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七章 间有人子智且雅（3）
“桐阿伯，这花是甜的呢！”大旃檀向附近的桐长老挥手。
“有些花是甜的，很能滋养人。但是大旃檀，吃什么草什么花之前要告诉我，这草木若是有毒，吃下去岂不遭殃？”误食草果中毒溃烂的族人不在少数，桐长老向来谨慎。
“树鼠吃过的花定不会有毒。”
“树鼠？人与树鼠可大有不同。那树鼠能靠牙打出树洞来，嚼吃腐木，人怎么能……”
“咿~~~”不远处传来犀牛的叫声。桐长老警觉起来。“大旃檀，趴下，不要出声。”二人隐藏在草丛中，一言不发。
眼见白犀牛走远，桐长老起身查看，大旃檀却并未起身。“桐阿伯，附近还有牛，我们不要起来。”
桐长老未及答话，果然看到了犀牛的身影，两头一大一小的犀牛从同样的方向走过他们藏身的草丛。不远处的孟草长老拿着楂木走近了，楂木多刺又坚硬，犀牛虽不轻易攻击，但若是突然发难，也可用楂木稍加抵挡，“嘘……拿着。”
过了好一会，三人才从草丛里起身。
“这些牛要回树下睡觉，应该是吃饱了，不会咬我们的。”
“你如何得知？”桐长老对儿童的猜测颇不以为然，“犀牛的尖角足以刺穿你的胸膛，也就是今天我们没和他们正面碰上。不要觉得它们单独出行，就无危险。部落外的猛兽处处都是，各个都有危险，绝不可掉以轻心。”
“大栴檀初入山林，切记当心。”孟草长老掏出腐树泥，擦涂在三人头脸身上，掩盖身上的人气味。
“孟草奶奶，这是什么呀，有蜂子的气味。”
“大栴檀果然有天赋，这腐树泥是蜂用来筑巢的材料之一，这气味你也能闻得？”桐长老面色和缓过来。
“嗯，这蜂子的气味很浓呢。”
“日已偏西，该寻药草了。我找到了蜂巢，麻烦桐长老照看大栴檀，我弄些蜂蛹、莎草、浆果来吃。今夜睡在哪里还需要找个妥当的地方，生火避兽。”孟草在作出这安排时，绝不会想到大栴檀将打开一个什么样的新世界。
“大栴檀，此处山阴潮湿，最多毒虫。毒虫环绕之地，也最多药草。草木虫鱼相生相克，有险必有机。可知我们部族如何在危险的环境中繁衍生息的吗？”桐长老带大栴檀爬上树杈。灵鸟也在这高枝上筑巢，叽喳雀跃。
“我们有石斧、铲、弓，像呼鱼阿父一样勇敢的叔伯们一起能够打猎，像芽儿阿姆一样灵巧的姆妈们一起能够造织布种黍。”大栴檀自小看族人打猎、驯粮，样样新奇。
“大栴檀，所有这些都不是族人天生就会的，一切要学、要试。这湿木上长出的茸菇子有些有毒，有些无毒，你看哪些是可以入口的？你可敢一试？”
大栴檀看着这些菌菇，白色伞盖饱满，个头不大伞盖却很宽，伸手捏一捏能挤出水来。大栴檀舔了舔手指，有一股微微的腥甜。“桐阿伯，这当是能吃的吧。”他咂咂嘴。
“对，这白色个头小的茸菇子是可吃的，但是离了树，带回部族就不能吃了，吃了就会头眩腹痛。”桐长老摘下了些揣在麻布兜中。“但是大栴檀，试不要即刻用嘴，先看可否有被虫蚁咬噬过的痕迹，再闻气味，若是没什么气味色泽又普通，那才能再试吃一点点。”
“桐阿伯，这是什么鸟呀？”大栴檀并没有听桐长老的指教，他为这树冠上的灵鸟折服。
“什么鸟？”
“就是这个正在唱歌的鸟，在唱云和花的鸟。”
桐长老抬头看着树冠上娇小尖喙麻黄色的灵鸟，灵鸟习惯群居，亚考山里处处都是灵鸟，这鸟声音和悦，心灵手巧，所筑的巢滴水不漏。“这是灵鸟啊，大栴檀，这鸟在河岸少见，在亚考山多得很。”
