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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零叁壹

  四个丫鬟团团围住, 苏卿卿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举着包扎好的手,急的一脸大汗。

  宿玉找了大夫看她, 虽然医术精湛,可是十指连心, 去除杂质的时候,疼的差点昏厥过去。

  大清早,他匆匆离开院子, 却派了四个丫鬟寸步不离,芒刺在背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苏卿卿想着法子摆脱他们,却都无计可施。

  “姑娘,不如坐下来喝点药,手上的伤好的也快一些。”

  其中一个端来刚从炉子上温好的药汁, 倒了一碗放在桌上, 又仔细吹了吹,确认好不烫之后, 这才端到苏卿卿面前。

  苏卿卿瞥了一眼那黑乎乎的药, 隔了那么远, 苦味就已经飘了过来,更何况现在离得这样近。

  她举着两只手走过去,对那个看起来比较和善的丫鬟谄媚一笑, “姑娘, 其实我这手好的差不多了, 想出去走走,外面天气正好,我们何不信马由缰。”

  那人怀疑的看着她的手,显然对信马由缰四个字极度不相信,可是说话语气还是委婉,“姑娘,大人说过,这几日你还是在房中休息为好,若是觉得闷了,我们可以陪你逛逛花园,园子里有一处蒲草地,大人说你喜欢,特意种的,现下已经长成气候,还有一处可以放风筝的空地,累了有凉亭。”

  苏卿卿垂头丧气的看着她,秦楚说过,只要她去婚礼上闹,不管结局如何,都会放了乌云月,可是自己闹过了,乌云月在哪,她都不知道,秦楚会不会食言,她更是不清楚。

  明明鬼都不怕的师父,却栽在莫测的人心之下。

  “算了,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你们四个跟着,有什么乐趣。”

  “姑娘不必灰心,大人过几日便会来,这宅院大人十分亲力亲为,虽然相府的那位是正室,可是按照大人对姑娘的钟情程度,有朝一日,必会一步登天。”

  登天?

  苏卿卿笑了一下,“姑娘,你别吓我。”

  那人自知失语,微微颔首,跟着其他三个人守在门口,也不再多说什么。

  苏卿卿躺在床上,嘴里念叨了百八十遍的绵羊之后,门口打开,她转头,却见一个小厮托着一个盘子进来,香气宜人,是一块大的烤羊腿。

  “姑娘,慢用,这是新进贡的羊腿,肥瘦合适,不膻不腥,肉质细腻紧实,大人特意吩咐厨子做的,趁热吃正好。”

  说完,那人帮着片了几块羊肉,放到盘子里,又把酱汁调好,端过去,苏卿卿看着桌上那条羊腿,突然想起来那年,她跟乌云月,还有宿玉围着几块石头烤鱼的情形。

  七月流火,却依旧热浪翻滚,苏卿卿洗了菜端过去,乌云月坐在一旁俯瞰他们二人。

  做饭洗衣这种活,向来都是宿玉去做的,那两条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鱼,费了苏卿卿好大的力气。

  “师兄,这两条鱼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宿玉去了鱼鳞,串在木棍上,又架了火堆,不急不慢的回她,“你总得给师父留点。”

  “师兄,你不吃鱼?”

  宿玉扭头看她,“你真的不准备留一口给我?”

  苏卿卿憨憨的笑,乌云月半月未开张,他们三人便要忍受饥一顿饱一顿的苦楚,每逢他修炼,便是他们渡劫之时,三人之中,一般最先得到照顾的,都是苏卿卿,其次是乌云月,宿玉总是排在最后的那一个。

  “听人说,烤羊腿比烤鱼要鲜美万分,等有一天,我去草原,捉一只羊回来,你我一人一条腿,剩下的给师父,好不好?”

  “你说什么都好。”

  宿玉那时只当戏言,所以没有反驳与她,只是后来,苏卿卿忘记了那样的话,宿玉却当真了。

  苏卿卿坐在桌前,一个丫鬟上前,夹了一片肉递到她嘴边,很香,不腻,可是苏卿卿就是提不起精神。

  刚要起来,只听那丫鬟说道,“姑娘,吃饱才有力气做接下来的事情。”

  抬头,那人一脸平静,好像刚才说话的不是她,纯粹是苏卿卿的幻听而已。

  咬了一口,果然就像小厮说的一般,肉质鲜美无比,进贡的羊肉多半是来自秦朝的西北部落,每年他们会借机贡献一百头牛羊,以此换取朝廷的恩赏。

  京城郊外也有养牛羊的,只是口感差了些,不同于面前这条羊腿,苏卿卿吃了很多,最后觉得肚子撑的厉害,方才停下。

  她悄悄问那丫鬟,“姑娘,吃饱了,我们是不是该谋划谋划了。”

