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4.会试
自从上元节出去过一次之后, 谢明钰就被老爷子继续留在家中努力训练，为会试做准备。就连客居在谢府的宋熙年也被老爷子拉来，可怜他还没来得及出去浪。
于是在剩下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两人开始疯狂的训练，就连一开始有些幸灾乐祸的谢明瑛也尽量收拾起自己的小心思，不来前面捣乱了。偶尔还会收获大哥以及父亲安慰的眼神，本来有些烦躁的谢明钰在有家人宽慰，还有小伙伴一起受虐的情况下，摆脱了不好的心思开始用心在考试上。
圣元十五年的会试, 于二月初二正式开始，考三场，每场两天, 全部是在号房。因为京城的冬天确实很冷, 所以贡院提供炭火, 被子，以及还可以申请充足的热水，依旧是配备有大夫, 饭食依旧是自己准备。而且还加有新规定, 举子们能够经过申请，在院子里自由活动一番, 出来透透气。其余的规定就和乡试差不多。
最值得一提是，听考过的人说贡院的房间的墙是火墙, 每年考试的时候, 如果是在冬天就会烧起来的, 确保一定的温度，不至于冻坏人。这让南方过来的诸位学子，例如谢明钰，宋熙年等人，顿时觉得好了不少，对于会试的态度也更积极了。想想这么冷的天，靠着一床被子，一件裘衣，在里面熬五六天，真的是会冻病的。
本来以为初一这天可以早点出来，顺带遇见熟人聊聊天的谢明钰，希望破灭。因为谢老爷子让他们在家里吃过晚饭才让出去，出去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外面的天都已经暗了。等两人坐着马车过来时，贡院外面只剩下零星的考生。
等谢明钰与宋熙年下了马车直奔而来时，连队多不需要排。两人直接就开始了检查，这边士兵的态度一向很好，所以进场的速度很快。等检查完进了贡院大门之后，谢明钰与宋熙年就在门口分别，各自去找自己考试得房间了。
当谢明钰提着考篮进来的时候，还是吃了惊的。本来以为是干冷的空气，竟然有着丝丝暖意。刚开始的时候，谢明钰还以为是外面的天气太冷使自己产生了错觉，没想到等自己收拾完床铺，在静坐一会之后，竟会越来越热。不由得想起来大哥他们说的暖墙，谢明钰将手掌贴在墙上四处搜寻，最后在身后边的墙上发现端倪，摸着果然是热热的，已经有了发烫的趋势。
再接着，看看放在临时搭建好的床铺上的被子。它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拿起来的时候也是很轻柔的，估计是新做的，想到这里就觉得这几天一定能好好睡个觉的。自觉没什么事需要做的谢明钰去了更衣间，洗漱了一下，喝了一些热水之后，就匆匆回来睡觉了。
初二的早上，很神奇的谢明钰不用别人叫，很快就醒来。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的天还是灰的，时间还很早。感受着周围暖暖的空气，他也不赖床了。从前边架子上硕大的储水罐中向小砂锅中倒入水，盖好盖子。之后用火折子将炭火引燃，就开始烧水喝。
之后就开始将床铺收起来，被子打包放在桌子里面。顺带将考篮里的要用的东西拿出来。就在谢明钰做完这一切，准备坐在蒲团上休息一下的谢明钰，听见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一听见声音，谢明钰条件反射的立即起身去窗口处，果然是发放试卷的，不仅是这样，他们还带来了好消息。
“如果带的东西不够，可以随时叫外面的军士，但是不要无理由叫人。也可以去外面活动，但不可以交头接耳。”声音依旧是严肃无任何感情的，之后还未等回复，四个士兵立刻就走了。
回来将试卷放下后，谢明钰就开始煮自己的肉粥，在这期间他还在这狭小的房间里，练了一会拳法。等到吃过东西后，才开始打开试卷，仔细看今年的考题。
形式都与乡试的类似，只是难度又近了一步，考的范围更广了，四书五经皆有，只是此次竟然也出了《墨经》中的内容，以及一道涉及天文方面的题，一道律法的判案，一道收赋税的计算题，一篇诗赋，一篇表，最后的策论，没想到依旧是《墨经》中的，“使人各得其所长，天下事当；钧其分职，天下事得；皆其所喜，天下事备；强弱有数，天下事具矣。”
总的来说就是题量巨大，而且难度不小。看完之后不出所料，就连住在他旁边的两位仁兄都已经开始哀嚎，怎么出的这样偏门。还是旁边的军士示意要安静考试，两边的人才安静下来。
与之前的乡试类似，首先，谢明钰给自己定下了每天的规划，前两天先写帖经c墨义c杂文。第三c四天进行诗赋，策论。第五c六天开始检查，将之前没有做的或是心存疑虑的拿出来思考。并且开始誊写试卷。
