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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第 239 章

  却不想这程镮也是学聪明了。

  ‘公与私,孰重?国与家, 孰重?’在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皇帝还能够给出别的答案吗?而一旦皇帝说了公为重国为重, 那程镮的身上就有了免死金牌。

  是,皇后是程镮的嫡母, 可皇帝却不但是程镮的父亲还是这天下之主,当皇帝亲口说出公为重国为重的时候,还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程镮开口?纵有母子之名却也抵不过君臣之义!

  此时程镮再将皇后供出来,那就是大义灭亲了。

  而皇帝显然也是回过味儿来了,他看着程镮的目光本就偏冷, 此时更是有一种锋芒的锐利感了,便是那嘴角也紧紧的抿起,许久才飘忽出一句话儿来:“‘公与私,孰重?国与家,孰重?’呵,这话儿还需要问吗?”

  这不是一句回答,而是一句反问, 就在这句反问中, 程镮能够感觉到一种冰冷的寒意在顺着他的脊柱攀爬。

  而这股寒意来自于皇帝的厌恶是的, 他不会判断错,这就是——

  皇帝的,厌恶。

  可这又如何?

  程镮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他的脚已经迈出去了, 区别只在于后一条腿跟上来没有, 因此便是他现在收手,他又能够有好下场吗?

  不,不会,他只会被程钰和皇后的人咬死!

  所以他不能退,他只能抢在皇后和程钰动手之前抢先将他们咬死!

  在这样的时候皇帝的厌恶与否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打定了主意,程镮便就将头叩在了金石的地砖上:“父皇言之有理,这公与私,国与家,又如何能够衡量?没有公何来私?没有国何来家?因此为了公为了国,儿臣少不得也要忍痛一回儿了!”

  这话出口,再无人会错辨程镮的坚决之意,当即程钰就是一声惊呼:“你要做甚?”

  但他叫的再急再大声,却也掩盖不住程镮那铿锵的声音:“皇后目无法纪,不慈不爱,私纵奴仆于宫中行凶,以至于酿下人命,还请父皇明鉴!”

  “你胡说!”这下不等皇帝开口,那程钰便就急急道:“你竟是将这方得保下毒的事儿算在了母后身上?你你其心可诛!”

  程镮却并不接口,只是看着皇帝:“便再只是个太监,却也是一条人命,皇后身为天下之母,当仁德厚爱普惠万民,可如今她却是如何做的?可还有一国之母的慈爱?因此还请父皇彻查此事。”

  皇帝微一沉咛,却并不接话。

  出人意料的是,接话的是程钰,他瞧着那跪在地上的程镮,嘴角忽的扬起了一抹笃定的笑意:“二哥这是已经将夏秉忠的死算在了母后头上?”

  程镮并不回头,也不起身,只道:“难道三弟心中另有怀疑的人?”

  程钰一笑,那笑声更像是在冷哼:“小弟不敢,小弟不像二哥是刑部出来的,因此张口便就可以断案,只小弟心中却有一事不明,那就是二哥您也说了,这夏秉忠可也是母后的爪牙,那母后为何要要方得保毒死他?这不是左手打右手,最后将右手打断了的蠢事儿?”

  ——来了!

  听到这话儿,便是程铮也不由得心中一紧:程钰果然用这话儿来堵程镮的嘴了。

  只不知程镮又能如何应对?

  程镮却是并不曾动作。

  不,他岂止是没有动作,他那微微前屈的背脊也未曾有丝毫的晃动。

  他很沉稳,而且是一种出人意料的沉稳。

  这样的沉稳不但出乎了程铮的意料,便是程钰也有一瞬间的不解起来。

  但他没有后悔:皇后和夏秉忠之间可以说是狼狈为奸的主仆关系是他最大的倚仗,他只要咬死这点,想必没有人能够突破他的防线。

  可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那程镮却是轻轻的笑了起来:“三弟消息灵通,想必应该知道一件事儿吧,那便是在查这方得保之前刑部可是在查夏秉忠。”

  只这一句话便就让程钰有些紧张了,他本是淡定从容的脸也皱了起来,眉宇间带上三分的忧愁了,但便是这样,他却也到底没有松口,而是强自笑了:“是吗?这般看来刑部的大人们这些日子也殊为不易,只不知从那夏秉忠身上又查到什么了?”