  那人美目一转,似是不解,“姑娘说什么呢,一会儿我们四个带姑娘去院子里消消食,羊肉吃太多,很容易上火,口舌生疮,回来再喝碗菊花茶,杭白菊清火利烟,姑娘,擦擦嘴巴,奴婢给你换条帕子去。”

  苏卿卿的手不能动,一切都指望他们帮忙,虽然还是困顿,可是好歹可以出了这房门,也算有进展。

  走了不多久,便能看见一片蒲草地,水泽浅浅,上面密密的蒲草长出了棕色的蒲棒,打眼望去,仿佛里面藏了几十只水鸭,风一吹,蒲草靡靡,好似唱着一曲好听的歌,苏卿卿站在那里,四个丫鬟不远不近站在后面,日头暖洋洋的晒在头顶,如果不是因为囚禁,这该多么让人舒服流连。

  苏卿卿用掌心碰了碰蒲棒,软绵绵毛茸茸的,还带着一丝热度。

  旁边小厮递过来一方矮凳,苏卿卿也没细看,坐下便开始无妄的盯着那一大片蒲草,气味清香,闻之醒脑。

  蒲草丛中有许多虫鸣,苏卿卿俯下身子去听,终于在水泽边发现一只蛐蛐,刚要伸手去捞,却发现上面缠满纱布,于是跟后头的丫鬟摆摆手。

  “你们四个过来,帮我捉一下水里的蛐蛐。”

  四个丫鬟彼此对视,好像确定一下苏卿卿是否只是玩笑话,待看到她无比认真恳切的眼神之时,四个人款款走来,两个人撩着前面人的裙摆,两个人弯腰去够。

  苏卿卿抬头,跟一旁的小厮对视,两人看着嘴型,一起数了个一二,三字刚说完,一人一脚,那四个丫鬟齐齐落入水中。

  小厮上来拉着苏卿卿的胳膊往长廊尽头跑去,边跑边调侃。

  “户部侍郎好雅兴啊,竟然做了这么一出宅院,蒲草围成一个玉字,你说这是狂妄自负到何种地步,玉树成荫吗?”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师父呢,秦楚,我师父呢?”

  苏卿卿避开他的拉扯,脚上却不敢慢下来,秦楚似乎对这里很熟,左拐右转竟然跑到一处没有人的假山后,苏卿卿跟着他转了进去,初入假山,洞口很窄,可是越往里走,反而别有洞天,说话都带了浓重的回音。

  “秦楚,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我师父在哪里?”

  苏卿卿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

  秦楚似乎有了片刻的停滞,之后便恢复如常,好像他还是那个宋楚,口里会喊着小娘子,我们好生有缘。

  “自然如你所愿,我早就放了他。”

  “那他在哪,你带我去。”

  苏卿卿加快了步子,跟秦楚并肩而走。

  秦楚停下来,苏卿卿回头诧异的看他,那人指指她的身子,颇为冷淡,“你不知道臣子不可与君王并肩而战吗?”

  苏卿卿愣了愣,随即答道,“我不是臣子,自然不懂君臣之道,于我而言,你只是一个强盗,土匪,抢了师父,要挟我,这样的人,不配在此刻提到君臣,你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

  见他还站着不动,苏卿卿索性自己举着手往前跑,循着暗流,她渐渐听到外面的鸟鸣,还有一丝亮眼的光线。

  秦楚后来一直没说话,看到苏卿卿兴奋的站在洞口,他其实有了一些错觉,想告诉她实情,可是话刚冒到嘴边,又因为某种不知名的担心,渐渐咽了下去。

  “乌云月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什么意思,秦楚,我答应你的都做了,我只要你还我师父。”

  “我放了他,也算没有食言。

  苏卿卿,他去找你了,也许去过丞相府,也许去过户部侍郎的新宅,至于后来去了哪里,我这边暗中跟着的人说,乌云月从新宅那里出门之后,神色慌张的跑了。

  也许,你该去问问宿玉,乌云月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苏卿卿压制住心里的怒气,刚刚逃出宿玉的安排,如今难道还要自投罗网。

  秦楚就是看热闹的,他巴不得自己去找宿玉闹,然后搅得宿玉和沈相不和,最好沈君跟宿玉终日哭哭啼啼,扰的他无心朝事。

  “那你的人,有没有看清楚,师父究竟往哪个方向去了?”

  苏卿卿想着,乌云月脚程不快,自己紧赶慢赶,说不定一两天就能追上。

  秦楚皱着眉,好像真的有认真考虑苏卿卿的话,他这个样子,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踹他两脚,尤其是心急如焚的苏卿卿。

  “看是看清楚了,可是只知道方向,你怎么去追,京城大的很,就算你去追了,就一定保证能追的上?”

  “你只管告诉我,师父往哪里去了?!”

