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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中午吃饭的时候, 苗舟加了块排骨放到张洋洋盘子里,“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张洋洋舔了舔嘴角的米粒, 疑惑的嗯了声,“什么没有啊。”

  苗舟咦咦两声, “那你怎么这么开心”

  “有吗”张洋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吧。”

  “就有,你整个人精神气貌都不一样, 就是给人感觉嗯, 感觉特别特别开心的那种,就算没有大笑特笑,但是就能感觉到。”

  张洋洋低头,轻轻咬了口她给自己的排骨, “嗯, 今天排骨不错, 谢谢啦。”

  苗舟跟着笑起来, 两只眼睛眯眯的, “洋洋,你笑起来真的好好看, 你再化个妆什么的, 肯定美翻了。”

  要是在以前, 她肯定是当玩笑听听就过了, 但是今天, 她却不知怎么的, 听进去了, 想到什么,心动动起来,“你是不是带了化妆盒来的”

  “是呀,上班那么苦,也要美美哒”

  张洋洋嘴角微微扬,“借我一回呗。”

  办事路上,她骑着小电车,视线直落前方,却第一次觉得周边的景色原来那么美,树是墨绿的,江水是轻柔的,就连路边秃了一片的花圃都是好看的,好像就连风,也都变甜了。

  今天上班并没有什么突出的事,琐碎的事也还是那么多,可就偏偏,心情就是雀跃的,身心不由自主的放松放松再放松,她似乎好久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心情舒畅。

  连着呼吸,都是开心的。

  昨天晚上,黄柏炎没过夜。

  那一个绵长又霸道的吻之后,没有再深一步。

  她送人到门口,耳根红得连成一片,手揪着衣角,极力屏住自己的慌乱跟心跳,他站门外回过身,低哑性感的声音落下,钻进她的耳朵里。

  “明天下班接你,请你吃饭。”

  只是没想到张洋洋临下班的时候碰了个比较棘手的事,等到处理完,天都黑了。她忙起来根本顾不上看手机,等到工作忙完,摸出手机一看,已经快八点。

  找不到她,人应该都已经走了吧。

  张洋洋是蹙着眉点开手机的,果真有黄柏炎的未接来电跟信息。

  他给她一共打了三通电话,都是未接的状态。

  他发来的信息也简单至极,同时也撩人十足。

  在正门等你。

  看到这五个字的时候,说内心没有一丝波动那都是谎言。

  张洋洋第一次觉得,下班有了期待。

  他的信息是六点多的时候发的,现在已经过去快两小时,理性告诉她人不一定还在,但莫名的,张洋洋莫名的知道,那个人还在。

  门口停的车不少,张洋洋站定,视线扫过去,还是一眼就看到他的那一辆。

  还没等她走近,人已经从车里出来了。

  今天他自己开车来的,没让司机跟着。

  见到人下车,张洋洋反倒有些心虚的顿了顿,忽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昨晚的那个吻,犹如在畔,跟眼前的男人连在一起,气势灼人。

  张洋洋忽然觉得不能与他对视。

  黄柏炎没上前,一直等着她,等人真的走近了之后,借着路灯,他痴怔的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

  “我临时有事,一直在忙,没看手机。”

  他点头,没半分责怪,“猜到了。”

  他的凝视,倒是让张洋洋更加的无所适从起来。

  “干嘛”

  黄柏炎眯了眼继续看,“你脸上有东西。”

  张洋洋下意识的抬手抹,“什么”

  “好看。”

  他说完,咧开了嘴,笑得开。

  张洋洋怔了怔,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想要蹙眉,偏偏没有任何恼怒的成分蹦出,甚至有种被撩的无措感。

  “无聊”

  黄柏炎笑了,“化妆了”

  张洋洋哦了声,随后着重加了句,“公司要求的”

  黄柏炎只笑不戳,“很美。”

