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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收获

  回到自己帐内的乌烈,推开搀扶自己的儿子,随手抄起矮桌上的马奶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拔几达好奇问道,“阿爹,你没喝醉?”

  乌烈冷笑一声,“阿爹要是这么容易喝醉,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拔几达欲言又止,乌烈瞥了一眼,知道自家儿子不理解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叹了口气给自家儿子解释起来。

  “拔几达,你觉得这批汉人军队的战斗力如何?”

  拔几达毫不犹豫地认可道,“很强,比草原上的狼还要凶狠,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乌烈苦笑一声,“契丹人与我们是同宗,他们近几年强大起来了,兵甲比我们要好得多,但是即使如此,区区不过两百人的汉军就能打得一整个契丹千人队丢盔弃甲,而且你没注意到最关键的一点,他们并没有训练多久。”

  “没训练多久?”拔几达不可置信地惊呼。

  乌烈沉重地点点头,“我问过几个汉人士兵,虽然他们很多东西不跟我们说,但是从他们流露出来的话中,阿爹分析得出来,他们应该训练时间很短,准确得说,他们只是来到这里训练了几天而已。”

  接着他就凝重地盯着自家儿子,“这就是阿爹为何教导你,让你抛弃之前脑中的那些危险想法,汉人的口数要比我们多得多,武器要比我们锋利得多,铠甲要比我们坚固得多,就是比起杀人来,他们也比我们凶,按照汉人的说法,是更有效率,你说爹要不这样,他们能放心咱们吗?”

  拔几达听完父亲的话,很受打击,“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乌烈安慰似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为父曾经从汉人那得知,几千年前有个叫匈奴的草原大部落,当初是何其强大,一样还是被汉人灭了族,至于后来的突厥,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就说离我们最近的高句丽吧,你也看到他们现在的下场了,因此我们不能得罪汉人,要么就设法融入到汉人里去,保持我们的权势,要么就只能像室韦人那样,远离汉人的势力范围。”

  “阿爹,我们可以吸纳那些契丹人进入我们的部族吧?怎么我们也算是同宗,正好可以扩大我们的势力呀!”

  乌烈拍了拍身边的软塌,示意儿子坐到他旁边去,“孩子,你要记得,吸纳部族是我们壮大的手段,但是不能让那些奴隶们的力量超过我们自己,这么多契丹人,要是一下子进了我们的部族,那那些契丹奴隶的力量就会成为部落内的一个隐患,你如何能确保这些契丹奴隶的忠诚?况且,你认为那位李大人会把这么多的奴隶送给我们吗?他能允许我们拿一些兵器铠甲,就已经算是很慷慨了,汉人虽然自大,却是不傻。”

  拔几达脑中灵光一闪,惊呼道,“孩儿知道为何爹爹要那般讨好那老头了,是为了获得更多的战利品,对吗?”

  乌烈欣慰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还不算太笨,总算是知道了阿爹的良苦用心,就像是部落里的奴隶,只有表现的驯服,我们才会放心驱使他们,要是过于桀骜,那我们就要像驯马那样驯服他们。汉人同样如此,只有我们表现得足够恭顺,他们才会放心地支持我们吞并其他的部落。”

  拔几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乌烈习惯性地摸索了下手上的扳指,想起这还是从一家汉人百姓那里抢来的,忽然间觉得有些烫手,急忙把那扳指摘了下来。

  李辉在大帐内听着钱忠的汇报,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

  再次成为土豪,他心中紧绷的心情终于有些松弛了下来。

  清点完缴获,钱忠告诉他,俘获契丹人口六百三十七,牛羊近万只,战马七百余匹,驮马也有四百余,其中兵器铠甲更是无数。

  只是帐篷有些少,还有一些其他的物资都损失在了大火里,钱忠还强烈谴责了以丁队马春为首的破坏分子,不知道珍惜自家财产,损毁了不少的珍贵财物。

  李辉斜睨他一眼,知道这是钱忠在变相提醒他,马春在这次战斗中有大功,想让他从轻发落。

  “怎么,老钱,这么快就开始拉帮结伙了?”

  钱忠的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吓得急忙跪在了地上,“大人明鉴,小人绝对没那个心思,干司务官,就是为了得罪人的!”

  李辉冷哼一声,“不准行跪礼,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看李辉没有怪罪他的意思,钱忠讪笑着站了起来,“老大,我是觉得马春这次”

  李辉一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行了,我自有处置,你也给下面人透个风,别一个个拐着弯来我这求情,他马春这关没那么好过!”

  钱忠小心地观察了些李辉的脸色,知道自家老大主意已定,不禁暗叹一声,老马,不是兄弟不帮你,老大什么脾气,你以后就了解了。

  李辉摸着他长出没多久的硬须沉思了会儿,对着钱忠招了招手,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兵甲这块要看紧了,把好的都悄悄藏起来,留点少量的优质兵甲就可以了。倒是俘虏那边,可以适当给勃骨纥那松松口,咱们养这么多人也没啥用。要是乌烈拿着我的名义去跟你要兵甲,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钱忠秒懂,贱兮兮地嘿嘿一笑,“懂,懂,老大您就瞧好吧,看我怎么整治那群”

  看到老大斜眼瞟了过来,他急忙改口,“我会耐心告诉他们啥叫财财务制度!”

  李辉这才满意地笑了出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嗯,要记得,与人家谈判一定要有理有据有节!既不能不讲原则,也不能寒了友人的心!”

  钱忠连忙称是,心里还寻思,老大这怪话真多,但是阴起人来,真是防不胜防呀!

  李辉想起来义父吩咐的事情,“对了,选出一百匹战马来,让我爹带回柳城,那边战马也不是很充裕,该支援的还是要支援的,都是兄弟单位,应该彼此帮衬。”

  钱忠惊讶地看向自家老大,“一百匹?这是不是有些多了?”

  李辉瞪他一眼,“彼此帮衬,你话都听不懂了?”

  钱忠恍然大悟,“那我们要些什么回来?”

  李辉斟酌片刻,吐出一个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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