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素姬怨.竟夕起相思（十一）
王妃的神情在一刹那变得很难看，然而只是一瞬间却又恢复了正常，虽然只是一刹那的变化，却都落在了我的眼里。
其实这又怎么能够怪她呢？这么多年来，她服侍我一直尽心尽力，对我可谓是十分的在意，而我此时此刻却在她面前脱口而出的，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也难怪她心里会不舒服。
我望了她一眼，有些尴尬的对她说道：“我只不过是忽然怀念起，想起以前的旧事，所以。”
“王爷又何必跟臣妾解释呢？不管王爷心里想什么，臣妾只要知道王爷心里有臣妾，那就够了。”她打断了我的话。
我一时之间觉得很欣慰，又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她，不错，司马云梦这十几年来真的对我是尽心尽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始终都有素姬的影子，而且始终都放不开，放不下。
同王妃聊完这么一席话后，她对我柔声说道：“王爷，现在天色有些不早了，王爷不如早点去休息吧。”
“休息？”我愣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说道：“我手里面还有很多公文要处理，夫人还是先去休息吧。”
她的眼神顿时有些黯然和失望，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她点头说道：“那样也好，王爷也要早些休息才好，臣妾先行退下，不打扰王爷了。”
“好。”我挥了挥手，便让她先退下了。
她走下去之后，我的心里又开始想起素姬来，素姬，素姬，这个让我魂牵梦萦了多少年的名字啊，这个让我始终不能够念念不忘的人。
想起当年，如果我能够狠下心肠，能够放弃这万里江山的话，那时候说不定我们两个现在已经可以过一些逍遥快活的日子了，说不定现在我们两个连孩子都有了，正是因为当年我实在是太自私了，所以才害得她魂断深宫。
她的死，我曾经怪过很多人，我甚至还怪过父皇，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其实错的最离谱的正是我自己，我怪别人一点意义都没有，于是便把这份怪罪放得淡了。
好不容易放下了她，而今却又被使臣的话重新带出了这份记忆，使得我整天都焦躁不安。
恰好第二天，六王弟来看我，六王弟看到我的样子，显得焦虑不安，不禁有些诧异道：“大王兄，这么多年来，经过历练，你已经基本上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你曾经说过这是成为帝王所必须的条件。但是我看你现在的样子，显然不是喜怒不形于色啊，我看你好象是有很多很多的心事一样，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不妨告诉我。”
我点点头，对他说道：“不错，的确是出事了。昨天使臣从大周回来，他跟我说，在大周发现了一个女人，她生得跟素姬一模一样，但是要比素姬年轻一些，看上去倒很像是素姬以前年轻时候的样子。”
六王听到我这么说后，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大王爷啊，你一向都很聪明的嘛，谁知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俗话说，物有相类，人有相似，两个人长得很像，那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要说是一模一样，又怎么可能呢？我想一定是那使臣知道了你的心意，所以故意糊弄你吧，你何必再信这些呢？”
他有些不在意的口气，惹得我心里很是不满，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六王便向我赔罪说道：“好了，好了，大王兄，你不用再这么不舒服了。如果你真的觉得那个人很像素姬的话，不妨我陪你去大周看一下，那不就知道了吗？那个人是什么身份？”
“据说是金陵城里秦家绣坊的大少奶奶。”
“秦家绣坊？据我所知，这可是皇商啊，他们的绣品是要供应给皇帝的，如果真的是这家的大少奶奶，那情形倒是容易了。我们可以假作向他们订绣品为名，这样就可以接近秦家的人，就可以探出那秦家的少奶奶是不是跟素姬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嘛，我是不相信这种事情的，我肯陪你这么做，只是想让你死了心而已。”
“好。如果那个人真的长得跟素姬不一样的话，我从此就再也不提这件事了，谢谢你肯陪我去冒险。”
“这有什么冒险的啊？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其实说到底。”六王弟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当年素姬姑娘的死，我或多或少也要背上一点责任啊。如果当时大王兄你心里不是担心我，所以才一心一意的要回到边疆，也许素姬姑娘要让你带她走的话，你就真的会带她走了。”
听到他那么说后，我勉强的打起精神，说道：“过去的事情又何必再提了呢？人都是往前看的嘛，我倒是对这位秦家的大少奶奶很感兴趣，不知道六王弟什么时候可以帮我？”
六王弟想了想，笑着说道：“既然大王兄这么迫不及待了，那么我就尽快帮你达成这个心愿可好？”
“如此甚好。”我连忙点头说道。
他想了想道：“那就等后天吧，后天我们两个一同走一趟大周。我们现在大周和大陈虽然是暗潮汹涌，但是表面上两国仍旧是交好。我相信假如我们以做绣品为托的话，他们应该不会不接待我们。”
听到六王弟这么说后，我甚感他的主意很好，于是便按照他所说的，接下来的两天里，我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当真到了那天后，心里又莫名其妙的紧张，很紧张，那种紧张的感觉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了，我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要是那个女子长得真的跟素姬一样，那该怎么办？我的心中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我乃是叱刹风云的大陈国的大王爷，国家大事平日里皇上很多都要交给我来处理的，在很多人的眼中，我是何等的威严，我是何等的骄傲，我又是何等的高贵，可是此时此刻，他们却不能够了解，我也跟正常人一样啊，现在我的心里又何尝的不是紧张得不行？