“这灵鸟很快要生小鸟了。它好开心啊。它说这山里的花都为祝福它的孩子而开，云为免它灼热而来，连风都轻轻地吹过树叶唱歌呼应它。”
“大栴檀，你听见了什么？”桐长老大为讶异，甚至有些恐惧。在人类部落不长的历史里，人与兽只有杀戮与被杀戮的关系，若能与兽类交流，那这是人还是兽？
掌控人类的，或者说掌控万物的，仍旧是最可怕最强大的欲望，生物的欲望来源于活下去。活着没有所谓的意义，活着就是欲望本身，也正是为此，任何可能影响活着这个根本的异己，必须被消灭。
“桐阿伯，灵鸟在唱歌呀，我听到的就是灵鸟的歌声呀。我第一次听见这么美的歌，以前只能听虫子在咕咕叽叽叫肚子饿，饿，饿。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大栴檀能听辨兽语是生来即有的本能，只因在部落中不见野兽不闻鸟语才不为族人所知。毕竟在部落中，有兽存在是件危险的事，谁知道小兽会招来什么。
桐长老很难想象不同的族群间竟然可以交流，这一刻，他心里怀疑起来，大栴檀莫非是异族人？“不，不可能，人怎么可以和兽一样，我们族人不能与兽类相通！”
“桐阿伯，你听不懂灵鸟的歌吗？”
“灵鸟？你还能听懂什么兽类说话？”
“我不知，在棚屋外看小蚁搬家，我就听不懂他们的话。这好听的灵鸟、闷闷的牛叫我却能听懂。”大栴檀在桐长老发青的脸色里读到一件事，桐长老以及其他很多族人都是听不懂兽语的。和大多数人不一样，一定不是件好事。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有些花是甜的，很能滋养人。但是大旃檀，吃什么草什么花之前要告诉我，这草木若是有毒，吃下去岂不遭殃？”误食草果中毒溃烂的族人不在少数，桐长老向来谨慎。
“树鼠吃过的花定不会有毒。”
“树鼠？人与树鼠可大有不同。那树鼠能靠牙打出树洞来，嚼吃腐木，人怎么能……”
“咿~~~”不远处传来犀牛的叫声。桐长老警觉起来。“大旃檀，趴下，不要出声。”二人隐藏在草丛中，一言不发。
眼见白犀牛走远，桐长老起身查看，大旃檀却并未起身。“桐阿伯，附近还有牛，我们不要起来。”
桐长老未及答话，果然看到了犀牛的身影，两头一大一小的犀牛从同样的方向走过他们藏身的草丛。不远处的孟草长老拿着楂木走近了，楂木多刺又坚硬，犀牛虽不轻易攻击，但若是突然发难，也可用楂木稍加抵挡，“嘘……拿着。”
过了好一会，三人才从草丛里起身。
“这些牛要回树下睡觉，应该是吃饱了，不会咬我们的。”
“你如何得知？”桐长老对儿童的猜测颇不以为然，“犀牛的尖角足以刺穿你的胸膛，也就是今天我们没和他们正面碰上。不要觉得它们单独出行，就无危险。部落外的猛兽处处都是，各个都有危险，绝不可掉以轻心。”
“大栴檀初入山林，切记当心。”孟草长老掏出腐树泥，擦涂在三人头脸身上，掩盖身上的人气味。
“孟草奶奶，这是什么呀，有蜂子的气味。”
“大栴檀果然有天赋，这腐树泥是蜂用来筑巢的材料之一，这气味你也能闻得？”桐长老面色和缓过来。
“嗯，这蜂子的气味很浓呢。”
“日已偏西，该寻药草了。我找到了蜂巢，麻烦桐长老照看大栴檀，我弄些蜂蛹、莎草、浆果来吃。今夜睡在哪里还需要找个妥当的地方，生火避兽。”孟草在作出这安排时，绝不会想到大栴檀将打开一个什么样的新世界。