  几乎在尾音刚落下的一刹那,苏卿卿已经举着两只手从自己面前跑了,大约跑了有几百步之后,又突然折了回来,气喘吁吁的看着秦楚。

  “那个,那个,那,麻烦借我点银子,回头还你,我要吃饭,要买马,还要赶路。”

  秦楚看着她那张泛红的脸,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水,一双眼睛明亮有神,就像母妃那样好看。

  他低头,解下腰间的钱袋子,苏卿卿示意他替自己挂在腰上,秦楚蹲下身去,苏卿卿的腰身盈盈一握,腰间的玉带水花光亮,用的上好的天蚕丝,他笑笑,宿玉对她,果然用心。

  “你也喜欢兰花?”

  苏卿卿见钱袋子上面绣了几朵兰花,想起宿玉也喜欢把帕子上,钱袋上绣兰花的,不由得皱了皱眉。

  “兰花高洁,君子,不正好应景吗?”

  挂完钱袋,秦楚直起身子,忽然伸手摸摸苏卿卿的脑袋,说了句莫名其妙,无关风月的话。

  “一路小心。”

  苏卿卿刚走,秦楚身后便冒出两个人,全是普通着装,只是神色冷凝,拳头紧握,额间隐隐青筋微露,看上去像习武之人。

  “主子,还要跟吗?”

  秦楚想了想,指指苏卿卿离开的方向,“别跟乌云月了,就跟着这个丫头吧。”

  乌云月所去方向,与苏卿卿现在跑的方向,完全是南辕北辙,大相径庭。

  事情还没完,苏卿卿不能走的。

  “另外,放出口风,就说户部侍郎,在外面圈养小妾。”

  “是,属下领命。”

  事情一直按照自己部署的去发展,到此为止,一步都没错,秦楚笑了笑,为自己偶尔冒出的风花雪月,儿女情长赶到羞愧。

  多年屈辱,怎么能忘。

  宿玉是在密报之后紧急出了侍郎府,彼时沈君正在帮他整理衣裳,宿玉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出,完全没有顾得上理会沈君当时脸色有多难看。

  骑马而行,宿玉的御马之术,好到令人咂舌,他学东西向来很快,同样送去马场戏玩,一开始他只能牵着马溜,那时候的沈君万人追捧,人人都想跟她攀上交情。

  高傲的沈君骑着一匹通体雪白,毫无杂色的马,在整个马场都是万众瞩目,会骑马的富家子弟多半认识,从小便耳濡目染,学会左右逢源,就算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沈君都能做到客气有礼,欲拒还迎。

  那时候的宿玉,独自牵着马在场边溜达,后来跟谁打了赌,下午便能够在马上纵横驰骋了。

  那一天,是沈君对他刮目相看的第一次。

  只是,今天他这样不顾一切,飞身上马而去,又是为了什么。

  沈君穿着一件薄纱,里面的中衣微微透出鹅黄色,沈忠良连日来一直派人问她情况,毕竟是独女,捧在手心那么多年,现在嫁人,一朝远离相府,他自然是放心不下的。

  只是,给够了宿玉面子,这人暖了两天,今日又如此反常,沈君深谙万事不可操之过急的道理,宿玉这类人,应该疏大于堵。

  虽然宿玉曾经告诉自己,不要再做跟踪这样碍眼的事,可是,说归说,她还是一意孤行,没有把握,悬在半空的事情,对她沈君来说,绝对是不允许存在的。

  她这次找的人,是轻功极好的,宿玉就算再防范,定然不会发觉异常。

  是以,苏卿卿住的那处宅院,沈君一早就知道了,从洞房花烛夜宿玉跑掉的那一刻起,她便开始忍耐了。

  现下正好苏卿卿自己脱离了宿玉的保护,沈君觉得有机可乘,于是又找了两路杀手,准备在苏卿卿出城之后,以绝后患。

  堂前的荷花含苞待放,沈君命人折了几支放进屋子里,白荷纯洁无华,红荷灿烂热烈,她摸着那几乎开放的红荷,突然指甲轻轻一掐,那荷花的花苞便立刻耷拉下来,毫无生气。

  苏卿卿指甲没长好,便雇了辆马车,秦楚还算大方,钱袋里有银子,还掺杂了一些碎金子,够她花上一段时日。

  只是,马车走了三日,路上问了许多人,竟无人见过一个仙姿绰约的道长,苏卿卿觉得不妙,可是秦楚应该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于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赶路。

  日上三竿的时候,车夫栓了马,去河边冲脸,苏卿卿的指头越发疼痛,没有换药,新长出来的指尖顶的白布血渍重重,她索性全都解开,也去了河边,把手全都泡进水里,瞬间的冰凉感刺激着她的感官,很舒服,可是重新拿起来手,又是火辣辣的刺疼。

  “车夫,你确定往前走还有路?”

