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感情or理智
向祭卡了下壳, 愣愣道：“火鸡？？？”
后虞看了看大火中的毕方, 补充道：“烤火鸡。”
向祭的眼神不由得落在了毕方身上。不知道饕餮又对它说了些什么，它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在与饕餮互怼。它们这两只兽本就分属不同的种族，灵兽和凶兽是天生的死敌。后来两者间还像是发生了一些龃龉，一见到对方, 似乎就变成了一个桶，几乎一点就着。
向祭对它们的关系并不在乎，听完了后虞的话之后, 她禁不住去看毕方膘肥体壮的身体上, 喃喃道：“好像、大概确实挺好吃的吧......”
那一身的肥膘，可想而知, 只要将它放到火上滋滋烤着, 很快油脂就会被烤出来。再蘸上各种调料，烤的外焦里嫩, 一口下去，滚烫的油脂就会掺着热水，轻轻划过喉咙。
毕方的修为高深，它的肉质定然十分鲜美。只要烤的过程中不出什么不出意外, 这一定会是她们吃过的最鲜嫩可口的兽肉。
后虞抿着唇，慢慢笑了。可能是因为眼前的新食材的倒来，加上向祭的认可, 她眼中多了几点闪亮的光芒, 黑色的瞳孔里难得染上了一丝兴奋。
她兴致勃勃道：“虽然不知道它算是什么兽类, 但一般来说，不管是什么兽类，它们的脊背和腹部都是最好吃的部分。”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大方道：“到时候我们烤好了，我就让你先挑。”
向祭哑然失笑。醒醒啊姑娘，毕方还没有抓到手啊喂！
至于一旁隐约可以听到二人对话的毕方，此时已经完全被气炸了。它身上的羽毛根根束起，两颗小眼睛瞪的很圆，气鼓鼓的看向后虞二人。
至于饕餮这个吃货，已经完全忘记它们方才的吵闹，目光死死黏在毕方的身上，似乎第一次知道，这家伙原来也是很好吃的。
“该死的！你的口水滴到我身上了！！！”毕方突然感觉有湿哒哒的液体落在自己身上，不得不转移了望向后虞二人的愤怒的眼神。但这一看之下，它整只鸟都跳了起来。
“你个肮脏的混蛋！只知道吃的蠢货！脑子里塞满了xx的白痴！啊啊啊混蛋饕餮你给我滚开啊！你特么就不能把你的口水收一收吗！”毕方的叫声越来越绝望：“我纤尘不染的羽毛......”
那边闹的鸡飞狗跳，后虞歪着头看了一会儿，不确定的道：“那小女孩就是想用这个蠢家伙来弄死我吗？难道她觉得我的智商和帝曼一样低吗？”
她的语气只有惊奇，却没有半分的怨怼或者异常。向祭静静注视着她，心中那个答案越来越清晰。她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这一切是她搞的鬼，而不是古帝曼给你设下的局？”
后虞没有立即回答，她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才慢慢笑着回看向祭：“之前刚刚觉得自己被算计的时候，我被愤怒冲昏了大脑，这才没有想清楚这些非常简单的事实。但现在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之后，就能从她的话语中发现很多漏洞。”
她没有详细的去说漏洞是什么，只道：“我和古帝曼虽然是亲姐妹，但因为所处的空间不同，有时间差的作用在里面，所以我们之间的交集其实算不得多，我对她的了解也确实不够深刻。可你知道吗？帝曼她或许有时候不靠谱了一点，但她本质上，真的是一个很善良很善良的人。”
“偶尔一些小打小闹无伤大雅的的捉弄，这种事情确实是她会做出来的。但若说她真的会将我捉弄到这种地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和我一样，都很珍惜对方这最后一个亲人。她对我的了解即使不够深入，但她也会明白，如果真的做出这些事情。妄图挟恩图报，以此来操控我的人生，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就这样彻底完了。”
“她是我的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我愿意安慰她，在意她，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帮助她做任何事情。但这些都有一个前提，是我自己愿意去做这些事情。”后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稍稍有些变重：
“但如果她触犯到了我的底线，即使她仍然是我的姐姐，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发生任何本质上的变化，但一切也都变得不一样了。”
“在我愿意付出的时候，她在我眼里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我愿意为她付出自己的一切。可是如果她让我觉得这段感情付出的并不值得，会让我感觉很累，这段羁绊会成为我的累赘，就算我心里再痛苦、再舍不得放弃，我也会本能的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斩断我们之间的联系。”
后虞歪了歪头，轻松笑道：“她也说过呀，我可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唉！”
向祭抿了下唇，明白她心中其实并不开心，但是后虞并不习惯将自己的不开心显露出来。不知为何，她突然很想上去揉揉她的脑袋，可是手指动了动，向祭又硬生生忍住了。对于她来说，这是一种非常陌生又新奇的冲动。