“大栴檀，此处山阴潮湿，最多毒虫。毒虫环绕之地，也最多药草。草木虫鱼相生相克，有险必有机。可知我们部族如何在危险的环境中繁衍生息的吗？”桐长老带大栴檀爬上树杈。灵鸟也在这高枝上筑巢，叽喳雀跃。
“我们有石斧、铲、弓，像呼鱼阿父一样勇敢的叔伯们一起能够打猎，像芽儿阿姆一样灵巧的姆妈们一起能够造织布种黍。”大栴檀自小看族人打猎、驯粮，样样新奇。
“大栴檀，所有这些都不是族人天生就会的，一切要学、要试。这湿木上长出的茸菇子有些有毒，有些无毒，你看哪些是可以入口的？你可敢一试？”
大栴檀看着这些菌菇，白色伞盖饱满，个头不大伞盖却很宽，伸手捏一捏能挤出水来。大栴檀舔了舔手指，有一股微微的腥甜。“桐阿伯，这当是能吃的吧。”他咂咂嘴。
“对，这白色个头小的茸菇子是可吃的，但是离了树，带回部族就不能吃了，吃了就会头眩腹痛。”桐长老摘下了些揣在麻布兜中。“但是大栴檀，试不要即刻用嘴，先看可否有被虫蚁咬噬过的痕迹，再闻气味，若是没什么气味色泽又普通，那才能再试吃一点点。”
“桐阿伯，这是什么鸟呀？”大栴檀并没有听桐长老的指教，他为这树冠上的灵鸟折服。
“什么鸟？”
“就是这个正在唱歌的鸟，在唱云和花的鸟。”
桐长老抬头看着树冠上娇小尖喙麻黄色的灵鸟，灵鸟习惯群居，亚考山里处处都是灵鸟，这鸟声音和悦，心灵手巧，所筑的巢滴水不漏。“这是灵鸟啊，大栴檀，这鸟在河岸少见，在亚考山多得很。”
“这灵鸟很快要生小鸟了。它好开心啊。它说这山里的花都为祝福它的孩子而开，云为免它灼热而来，连风都轻轻地吹过树叶唱歌呼应它。”
“大栴檀，你听见了什么？”桐长老大为讶异，甚至有些恐惧。在人类部落不长的历史里，人与兽只有杀戮与被杀戮的关系，若能与兽类交流，那这是人还是兽？
掌控人类的，或者说掌控万物的，仍旧是最可怕最强大的欲望，生物的欲望来源于活下去。活着没有所谓的意义，活着就是欲望本身，也正是为此，任何可能影响活着这个根本的异己，必须被消灭。
“桐阿伯，灵鸟在唱歌呀，我听到的就是灵鸟的歌声呀。我第一次听见这么美的歌，以前只能听虫子在咕咕叽叽叫肚子饿，饿，饿。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大栴檀能听辨兽语是生来即有的本能，只因在部落中不见野兽不闻鸟语才不为族人所知。毕竟在部落中，有兽存在是件危险的事，谁知道小兽会招来什么。
桐长老很难想象不同的族群间竟然可以交流，这一刻，他心里怀疑起来，大栴檀莫非是异族人？“不，不可能，人怎么可以和兽一样，我们族人不能与兽类相通！”
“桐阿伯，你听不懂灵鸟的歌吗？”
“灵鸟？你还能听懂什么兽类说话？”
“我不知，在棚屋外看小蚁搬家，我就听不懂他们的话。这好听的灵鸟、闷闷的牛叫我却能听懂。”大栴檀在桐长老发青的脸色里读到一件事，桐长老以及其他很多族人都是听不懂兽语的。和大多数人不一样，一定不是件好事。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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