做好规划之后，谢明钰一边磨墨，一边开始默念佛经，企图安抚自己有些躁动的心灵。之后便开始答卷。
等所有的题目都完成之后，只剩下一道周易的题，“商姓祭主丁卯九月生，宜用何年月日辰安葬”，对于谢明钰来说，可以将《周易》倒背如流，但是真临到做题，是真的不会用。
眼看第五天已经过半，最后没法子他只好胡诌了一个，之后就匆匆的开始誊写试卷，因为开始的晚了，直到第六天很晚的时候才出来。
等到出来后看看时间已经是接近戌时了，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快一点，不然真到亥时可能就来不及了。
等当时出来时，外面只有贡院那里挂着长明灯，以及接人的马车上挂有灯，其他的地方都是黑的。可能是太晚了，大家都已经散了。谢明钰出来之后，就感觉到外面的严寒了，冻得一个激灵，连原本的睡意都消散不少，脑袋顿时清醒起来。
“公子，您终于出来了。”文义看见从里面出来的白衣公子，瞬间就有想哭的冲动。一方面是冻得，一方面是担心的。他和文信一直在换班等人，熙年少爷未时就已经出来了，甚至是陈谦公子自己都已经见过了，怎得自家公子一直都不见人影。想想一出贡院就被抬着走的一些举子们，心里慌慌的。此时看见人，赶紧叫醒正在沉睡的文信，一起迎上去。
“恩，我出来。表哥呢？”谢明钰拒绝他们帮忙提东西，脚步利索的走到马车旁边，快步上去。
“哦，熙年公子已经被二老爷带回去了。”文信说完就赶紧闭嘴了，因为怕公子伤心。而一边的文义则是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考了这么多天公子还神采奕奕，真是厉害。
“别愣了，你家公子现在饥寒交迫，要赶紧回去了。”谢明钰坐在车上倒是没有想起他的事情，对于亲爹没来接自己也不在意，还沉浸在自己刚刚修改过的文章中。
对的，谢明钰干了一件大事，在誊写试卷的过程中又修改了自己文章，所幸没有出现什么纰漏，不然，真的是要凉凉了。
回到谢府时，谢明珩与谢锦程还在正房等着谢明钰，他回来之后看见这两位真是有些受宠若惊。“爹，大哥，你们还不休息吗？”
“等着你回来呢。”谢锦程轻描淡写的说着，又看了看他精气神还好，也没有染病的迹象，心里悬着的一块终于放下了。
“你先吃饭，等你吃完我们就去休息了。”另一边的谢明珩整个人看起来比谢锦程还要淡定，确定一切都好后，也没有多说话。
于是谢明钰就顶着两位大佬的注视，有滋有味的吃起来。还是家里的饭好吃，谢明钰一边这样想，一边加快了用餐速度。很快就风卷残云似得将饭吃光了，末了还喝了一大碗汤。
等谢明钰洗漱完上床之后，刚沾着床边就睡熟了。
等第二天早上谢明钰起床时已经日上三竿了，本来想着自己是最晚起床的，等问了文义之后，才得知宋熙年还没有起床。就径直跑到旁边的墨竹院，在去的路上，谢明钰突然想起来，当年他们考上秀才时，宋熙年也这样悄悄的去吓过自己，只是没成功。想着他当时的囧样，谢明钰也起了戏弄他的心思。
走到房门外面，对着旁边的丫鬟，比了了个噤声的手势，之后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子里。本来还想吓吓他，但是看见他酣睡的模样，也就放弃了。心想，小爷我，品德高尚，今天就放你一马。
正等着谢明钰出了屋子，看见里面的竟然这么安静，旁边等着看热闹的众人心里十分失落，不过面上还是装作十分平静的样子。
“公子，老爷子知道您醒了，就叫你去他书房呢。”文信一路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的说。
这可真是晴天霹雳，谢明钰本以为自己可以出去浪一圈，顺便联络一下感情，没想到，现实实在是太残酷了。
“只我一人，那表哥呢？”不过他不死心，想拉个垫背的。
“老爷说，您既然醒了，无事可做，就去他那里。如果表少爷没有醒就不叫。”文信看着自家少爷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忍住没笑，告诉了他这个事实。
对着祖父，谢明钰还是很怂的，虽然很不乐意，但还是面带微笑的去了书房，心里深恨自己为什么不将宋熙年叫醒，这样就是两个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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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剩下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两人开始疯狂的训练，就连一开始有些幸灾乐祸的谢明瑛也尽量收拾起自己的小心思，不来前面捣乱了。偶尔还会收获大哥以及父亲安慰的眼神，本来有些烦躁的谢明钰在有家人宽慰，还有小伙伴一起受虐的情况下，摆脱了不好的心思开始用心在考试上。
