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5.波折
等谢明钰等人休沐结束正式回到翰林院的时候就被通知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十月初一的早晨, 空气已经微微带了些冷意，但是谢明钰心里还是带着小小的激动，所以连带着没有觉得冷意，就连路边枯黄的草都觉得是生命的别样色彩。
可是等到了翰林院，谢明钰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他们组的组员们情绪都比较低落，就连平日里脸色淡漠的孔淼，以及性子比较皮的王蕴都不似以往了，看起来脸色比较阴郁。
“你们这是怎么了, 怎么都不苟言笑了。看起来气氛好凝重的。”就连跟在谢明钰身后的宋熙年都感觉到了，还试图问一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明钰，刚刚孔淼被王翰林叫过去, 他说, 他说我们的书编的很好, 但是可能是没有依据的无稽之谈。所以这本书可能会被诸位臣工当做笑谈。”还是一边耷拉着脑袋的王蕴，用低落的语调告诉了他们答案。
“可是我们到处走访过，那些人都是从外国来的, 而且我们的记录都是按照他们的叙述写的呀。而且地图据陈志哥说这是他高价从外国商人那里买的呀。怎么会不准。”谢明钰对于这个结果也是不能接受的, 他们努力了这样久，为什么结果这样打击人。直接不如别人这没什么, 但是若说这书一点价值都没有，这才是令人痛心的所在。
“所以院长说我们的可能并没有去亲眼见过, 只是听信人言, 这样下结论未免太草率, 甚至难听点说就是我们一群人异想天开。”在一旁静默了许久的孔淼缓缓开了口，将刚刚院长说与自己听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可是我们亲自上门请教过那些经验丰富的航海员以及水手，听说他们远远到了一个全是黑色人种的地方。那分明就是那帮外域人遇见过的，我们结合这些信息，以及钦天监的天气信息，亲自测算的，所以那份地图的正确性是有保障的。这个可能有误差，但是不会很大的。”在旁边一直沉默的与徐毅比较合得来的兄台刘越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毕竟大家知道他以前的为了生计曾经做过账房，计算能力是相当的不错。
“我知道当今皇上对于海事相当的关注，要是在不行，我们就托人盛到御前。再说书肯定会存在错误，毕竟我们现在的认识比较有限，所以这本书仅供有兴趣的人参考，大家可以来指出错误。这样不就好了嘛。”谢明钰坐在那里看着沮丧的众人，想出来了一个好主意。这样就可以自圆其说了。
不过旁边的王蕴看着说的正高兴的谢明钰，也不忧郁了，拼命的朝他使眼色，可惜这家伙压根没看到。
“想不到此处还有心思如此灵巧之人。长林呀，这个后生还挺精明的。”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惊得谢明钰立刻停下来，还反射性的朝外面看去。原来是一身明黄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正在长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这就更受惊吓了。
“陛下说笑了，就是投机取巧罢了。”齐掌院看着陛下面露笑意，并无苛责之意，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也放松下来，这群兔崽子怎么什么都敢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等反应过来只是皇帝之后，大家全都起身行礼，高呼万岁。
“平身吧。”圣元帝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看向下面的一群有些呆愣的学子们，心里觉得他们这些年轻人还挺有趣的。
“今日朕来此，是受到翰林院的几位翰林的邀请。听闻你们写了本书，只是可能会受到一些阻挠，所以就过来看看。”紧接着李云起就开始阐述自己今日的来意。看看下面的年轻人，微微笑道。“你们谁给朕讲一讲这本书。”
“陛下，微臣愿讲。”因为孔淼是这组的负责人员，且整本书是他负责总览的，故而听到皇帝提问，他略略向前走了一步，随后施了一礼，才回禀道。
而皇帝在孔淼上前的那一刻就明了这是谁了，原来是孔太傅的孙子，看那清俊儒雅的样子，这气度就是书香世家才能陶养出来的，对于此子，他亦是充满期待。
“微臣孔淼，是这组的组长。本组的成员包括，谢明钰，王蕴，刘越，徐毅。”孔淼回答问题之间首先介绍了一下自己，以及自己的组的成员。
接下来才开始进入正题。“本书的名字叫做《外域志》，因为陛下新近对于水师以及出海c对外贸易等方面十分看重，所以想写本书，让大家对于海外有所了解，这样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本书有三部分构成，第一部分是临近友邦的介绍，第二部分是海外之邦的简单介绍，最后一部分写本朝百姓对朝廷政策的态度等。此间的内容是我们多方走访，实地考察，以往的游记，向人请教中得来的。就像之前谢同僚的话，或许是有诸多不足，但是书不一定都是正确，大可以后来人都参与更正才是。”
等到将要说的说完，孔淼就行了礼，拜退到一边。
皇帝就想起来今日自己正在批阅奏折，就听见内侍来报，说是翰林院的掌院来了。
