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
那天，我因没有及时吹干头发而着凉，夜晚躺在家中发起了烧，而妈妈尚未回家。我翻找药箱根据经验吞下几粒感冒药便倒头睡下。
在当天的梦魇中，少年戴着面具出现。我急切地恳求他摘下面具显露真容，因为所有人都在传说他的俊美容颜。乞求再三后我乘他不备摘下面具，面具后的容貌倾国倾城，那双眼睛却直直看至我心底深渊。
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惧怕：因为他能看穿我的一切。
梦中，他向我打开手掌，里面紧握着一粒破碎风化的鳞片。第二日，我踩着点迎着早自习的铃声冲进教室。汗水浸润了身上的校服，我提着衣领喘气儿，一边翻开课本，并未发现身后站着一人。那人从教室后方一直穿过一排排的桌椅、穿过周围诧异的目光，来到讲台前班主任的身边。
这是我听到了班主任的说话声：“让我们欢迎从xx中学转来的江禹同学从一班转到我们班！”班哗然鼓起掌来。我如梦中惊醒般抬头，正撞上那双昨夜如魅影般缠绕梦境的眼，一时哑然。
“江禹同学，你自己挑个空座位吧。我们马上就要开始上课了。”
他“嗯”了一声，在众目睽睽下向我走来。我故作镇定，期盼他离我远一点儿。他最终坐定在我背后那个空座上。因为我的学习不好，基本上免不了坐在后排的命运，而且是距离门最远的角落的后排。我有一个同桌，与我一向是难兄难弟，我们后面空着一对桌椅。
“陈丝言，既然江禹同学坐在你后面，你要多多把握机会向江禹同学学习啊。”班主任随口敦促道。
我局促地点了点头。
“好了，开始上课！请同学们翻开第157页”
在百无聊赖唯有埋头读书的高中里，流言总是传得异常地快而荒诞。
对于江禹这个一贯的优等生为何从一所更优秀的重点高中转来我们这个不那么优秀的市重点高中，以及为什么从提高班调到普通班来，以及为什么选择一个偏僻角落作为他的长期座位，大家归结于他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缘故。我对于这样的探讨退避三舍，但还是少不了被作为调侃的对象。
“说不定江禹是为了追喜欢的女孩子。”
“哎，他不是坐在陈丝言的后面吗？陈丝言，说不定他对你有兴趣哦。”
“可他的成绩那么好，不是应该喜欢一样优秀的女孩子嘛。”
“就是因为人家成绩好才任性啊！坐到哪儿在哪个班级对他都没影响，还不是门门第一？”
“”
午饭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江禹不在，风言风语充斥着我的耳朵，使我更加心烦意乱。
你们懂得什么？
一种强烈的直觉在我的血液里翻腾。江禹的到来对我而言必定是来者不善。即便如此，当时的我还不曾意识到他介入我生命带来的影响足以改变我的整个命运。
我离开教室，来到五楼的天台。
看着天空，我想起了自己的病态。
如果这个秘密保不住，我的人生将会就此崩塌，我所认识的人不会对我有丝毫留恋，我将最终失去作为一个正常人生活的权利
我已经可以预想得到他们看我的古怪眼神。
在我专注于思索而对周围环境不察之时，背后却袭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身上下顿时像是被冻结般凝固。我努力挪动身体，却只从僵硬的骨骼间发出“咯咯”的颤栗声。
我害怕极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背中心产生寒冷的源头忽然烧得滚烫，一道道白色的光芒从中抽出，光芒越来越宽、越来越密，将我层层包裹。刺目的亮光扎得我的眼睛生疼，我紧紧闭上双眼，却感觉自己身在天旋地转之中。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身处在一个空无一物、遍布白色光芒的空间中，分辨不出这里有多大有多高。
望向四处，根本都是一样的空白。
梦中的少年忽然从一片白光中缓缓走出，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江禹，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是谁？你究竟要做什么？”我声嘶力竭地冲他大喊。
他停下脚步，摇了摇头：“我不叫江禹。你知道我要做什么的。”
“我知道，但我不明白！”再说话时我的牙齿已经气得打颤。
“我的到来就是为了让你明白这一切。”他平和地说，“这是必须要经历的。”
话音未落，我便摔倒在地，从骨髓深处爆发出噬心的痒意，一寸寸地渗入骨骼与皮肉。
当它最后突破表皮的最外一层时，滚烫与寒冷的感觉顿时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席卷而来的疼痛感，仿佛数万条嗜血的蠕虫在我的血肉中钻动。顷刻之间又从这些扭曲的疼痛感中喷涌出如滚油般的液体地从周身向我的心脏袭来，我的心脏快速而激烈地抽搐着。我捂住心口，身体逐渐趋于平静。
我咬牙站起身看着面前神色平静的少年，而我身上的衣服都已被烧灼成一缕缕的破烂布条。
他从对面伸来一只手，手掌心内浮动着一个圆形的阴阳符印，一行行神秘的文字在其中转动。我下意识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手掌心内是同样的金色阴阳符印。
我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将自己的手掌对准他的手掌合在一起。
霎时间天昏地暗，电闪雷鸣。
从我们紧紧合拢的手心中跃出一道道的白色光芒，那些光芒渐渐以我们的手为中心汇集成一面巨大的椭圆形镜面结界。我们逐渐在震耳欲聋的雷声和狂风声中遗失了彼此的身影，仅留下相握的双手。结界中心随着光芒的不断重叠、膨胀撕裂出一个深深扭曲的黑洞，彩色星云在其中闪烁。黑洞渐渐扩大、吞没了整个结界、吸干了一切声音和颜色，一股巨大的引力将我剥离紧握着的另一只手，卷入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
记忆不知缘何统统炼化为金色的字符，在风暴中，许多前尘往事扑簌簌如同翻书一样，跃然于眼前
－－－－－－题外话－－－－－－
