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遥远的思念
——
车子一路往前飞驰。
半道上，顾北夜那厮忽然醒了过来，又开始发疯，嚷嚷着死活不肯去医院。
若青无奈之下只好送他回家。
照着他口中所说的地址前去，却是在市区的一栋电梯公寓。
28楼，恐怕是楼顶了，望望四周，进进出出的的全是高档私家车。
夏若青连拖带拽，像架着重物一样，终于将那厮昏昏沉沉地搬进了电梯。
直到站在了顾北夜的家门口。若青的心里还在天人交战，要是顾北夜的爸爸妈妈看到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想？该怎么解释？
算了，不要想太多，他们要是问起来，就说是一个班上的同学。
若青鼓起勇气按上了一边的门铃，半响没有反应，又试了试，还是没有。
难道家里没人？
正迷茫中，肩膀上的顾北夜忽然呼吸艰难的，哆哆嗦嗦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口袋，嘴里还低低的嗫嚅着什么，也听不清楚。
夏若青蹙眉，然后把手指伸进他的衣袋，摸到了一把冰凉的钥匙。
吃力地扭动钥匙，开了门，还未及挪动脚步。
怀里的顾北夜闷着头，昏昏沉沉的往前栽去。
若青心悬绷紧，赶忙抬起一只手臂架住他，她无意识扭头，看到他瘦削的脸上的一片刺骨的苍白。
女孩憋着一口气，用力搡起昏迷不醒的男孩，晃晃悠悠的走进了客厅。
开了灯。
若青环顾四周，看到地板上一片狼藉，玻璃碎片和水泽撒了一地，敢情是打翻了水壶也不晓得收拾一下，这家人还真够懒的？
女孩啧啧地摇头，搀扶着男孩走过去，让他在沙发上躺下来。
俯下身去，看清楚他桀骜的脸上全是难掩的痛楚，夏若青一时失神。
此时，顾北夜虚弱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没有了平时的冷若冰霜，反倒是像个孤独害怕的孩子。似乎是觉得很冷，他一味地蜷缩起身体。
夏若青看了另一边敞开的门扉，起身去卧室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给他盖上，他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但依旧昏昏沉沉的样子，所幸沙发很大，足够他舒适地躺在上面。
若青叹口气，帮他盖好被子，手指无意间触到了对方的额头。
哇，惊人的热量！
发烧了居然。在ktv里看起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女孩悻悻地撇撇嘴，望了望四周，起身走过去。
翻箱倒柜了一阵子也没发现药箱一类的必须用品，不仅如此，就连冰箱里也是空空如也，厨房更是漂亮得一尘不染，除了那些亮晶晶的昂贵餐具，若青找不到一丝人间烟火的痕迹，如果不是餐桌上放着吃完了的外卖盒子。橱柜里有一些矿泉水，卧室里铺着被单床套的，她真怀疑这地方有人居住的吗？
夏若青百无聊奈，走到沙发前，再度伸手摸了摸顾北夜的额头，像熨斗一样滚烫。
怎么办呢？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顾北夜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雪白的面容陷进浅蓝色的枕头里，额头却渐渐浸出了细密的汗珠。
若青在心里大骂了自己一句多管闲事，然后又不得已地揣起桌上的钥匙，急匆匆开门出去。
女孩裹紧了衣服，一路小跑，先是去附近的药店买了药片，然后去超市买了一些食物。
火急火燎赶回去的时候，顾北夜还在沙发上沉沉地睡着，枕边被额上滑下的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若青推了推他，没有丝毫反应，索性扭过头，一头扎进了厨房。
叮里当啷。
先是烧了一壶热水，用一次性杯子捣凉，然后端到他跟前。
揽起他的身子，喂他喝水他迷迷糊糊地不喝，若青撕开药片，干脆喂他吃药，顾北夜唇片干白，脑袋在她肩窝上左右摇晃，死活不肯配合。
若青有些气恼，扬起手，狠狠捏了捏他的下巴，逼得他嘴巴撬开，然后将手里的药片灌进去，再猛灌上一口水。
顾北夜身体前倾，痛苦地咳呛两声，勉强吞咽了下去，却还是没有醒。
若青松了口气，这才放下心来，帮他盖好被子。然后又去了厨房，鼓捣了一阵子，熬煮了一小锅糯米粥。做好了以后放在保温状态，待会他醒来就可以吃了。
这些最基本的家庭琐事，她早已轻车熟路了。在云南生活那一阵子，妈妈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所以若青从很小的时候就主动承担起了家务。妈妈去世后，她也只在舅舅家寄养了半年，然后又开始自力更生了。
这些年的生活阅历教会了她不少东西，比如说，一定要爱惜好自己的身体，只有这样才对得起父母的养育之恩，才能谈得上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
深夜。
窗外的亮光透过蕾丝窗帘的间隙照进了客厅。
顾北夜喘息急促，慢慢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他抬起自己的手指，瞪大眼睛望着。
五根手指由模糊到清晰，证明他的视力又恢复了一些。
四周是空旷的安静。
男孩慢慢眨了眨眼睛，虚弱的唇角升起了一丝有气无力的笑。
——
夏若青在睡梦中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
她在梦里不断地追逐那抹已然远去的身影，那灿烂的微笑。她越是靠近，他却越是远离，有时候又好像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可是，无论她怎样地伸展双臂，却抓不住，怎么也抓不住。