圣元十五年的会试, 于二月初二正式开始，考三场，每场两天, 全部是在号房。因为京城的冬天确实很冷, 所以贡院提供炭火, 被子，以及还可以申请充足的热水，依旧是配备有大夫, 饭食依旧是自己准备。而且还加有新规定, 举子们能够经过申请，在院子里自由活动一番, 出来透透气。其余的规定就和乡试差不多。
最值得一提是，听考过的人说贡院的房间的墙是火墙, 每年考试的时候, 如果是在冬天就会烧起来的, 确保一定的温度，不至于冻坏人。这让南方过来的诸位学子，例如谢明钰，宋熙年等人，顿时觉得好了不少，对于会试的态度也更积极了。想想这么冷的天，靠着一床被子，一件裘衣，在里面熬五六天，真的是会冻病的。
本来以为初一这天可以早点出来，顺带遇见熟人聊聊天的谢明钰，希望破灭。因为谢老爷子让他们在家里吃过晚饭才让出去，出去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外面的天都已经暗了。等两人坐着马车过来时，贡院外面只剩下零星的考生。
等谢明钰与宋熙年下了马车直奔而来时，连队多不需要排。两人直接就开始了检查，这边士兵的态度一向很好，所以进场的速度很快。等检查完进了贡院大门之后，谢明钰与宋熙年就在门口分别，各自去找自己考试得房间了。
当谢明钰提着考篮进来的时候，还是吃了惊的。本来以为是干冷的空气，竟然有着丝丝暖意。刚开始的时候，谢明钰还以为是外面的天气太冷使自己产生了错觉，没想到等自己收拾完床铺，在静坐一会之后，竟会越来越热。不由得想起来大哥他们说的暖墙，谢明钰将手掌贴在墙上四处搜寻，最后在身后边的墙上发现端倪，摸着果然是热热的，已经有了发烫的趋势。
再接着，看看放在临时搭建好的床铺上的被子。它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拿起来的时候也是很轻柔的，估计是新做的，想到这里就觉得这几天一定能好好睡个觉的。自觉没什么事需要做的谢明钰去了更衣间，洗漱了一下，喝了一些热水之后，就匆匆回来睡觉了。
初二的早上，很神奇的谢明钰不用别人叫，很快就醒来。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的天还是灰的，时间还很早。感受着周围暖暖的空气，他也不赖床了。从前边架子上硕大的储水罐中向小砂锅中倒入水，盖好盖子。之后用火折子将炭火引燃，就开始烧水喝。
之后就开始将床铺收起来，被子打包放在桌子里面。顺带将考篮里的要用的东西拿出来。就在谢明钰做完这一切，准备坐在蒲团上休息一下的谢明钰，听见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一听见声音，谢明钰条件反射的立即起身去窗口处，果然是发放试卷的，不仅是这样，他们还带来了好消息。
“如果带的东西不够，可以随时叫外面的军士，但是不要无理由叫人。也可以去外面活动，但不可以交头接耳。”声音依旧是严肃无任何感情的，之后还未等回复，四个士兵立刻就走了。
回来将试卷放下后，谢明钰就开始煮自己的肉粥，在这期间他还在这狭小的房间里，练了一会拳法。等到吃过东西后，才开始打开试卷，仔细看今年的考题。
形式都与乡试的类似，只是难度又近了一步，考的范围更广了，四书五经皆有，只是此次竟然也出了《墨经》中的内容，以及一道涉及天文方面的题，一道律法的判案，一道收赋税的计算题，一篇诗赋，一篇表，最后的策论，没想到依旧是《墨经》中的，“使人各得其所长，天下事当；钧其分职，天下事得；皆其所喜，天下事备；强弱有数，天下事具矣。”
总的来说就是题量巨大，而且难度不小。看完之后不出所料，就连住在他旁边的两位仁兄都已经开始哀嚎，怎么出的这样偏门。还是旁边的军士示意要安静考试，两边的人才安静下来。
与之前的乡试类似，首先，谢明钰给自己定下了每天的规划，前两天先写帖经c墨义c杂文。第三c四天进行诗赋，策论。第五c六天开始检查，将之前没有做的或是心存疑虑的拿出来思考。并且开始誊写试卷。
做好规划之后，谢明钰一边磨墨，一边开始默念佛经，企图安抚自己有些躁动的心灵。之后便开始答卷。
等所有的题目都完成之后，只剩下一道周易的题，“商姓祭主丁卯九月生，宜用何年月日辰安葬”，对于谢明钰来说，可以将《周易》倒背如流，但是真临到做题，是真的不会用。
