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城郊密谋
行了半个多时辰，方鹤翎望见苏州城，满心欢喜，急按下遁光，落于长虹庄前，恰逢管家出门办事，方鹤翎迎上前，叫道：“管家”。
管家愣了愣，说道：“你是方少爷”，忙引方鹤翎进了门，大喊道：“庄主，方少爷回来了，方少爷回来了。”
呼延瑅正在书房，忽听管家说方鹤翎回来了，急出视之，果见方鹤翎，二人叙礼毕，同至后堂，呼延瑅问道：“鹤翎，你几时起程的，怎么不给家里捎个信？”
“走得急迫，忘记了”。方鹤翎挠挠头笑道。
呼延瑅又问了方鹤翎在紫微宫的情况，方鹤翎一一回答毕，才问道：“叔父，我怎么没看到呼延爷爷，兄长和芷瑶？”
呼延瑅沉吟不答，方鹤翎正欲再问，只见呼延智铭一路小跑而来，说道：“鹤翎，我不是说去接你吗，怎么自己回来了？”
“还说呢，你一走就是三年，我在七星山又孤单又苦闷，若再不回来，非闷杀我不可。”方鹤翎已料到呼延智铭会盘问他，早就准备了一大套谎话等着他嘞。
“那你可请示师父了？”
“正是松前辈让我回来的。”方鹤翎暗想：“我这么说也没有错。”
呼延智铭点点头，也不再问，三人又叙了会儿话，方鹤翎接着问了一遍，呼延瑅父子对望一眼，默然不语，半晌，呼延瑅开口道：“鹤翎，有些事情本来想慢慢地告诉你，但是你回来的太突然，所以”
“爹，让我说吧”呼延智铭道，“其实三年前，咱们分别时，我就想告诉你，可是我怕影响你的心情，毕竟那时你刚刚从伤痛中走出来”听到这，方鹤翎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呼延智铭后面的话就如同重拳一般全力击打在他的身上，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的伤痛中。
原来自方鹤翎走后，呼延芷瑶一直念念不忘，闷闷不乐，她考虑再三，终于决定前往七星山，陪伴方鹤翎共同走出伤痛，谁知这一去，好似泥牛入海，再无音讯，呼延瑅派人四处找寻，却都无功而返，呼延昊一来牵心孙女，二来觉得对不住方家，三来与葛英交战，大伤了元气，于是急火攻心，就此卧床不起。三年前，呼延昊自知命不久矣，便召回长房长孙呼延智铭，传授他“麒麟刀法”，又命呼延瑅接任庄主，其子任副庄主，为了不影响方鹤翎，呼延昊严令呼延智铭不得露出破绽，让方鹤翎起疑，但弥留之际仍心念方鹤翎，大叫一声“鹤翎”，便撒手而去。
“这么说呼延爷爷和芷瑶都”方鹤翎哽咽道。
“也不能这么说”呼延瑅道，“我们一直在寻找瑶儿，凡是通往七星山的路以及她可能去的地方，我们都找遍了，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要去找她”方鹤翎淡淡地说出这五个字，把呼延瑅父子吓了一跳，以为他又犯了病，在说疯话嘞，忙令呼延智铭带他去后院厢房安歇，呼延智铭依言而行，又好生安慰了方鹤翎一番，见他没有异常，才锁了房门离去。其实方鹤翎六年来遍读道经，勤修功法，已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并没有说胡话，而是打定主意要去寻找呼延芷瑶。
当夜三更时分，方鹤翎使了个解锁法，用手一指，锁即脱落，正欲抽身而去，心想：“我若就这样走了，他们必怀疑我学了法术，如果兄长亲上七星山，岂不暴露？”便拔出一把尖刀，将锁砍为两段，驾起土遁而去。
清晨，呼延瑅闻报，急与呼延智铭来到后院，见两门敞开，石阶上有一把断锁和一把尖刀，呼延智铭疑惑道：“这不是我那把切金断玉的宝刀吗？怪不得昨夜寻它不见，却原来被鹤翎盗去。”呼延瑅咬牙跺脚道：“是我大意了，忘记芷瑶说过，他会‘摸金手’的绝技，取人身上之物如探囊取物一般，令人毫无察觉。”
“天下竟有这等功夫？”呼延智铭奇道。
“你有所不知，鹤翎自幼无母，被大哥骄纵惯了，常与市井无赖为伴，地痞流氓为友，要不就结交一些古怪人物，因此他对这些手段，可谓驾轻就熟。”呼延智铭听完父亲之言，不觉心生不平。
只听呼延瑅又说道：“智铭，你立刻动身，务必将鹤翎带回来，绝不能让他再出意外”。呼延智铭点头称是，祭出长剑，使御剑术而行。
