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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过去

  虽然薰是来找晴明说了一下想要去现世的事,但是开始准备之后就发现需要采购的东西有点多了。

  听晴明和山风商量的意思,是让他们去十束那边。

  由于之前世界壁损坏的缘故,玉藻前和十束多多良他们的世界已经融合了,即使再回到玉藻前身边,也是在一个世界里。

  山风没什么意见,薰对于这些也不太懂,就干脆听晴明的安排了。

  对于之前那个没做完的梦,晴明耿耿于怀,连着几天都没有睡好,更别提再次梦到那个场景。

  梦是有所指向的,现在的他,也开始怀疑玉藻前之前所言是否才是对的。

  之前他认为自己的梦,大多是关于自己所遗失的那部分记忆,但是那箭矢的那场梦又确确实实地在未来上演了,尽管有所不同。

  比如那道红色的光虽是朝着自己而来,却是为了击落御馔津的箭。

  是保护,而不是伤害。

  但这样无法分辨时间的梦只有过这样一次,还是在从未思考过这些问题的时候才梦到的。此后再想梦到关于未来的事时,却再没梦到过了。

  只是与山风有关的那个红色的梦,并不是未来啊。

  被限制了吗

  晴明叹了口气,坐在庭院的走廊上,遥遥看着天空。

  本丸本身是建在半位面上的,相当于是不存在于任何时空的一个地方。相对于外界而言,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是静止的。天空上虽然也有星星,却只是起到一个装饰作用,没有任何参考的意义。

  这样的话,还是得跟着去现世才行啊。

  而且他还有些事情想问问玉藻前和酒吞他们。

  “主人是在赏月吗”

  身旁忽然传来了少年人有些清亮的声音。

  晴明“嗯”了一声,尽管他只是在看着那些毫无意义的星象,并不是月亮,更谈不上什么赏月的事。

  “找我有什么事吗”

  “虽然想说没有什么事不可以找主人聊天吗这种话。”他上前几步,将手里的热茶和煎饼放在了晴明手边,又在晴明身后坐了下来“但是这种很拙劣的谎言是很快就会被拆穿的吧。”

  “我也没有拆人台阶的喜好啊。”晴明失笑,他转头看向那少年,颇有兴致地问道“那么,堀川是为了谁而来呢”

  堀川国广面上笑容不变,他低声道“主人这不是很快就猜到了吗”

  “我猜到是猜到了,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啊”晴明端起手边的茶,吹拂开那上面飘着的白色雾气,说“其实我还是比较希望有酒的。”

  堀川眸色暗了一瞬,他垂下眼看着面前的木制地板,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出来,说“主人还是个孩子呢,不能喝酒。”

  晴明闻言却是瞥了一眼他,嘴角微勾,道“我倒是不这么觉得。”

  “说说吧,不愿意和我交流,我可是不会帮你的。”

  “”堀川沉默了一会,忽然抬头问道“安定他们,有和主人说过我们之前所呆的那个本丸的事情吗”

  晴明低头抿了口茶,说“嗯,说过。”

  如果给他看到也算是说的话。

  堀川说不上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紧张了。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折叠地整整齐齐的手帕,又将它打开,拿出里面一片如同菱晶碎片模样的东西交到晴明手上。

  “这个东西,晴明大人知道是什么吗”

  晴明放下茶杯,接过东西,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后,蹙眉道“我不知道,但是给人感觉很不好。”

  他感受了片刻,又将东西交给了堀川,道“但是里面有很强的力量,使用得当的话,可以大幅提升妖怪的力量。”

  “人类呢”堀川追问道“人类也可以用吗”

  “我不知道。”晴明摇摇头,问道“这样东西你是哪里找到的”

  堀川叹了口气,将东西又包好,小心地放回口袋,低声道“这是前主人的东西。”

  晴明闭目沉思片刻,说道“堀川可否把那东西给我作为交换我帮助你和和泉守成为妖怪。”

  “往后无论你们是打算留在本丸还是去往现世我都不会干涉。”

  堀川的动作顿住了,他保持着低头,额前的刘海遮住表情,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主人。”

  “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晴明又看向天空,淡淡道“只是如果你想要成为妖怪,那这样东西会给你带来很不好的影响。”

  “不要忘了,我刚刚说的,这东西主要针对的就是妖怪。”

  “我不打算要什么强大的力量。”

  “到时候就容不得你想不想了。”晴明笑了笑“这东西被污染了啊。”