  他给她开车门,动作礼貌,绅士风范有加。

  从容不迫,让人莫名心安。

  在张洋洋这里,甜蜜都是封存着的,一旦开了口,就溢不住的往外倾,她想按都按不住。

  没人主动提昨晚上的事,黄柏炎已经定了想去的地方,张洋洋坐副驾驶,只见黄柏炎每隔一阵就得看她一遍,惹得她身子都是僵的。

  “能不能专心开车安全驾驶。”

  黄柏炎嘴角邪邪的往上一挑,“你今天很好看。”

  张洋洋咬着唇,将头撇开看向窗外,霓虹一闪闪,以前只觉得夜间无依感,如今却觉得,原来灯也是有温度的。

  她低头看手机回复信息,视线却被头条的推送吸住了注意力,点进去,是关于薛林被抓的事。

  虽然很多媒体都删掉了文章,开始做起洗白的工作,但是事与愿违,官方越是想要遮掩,就越是能激起吃瓜群众的怒意。事情越演越烈,舆论铺天盖地的蔓延,薛家根本就压不住。

  张洋洋脸上的笑一点点凝固,她盯着手机屏幕,暗暗失神。

  黄柏炎瞥到,“这次现场查到的量不少,加上舆论,薛家应该是遮不住,按正常程序走,他会进去待一阵。之前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

  张洋洋有些失神,“会不会连累到你”

  她脸上的担心,让黄柏炎欣慰不已,“放心吧,后面的事情交给我。”

  “会不会查到你”

  黄柏炎眯眼,“怎么,不相信我”

  张洋洋当然知道他有这个能力,不得不承认,他在护着自己。

  “谢谢。”

  从她嘴里真心的吐出这两个字不容易,黄柏炎很满意。

  “吃牛排我有个朋友开的西餐厅,帮衬下。”他想到什么,“你是不是还欠我三顿饭”

  “嗯”张洋洋坐他身侧,自动的脑袋慢半拍,一时有些跟不上他转话的速度。

  黄柏炎笑了,“这顿饭让给你请,从你欠我的那三顿里面扣。”

  张洋洋成功被他将话题从薛家身上带走,“我以为你忘了。”

  “这怎么会忘,记得清楚着呢。”

  西餐厅位置不在闹市,加上装修,偏静,很是讨喜,黄柏炎倒也没阔气的包场,就是很普通客人一般的随意选了个位置。不过跟老板相熟是真的,坐下没多久,他朋友就来了,站着寒暄了几句,临走的时候给他送了瓶红酒。

  “这位是”

  黄柏炎将人领着往前拉了一步,手轻轻落在她的肩上,坦言,“介绍下,我女朋友张洋洋。”

  对方虽然猜到,但是真的从黄柏炎嘴里承认之后,还是没忍住的稍稍惊讶。

  惊讶的不仅仅是他朋友,就连张洋洋自己,也都是微惊的偏头看他,至少她没想到他会承认的这么坦然。

  昨晚一直到最后,两人都是没有直接回应这个话题的,张洋洋内心的纠结混沌忐忑思虑,此时全都淹没在他的这句“女朋友”里。

  坐下没多久,有移动的乐队礼貌的走过来询问是否需要音乐。

  黄柏炎挑眉,轻点头嗯了声,点了首舒缓的曲子。

  黄柏炎给她将醒了的红酒倒到她杯里,“你酒量不错”

  他记得张洋洋在“地王”替张晓雯喝酒的那一次,即使人事后吐得要死,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酒量不错。

  “我爸爸会酿酒。”

  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父亲偏爱熬酒,她从小耳渲目染,小小年纪就可是尝过酒的味道。

  黄柏炎自然是知道她父亲早已因病不在,沉了沉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曲子暖人,黄柏炎举过杯子,张洋洋轻轻碰上,低头轻抿一口。