他就像虚幻的空气从她紧握的指间流泻而去，一丝不剩。
“萧俊丞——！”女孩惊喊出一个名字，猛地苏醒。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趴在桌子前睡着了。
双手托腮，正琢磨着那个奇怪的梦，眼睛却无意识瞟见桌角上放着一个相框。
随手拿起来一看，是顾北夜还有一个女孩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身材娇小可人，她温柔地依偎在顾北夜的肩头，嘴角笑出一对小酒窝，甜得快要渗出蜜来。
而照片里的顾北夜却让夏若青不由得瞪大眼睛细瞧起来。
精致的五官，墨色的眸子，唇边那缱绻而阳光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和现在的他判若两人。
若青的脑海里回想起课桌上的那一行字：“顾北夜永远爱xxx。”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好奇心害死猫啊。
女孩无聊地鼓了鼓腮帮子。
“你在干什么！”屋子里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女孩吓了一跳，手上的相框险些掉下。
顾北夜脸色骤然一变，高大的身子有点吃力地倚着门口。
若青惊魂未定。
“我我”他面无表情的直视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个被当场抓住的小偷，一时语塞。
顾北夜慢悠悠地走过来，冷冷地看她一眼，伸出手，夏若青直觉地站起身，往后退了退，他却是拿过她手中的相框，没有看一眼，但轻轻地放回了原位。
若青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
对方先发制人，声音异常冷血，“你可以滚了！”
这个人
夏若青气急。
好吧，今天的一切全当是她自作自受。
但是在走之前，她还是想说明白。
“今天你在大街上发疯了，你知不知道？你那个样子太吓人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我劝你尽早上医院检查检查，有些病拖久了不好，不要放弃治疗。”
说完瞪他一眼，女孩拿起自己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直直地冲向门口。
“等等！”顾北夜忽然唤住她。
女孩转身，没好气地瞪他。
顾北夜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半响后忽然一抿嘴，微微眯起了眼帘，似乎在琢磨什么。
夏若青的心软了软，以为他至少会向她道谢，结果对方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冷血地说：“以后不要多管闲事，更不要随便碰我的东西！”
若青无望地闭下眼睛。
这个人还真不识好歹。
深夜，夏若青被顾北夜扫地出门，来到了寒风凛冽的大街上。
女孩缩了缩脑袋，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午夜的大街上，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人，只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勾勒出一丝丝稀薄的暖意。
若青手脚冻僵，瑟瑟发抖，在心里将顾北夜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逼人的寒气一点一点地渗入心脉。
嘴里呵气暖暖双手，女孩拔动双腿，一路往学校的方向跑去。
——
夜的寒气更重了一些。
学校旁边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超市，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坐在里面，无所事事。超市里的老板娘嗑着瓜子，一边看电视，一边向她投去客气的目光。
夏若青的眼睛湿亮湿亮，透过窗户，无比茫然地望着远处的灯火。
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萧俊丞，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她都铭记于心。
虽然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半年，可是他带给她的快乐却像过电影一样时不时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让她在闲暇的时候止不住傻笑。
夏若青那时不太爱说话，一贯地冷冷清清，在别人眼里那就是自卑了，只有在萧俊丞面前，她才会卸下自己的防备，开怀地大笑。
因为画得一手好画，班主任委派若青当了班上的宣传委员，因为先前画板报被女同学整过，若青就不太积极了，可是萧俊丞却每每跳出来帮她接活，傍晚下课后在夕阳下黑板前画板画时，随意画出漂亮的图，那个时候，总有很多学生围着他们看，不知看的是人c还是画。画完了，萧俊丞甩一甩手跳下板凳，拎起书包冲教室里的若青吆喝一声：“回家咯！”然后用自行车载着若青横冲直撞的冲出校门。
萧俊丞家里有很多的外国名著，经常带一些好看的给夏若青看，有时又懒得带回去，就又被别的同学借过去看，每每还回来就会看到中间有纸条和小信封，自从有一次被若青发现之后，她便次次去搜还回来的书，萧俊丞也由着她。若青一边看一边挤眉弄眼地笑，全是写给萧俊丞的情书，居然还有别班的女生，而且还是优等生。