  堀川国广愣了一下,他抬头看向晴明“污染”

  “嗯。”晴明点点头,又端起了茶,说道“本来应该是偏向于善的东西吧,现在只能在里面看到恶啊。”

  “之后净化一下,应该能直到这东西原本是什么模样的了。”

  “怎么”晴明转头看向不说话的堀川国广,问道“不舍得吗”

  “不。”

  堀川摇了摇头,若有所指地说“我只是害怕而已。”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晴明却一下子听懂了,他失笑道“安心,我又不是什么普通人。”

  “不会像你之前那位主人一样。”

  堀川坐在那,看着他幽幽地说道“人类的誓约”

  “我不愿意相信,抱歉了主人。”

  晴明看着他,嘴角还是带着那样浅淡的笑容,似笑非笑地说“我并不是人类。”

  “这样说的话,我更不能将这个交给主人了。”堀川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样天真的笑容却显得有些残忍“我怎么知道,主人是不是在刚才就被这力量诱惑了呢”

  晴明怔了怔,笑道“嗯,这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既然堀川不放心我的话,回头我再麻烦一目连去找你拿吧。他身上有神性,即使现在是妖怪也不会被这样的东西影响到的。”

  “这样你总能放心下来了吧”

  堀川点点头,收了脸上的笑容,说道“那就麻烦主人了。”

  语毕,他起身行了一礼便准备离去。

  “堀川啊。”

  晴明却在他转身时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堀川国广回头,却见晴明又在抬头看着天空,一如他来时见到的景象。

  “如果想要保护他的话,就请不要再将他推开了吧。”

  堀川呼吸停滞了一瞬,他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晴明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又问了一句。

  “你冷吗堀川。”

  敏锐到,让人心生恐惧的主人啊。

  也真是不想和这样的存在打交道呢。

  即使一句话都不说,也很有可能被看穿全部。仅仅是从为数不多的相处之中,就能直接看破人心。

  堀川国广也难以用笑容来面对晴明了。

  “我不冷,谢谢主人。我先告退了。”

  几乎算是落荒而逃,堀川一路闷头走回了自己的寝居,直到关上房门,他才算是得以喘息。

  靠着门滑坐下来,堀川国广看着自己的手,失神地喃喃道“冷吗”

  冷吗

  如此简单的问题,却是曾经自己最想听到的啊。

  只是,现在不需要了。

  身后的拉门忽然被谁推动着,却因为有人靠在门上的缘故没有顺利打开。堀川忙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换了个方向坐好。

  门外的和泉守兼定简单奇怪地看了看拉门,又伸手挪动了一下,这次拉门被顺利打开了。

  月光随着门的打开,从间隙照射进了房间,就像是将蒙着一层厚灰的画卷轻轻拂去灰尘一般,里面的景色展现在了和泉守面前。

  短发少年跪坐在门前,一如既往地笑容天然,有种元气的感觉。

  “堀川”

  “是,兼桑。”

  晴明看着天上的繁星,又轻轻抿了口茶,说道“今天晚上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这个时候来找我。”

  少年低声笑了笑,从屋顶上翻了下来,立到晴明面前。

  “没什么啊,只是觉得有些事可以告诉晴明大人而已。”浅金发色的少女嬉皮笑脸地,坐到了晴明旁边,伸手拿了块煎饼吃了起来“晴明大人是在看星星吧”

  晴明低头看向他,挑了挑眉,道“看不出来,你还能看出来这个。”

  “又不难。”般若笑了笑,他扶着脑袋旁边的面具又啃了两口煎饼,道“之前八百比丘尼也是这样坐在走廊上看着天空的。”

  “不过没想到晴明大人也会看这个而已。”

  “以前学过一些。”晴明有看了看天空,说道“不过这里的天没什么参考的价值,看不如不看。”

  “那么,你想告诉我什么呢般若。”

  “唔。”般若吞下嘴里的煎饼,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说道“是晴明大人走了之后的事。”

  “平安京”

  “嗯,是啊。”般若点头,说道“晴明大人这段时间不是在想这件事吗”

  “为什么大家会穿越阴界裂缝这种事。”

  晴明放下茶杯,转头看向般若。那少年金色的眸子,像是蛇瞳一般,眼角笑意也带着些冷血动物独有的无情。

  “那,为什么呢”晴明看着他,笑了笑,问道。

  “因为,没有妖怪了啊。”般若咧嘴笑了起来,表情和他脸侧的那副面具说不出来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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