  苏卿卿看着密林丛生,荆棘满满,本来还算开阔的山路变得陡峭狭窄起来,怎么看都不像有路的样子。

  车夫抹了把嘴,憨笑道,“莫怕,这条路我走了十几年,往后过去,是盘旋上山,很陡峭,但是过了那盘山,下去便又开阔了,这里人少,但听你说的,如果道长往这个方向赶路,这条路是必选的。

  阴凉,而且有水,路途也近。”

  苏卿卿哦了一声,反过手背看着刚冒了个顶的指甲,粉嫩柔软,上面的皮肉已经翻红,有些狰狞崎岖。

  “那我们走吧。”

  三天了,连个影子都没追到,虽然心里隐隐怀疑,可是,她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赶路,只盼望秦楚有点良心,不要骗她。

  “姑娘,就算我不休息,你也得让这匹马喝点水,吃口草吧,我们连赶了三天的路,你看这马脚掌,蹄子都走掉了。”

  为了证明所说无虚,车夫特意抚摸着马鬃,指着马蹄子让她看。

  后脚掌确实走掉了一些,苏卿卿无法,只能干等着。

  山涧流水的声音让她躁动的心稍微清爽了一些,苏卿卿看着日头越来越烈,终于忍不住又掏出一粒碎银,不舍的放在车夫面前。

  “天黑之前,我们得下了这山。”

  车夫连忙收起来,也不怜惜那马有多可怜,喜笑颜开说道,“自然,自然,下山之后再让这畜生休息,顺便找个铁匠铺,重新打个马蹄。”

  上了车,果然一路如车夫所说,每每掀开帘子,就会发现,前面根本无路可走,可是转过去这一道弯,又会发现一条路横在眼前,有种绝处逢生,柳暗花明的感觉。

  如此走了几十道弯,等路平坦了,苏卿卿的心才放下来。

  她本以为碰到说胡话的车夫,却没想到诚不欺她。

  那马看着也怪可怜,半块铁蹄子挂在脚掌上,一下山,车夫找了铁匠铺,苏卿卿又四处去问了人家,都说没有见过白衣道长,心里有多失望不言而喻。

  苏卿卿喝了碗解暑汤,嘴唇上面的皮起了掉,掉了又发红的疼痛,嗓子里也冒了烟一样,浑身上去,没一处好受的地方。

  从前觉得外面的日子潇洒光鲜,热闹好玩,在茅山上待得厌烦,如今想来,收拾包袱的时候,就该清醒,苏卿卿满心的后悔,却又无人倾诉,只好叹了口气,起身,桌子对面已经站了两个人。

  目如鹰隼,直直的看着苏卿卿,关键是,他们二人手里都提着长剑,这架势苏卿卿见识过,就在那晚遇到四个黑衣人的时候,只可惜,这会儿身边没有宋楚,不,是没有秦楚。

  那人的步步为营,似乎一开始就掐算好什么时候会出现黑衣人,什么时候会有一场大战,甚至那崖顶崖底,他都是早就预备好了,知道跳下去不会死,才那样义无反顾拉着自己跳了崖。

  苏卿卿往后退了退,不远处的铁匠铺,车夫正拉着马准备补蹄子,苏卿卿见那两人还未动,拔腿就往铁匠铺跑去,车夫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缺了一片铁掌的马便疯了一般往前冲。

  苏卿卿的头发在风中狂舞,也顾不上指甲疼,她双腿一夹,缰绳松了一些,右手还拿着沾了血的发簪,刚才那一下,如果不是用力稳住身形恐怕已经被马甩了下去。

  后面那两人还没追上来,从旁边又杀出两个,苏卿卿急急改了方向,她本来就没什么技术,这匹马又是发疯一样,所以跑起来就跟疯马带着一个疯女人一样,那狂乱的发,那抽风的马,虽说山下的村子小,可还是闹了不小的动静。

  接着又是一记猛扎,苏卿卿一边跟马道歉,一边低身伏在上面,手里的缰绳半分不敢松,脚蹬子逐渐踩不稳了,晃晃悠悠,犹如挂在马上,又像个筛子,随时都能掉下来。

  她又改成双手抱住马脖子,双腿一夹,耳边能听到那几个人飞身赶来的脚步声,都是高手,苏卿卿五内俱焚,恨不能化身成马,赶紧跑起来,就在此时,那马忽然停了下来,开始左摇右晃,想要把上面的人甩下来。

  苏卿卿终究没能抗得过这番猛烈扭转,她就像破碎的风筝,一下子甩到了地上,万幸的是,没有撞到石头。

  她赶紧爬起来,刚一起身,那四个人已经全都站在她面前,虎视眈眈,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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