“不知齐卿此来，所为何事？”因为启朝每隔几日上次大大朝，若是无事就是小朝，甚至是不上朝，但是有要事可以直接觐见。所以很久都没见到齐长林的皇帝觉得很奇怪，一大早上的，只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回禀陛下，是翰林院的学子们编纂了一本书。如果根据往年的评委的评判标准，可能这本书是无缘面世的。但是微臣认为这本书是非常有价值的，所以才斗胆前来，请陛下一阅。”齐长林站在下阶，将那本书递给内侍，交由皇帝，看着皇帝翻开书仔细的审视着，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了。记得昨天几位翰林聚在一起进行初审，内容十分不错，意义也很重大，但是这本书的内容很难界定，就是真伪难辨，所以这在复审上是很吃亏的。最惨的就是被嘲为一文不值，虽然他为官多年，但是不忍心这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的心血白费。
李云起翻过之后，大为惊奇，觉得这与父皇很早之前与自己将的外域很是相似，这是为何启朝如此的重视水师c海上贸易c以及火器的研究，毕竟海外的敌人如此强大，自己还是需要努力发展自身的实力，才能避免父亲口中的“落后就要挨打”的命运。
“走吧，随我去见父皇。相信他老人家看见会更高兴的。”想到这里李云起就坐不住了，他也迫切希望大家能够了解到不仅在启朝周边，甚至是在海的另一边，都有群狼环肆。
“是，陛下。”看着有希望，这位胖胖的大人，拖着身子立马赶上去。看着这好笑的一幕，皇帝也忍俊不禁，“齐卿，你要注意保持身材啊。哈哈哈。”
随后几人就来到了太极宫，此时的身体硬朗c面容清癯的太上皇正在旁边一边看着小孙子们玩耍，一边在浇花，衣着十分朴素，看起来不像是曾经做过皇帝人。
“儿臣，见过父皇。”李云起率先走向走廊里，向自己父亲请安。
“微臣参见太上皇。”齐长林也紧随其后。
“那么多礼干嘛。都自己坐。”太上皇看见有人来，就将自己浇花的工具放下，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看着坐在面前的两人，问道，“怎么了。老找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
“是这样的，翰林院的学子们编了一本书，还请您老过过眼。”李云起也没有拐弯，直接将自己手中的书递过去。
太上皇先是看了看那本书的名字以及书目，就开口赞到，“《外域志》，有意思，有意思。”再接着翻看，里面不仅有说明，还有插图，甚至还有访问的小故事，看得人确实是有兴致。
等看到内容才是惊异呢，与自己前世所学的历史及地理书上的描述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但是又多了很多新的东西，确实是深远。
“齐卿可知，这书的创作过程。”太上皇看完整本书之后，对着齐掌院问道。
“书的作者是去年新近的举子。他们为此付出了很多，到处去调研，探访，搜寻之前的出海记录，亲自到工坊里去看，历时一年半的时间做出来的。”太上皇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所以齐长林还是略有些忐忑的回答道。
“他们的心思倒是灵巧，我觉得此书很不错，如果大家都能对外面的世界有所了解，那么知己知彼总是好的。”觉得本次是个绝好的宣传机会，太上皇就出言鼓励道。
“父皇所言甚是，那就依父皇之言。”听到父皇点头同意，李云起本来就觉得可以推行，如此也就不犹豫了，立即拍板决定了。
“太上皇圣明，皇上圣明，微臣替这一干学子叩谢皇恩。”齐长林听见两人都发话了，立刻跪谢道。
就在齐长林满怀高兴的准备离开皇宫的时候就被内侍叫住了，“齐大人稍坐，陛下言道要随您一道去翰林院看看。”
就这样去了一趟宫中的齐长林带着皇帝回了翰林院，这就有了接下来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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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的早晨, 空气已经微微带了些冷意，但是谢明钰心里还是带着小小的激动，所以连带着没有觉得冷意，就连路边枯黄的草都觉得是生命的别样色彩。
可是等到了翰林院，谢明钰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他们组的组员们情绪都比较低落，就连平日里脸色淡漠的孔淼，以及性子比较皮的王蕴都不似以往了，看起来脸色比较阴郁。
“你们这是怎么了, 怎么都不苟言笑了。看起来气氛好凝重的。”就连跟在谢明钰身后的宋熙年都感觉到了，还试图问一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明钰，刚刚孔淼被王翰林叫过去, 他说, 他说我们的书编的很好, 但是可能是没有依据的无稽之谈。所以这本书可能会被诸位臣工当做笑谈。”还是一边耷拉着脑袋的王蕴，用低落的语调告诉了他们答案。
“可是我们到处走访过，那些人都是从外国来的, 而且我们的记录都是按照他们的叙述写的呀。而且地图据陈志哥说这是他高价从外国商人那里买的呀。怎么会不准。”谢明钰对于这个结果也是不能接受的, 他们努力了这样久，为什么结果这样打击人。直接不如别人这没什么, 但是若说这书一点价值都没有，这才是令人痛心的所在。
“所以院长说我们的可能并没有去亲眼见过, 只是听信人言, 这样下结论未免太草率, 甚至难听点说就是我们一群人异想天开。”在一旁静默了许久的孔淼缓缓开了口，将刚刚院长说与自己听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可是我们亲自上门请教过那些经验丰富的航海员以及水手，听说他们远远到了一个全是黑色人种的地方。那分明就是那帮外域人遇见过的，我们结合这些信息，以及钦天监的天气信息，亲自测算的，所以那份地图的正确性是有保障的。这个可能有误差，但是不会很大的。”在旁边一直沉默的与徐毅比较合得来的兄台刘越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毕竟大家知道他以前的为了生计曾经做过账房，计算能力是相当的不错。
