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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凌虚临危

  檀素与晓梦话毕,扶苏立即宣布以剑论道开始,唯恐夜长梦多,某个闲的不行的女人起了兴致来逗弄他,以致此行无疾而终。

  张良不顾两个师兄不赞同的目光,率先起身迎战六剑奴,佩剑凌虚上的碧海丹心殷红如血,在屋中反射的光竟有些沉重,张良执剑的手很稳,但他的不安,对熟悉的人来说,几乎肉眼可见。

  发生了什么?檀素诧异问自己,儒家的处境,真的已经如此艰难了吗?

  檀素的视线,缓缓扫过严阵以待的六剑奴、阴沉冰冷的胜七、含着一丝诡秘笑意的赵高,以及上座温文尔雅的扶苏和异常沉默的李斯。

  还有晓梦。

  一向与世无争、不问世事的道家,居然也现身于此。

  这世上最难化解的就是理念上的不合,而道家杰出人物之一——庄子,他的思想与孔子有着明显的分歧,晓梦的名字,恰恰就是化用庄周晓梦迷蝶的典故,所以冲突不可避免。

  儒家弟子方才对晓梦的排斥敌意,缘由正是两家学派思想的碰撞。

  这场比斗,对儒家很不利啊。

  一个学派想要经久不衰必然离不开掌权者的支持,而此地最能影响这一点的人,无疑已经对儒家的忠诚起了疑心,甚至儒家如今水中浮萍的形势是他一手造就的,檀素垂眸,指尖凝聚的绿芒突然消散。

  就算她此刻凭借着扶苏的顾忌,打断了他的计划,也只是治标不治本,风暴还会卷土重来,儒家这一劫,不可避免。

  那么,要怎么度过难关呢?

  檀素抬首看向上方正襟危坐的扶苏,看来,他还是关键。

  扶苏的性子,按照掌权者的标准来看,确实有些心慈手软、妇人之仁了,在这场暗潮起伏,心思叵测的比斗中,几次强调‘君子之道’、‘点到即止’,但这其实很符合儒家的‘仁’。

  檀素若有所思,这似乎是个突破点。

  正思考着,突闻扶苏大声呵斥:“住手!”

  檀素似乎想起了什么,触电般看向场上,只见六剑奴姿态不一,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剑都抵在张良身上,为首者的剑尖直指脖颈,已经渗出了血。

  “看来,论拼命我不是你们的对手。”张良看起来并不在乎自己的处境,神色很轻松。

  “以剑论道”檀素低低笑了,“看来我是眼睛不好,居然看不见论道的部分。”

  扶苏扶额叹息,他就知道,“此场,平局。”

  “是,六剑奴退下。”赵高横了一眼六剑奴,眸色犹如深潭,看不出所以然。

  六剑奴各自收回剑,剑光仍杀气腾腾,其中一个与张良擦肩而过时,轻声道,“这次是公子在场,下一次,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

  张良一笑,不置可否。

  “我觉得,我是有机会的。”檀素冲六剑奴一笑,“你觉得呢?”

  论单挑,葬歌没输过;论群殴,阴阳术更没输过。

  分而化之,谁怕谁啊。

  转魄、灭魂相视一眼,皆是无奈。

  这个女人,就算有一天真的站在对立面,只要始皇还在世,没人能动她。

  更何况,赵高的态度,也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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