且说方鹤翎行至半路，心想：“似这般没头没脑地乱撞，几时寻得到？叔父说他们已找遍通往七星山的路，再向北去也无益，不如向西寻寻，或可找到。”于是又行了一个时辰，见一座城，城高墙厚，热闹繁华，便按落遁光，至城门下看时，上写着“长安”二字，心中大喜，急入了城，但见：民丰物阜，市井安闲；做买做卖，和容悦色，来往行人，谦让尊卑。真是“秦汉隋唐十朝都，丝绸之路第一镇”。
方鹤翎看玩多时，行至一座酒楼，抬头望见三个镀金大字“迎客楼”，便向内走去。
“容官，您几位？”一人笑着迎上前问道。
“一位，有雅座吗？”
“有，您楼上请。”方鹤翎相随来到楼上一个雅间坐下，要了一斤白干，两斤牛肉，四盘果碟，正自享用，忽听隔壁有人窃窃私语，方鹤翎初时不以为然，后听说到“做干净点儿”，便心生疑虑，侧耳倾听，一人道：“真要这么做？”
另一人道：“当然，他知道得太多了，必须死。”
“可他毕竟是”
“老魏，你要明白在西域，帮主让谁三更死，他就绝活不过五更。”
“但这是在长安城，还有龙吟门下属的白虎堂，未免太冒险了吧？”
“这是帮主的命令，难道你想抗命？”
老魏惶恐道：“属下不敢。”
“好了，起来吧，会面之事可安排妥当了？”
“嗯，他说明日未时，城南树林相见。”
那人长舒一口气，说声“好”字，便不再言语。
次日午后，方鹤翎变作一只小鸟，飞到一棵树上栖息，果见一人，黑布遮面，身穿褐色长袍而来，不一会儿，又来一人，披一领黑色银边斗篷，二人相见叙礼毕，黑衣人道：“李舵主，你要见我所为何事？”
褐衣人道：“西门大公子，帮主命你”
“你等等”黑衣人道，“他是你的帮主，不是我的。”
李舵主陪笑道：“是，是，在下失言了，咱们是合作关系，是我疏忽了。”
黑衣人冷哼一声，“少说这些个没用的话，说吧，这次杀谁？”
李舵主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张字条，递与黑衣人，说道：“这是行动计划。”
“什么？你们疯了，要杀她们。”
“你就说干不干吧。”
“不干”
“好，那你做的事可就瞒不住了，到时候，你还有继任庄主的可能吗？”
“你”黑衣人指着李舵主恨道，“你敢威胁我。”
“岂敢，我只是想让西门大公子明白，合作，对你我都好，反之，就难说了，想要坐上那个位子，就要抓住这个绝好的机会。”
“绝好的机会？”
“正是，这两个人的份量想必你也清楚，如果让她们死在此处，东方c令狐两家会罢休吗？”
“你是想让我西门世家给黄沙帮做挡箭牌？”
“非也，是让金乌帮做我们的挡箭牌，凭你二叔与金乌帮的关系，你想想他会怎么办呢？”
黑衣人冷笑一声，“亏得你们想出这等阴损的法子。”
“‘兵者，诡道也’，帮主有言，事成之后，保你做西门世家掌门人。”
“但愿你们言而有信。”二人说完，各自散去。
方鹤翎寻思道：“东方？令狐？西门？这伙人竟然想挑起他们的冲突，他们有何目的？不行，我得再去打探打探。”于是又变作一只苍蝇叮在李舵主身上，跟随来到一间客栈，李舵主进了屋，有两人问道：“李舵主，事情如何？”
李舵主笑道：“西门颖奕果然中计，后日完事，就看你们二位的手段了。”
一人说道：“李舵主放心，有我们兄弟俩在，管教西门颖奕有来无回。”
李舵主点点头，又问道：“单猛，城阳谷那边可准备好了？”
“一切就绪，咱们带来的三十个弟兄都在那里。”
“好，明日便前往城阳谷。”三人商议停当，自去准备。
方鹤翎闻言大惊，暗想：“三十多个人，不知他们要杀得是什么样的人物，也罢，既然让我撞见就不能不管，等我先休息一日，再前往城阳谷救人。”方鹤翎打定主意，便先在客栈歇下，自去养精蓄锐。
且说西门颖奕乃是松宁庄西门世家的长房长孙，五岁时，其父因病去世；七岁时，其母亦因病去世，因此庄主西门卓缨便将松宁庄交与次子西门德运打理，并嘱咐他好生照顾西门颖奕，自己则闭关参悟长生秘诀。但西门德运却将西门颖奕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在将来继任庄主，不惜用各种手段置侄子于死地，比如四年前，西门颖奕出外打猎，就掉进了西门德运事先派人挖好的陷阱中，困了两天两夜，幸被随从救出；两年前，西门颖奕被人刺杀，伤了右臂，也是西门德运所为。除此之外，西门德运之妻姚氏，更是隔三差五地挑刺，若不是祖母周氏和四婶吴氏庇护，西门颖奕的日子真可谓生不如死。