  “却不是什么大事儿。”程镮就道:“只不过是一些琐事罢了。可虽是琐事,却也叫人不解——三弟可知这夏秉忠的家中搜出了整整四十五万两的银票,又有十万两的雪花银和作价三十八万两的地契房契,还有那至今没有理出数量的古董玉器等物却不知夏秉忠做了什么,能得皇后娘娘这样大的厚赏?”

  便就说得朝堂上不知情的官员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四十五万的银票,十万的雪花银,三十八万的地契房契?又者那古董玉器虽是不知数量,但想来能够让程镮说上一嘴也必是不凡的,这般算来韦皇后怕是把坤宁宫中大半的身家都‘赏给’夏秉忠了吧?

  或者换个实际点的说法吧,夏秉忠这到底是打劫了多少人家啊?

  不止场中的官员们是这样想的,便是程钰也吃了一惊:从皇后那里他是知道夏秉忠先后捞了二十余万两银子的,但却也不甚在意,这二十余万银子多是多,可真说起来却也并非无法解释,可谁知这银子现在竟是翻了约莫四五倍——若是二十余万两还属于‘正常范围’,那上百万的银子也算是‘正常操作’吗?

  在这个时候,程钰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了,那就是夏秉忠手太长心太贪,光是他搂在怀里的银子便就让自己解说不清了,若是将韦皇后和夏秉忠绑到了一起,那韦皇后还能清白的了?

  这般说来,他竟是作茧自缚,自己将自己引到了一条死胡同里!

  待得想通了这点,不但程钰,便是程铮也终于回过味来了,这才明白程镮为什么敢于当庭捅破这件事儿:并非是出于冲动,而是胸有成竹,便是一时间他还绕不过皇后在药粉上设下的套子,但光是这银子,就是一大笔让程钰,让皇后百口莫辨的证据!

  这般看来,管着刑部果真是有好处的,只说能够得到一些外人得不到的消息,便就能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抢占先机。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程铮甚至于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在六部都插进一些人了,不求能伸手,但求多一双眼睛。

  只又想到这夏秉忠家搜出东西是世人皆知,但这具体的数额却是今日才由程镮揭晓,那想必有些消息不到一定的等级是碰不到的,因此自己便是花费心力买通了一个人,却也不知有用无用——那本是坚定了主意的心复又变得迟疑起来。

  只他这里兀自心思百转千回,那里程钰却是再一次的说话了:“这般多的银子果真是叫人吃惊,只若是想到这夏秉忠在母后身边伺候了也有二十来年,那便也不算什么了。“

  就说得程镮只笑了起来:“二十年一百万两?那便是一年就有至少五万两了?皇后娘娘当真是时候天下之母。便是赏赐也这般大的手笔!却不知在场的诸位大人心中可冤屈?这为国为君尽忠了一辈子,到头来还不若一个太监。”

  只这一席话,便就说得在场众人纷纷低头,不但那些臣僚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是戴权这样的太监也回避了目光。

  那程钰也是面上一阵青红交替,只到底忍住了,就讥讽道:“这夏秉忠便是有再多的银子,终究也是一个没根的阉人,这出卖了子孙后代得来的荣华富贵,二哥也羡慕不成?”

  程镮又笑一声:“出卖子孙后代?只怕出卖的不仅是子孙后代,还有做人的良知吧?”

  程钰霎时便去瞪他:“你什么意思?”

  程镮道:“也没什么意思,只便是这银子是皇后娘娘赏下的,这许多的赏赐却也该有个原因吧?虽不知这是什么原因?但想来和刘家张家和周家贾家是脱不了干系的。”

  程钰当即便唾了一声:“赏奴才还需要理由吗?且又有这四家人和母后却有什么干连?”

  程镮此时却是回头看了程钰一眼,就笑道:“如此便可见我们是兄弟呢,因为我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和这周贾张刘四家有甚干连?竟是为了这四家人花费这许多的银子?说来为兄今日手中也有些紧,却不知娘娘也能否慈爱一回,也不需多少,只需有个夏秉忠的三五成便也尽够了。”

  这话岂止是无赖?简直就是挑火!

  程钰当即便就忍不住了,也不顾这是在朝堂上了,只上前一步,就拎着程镮的后衣领将他从地上拖出来,然后不待程镮站稳便就一推搡:“你这是何意?你也要母后的银子?那你为什不先将自己阉了去?”

  那程镮偏偏倒到的一踉跄,嘴里却也没有空闲下来:“我便再不济,也叫娘娘一声母后!怎么,如今这儿子竟是不比奴才亲近了?也是,阉奴可以为皇后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但我却昧不了这份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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