“你是不是很好奇小女孩是什么？”后虞对她的心思毫无所觉，接着问道。
向祭轻轻点了下头，后虞面上的笑容于是更加灿烂了：
“帝曼说，她觉得自己很孤独，想要让我陪她一起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我不愿意，我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世界，不想贸然踏入一个新的、我不熟悉的世界。所以帝曼退而求次，取了她的一条手臂和我的心头血，再加上无数珍稀金属的融合，就有了小女孩的诞生。”
“小女孩的身体是帝曼按照炼制傀儡的方法制作的，但帝曼不想自己炼制出来的只是一个实力强大却没有感情的傀儡，就硬生生斩断了自己三魂七魄中的地魂，将其中的一部分投入到了傀儡的身体当中。傀儡这才生出了自己的灵智。”
“可是你是她主人的亲人，她的身体里更是包含着你的一部分血液，按理来说，她应该天生就对你有种亲近感，但为什么现在她对你的敌意这样深重？”向祭提出了质疑。
“这个问题，”后虞轻微顿了一下，面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她的半张面容隐藏在大火下的阴影中，显出几分刻骨的冷漠。但很快的，她就又扯开了唇角，散漫笑道：“也只能去问她自己了。”
向祭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反而转而问道：“你觉得自己的理智，对于你来说，是好还是不好？”
后虞偏了偏头，面上显现一点困惑，不知是惊讶向祭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还是困惑自己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对我来说，过分的理智，应该是一种很有用的能力。”她没有说好不好，而是用了“有用”这样一个形容词。
“在正常的情况下，这种能力会帮助我暂时摆脱情感的束缚，做出对于我当前的处境来说，最为合适的决定。”她的声音渐渐喑哑：“但其实有些时候，我也真的很讨厌自己的理智。人并不是毫无感情的傀儡，就算问题处理的再好，心中也会出现该有的情绪变化。”
“但当我想反抗自己的理智的时候，不管在感性和理性之间怎样摇摆不定，最终的结果，都是理性战胜了感情。因为自己清晰的知道，我的感情用事，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却不能真正意义上解决问题。与其去在意那些无用的感情，倒不如用这些时间去做点别的事情，也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向祭听完这段话，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她不再压制自己的冲动，抬起手掌，慢慢抚摸着后虞的头颅。
这种感觉对于二人来说显然都是很新奇的，于向祭而言，手掌下毛茸茸的触感，只是轻轻抚摸着，就感觉心中焦躁的情绪渐渐沉淀了下去。而后虞则是完全享受这种被顺毛的快感，她甚至主动将自己的脑袋往向祭手掌下送了一送。
向祭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一边给某人顺毛，她一边笑道：“其实最感情用事的一件事，你早就已经做了。”
后虞顿时张大了眼神，虽然没有直接发出疑问，可惊讶的情绪已经明明白白从她的面上显现了出来。
这个模样有点可爱。向祭心中想到。
“你明明知道的，抛弃这个身份，用另外的身份生活下去会更好，还可以完全避开古帝曼这个身份带给你的所有麻烦。这才是最方便轻松走下去的道路，远比你现在的处境要好上百倍。但你还是拒绝了这个方法，这难道还不算感情用事吗？”
后虞想了想，也跟着笑了：“确实是。”
在茫然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甚至连古帝曼和自己的关系都不知道。但就是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催促着她做出了这个利人损己的选择。
关键是，就算到了现在，自己已经明明白白清楚了所有选择的利弊，她还是不想否决自己的决定。
她的理智终于没能再一次战胜自己的感情用事。
偶尔任性一次的感觉，似乎也不错。虽然这一次的任性，给自己带来的麻烦，远远不是以前那些时候可以相比的啊。
后虞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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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虞看了看大火中的毕方, 补充道：“烤火鸡。”
向祭的眼神不由得落在了毕方身上。不知道饕餮又对它说了些什么，它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在与饕餮互怼。它们这两只兽本就分属不同的种族，灵兽和凶兽是天生的死敌。后来两者间还像是发生了一些龃龉，一见到对方, 似乎就变成了一个桶，几乎一点就着。
向祭对它们的关系并不在乎，听完了后虞的话之后, 她禁不住去看毕方膘肥体壮的身体上, 喃喃道：“好像、大概确实挺好吃的吧......”