回到松宁庄后，西门颖奕关上房门，先拜祭了自己的父母，然后说道：“爹，娘，奕儿已经苦等了十余年，终于盼来了这个机会，我要让西门德运和那个恶妇姚氏自食其果，虽然会连累祖父c祖母c四叔c四婶和弟弟c妹妹们，但是奕儿别无选择，请爹娘恕奕儿不孝。”说罢，含着泪又嗑了三个头，便揩了揩眼泪，从兵器架上取下一对镔铁鞭，朝着院中的石桌尽力打去，“啪啦”一声，打得粉碎，复又进屋去了。
站在房顶上的两个人见此情形，一人叹息道：“是我对不起德应，委屈了奕儿。”
“爹，您也别太担心了，奕儿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快，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来。”
“老四啊，你说让老二当家是对是错呢？”
“不论对错，您都已经做了，而且二哥治家有方，全庄上上下下无不服从，奕儿毕竟太小，恐挑不起这个重担，您现在要是传位给奕儿，只怕反生乱矣。”
“唉既如此，你就多帮衬着奕儿，别让老二媳妇总挑他的毛病，也让老二收敛一些，别以为我老糊涂了。”西门德宏应声而去，西门卓缨也自回房去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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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愣了愣，说道：“你是方少爷”，忙引方鹤翎进了门，大喊道：“庄主，方少爷回来了，方少爷回来了。”
呼延瑅正在书房，忽听管家说方鹤翎回来了，急出视之，果见方鹤翎，二人叙礼毕，同至后堂，呼延瑅问道：“鹤翎，你几时起程的，怎么不给家里捎个信？”
“走得急迫，忘记了”。方鹤翎挠挠头笑道。
呼延瑅又问了方鹤翎在紫微宫的情况，方鹤翎一一回答毕，才问道：“叔父，我怎么没看到呼延爷爷，兄长和芷瑶？”
呼延瑅沉吟不答，方鹤翎正欲再问，只见呼延智铭一路小跑而来，说道：“鹤翎，我不是说去接你吗，怎么自己回来了？”
“还说呢，你一走就是三年，我在七星山又孤单又苦闷，若再不回来，非闷杀我不可。”方鹤翎已料到呼延智铭会盘问他，早就准备了一大套谎话等着他嘞。
“那你可请示师父了？”
“正是松前辈让我回来的。”方鹤翎暗想：“我这么说也没有错。”
呼延智铭点点头，也不再问，三人又叙了会儿话，方鹤翎接着问了一遍，呼延瑅父子对望一眼，默然不语，半晌，呼延瑅开口道：“鹤翎，有些事情本来想慢慢地告诉你，但是你回来的太突然，所以”
“爹，让我说吧”呼延智铭道，“其实三年前，咱们分别时，我就想告诉你，可是我怕影响你的心情，毕竟那时你刚刚从伤痛中走出来”听到这，方鹤翎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呼延智铭后面的话就如同重拳一般全力击打在他的身上，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的伤痛中。
原来自方鹤翎走后，呼延芷瑶一直念念不忘，闷闷不乐，她考虑再三，终于决定前往七星山，陪伴方鹤翎共同走出伤痛，谁知这一去，好似泥牛入海，再无音讯，呼延瑅派人四处找寻，却都无功而返，呼延昊一来牵心孙女，二来觉得对不住方家，三来与葛英交战，大伤了元气，于是急火攻心，就此卧床不起。三年前，呼延昊自知命不久矣，便召回长房长孙呼延智铭，传授他“麒麟刀法”，又命呼延瑅接任庄主，其子任副庄主，为了不影响方鹤翎，呼延昊严令呼延智铭不得露出破绽，让方鹤翎起疑，但弥留之际仍心念方鹤翎，大叫一声“鹤翎”，便撒手而去。
“这么说呼延爷爷和芷瑶都”方鹤翎哽咽道。
