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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小姐很奇怪

  在近段时间的教习中,负责礼仪教习的苏嬷嬷每天说的最多的话就是:

  在教行走的的时候,对江月离赞叹道,“表小姐走得真是摇曳生姿呀。”

  对苏曼无奈道:“大小姐,步子太大了,不要含胸驼背,走得太快了,走得太慢了,手的位置放错了,左手要覆在右手上面”

  在教习女工的时候:

  对江月离:“表小姐,真是手下生花呀。”

  对苏曼:“大小姐,颜色选错了,这个地方是红色呀,这个地方绣错了,这里是双线不是单线”

  在教习琴艺的时候:

  对江月离:“表小姐弹的这曲,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呢。”

  苏曼一段乱弹,苏嬷嬷:“大小姐,快住手吧!”

  在教习奉茶的时候:

  对江月离:“表小姐做得很标准。”

  对苏曼:“大小姐,茶举高了,举低了,太烫了,太凉了”

  :

  诸如此类。

  每天一结束,苏曼都拖着生无可恋的身体回到房间,然后大字型倒在床上,“俏儿,我快累死了!这古代的礼仪学习真不是人受的!”

  然后苏俏儿就会很贴心的过来帮她苏曼捶腿捏背。

  苏曼也乐此不疲,谁让苏俏儿什么照顾人的法子都会。

  在花园里,几个丫鬟在一边修剪打扫着庭院,一边在聊着天。

  丫鬟甲:“表小姐真不愧是大家闺秀。不仅才貌礼仪出众,性子也温和,对咱们这些下人也是客气有礼。”

  丫鬟乙:“表小姐确实不错,听说如果不是因为要参加秀女选秀,夫人是想替少爷上门提亲的呢。”

  丫鬟甲和丙齐声道:“真的呀?!”

  丫鬟乙:“是的呀。不过现在可惜了,看表小姐这个情况是一定可以选上的。咱们家大少爷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丫鬟丙:“那你们觉得大小姐会入选吗?”

  丫鬟乙:“大小姐?算了吧,如果是之前还好说,可是现在就难说了。”

  丫鬟丙:“为什么呢?我看咱们大小姐也不错呀。”

  丫鬟甲:“哎,你新来的,有些事情可能不知道。大小姐原先只是性子冷点,但是琴棋书画没有一样不精的。可是自从大病一场好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一点以前的影子都没有了,像完换了个人一样。”

  丫鬟丙:“咦该不会是被什么附身了吧?”

  丫鬟乙:“而且,你们没看到吗?最近苏嬷嬷一直在批评谁”

  “你们在干什么?!”

  三个丫鬟回头一看,见苏俏儿抱着个花盆站在走廊上瞪着她们,连忙行礼,“俏儿姐姐。”

  苏俏儿原本是帮苏曼来花园拿一盆新开的花,却不巧听到她们在议论自己的小姐。

  苏俏儿严厉喝道,“你们倒是清闲,竟然在这里议论主人家的闲话。就不怕被人听见了,传到老爷夫人的耳朵里,将你们赶出府去。”

  丫鬟甲:“俏儿姐姐,我们不是故意的。”

  苏俏儿说:“不是故意的?你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怎的还是这么不小心呢?今天这些话到我这里就算是烂了,以后莫要再背后议论了。”

  三个丫鬟齐声道:“是。”

  苏俏儿转身离开,突然又想到什么,然后回过身来对她们讲:“表小姐是样样都好,对咱们这些下人客气也是应当的。毕竟来者都是客。但是大小姐不一样,大小姐是老爷夫人唯一的女儿,不管她能不能入选,都是咱们的主子。所以像今天这样议论大小姐的情况不要再出现了,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告诉老爷夫人将你们赶出府去!”

  三个丫鬟:“是的,俏儿姐姐,我们记住了。”

  苏俏儿对她们点了点头后,抱着花盆离开了。

  在江顔的房间里。

  江顔坐在靠椅上,听着苏嬷嬷汇报这几日来教习的情况。

  “夫人,这便是几日来两位小姐的情况。不过,奴婢觉得大小姐有些奇怪。”

  江顔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说:“有什么奇怪的?”

  苏嬷嬷说:“大小姐原先的身子虽然不好,但是在才艺方面也是顶尖的。可是这几日大小姐她”

  江顔面无表情地把玩这茶杯,说:“大小姐前些日子,不慎落水,受了些惊吓,还尚未恢复。行为举止有所偏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苏嬷嬷继续说:“呃夫人,奴婢们就是觉得大小姐现在似乎跟原来不大一样”

  江顔继续面无表情的说:“哦?这么说,府里还有其他人在议论大小姐了?”

  苏嬷嬷连忙下跪,“夫人”

  江顔放下手中的茶杯,说:“苏嬷嬷,我听说你还有个小孙子是吧?”

