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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01.

  这一夜,村长家所有住客都挤在同一间房里,两方人马对立而坐,表情严阵以待。

  随着月亮高高挂起,再转向与升起相反方向的地方缓缓下落,凌晨时间降临,而外面的院子不知何时,刮起的风声完全销声匿迹,只剩下细微的摩擦声。

  那是地面与枝干摩擦的声音,还有衣服的摩擦声。

  “他,醒来了。”

  “他?人面树居然还有性别?!我一直都以为是‘它’的。”七宝惊讶的问道,在他印象里,人面树不就是一棵植物吗?就之前见过的朴仙翁也没说自己男的啊!

  “对哦。”卖药郎微微垂头看向孩子般的七宝,脸上的神色柔和了些许,就连声音也不自觉的放轻了几分,“是个,好看的树妖呢,美艳。”

  七宝,在妖怪的世界里就是一个崽子的形态,真崽子那种。对崽一直比较和颜润色的卖药郎自然放轻了点儿语气,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然而,可能是因为生活的食物链不同,妖怪的崽一般比人类的乖多了,起码不熊,只凶。

  然而,妖怪的幼崽往往难以活到成年,危险太多了,妖怪的世界,就是弱肉强食。

  不像人类,只要保住温饱,活到成年不难。

  妖怪幼崽苟起来都不一定活得下去。

  退魔剑突然震动,把卖药郎的视线从七宝身上拉回来。

  卖药郎无语的把它握在手中,它才停下动作,安静下来,却并没像往常那样出声,安静得像个哑巴似的,卖药郎却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不爽了。

  本来一直安静坐在卖药郎身旁的鬼切突然睁开双眼,站了起来,吓了犬夜叉一行人一条,却只见对方微微垂头看向身边的人,“我出去一会,卖药郎你自己小心,可别出个差错让我白期待忙活了啊。”

  ——别死了,让他白等这么长时间,还交出了名字,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完,鬼切直接拉开纸门,走了出去,他得去村长那边守着,卖药郎的计划,要的是保全部人安全,受点伤还好,死了就难说了。而村长这么大年纪个人,这一碰一撞的可能就去了。况且,卖药郎还有需要到他的一环,例如逼问。

  对于计划,卖药郎并没对鬼切有所隐瞒,而是全都一清二楚的说给他听了。

  “麻烦了。”在纸门关上前一刻,卖药郎说道,回应他的,只有一声轻轻关上的门。

  02.

  四根.粗.壮的树根缓缓向前行动,就像在熟悉走路一样,不急躁,树干的顶部是一张阴森鬼脸,与人的五官无异。这棵人面树最为特别的是,它的身上如连体婴一样紧连着一个身着猩红和服的男人,一头雪白色长发披散开来,有的搭在宽而巨大、长着尖锐指甲的树手上,胸襟大开,露出锁骨下方的黑色痕迹,脖子背后缠绕着枝条,枝条上盛开着猩红色花瓣黄色花蕾的鲜花。

  男人长了一张妖孽无比、貌比女人艳丽的脸庞,此刻正笑得无比的病态。

  树根在行走,男人却四处查探,在寻找自己的目标。

  嘴里喃喃细语。

  “在哪躲哪去了”

  “出来啊”

  “快、出、来”

  03.

  “来了。”卖药郎和犬夜叉一前一后的说道。

  犬夜叉的犬耳朵正在微微抖动,细听外头的声音。

  “越来越近了。”犬夜叉微微把日暮戈薇往后带去,往靠近纸门的地方退去,眼睛却是盯紧了通往庭院的那一扇外门。没多久,一个黑色的影子透过月光,印在纸门上,狰狞无比,联想到院子里那棵树的大小,就能大概得知,这一只人面树到底有多大。

  就算折半,也有两个半或三个犬夜叉那么高。

  人面树进不来,如果真要进到屋内,就得拆迁走起了。

  人面树在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往着最近的地方挪去,没到最接近的地方,他并不打算惊扰到那个人类。五百年,那个人类都没驱除他,正面他根本就没发现,自己养着的根本就不是“神树”,而是已经堕落的“祸根”。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有的是耐心。五百年都忍下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想着,他脸上露出一个较为满足的笑容。

  阿桃阿樱

  待那巨影离去后,卖药郎掏出一个小巧而精致的天秤,“故事,该开幕了。”

  “现在,有请各位,挪驾村长那边。”

  04.