“我知道当今皇上对于海事相当的关注，要是在不行，我们就托人盛到御前。再说书肯定会存在错误，毕竟我们现在的认识比较有限，所以这本书仅供有兴趣的人参考，大家可以来指出错误。这样不就好了嘛。”谢明钰坐在那里看着沮丧的众人，想出来了一个好主意。这样就可以自圆其说了。
不过旁边的王蕴看着说的正高兴的谢明钰，也不忧郁了，拼命的朝他使眼色，可惜这家伙压根没看到。
“想不到此处还有心思如此灵巧之人。长林呀，这个后生还挺精明的。”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惊得谢明钰立刻停下来，还反射性的朝外面看去。原来是一身明黄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正在长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这就更受惊吓了。
“陛下说笑了，就是投机取巧罢了。”齐掌院看着陛下面露笑意，并无苛责之意，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也放松下来，这群兔崽子怎么什么都敢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等反应过来只是皇帝之后，大家全都起身行礼，高呼万岁。
“平身吧。”圣元帝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看向下面的一群有些呆愣的学子们，心里觉得他们这些年轻人还挺有趣的。
“今日朕来此，是受到翰林院的几位翰林的邀请。听闻你们写了本书，只是可能会受到一些阻挠，所以就过来看看。”紧接着李云起就开始阐述自己今日的来意。看看下面的年轻人，微微笑道。“你们谁给朕讲一讲这本书。”
“陛下，微臣愿讲。”因为孔淼是这组的负责人员，且整本书是他负责总览的，故而听到皇帝提问，他略略向前走了一步，随后施了一礼，才回禀道。
而皇帝在孔淼上前的那一刻就明了这是谁了，原来是孔太傅的孙子，看那清俊儒雅的样子，这气度就是书香世家才能陶养出来的，对于此子，他亦是充满期待。
“微臣孔淼，是这组的组长。本组的成员包括，谢明钰，王蕴，刘越，徐毅。”孔淼回答问题之间首先介绍了一下自己，以及自己的组的成员。
接下来才开始进入正题。“本书的名字叫做《外域志》，因为陛下新近对于水师以及出海c对外贸易等方面十分看重，所以想写本书，让大家对于海外有所了解，这样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本书有三部分构成，第一部分是临近友邦的介绍，第二部分是海外之邦的简单介绍，最后一部分写本朝百姓对朝廷政策的态度等。此间的内容是我们多方走访，实地考察，以往的游记，向人请教中得来的。就像之前谢同僚的话，或许是有诸多不足，但是书不一定都是正确，大可以后来人都参与更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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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见过父皇。”李云起率先走向走廊里，向自己父亲请安。
“微臣参见太上皇。”齐长林也紧随其后。
“那么多礼干嘛。都自己坐。”太上皇看见有人来，就将自己浇花的工具放下，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看着坐在面前的两人，问道，“怎么了。老找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
“是这样的，翰林院的学子们编了一本书，还请您老过过眼。”李云起也没有拐弯，直接将自己手中的书递过去。
太上皇先是看了看那本书的名字以及书目，就开口赞到，“《外域志》，有意思，有意思。”再接着翻看，里面不仅有说明，还有插图，甚至还有访问的小故事，看得人确实是有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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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的作者是去年新近的举子。他们为此付出了很多，到处去调研，探访，搜寻之前的出海记录，亲自到工坊里去看，历时一年半的时间做出来的。”太上皇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所以齐长林还是略有些忐忑的回答道。
“他们的心思倒是灵巧，我觉得此书很不错，如果大家都能对外面的世界有所了解，那么知己知彼总是好的。”觉得本次是个绝好的宣传机会，太上皇就出言鼓励道。
“父皇所言甚是，那就依父皇之言。”听到父皇点头同意，李云起本来就觉得可以推行，如此也就不犹豫了，立即拍板决定了。
“太上皇圣明，皇上圣明，微臣替这一干学子叩谢皇恩。”齐长林听见两人都发话了，立刻跪谢道。
就在齐长林满怀高兴的准备离开皇宫的时候就被内侍叫住了，“齐大人稍坐，陛下言道要随您一道去翰林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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