午饭休息时间，若青故意将那些纸条和信件拿过去给萧俊丞看，萧俊丞神情慵懒，似笑非笑，眼睛里带着一丝好奇，又故意皱眉假装看不懂，嚷嚷着，这都写的什么呀，然后将那些信件和纸条统统扔进墙角的垃圾桶。
若青无奈地叹息，用手指戳他的脑袋，“你呀的肯定心里美着呢！还装！”
萧俊丞嘶嘶地扯了扯唇角，一转身，毫不客气地拧她的耳朵。
“很痛唉！”若青大叫一声，用拳头打他。萧俊丞也不躲，她的小拳头捶在他身上不痛不痒。
老天爷有时挺残忍的，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想念一个人，却见不到他，那种滋味儿真的不好受！
若青时常会想，如果萧俊丞没有出国，那么现在他们之间会是什么样子？
——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夏若青浑身冻僵，哆哆嗦嗦的跑进了学校大门。
回到宿舍后，梁星竹一个劲的追问：“乖乖，你昨天晚上去哪儿啦？怎么现在才回来！”
若青只是觉得冷，裹着被子，沉沉地睡去。
梁星竹出去打了一壶热水，帮若青擦了把脸，然后低低地问：“我九点多的火车，再不走就迟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吧？”
若青在被子里闷闷地摇头，鼻音很重地说：“不用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赶紧走吧！否则赶不上车了。”
梁星竹有些无可奈何，半响后怏怏地叹息一声，穿上大衣拖着行李走了，随手关上宿舍的门。
若青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多钟，觉得肚子很饿，就想出去吃饭。
楼管阿姨一看到她的身影出现，立时开门出来，告诉她：“若青，你舅舅和舅妈来看你了！”
“啊！”若青愣了一愣，慢慢地扭过头。
她看到。
夏致远和汪沛菡从值班室里走出来，手上还提着好多东西。
“若青——！”舅舅第一个喊出声来，脸上挂满思念的笑容。
女孩呆了许久，这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快步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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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青无奈之下只好送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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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楼，恐怕是楼顶了，望望四周，进进出出的的全是高档私家车。
夏若青连拖带拽，像架着重物一样，终于将那厮昏昏沉沉地搬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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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要想太多，他们要是问起来，就说是一个班上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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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迷茫中，肩膀上的顾北夜忽然呼吸艰难的，哆哆嗦嗦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口袋，嘴里还低低的嗫嚅着什么，也听不清楚。
夏若青蹙眉，然后把手指伸进他的衣袋，摸到了一把冰凉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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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顾北夜虚弱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没有了平时的冷若冰霜，反倒是像个孤独害怕的孩子。似乎是觉得很冷，他一味地蜷缩起身体。
夏若青看了另一边敞开的门扉，起身去卧室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给他盖上，他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但依旧昏昏沉沉的样子，所幸沙发很大，足够他舒适地躺在上面。
若青叹口气，帮他盖好被子，手指无意间触到了对方的额头。
哇，惊人的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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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悻悻地撇撇嘴，望了望四周，起身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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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青百无聊奈，走到沙发前，再度伸手摸了摸顾北夜的额头，像熨斗一样滚烫。