  村长那边,一时半会不会有危险,鬼切毕竟是斩鬼斩妖之刃,因此而出名,要对付一只中上级的人面树,他还是有些办法的。然而多了个拖油瓶,他就必须以守护之态迎战。

  可惜,刚出土的人面树还在熟悉行动姿态,来得并不快。

  卖药郎等人都到了,人面树还在如婴儿学爬一样缓慢而来。

  村长自然被卖药郎等人如此大阵仗给吓到了,连忙问他们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哪知,只见卖药郎突然凑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眼睛,两人距离极近,近到退魔剑都不爽了——哪怕对方是个老头。

  “那么,村长,可否将事实真相,告诉我呢?”

  “五百年前,你的祖先,做了什么?”

  “院子那棵树,如何而来?”

  一连三问直接把还有点睡意,整个人懵着的村长给问醒了,心下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嘴上就先动了,“什么真相?等等,阴阳师大人怎么突然问起那棵树了?那不就是一棵普通的树吗?我出生起,就已经在了啊”

  “是吗?”

  因着退魔剑一直在闹,卖药郎退去,站立身子看着他,“那可否告知,为何一棵树,五百年,才开花呢?”

  犬夜叉打算说什么,却被日暮戈薇几人给拦住了,日暮戈薇对他无声的摇了摇头,传达着‘先安安静静看着’的信息。想到外头那让他头皮发麻的妖怪,犬夜叉也就噤声了。他还打算直接威胁一下,说不定村长就说了呢?

  但既然自己同伴都觉得算了,那他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

  犬夜叉的视线落在那个天秤上,自进来,它就被卖药郎随手一抛,扔在榻榻米上,此刻稳如狗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然后,他发现,随着卖药郎的话一句句的问下去,居然微微动了,向着某一个方向侧去。

  犬夜叉觉得有点惊奇,有点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据我所知,人面树,可是桃花妖与樱花妖之友。”

  “当年,她们一同离开。”

  “而你故事里,你的祖先遇到的,却并没人面树。”

  “所以,你们对他,或者,对她们做了什么?”

  村长却在听到‘人面树’的时候,脸色一白,嘴唇微微颤抖,就连声音都发起抖来,“人人人面树?!”

  “等等,大人你是说那棵树,院子那棵树是人面树?!”

  卖药郎:“那不然呢?”

  事情的基本,卖药郎其实推算的差不多了,再结合日暮戈薇与珊瑚给他讲诉过的,这家人的祖先见过桃花妖与樱花妖,并得到过她们两只妖怪的帮助,并且知道她们其中一位有复活的能力后,卖药郎更加确认,村长的祖先,对桃花妖和樱花妖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当年,是卖药郎挽回的祸根,把他再一次变回“神树”,并且目送他们一起离开。

  如今,这里却只留下了再一次化身祸根的人面树,桃花妖与樱花妖不知所踪。

  植物类的妖怪,一直都怀着一颗善心,植物类的妖怪更多为治疗,哪怕是以防御攻击为主的人面树,在仍是“神树”身份的状态下,也不会随意去祸害他人。

  那么,桃花妖与樱花妖的去向,就只有身为当事妖怪的人面树,以及眼前村长知道了。

  想到当时年代人类的贪婪,卖药郎看向村长的眼神,并不太好。

  鬼切撩了撩额前的碎发,睨了一眼脸色苍白面露恐慌,却不会去加以掩饰的村长,暗暗说了句‘愚蠢’,把出鞘的友切摁了回去,并不打算再开刀。他,并不打算去救,反正救不救,到时候让卖药郎自己动手好了。

  鬼切看向门外,感受着越来越近的人面树,脸上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传记三

  那个人类!他做了什么?!!

  人面树!人面树!快逃——有多远逃多远!

  果然,人类的贪婪永无止尽,但这次,绝对不能再让人面树陷入进去。

  他,承受不起第二次的冲击,卖药郎大人说过,再一次的洗去祸根,就是难上加难了。

  早知道,就应该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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