之后的故事类似于穿越，但实际上是回忆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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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天的梦魇中，少年戴着面具出现。我急切地恳求他摘下面具显露真容，因为所有人都在传说他的俊美容颜。乞求再三后我乘他不备摘下面具，面具后的容貌倾国倾城，那双眼睛却直直看至我心底深渊。
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惧怕：因为他能看穿我的一切。
梦中，他向我打开手掌，里面紧握着一粒破碎风化的鳞片。第二日，我踩着点迎着早自习的铃声冲进教室。汗水浸润了身上的校服，我提着衣领喘气儿，一边翻开课本，并未发现身后站着一人。那人从教室后方一直穿过一排排的桌椅、穿过周围诧异的目光，来到讲台前班主任的身边。
这是我听到了班主任的说话声：“让我们欢迎从xx中学转来的江禹同学从一班转到我们班！”班哗然鼓起掌来。我如梦中惊醒般抬头，正撞上那双昨夜如魅影般缠绕梦境的眼，一时哑然。
“江禹同学，你自己挑个空座位吧。我们马上就要开始上课了。”
他“嗯”了一声，在众目睽睽下向我走来。我故作镇定，期盼他离我远一点儿。他最终坐定在我背后那个空座上。因为我的学习不好，基本上免不了坐在后排的命运，而且是距离门最远的角落的后排。我有一个同桌，与我一向是难兄难弟，我们后面空着一对桌椅。
“陈丝言，既然江禹同学坐在你后面，你要多多把握机会向江禹同学学习啊。”班主任随口敦促道。
我局促地点了点头。
“好了，开始上课！请同学们翻开第157页”
在百无聊赖唯有埋头读书的高中里，流言总是传得异常地快而荒诞。
对于江禹这个一贯的优等生为何从一所更优秀的重点高中转来我们这个不那么优秀的市重点高中，以及为什么从提高班调到普通班来，以及为什么选择一个偏僻角落作为他的长期座位，大家归结于他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缘故。我对于这样的探讨退避三舍，但还是少不了被作为调侃的对象。
“说不定江禹是为了追喜欢的女孩子。”
“哎，他不是坐在陈丝言的后面吗？陈丝言，说不定他对你有兴趣哦。”
“可他的成绩那么好，不是应该喜欢一样优秀的女孩子嘛。”
“就是因为人家成绩好才任性啊！坐到哪儿在哪个班级对他都没影响，还不是门门第一？”
“”
午饭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江禹不在，风言风语充斥着我的耳朵，使我更加心烦意乱。
你们懂得什么？
一种强烈的直觉在我的血液里翻腾。江禹的到来对我而言必定是来者不善。即便如此，当时的我还不曾意识到他介入我生命带来的影响足以改变我的整个命运。
我离开教室，来到五楼的天台。
看着天空，我想起了自己的病态。
如果这个秘密保不住，我的人生将会就此崩塌，我所认识的人不会对我有丝毫留恋，我将最终失去作为一个正常人生活的权利
我已经可以预想得到他们看我的古怪眼神。
在我专注于思索而对周围环境不察之时，背后却袭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身上下顿时像是被冻结般凝固。我努力挪动身体，却只从僵硬的骨骼间发出“咯咯”的颤栗声。
我害怕极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背中心产生寒冷的源头忽然烧得滚烫，一道道白色的光芒从中抽出，光芒越来越宽、越来越密，将我层层包裹。刺目的亮光扎得我的眼睛生疼，我紧紧闭上双眼，却感觉自己身在天旋地转之中。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身处在一个空无一物、遍布白色光芒的空间中，分辨不出这里有多大有多高。
望向四处，根本都是一样的空白。
梦中的少年忽然从一片白光中缓缓走出，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江禹，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是谁？你究竟要做什么？”我声嘶力竭地冲他大喊。
他停下脚步，摇了摇头：“我不叫江禹。你知道我要做什么的。”
“我知道，但我不明白！”再说话时我的牙齿已经气得打颤。
“我的到来就是为了让你明白这一切。”他平和地说，“这是必须要经历的。”
话音未落，我便摔倒在地，从骨髓深处爆发出噬心的痒意，一寸寸地渗入骨骼与皮肉。
当它最后突破表皮的最外一层时，滚烫与寒冷的感觉顿时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席卷而来的疼痛感，仿佛数万条嗜血的蠕虫在我的血肉中钻动。顷刻之间又从这些扭曲的疼痛感中喷涌出如滚油般的液体地从周身向我的心脏袭来，我的心脏快速而激烈地抽搐着。我捂住心口，身体逐渐趋于平静。
我咬牙站起身看着面前神色平静的少年，而我身上的衣服都已被烧灼成一缕缕的破烂布条。
他从对面伸来一只手，手掌心内浮动着一个圆形的阴阳符印，一行行神秘的文字在其中转动。我下意识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手掌心内是同样的金色阴阳符印。
我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将自己的手掌对准他的手掌合在一起。
霎时间天昏地暗，电闪雷鸣。
从我们紧紧合拢的手心中跃出一道道的白色光芒，那些光芒渐渐以我们的手为中心汇集成一面巨大的椭圆形镜面结界。我们逐渐在震耳欲聋的雷声和狂风声中遗失了彼此的身影，仅留下相握的双手。结界中心随着光芒的不断重叠、膨胀撕裂出一个深深扭曲的黑洞，彩色星云在其中闪烁。黑洞渐渐扩大、吞没了整个结界、吸干了一切声音和颜色，一股巨大的引力将我剥离紧握着的另一只手，卷入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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