怎么办呢？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顾北夜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雪白的面容陷进浅蓝色的枕头里，额头却渐渐浸出了细密的汗珠。
若青在心里大骂了自己一句多管闲事，然后又不得已地揣起桌上的钥匙，急匆匆开门出去。
女孩裹紧了衣服，一路小跑，先是去附近的药店买了药片，然后去超市买了一些食物。
火急火燎赶回去的时候，顾北夜还在沙发上沉沉地睡着，枕边被额上滑下的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若青推了推他，没有丝毫反应，索性扭过头，一头扎进了厨房。
叮里当啷。
先是烧了一壶热水，用一次性杯子捣凉，然后端到他跟前。
揽起他的身子，喂他喝水他迷迷糊糊地不喝，若青撕开药片，干脆喂他吃药，顾北夜唇片干白，脑袋在她肩窝上左右摇晃，死活不肯配合。
若青有些气恼，扬起手，狠狠捏了捏他的下巴，逼得他嘴巴撬开，然后将手里的药片灌进去，再猛灌上一口水。
顾北夜身体前倾，痛苦地咳呛两声，勉强吞咽了下去，却还是没有醒。
若青松了口气，这才放下心来，帮他盖好被子。然后又去了厨房，鼓捣了一阵子，熬煮了一小锅糯米粥。做好了以后放在保温状态，待会他醒来就可以吃了。
这些最基本的家庭琐事，她早已轻车熟路了。在云南生活那一阵子，妈妈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所以若青从很小的时候就主动承担起了家务。妈妈去世后，她也只在舅舅家寄养了半年，然后又开始自力更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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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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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夜喘息急促，慢慢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他抬起自己的手指，瞪大眼睛望着。
五根手指由模糊到清晰，证明他的视力又恢复了一些。
四周是空旷的安静。
男孩慢慢眨了眨眼睛，虚弱的唇角升起了一丝有气无力的笑。
——
夏若青在睡梦中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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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俊丞——！”女孩惊喊出一个名字，猛地苏醒。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趴在桌子前睡着了。
双手托腮，正琢磨着那个奇怪的梦，眼睛却无意识瞟见桌角上放着一个相框。
随手拿起来一看，是顾北夜还有一个女孩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身材娇小可人，她温柔地依偎在顾北夜的肩头，嘴角笑出一对小酒窝，甜得快要渗出蜜来。
而照片里的顾北夜却让夏若青不由得瞪大眼睛细瞧起来。
精致的五官，墨色的眸子，唇边那缱绻而阳光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和现在的他判若两人。
若青的脑海里回想起课桌上的那一行字：“顾北夜永远爱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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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害死猫啊。
女孩无聊地鼓了鼓腮帮子。
“你在干什么！”屋子里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女孩吓了一跳，手上的相框险些掉下。
顾北夜脸色骤然一变，高大的身子有点吃力地倚着门口。
若青惊魂未定。
“我我”他面无表情的直视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个被当场抓住的小偷，一时语塞。
顾北夜慢悠悠地走过来，冷冷地看她一眼，伸出手，夏若青直觉地站起身，往后退了退，他却是拿过她手中的相框，没有看一眼，但轻轻地放回了原位。
若青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
对方先发制人，声音异常冷血，“你可以滚了！”
这个人
夏若青气急。
好吧，今天的一切全当是她自作自受。
但是在走之前，她还是想说明白。
“今天你在大街上发疯了，你知不知道？你那个样子太吓人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我劝你尽早上医院检查检查，有些病拖久了不好，不要放弃治疗。”