“也不能这么说”呼延瑅道，“我们一直在寻找瑶儿，凡是通往七星山的路以及她可能去的地方，我们都找遍了，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要去找她”方鹤翎淡淡地说出这五个字，把呼延瑅父子吓了一跳，以为他又犯了病，在说疯话嘞，忙令呼延智铭带他去后院厢房安歇，呼延智铭依言而行，又好生安慰了方鹤翎一番，见他没有异常，才锁了房门离去。其实方鹤翎六年来遍读道经，勤修功法，已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并没有说胡话，而是打定主意要去寻找呼延芷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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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呼延瑅闻报，急与呼延智铭来到后院，见两门敞开，石阶上有一把断锁和一把尖刀，呼延智铭疑惑道：“这不是我那把切金断玉的宝刀吗？怪不得昨夜寻它不见，却原来被鹤翎盗去。”呼延瑅咬牙跺脚道：“是我大意了，忘记芷瑶说过，他会‘摸金手’的绝技，取人身上之物如探囊取物一般，令人毫无察觉。”
“天下竟有这等功夫？”呼延智铭奇道。
“你有所不知，鹤翎自幼无母，被大哥骄纵惯了，常与市井无赖为伴，地痞流氓为友，要不就结交一些古怪人物，因此他对这些手段，可谓驾轻就熟。”呼延智铭听完父亲之言，不觉心生不平。
只听呼延瑅又说道：“智铭，你立刻动身，务必将鹤翎带回来，绝不能让他再出意外”。呼延智铭点头称是，祭出长剑，使御剑术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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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官，您几位？”一人笑着迎上前问道。
“一位，有雅座吗？”
“有，您楼上请。”方鹤翎相随来到楼上一个雅间坐下，要了一斤白干，两斤牛肉，四盘果碟，正自享用，忽听隔壁有人窃窃私语，方鹤翎初时不以为然，后听说到“做干净点儿”，便心生疑虑，侧耳倾听，一人道：“真要这么做？”
另一人道：“当然，他知道得太多了，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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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魏，你要明白在西域，帮主让谁三更死，他就绝活不过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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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衣人道：“西门大公子，帮主命你”
“你等等”黑衣人道，“他是你的帮主，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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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们疯了，要杀她们。”
“你就说干不干吧。”
“不干”
“好，那你做的事可就瞒不住了，到时候，你还有继任庄主的可能吗？”
“你”黑衣人指着李舵主恨道，“你敢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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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啊，你说让老二当家是对是错呢？”
“不论对错，您都已经做了，而且二哥治家有方，全庄上上下下无不服从，奕儿毕竟太小，恐挑不起这个重担，您现在要是传位给奕儿，只怕反生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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