  入冬,夜晚更凉。

  出了餐厅,黄柏炎见到张洋洋身上还穿着工作服,搭着的外套也是薄薄的一件,出大门前,他将搭在自己手臂上的厚实毛呢外套展开披到她身上。

  张洋洋顿了顿,偏头看的时候,衣服已经落她身上。

  “先别出去,我去把车开过来,到了你再出来。”

  他阔大的身影从容,消失在厚重的推拉门后。

  张洋洋立在原地,因为他的大衣而隐去寒意,她有些不知所措,自小到大,她一向都是自立又自强,从来都是她考虑照顾别人,像这样的小心优待,黄柏炎是第一个。

  在他面前,好像她都会自动的能力退化,退居在他之后,事事都需他来照拂。

  上了车,张洋洋把他的外套拿下来放在膝上,想起他跟于妙希去酒店的那一晚,他的外套也是搭在于妙希身上,其实她不想,但不知怎么的,话就像不经她同意似的就出了口。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给女生披衣服”

  “嗯”

  话都说了,张洋洋干脆也不收了,看他,准备好好教教他,教他什么叫做女生的安全感,“你送人去酒店的那晚,衣服也给她了。”

  她的眼神里,带着不可知的控诉,黄柏炎反应过来,挑眉,“你在意”

  张洋洋转回视线,望着前方,“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在意吧帮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披衣服这种行为是很私人的,除却亲密关系,放在其他任何场合都不合适。”

  “”

  “是让女生很没安全感的一种行为。”

  黄柏炎顿悟,笃定了自己之前的那个问题,“我知道了,你很在意。”

  张洋洋舔唇,“我只是这样告诉你,并不是我。”

  黄柏炎笑,“是我考虑不够周全,欠妥当,我以后注意。”

  车子开启,他又偏头加了句,“只给你披衣服。”

  “”

  张洋洋没说话,脸却蓦的一下红了。

  他送她到街口,张洋洋解安全带的时候,黄柏炎也解开,并且跟着她下了车。

  “你别下来了,我自己回去,就在前面。”

  黄柏炎不管不顾,“我送你进楼里。”

  不算特别晚,一整条街基本都是吃的,来往的人多,黄柏炎就一直和她肩并着肩,就这么一路往回。

  话很少。

  到楼下,张洋洋止步,“好了,我到了,你回去吧。”

  黄柏炎抬头看了眼她住处的那个小阳台,嗯了声,“上去吧。”

  他没有要先走的意思,气氛有些尴尬,张洋洋总觉得羞赧,一时也找不到话说,相互沉默了会,她出声,“我上去了。”

  她低头拿出电子门禁卡,滴一声门开了,人快要走进去的时候,黄柏炎叫住了她,

  “洋洋。”

  “嗯”

  她回头,人还站原地,身形高大,目沉似墨。

  他朝她扬了扬下颚,“我们关系算是定了吗”

  该问出口的还是得问出口,点开了说破了,才好继续。

  “”张洋洋握着门的手紧了又紧,她迎上他的目光,“你了解我吗”

  “比你想象的要了解。”

  “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你是只是玩玩还是”

  他截走她的话,“我比你想的要认真。”

  张洋洋没了话,但自小跟来的矜持让她出不了声,她轻轻的一个“哦”字就已经是极限。

  黄柏炎紧着的眉头松开,他也嗯了声,“那就是定了。”

  张洋洋只觉得自己脸更红了,她咳了咳,“我上去了。”

  “等等。”黄柏炎迈开步子走上前,在张洋洋下意识往后退的时候,将人拽着重新出了门外,低头,挑眼含笑,“既然确定关系了,那让我这个男朋友抱抱。”

  说罢,他扣着她的肩跟背,将人带到自己怀里,厚实又带温度的胸口,张洋洋紧贴着,隔着衣服,她嗅到了属于这个男人身上最私人的味道。

  没有想象中的嫌恶,相反的,她觉得自己按着的那颗心蠢蠢又欲动。

  她从来没想过,原来,欢喜真的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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