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小夫妻
听得声音, 卫凌月惊喜地问了一声, 然后急忙看向了他的脸上，只见他仍是苍白着脸, 双眼也是紧闭着, 只是嘴唇轻轻蠕动了两下, 看来他只是在梦中呓语。
“姐姐别怕”梦中的谢承玉又发出了轻轻的一声。
卫凌月听得心里一软, 心里又想起山上的情形来, 那条大黑蛇眼看着就要咬上她，这个傻小子就那样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他平常嘻嘻哈哈，总是一脸的不正经，甚至在她面前一副撒娇耍赖的模样，可是在那样的危急之际, 他竟完全不顾自己。他对自己, 究竟是个什么心意
“小娘子, 你家相公身上中的这毒”
“哦，老朽糊涂了, 不过瞧着你跟这小哥儿真像是一对登对的小夫妻哈哈”
卫凌月坐在榻前想得入神，刚才张大夫的话又不停地在耳边回旋着。卫凌月渐渐地就觉得自己脸上开始发热了。
“想什么呢他就是个一时贪玩的公子哥儿, 不过是一时图新鲜赖在自己身边一阵子而已”
“可是，一时贪玩便可以连性命都不顾吗他又不是傻的”
卫凌月嘀咕两声, 心里一时竟乱了神，前一刻告诉自己他只是个来市井之间贪玩的纨绔哥儿, 后一个瞬间又在心里说不是这样的, 他对自己分明是有情意的。
卫凌月被自己的乱七八糟的情绪弄得有些心烦, 她伸手揪了把自己的脸颊，好似是想让自已清醒一点。
就在卫凌月不停纠结之时，卫玄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一抬眼他就看到卫凌月坐到谢承玉的榻边，一双眼睛痴痴地看向他，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替他掖着被角，而后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似是在思虑着什么。
卫玄见状也叹了口气，过了片刻也叩门唤了声“大小姐”后走了进去。
“你累了，回去歇着吧，我在这里守着”卫玄走到卫凌月身边道。
“嗯我没事，我有点不放心，等他醒来我再去睡”卫凌月抬头看着卫玄道。
卫玄不再坚持，只是将手上提的一只食盒放在了榻前的小案上，又取出里面的一碗粥和一张饼递了过来。
闻见了食物的香味，卫凌月这才发觉自己早已是饥肠辘辘了，她坐到小案前，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青城县的铺子你另叫旁边人过去打理，以后我一步也不能离了你”卫玄看她两眼，突然闷声闷声地道。
“玄哥儿说傻话了，你怎么能一步也不离我那我连洗漱歇息岂不也不敢了”卫凌月抬起头，看着卫玄笑着开口了。
卫玄听得一愣，一时找不话来回她，面上生了一丝气恼之色来。
“卫玄，你自小在卫家长大，父亲和母亲虽未明说，可是心里早已将你成义子看了。卫家蒙难之后，是你一直守在我姐弟仨身边。这些年，你一心只为了我们姐弟仨，从未为自己考虑过。我在青城设酒肆，不旦旦是想将我酿的酒推出去，好为日后我回南州作准备，我亦是想，你能够独挡一面，能有一番出息，以后也能娶个知冷知热的娘子过上小日子”
听到卫凌月说到“娶娘子过日子”，卫玄的一张脸顿时就涨红了。
“你你净瞎操心，我一个人不知道有多自在”卫玄冷哼了一声，将脸别过去了。
看着卫玄的别扭模样，卫凌月忍不住悄然笑开了。
“对了，你一会跟吴嫂说一声，让他男人从田庄里回来，以后和她一道就住在家里。如今还弄不清楚是什么人想绑了我去，我担心他们会盯上晓风和晓枝，他夫妇二人身手都是利索的，我也放心一些”过了片刻卫凌月又吩咐道。
“晓风和晓枝跟前都有人了，你又叫我仍回青城县，哪你自己怎么办就指望这软绵绵的小子”
卫玄听得卫凌月的安排，抬眼看看榻上的谢承玉，有些没好气地开口了。
“你别这样说他，人家今日的表现可真像条汉子，一点也不软绵绵”
卫凌月听得卫玄这样形容谢承玉，心里顿时有些忍俊不住，又有些点替谢承玉不平，她也看一眼榻上的人，随即憋着笑道。
“嗯也亏得他成天厚着脸皮赖在你身边，不然今日真的不堪设想，只可惜，他的功夫好像烂了些”卫玄垂下眉眼嘀咕一声道。
“行啦，你这操的什么心他终归是要离开的，我哪能指望他现如今替我赶车的小六子自小跟在吴嫂男人身后学功夫，如今身手也不错，以后我要出门就带着他就是了”卫凌月笑着道。
“嗯，还是要物色个有些功夫底子的丫头跟在你身边才好”卫玄又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卫玄又几次催着卫凌月前去歇息，卫凌月看看榻上谢承玉面色平静的，手上的红肿也没有继续扩大的迹像，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便依言出了房门洗漱一番之后歇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谢承玉醒了过来，手背的的红肿消去了一些，可是眼睛仍是看不见东西。卫凌月有些担心，忙让卫玄去镇上照着张大夫的方子将药抓了回来，亲自守在厨房煎好了药，又亲手喂他喝了药。
煎药、换药、包扎伤口，又伺候着他吃东西，卫凌月忙乎了大半天，直到午后才想起昨晚与顾牧之的约定，匆匆带着卫玄和小六子出了门。
青城县衙之内，卫凌月详细描述了昨日两个黑衣汉子的形象以及外貌特征，一旁的县尉带来了个画师，照着卫凌月的叙说将两人的样貌画了出来，画好之后，又递到卫凌月相看。卫凌月见画得虽不是十分的像，可是主要样貌特征倒是看得出来，也就点点头表示认可。
“既是画像出来了，吴县尉你去安排一下，派人打听这两人的来历，记住，此事不可张扬，得秘密地进行”顾牧之吩咐道。
吴县尉答应一声，领着画师告退出了门。
“牧之，那刘充家都做些什么营生有酿酒的作坊吗”眼见屋内没人，卫凌月问道。
“哦，你是怀疑刘家为了报复上次被打一事，所以想要派人绑了你”顾牧之问。
“我只是有些怀疑。刘充来酒肆闹事时，他那恶仆就说叫我去做个酿酒的丫头，为他家少爷酿上半年的酒。昨日那两人也有点奇怪，我听到他们有提到什么东家主子的”卫凌月沉吟着道。
“不过有些奇怪，如果说是刘充派人报复于我，可是又听得那两人说到，不让伤人又不能招摇的，这就有点说不通了”片刻之后，卫凌月又有丝犹豫了。
