言。

  至此这一串人的命运似乎尘埃落定,而风一笑那被风惊水和萧亦尘捅过刀子的残破身躯也被风无法偷偷带走了。

  直到那个清晨,少女斐儿的一具凄惨死亡的尸体又掀开了尘封三十年的北臣村往事。

  风无法至此再也不能躲在幕后,他出面告知了风惊水一部分真相,企图误导她整件事就是风一笑干的。他杀师弑兄,屠戮山门。他是个不世出的大畜生。

  风惊水闭上眼,第一日她入昆山护山大阵前在船上,浓雾中那个丑陋不堪的怨灵伸出一只惨白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手臂,她一惊叫雾一散去那怨灵便落荒而逃,像丧家之犬。

  可他或许只是觉得风惊水的气息熟悉,想和这个生前也没怎么关注过的亲生女儿亲近一下,没想到却吓到了她。后来他多次偷偷去看风惊水,甚至在见到她之后后悔了,在水下还想替她将自己当年亲手埋进去的金丹和心魔一并取出来;可又没想到金丹没取出来风惊水却凭空消失了她用了“回魂丹”,她当时以为怨灵是要杀她。

  再后来她和萧亦尘第一次袒白身份表明心迹。她和萧亦尘亲手将剑捅进那个怨灵的身体里怪不得,怪不得那个怨灵能一击毙命杀死萧烈,却被她们两个毛孩子几招便捅了要害。

  风一笑或许觉得最后魂飞魄散在自己女儿手上也算一个结局吧。

  风惊水脑子嗡嗡响。萧亦尘忽然红了眼圈,她出离愤怒,却不知火从何来,又能往何处去。

  “风无法你不得好死。”风惊水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抬起脸来眼圈发红,也不知是怒是悲或是二者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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