那一身的肥膘，可想而知, 只要将它放到火上滋滋烤着, 很快油脂就会被烤出来。再蘸上各种调料，烤的外焦里嫩, 一口下去，滚烫的油脂就会掺着热水，轻轻划过喉咙。
毕方的修为高深，它的肉质定然十分鲜美。只要烤的过程中不出什么不出意外, 这一定会是她们吃过的最鲜嫩可口的兽肉。
后虞抿着唇，慢慢笑了。可能是因为眼前的新食材的倒来，加上向祭的认可, 她眼中多了几点闪亮的光芒, 黑色的瞳孔里难得染上了一丝兴奋。
她兴致勃勃道：“虽然不知道它算是什么兽类, 但一般来说，不管是什么兽类，它们的脊背和腹部都是最好吃的部分。”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大方道：“到时候我们烤好了，我就让你先挑。”
向祭哑然失笑。醒醒啊姑娘，毕方还没有抓到手啊喂！
至于一旁隐约可以听到二人对话的毕方，此时已经完全被气炸了。它身上的羽毛根根束起，两颗小眼睛瞪的很圆，气鼓鼓的看向后虞二人。
至于饕餮这个吃货，已经完全忘记它们方才的吵闹，目光死死黏在毕方的身上，似乎第一次知道，这家伙原来也是很好吃的。
“该死的！你的口水滴到我身上了！！！”毕方突然感觉有湿哒哒的液体落在自己身上，不得不转移了望向后虞二人的愤怒的眼神。但这一看之下，它整只鸟都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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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气只有惊奇，却没有半分的怨怼或者异常。向祭静静注视着她，心中那个答案越来越清晰。她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这一切是她搞的鬼，而不是古帝曼给你设下的局？”
后虞没有立即回答，她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才慢慢笑着回看向祭：“之前刚刚觉得自己被算计的时候，我被愤怒冲昏了大脑，这才没有想清楚这些非常简单的事实。但现在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之后，就能从她的话语中发现很多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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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一些小打小闹无伤大雅的的捉弄，这种事情确实是她会做出来的。但若说她真的会将我捉弄到这种地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和我一样，都很珍惜对方这最后一个亲人。她对我的了解即使不够深入，但她也会明白，如果真的做出这些事情。妄图挟恩图报，以此来操控我的人生，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就这样彻底完了。”
“她是我的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我愿意安慰她，在意她，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帮助她做任何事情。但这些都有一个前提，是我自己愿意去做这些事情。”后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稍稍有些变重：
“但如果她触犯到了我的底线，即使她仍然是我的姐姐，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发生任何本质上的变化，但一切也都变得不一样了。”
“在我愿意付出的时候，她在我眼里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我愿意为她付出自己的一切。可是如果她让我觉得这段感情付出的并不值得，会让我感觉很累，这段羁绊会成为我的累赘，就算我心里再痛苦、再舍不得放弃，我也会本能的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斩断我们之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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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祭抿了下唇，明白她心中其实并不开心，但是后虞并不习惯将自己的不开心显露出来。不知为何，她突然很想上去揉揉她的脑袋，可是手指动了动，向祭又硬生生忍住了。对于她来说，这是一种非常陌生又新奇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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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身体是帝曼按照炼制傀儡的方法制作的，但帝曼不想自己炼制出来的只是一个实力强大却没有感情的傀儡，就硬生生斩断了自己三魂七魄中的地魂，将其中的一部分投入到了傀儡的身体当中。傀儡这才生出了自己的灵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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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对我来说，过分的理智，应该是一种很有用的能力。”她没有说好不好，而是用了“有用”这样一个形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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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祭听完这段话，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她不再压制自己的冲动，抬起手掌，慢慢抚摸着后虞的头颅。
这种感觉对于二人来说显然都是很新奇的，于向祭而言，手掌下毛茸茸的触感，只是轻轻抚摸着，就感觉心中焦躁的情绪渐渐沉淀了下去。而后虞则是完全享受这种被顺毛的快感，她甚至主动将自己的脑袋往向祭手掌下送了一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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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就算到了现在，自己已经明明白白清楚了所有选择的利弊，她还是不想否决自己的决定。
她的理智终于没能再一次战胜自己的感情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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