  苏嬷嬷跪在地上,惶惶恐恐的回答,“是的,夫人。”

  江顔摸着手上的镯子,“苏嬷嬷,你下去吧,好好教两位小姐,该严厉的时候就严厉些,别的事情就不要再有议论了。”

  “是的,夫人。”说完,苏嬷嬷瞬间松了一口气,赶紧退下。

  江顔看着手上的镯子,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是夜,江顔在房间里服侍苏焕换衣,准备就睡。

  江顔一边帮苏焕换衣,一边问:“老爷,你觉得曼儿入选秀女的几率有多大?”

  苏焕说:“其实我觉得只要尽力了就好,没有入选也不要强求嘛,咱们府里也不指望这点皇亲,夫人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江顔说:“老爷说得轻巧,谁不知道左相和老爷你不对付,如果他二女儿也成功入选,那朝堂上恐怕偏向左相的人又要增加了。”

  苏焕双手放在江顔的肩上,“夫人,朝堂上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再说了,咱家也不差,你夫君是右相,儿子是镇远大将军。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再说了,朝堂上的势力也不是说越多越好。”

  江顔苦笑着摇摇头,“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往后的日子里,苏嬷嬷的教习更加严厉。

  这一日,苏曼在琴艺的练习上又犯了错,苏嬷嬷本只想说给苏曼打几下戒鞭,以示惩戒。不巧,这一幕刚好被江顔看到了。于是本来是打几下手板的事,变成了打了手板之后,再到庭院外跪两个时辰。

  苏曼不由的在心里面吐槽:这个大夫人还真是狠心。抬头看了看天,无奈地摇头,“这样的炎日下,跪四个小时,也不怕我晕过去。”

  江月离看着跪在烈日下的苏曼,心疼地对江顔说:“姑母,两个时辰会不会太重了?毕竟曼姐姐的身体才刚刚恢复,我怕她”

  江顔面无表情的说:“怕什么?!我看她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前些日子不是还去骑马了吗?”

  江月离还是担心,“可是”

  江顔摆手阻止,“好了,离儿不要再说,现在这么点苦头都受不了,以后只怕会惹出更大的祸。”然后转头对苏嬷嬷说:“苏嬷嬷,你在这里看着大小姐,除非到时辰了,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她。”

  苏嬷嬷回答道:“是的,夫人。”

  江顔拉着江月离的手,温柔可亲的说:“离儿,今天就先不练习了,陪姑母到小亭那里坐坐吧。”

  江月离笑着温柔地回答:“好的,姑母。”

  说完一行人便往西边的小湖边走去,留下苏嬷嬷这里看着苏曼。

  苏曼看着江顔离开的背影,低着头呜呜自语,“爹爹,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曼曼好想你们呀。”

  好不容易等到两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苏俏儿连忙带着湿毛巾和水过来扶苏曼起来。

  苏嬷嬷站在廊上开口说:“大小姐,听奴婢一句劝吧,日后莫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苏曼微微点点头,虚弱地说:“知道了,苏嬷嬷。”

  苏俏儿搀着苏曼,“小姐,我们回去了。”

  苏俏儿搀着苏曼回到房间,让苏曼坐在床上。

  苏俏儿蹲下来,心疼着说:“小姐,我帮您把裤子挽起来先。”

  苏曼忍着疼看苏俏儿帮她挽起裤子,看到自己的膝盖已经破皮流血,苏曼也是吓了一跳。

  苏俏儿看着苏曼的膝盖,流着泪心疼地说:“大夫人怎的这般狠心?这膝盖都流血了。”

  苏曼安慰苏俏儿:“没事的,俏儿,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苏俏儿说:“怎么会不碍事?奴婢看着都替您心疼。”

  苏曼说:“真的不碍事的,俏儿,其实你换个想法,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接下来我还可以借病休息几日呢。”

  苏俏儿:“小姐又在说笑了,奴婢去帮您拿药。”说着,起身正要去拿药,就看见江顔房里的姜嬷嬷过来了,连忙行礼,“姜嬷嬷。”

  “见过小姐,夫人命我给小姐带来玉露丸和万花水。”姜嬷嬷面无表情的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瓶子和蓝色瓶子递给苏俏儿,“白色的是玉露丸内服,蓝色的是万花水擦在伤口上。内服加上外敷,伤口会好的快些。夫人特意交代小姐早些休息,莫要忘了明早还有教习课。奴婢不打扰小姐休息了。”

  苏曼笑盈盈地回答道:“辛苦姜嬷嬷跑一趟了。”

  等姜嬷嬷走远后,苏曼拖着哭腔对苏俏儿说:“俏儿,你说的没错,大夫人真是太狠心了。”

  苏俏儿拿着两瓶药,对苏曼说:“小姐,本来我也觉得夫人好狠心的,但是现在看来,夫人还是疼爱小姐的。”

  苏曼赶紧摆手,然后躺倒在床上,说:“不说了不说了,赶紧过来帮我上药吧。明天早上还要上礼仪课呢。”

  “好的,小姐。”苏俏儿连忙答应道。

  苏曼生无可恋道,“哎我的日子怎么过得这么悲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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