眼看第五天已经过半，最后没法子他只好胡诌了一个，之后就匆匆的开始誊写试卷，因为开始的晚了，直到第六天很晚的时候才出来。
等到出来后看看时间已经是接近戌时了，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快一点，不然真到亥时可能就来不及了。
等当时出来时，外面只有贡院那里挂着长明灯，以及接人的马车上挂有灯，其他的地方都是黑的。可能是太晚了，大家都已经散了。谢明钰出来之后，就感觉到外面的严寒了，冻得一个激灵，连原本的睡意都消散不少，脑袋顿时清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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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出来。表哥呢？”谢明钰拒绝他们帮忙提东西，脚步利索的走到马车旁边，快步上去。
“哦，熙年公子已经被二老爷带回去了。”文信说完就赶紧闭嘴了，因为怕公子伤心。而一边的文义则是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考了这么多天公子还神采奕奕，真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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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谢明钰干了一件大事，在誊写试卷的过程中又修改了自己文章，所幸没有出现什么纰漏，不然，真的是要凉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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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你回来呢。”谢锦程轻描淡写的说着，又看了看他精气神还好，也没有染病的迹象，心里悬着的一块终于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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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谢明钰洗漱完上床之后，刚沾着床边就睡熟了。
等第二天早上谢明钰起床时已经日上三竿了，本来想着自己是最晚起床的，等问了文义之后，才得知宋熙年还没有起床。就径直跑到旁边的墨竹院，在去的路上，谢明钰突然想起来，当年他们考上秀才时，宋熙年也这样悄悄的去吓过自己，只是没成功。想着他当时的囧样，谢明钰也起了戏弄他的心思。
走到房门外面，对着旁边的丫鬟，比了了个噤声的手势，之后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子里。本来还想吓吓他，但是看见他酣睡的模样，也就放弃了。心想，小爷我，品德高尚，今天就放你一马。
正等着谢明钰出了屋子，看见里面的竟然这么安静，旁边等着看热闹的众人心里十分失落，不过面上还是装作十分平静的样子。
“公子，老爷子知道您醒了，就叫你去他书房呢。”文信一路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的说。
这可真是晴天霹雳，谢明钰本以为自己可以出去浪一圈，顺便联络一下感情，没想到，现实实在是太残酷了。
“只我一人，那表哥呢？”不过他不死心，想拉个垫背的。
“老爷说，您既然醒了，无事可做，就去他那里。如果表少爷没有醒就不叫。”文信看着自家少爷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忍住没笑，告诉了他这个事实。
对着祖父，谢明钰还是很怂的，虽然很不乐意，但还是面带微笑的去了书房，心里深恨自己为什么不将宋熙年叫醒，这样就是两个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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