说完瞪他一眼，女孩拿起自己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直直地冲向门口。
“等等！”顾北夜忽然唤住她。
女孩转身，没好气地瞪他。
顾北夜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半响后忽然一抿嘴，微微眯起了眼帘，似乎在琢磨什么。
夏若青的心软了软，以为他至少会向她道谢，结果对方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冷血地说：“以后不要多管闲事，更不要随便碰我的东西！”
若青无望地闭下眼睛。
这个人还真不识好歹。
深夜，夏若青被顾北夜扫地出门，来到了寒风凛冽的大街上。
女孩缩了缩脑袋，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午夜的大街上，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人，只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勾勒出一丝丝稀薄的暖意。
若青手脚冻僵，瑟瑟发抖，在心里将顾北夜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逼人的寒气一点一点地渗入心脉。
嘴里呵气暖暖双手，女孩拔动双腿，一路往学校的方向跑去。
——
夜的寒气更重了一些。
学校旁边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超市，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坐在里面，无所事事。超市里的老板娘嗑着瓜子，一边看电视，一边向她投去客气的目光。
夏若青的眼睛湿亮湿亮，透过窗户，无比茫然地望着远处的灯火。
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萧俊丞，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她都铭记于心。
虽然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半年，可是他带给她的快乐却像过电影一样时不时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让她在闲暇的时候止不住傻笑。
夏若青那时不太爱说话，一贯地冷冷清清，在别人眼里那就是自卑了，只有在萧俊丞面前，她才会卸下自己的防备，开怀地大笑。
因为画得一手好画，班主任委派若青当了班上的宣传委员，因为先前画板报被女同学整过，若青就不太积极了，可是萧俊丞却每每跳出来帮她接活，傍晚下课后在夕阳下黑板前画板画时，随意画出漂亮的图，那个时候，总有很多学生围着他们看，不知看的是人c还是画。画完了，萧俊丞甩一甩手跳下板凳，拎起书包冲教室里的若青吆喝一声：“回家咯！”然后用自行车载着若青横冲直撞的冲出校门。
萧俊丞家里有很多的外国名著，经常带一些好看的给夏若青看，有时又懒得带回去，就又被别的同学借过去看，每每还回来就会看到中间有纸条和小信封，自从有一次被若青发现之后，她便次次去搜还回来的书，萧俊丞也由着她。若青一边看一边挤眉弄眼地笑，全是写给萧俊丞的情书，居然还有别班的女生，而且还是优等生。
午饭休息时间，若青故意将那些纸条和信件拿过去给萧俊丞看，萧俊丞神情慵懒，似笑非笑，眼睛里带着一丝好奇，又故意皱眉假装看不懂，嚷嚷着，这都写的什么呀，然后将那些信件和纸条统统扔进墙角的垃圾桶。
若青无奈地叹息，用手指戳他的脑袋，“你呀的肯定心里美着呢！还装！”
萧俊丞嘶嘶地扯了扯唇角，一转身，毫不客气地拧她的耳朵。
“很痛唉！”若青大叫一声，用拳头打他。萧俊丞也不躲，她的小拳头捶在他身上不痛不痒。
老天爷有时挺残忍的，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想念一个人，却见不到他，那种滋味儿真的不好受！
若青时常会想，如果萧俊丞没有出国，那么现在他们之间会是什么样子？
——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夏若青浑身冻僵，哆哆嗦嗦的跑进了学校大门。
回到宿舍后，梁星竹一个劲的追问：“乖乖，你昨天晚上去哪儿啦？怎么现在才回来！”
若青只是觉得冷，裹着被子，沉沉地睡去。
梁星竹出去打了一壶热水，帮若青擦了把脸，然后低低地问：“我九点多的火车，再不走就迟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吧？”
若青在被子里闷闷地摇头，鼻音很重地说：“不用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赶紧走吧！否则赶不上车了。”
梁星竹有些无可奈何，半响后怏怏地叹息一声，穿上大衣拖着行李走了，随手关上宿舍的门。
若青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多钟，觉得肚子很饿，就想出去吃饭。
楼管阿姨一看到她的身影出现，立时开门出来，告诉她：“若青，你舅舅和舅妈来看你了！”
“啊！”若青愣了一愣，慢慢地扭过头。
她看到。
夏致远和汪沛菡从值班室里走出来，手上还提着好多东西。
“若青——！”舅舅第一个喊出声来，脸上挂满思念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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