“无防，刘家家业大，他们家作坊铺子众多，虽是没听过刘家卖酒，但也说不准他们就没有酒坊，或是新设了也未可知。我派人去暗查一番就知道了。不过听你之言，我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人看中了你的酿酒技艺或是密方什么的”
顾牧之的话刚说完，就见得卫凌月的脸色一变。
“密方密方”卫凌月低喃了两声，面上浮过一丝痛苦之息，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月儿，你怎么了”顾牧之有些担心地问。
“哦，没什么，我这就回去了，劳烦牧之了”卫凌月起身告别道。
“你不要太过担心，我这边一旦有了消息就会通知你，不过你以后千万不要单独出门了”顾牧之也起身走到她身边叮嘱道。
卫凌月点头答应下来，然后离开了县衙。
出门之后，她没有立刻回桃花镇，而是随着卫玄去了趟正在准备中的新酒肆。卫玄果然是个能干的，才几天功夫，铺子的门脸就被整修一新，里面的修葺也基本完毕。厨房里器具一应俱全，大堂里的布置也都完成了大半。卫凌月看了一圈之后，忍不住连连点头夸起了卫玄。这里面很多地方布置得匠心别致，她是绝对想不出的。
“卫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绝对是个开酒肆的料”卫凌月拍手赞道。
“什么开酒肆的料这酒肆要想生意好，还不得要酒好”卫玄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闷声回了一句。
“酒的事交给我，你只管吆喝卖出去就行”卫凌月伸手拍在他的肩上。
之后卫玄将卫凌月送回了南溪庄，临走前，又仔细叮嘱了吴嫂夫妇及小六子子好一番，这才离开返回了青城县城。
卫凌月惦记着谢承玉的伤势，一回去就进后院屋子去看他。谢承玉已如今已是住到了后院卫晓风的隔壁房间。见他受伤，眼睛又看不见，卫凌月担心他晚上有什么事不方便，让他挪到了后院的空房间。
“姐姐，你总算回来了，承玉这一天快要被闷死了”谢承玉歪在榻上，拧着眉头，面上是一副委屈的神情。
“你的眼睛好了”
卫凌月见自己还未出声，他就认出自己了，顿时有些欣喜地道。
谢承玉摇摇头，待卫凌月走到床榻旁，他才轻着声音开口了。
“我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姐姐”
卫凌月一听，神色顿时有些黯然，她坐至榻边看看他，见他平日里一双黑亮璀璨的眼睛，这会儿茫茫然失了神采，她心里不禁就软了一软。
“你别着急，大夫既说了只是暂时的，你就安心养着，再吃个几天药定会好起来的”
听她软着声音和他说话，谢承玉心时一喜，面上的委屈之息也就消去了不少。
“只要姐姐不赶我走，然后每日里和我这样说话，承玉即便是从此都看不见了，心里也是欢喜的”谢承玉坐近了一点，又伸手跟前摸索着，像是要抓住卫凌月的手。
“你没一句正经的”卫凌月轻斥一声，伸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下。
谢承玉面上一喜，飞快的将手掌翻转，一把将卫凌月的手纳在了自己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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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别怕”梦中的谢承玉又发出了轻轻的一声。
卫凌月听得心里一软, 心里又想起山上的情形来, 那条大黑蛇眼看着就要咬上她，这个傻小子就那样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他平常嘻嘻哈哈，总是一脸的不正经，甚至在她面前一副撒娇耍赖的模样，可是在那样的危急之际, 他竟完全不顾自己。他对自己, 究竟是个什么心意
“小娘子, 你家相公身上中的这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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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没事，我有点不放心，等他醒来我再去睡”卫凌月抬头看着卫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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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哥儿说傻话了，你怎么能一步也不离我那我连洗漱歇息岂不也不敢了”卫凌月抬起头，看着卫玄笑着开口了。
卫玄听得一愣，一时找不话来回她，面上生了一丝气恼之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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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玉摇摇头，待卫凌月走到床榻旁，他才轻着声音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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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姐姐不赶我走，然后每日里和我这样说话，承玉即便是从此都看不见了，心里也是欢喜的”谢承玉坐近了一点，又伸手跟前摸索着，像是要抓住卫凌月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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