我最害怕的就是见到那秦家的大少奶奶，如果见到她，她跟素姬长得一模一样，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如果她跟素姬长得不是一模一样，那我又该如何是好？总之，不管她跟素姬是不是生得一模一样，都让我感觉到惆怅难当。
但是这一切都驱使不了我的好奇心，很快的，就到了我跟六弟约定的那天的日子，我跟六弟约定好了，由我扮作六弟的随从，而六弟呢，则仍旧是保持他的王爷身份。
我们到秦家绣坊之后，就见到有一个年轻人迎了出来，那年轻人大概有二十多岁，眉目俊朗，风度翩翩，一看便是俗世翩翩佳公子，这样的男子风神俊朗，很是令人赞叹。
六王弟连忙迎上前去，笑着说道：“请问秦家的当家在不在？我们是特意来同秦家订绣品的。”
那个人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不动声色的笑道：“在下正是秦家的大公子秦起业，不知道两位从大陈国千里迢迢的赶过来，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绣品？”
他竟然能够看得出我们两个来自大陈国，我顿时觉得有些诧异，而六王弟也同样的感觉到诧异。
他还没等我们回话呢，先做了一个姿势说：“两位请进。”
于是便引着我们走进来，我和六王弟心中都有满腹的疑团，不知道他是怎么样认出我们是大陈国的人的，六王弟终于忍不问他道：“秦大公子，你是怎么样看得出我们两个是陈国的人？而不是大周的人的？”
秦起业不动声色的笑道：“直觉，只不过是因为直觉而已，我也只不过是乱猜的，没有想到竟然被我给猜中了，实在是歪打正着。”
他说话说得轻描淡写，好象事实上的确是这样，实际上我却知道，根本就不是如此，我绝对不相信一个人凭着乱猜，就可以猜得出我们两个来自陈国。
“对了，如果秦某没有看错的话，两位的身份非富即贵，来我们秦家到底是需要什么绣品呢？”
他竟然又能够看得出我们的身份非富即贵，让我一时之间对他产生了几分好奇之心。
我想了想，便在后面说道：“既然大公子说我们两位的身份非富即贵，那么大公子能不能看得出我们主子是什么来历呢？”
秦起业上下打量了六王弟几眼，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介商人，对于国家大事一窃不通的，两位若是问我，我又哪里知道呢？”
“秦大公子何必谦虚？秦大公子不妨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六王弟显然也很感到兴趣。
他笑了起来，说道：“看两位风神俊朗，看上去就是非富即贵的人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位应该是皇亲贵族吧，说不定还是位王爷呢。”他说到这里，脸上便露出了促狭的笑容。
他竟然真的猜对了六王弟的身份，这个人是何等的厉害啊，他竟然只不过是一眼就能够看得出六王弟是王爷，我要越发的小心才是，于是我便装作恭恭敬敬的样子，站在六弟的后面，不要让他发现我的身份，如果是被发现了的话，那么到时候情形就不容乐观了。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有发现我的身份呢，还是故意没有揭穿，总之，他没有再跟我们提起任何身份的话题，反而是有板有眼的同我们谈起了生意。
六王弟向他提出要绣大量的绣品，他笑了起来，说道：“当然可以了，做生意又不分彼此的国界，能够同大陈王室做生意，这也是我很愿意做的事情。”
“好，如此一来就太好了。”六王弟摇着手中的折扇，不紧不慢的说道：“对了，听说秦家凤穿牡丹的绝艺冠绝天下，不知道可不可以买几件凤穿牡丹绣成的绣品呢？”
“凤穿牡丹？”他愣了愣说道。
“是啊。”六王弟又继续笑呵呵的：“我早就听说过秦家的大少奶奶擅长于凤穿牡丹的绣术，绣出来的绣品十分的逼真，就连皇上的龙袍都是秦家的大少奶奶绣成的，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六弟竟然去做了这么多的功课，早就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么多事情，我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啊，六弟他真的是我的好王弟，竟然肯帮我做这么多事。
果然秦起业笑了起来说道：“原来两位是想要凤穿牡丹的绣品啊，只不过嘛，凤穿牡丹一向是由内子在绣的，两位需要要什么样的，还是需要跟内子相商。只不过嘛，这价格”说到这里，他便打住不说。
六王弟笑了起来，说道：“既然秦大公子已经看出了本王的身份，本王也就不再隐瞒了，不错，本王的确是大陈国的六王爷，你说本王想要凤穿牡丹的绣品，能不能给得起价钱呢？”
“既然是六王爷，那么一定能够给得起价钱的。早就听说过六王爷素来是为了心头好而不惜一掷千金的，而今见到果然不差。”
“我想先见识一下凤穿牡丹的绝艺绣品，不知道可不可以呢？”六王弟就向他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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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又怎么能够怪她呢？这么多年来，她服侍我一直尽心尽力，对我可谓是十分的在意，而我此时此刻却在她面前脱口而出的，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也难怪她心里会不舒服。
我望了她一眼，有些尴尬的对她说道：“我只不过是忽然怀念起，想起以前的旧事，所以。”
“王爷又何必跟臣妾解释呢？不管王爷心里想什么，臣妾只要知道王爷心里有臣妾，那就够了。”她打断了我的话。
我一时之间觉得很欣慰，又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她，不错，司马云梦这十几年来真的对我是尽心尽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始终都有素姬的影子，而且始终都放不开，放不下。
同王妃聊完这么一席话后，她对我柔声说道：“王爷，现在天色有些不早了，王爷不如早点去休息吧。”
“休息？”我愣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说道：“我手里面还有很多公文要处理，夫人还是先去休息吧。”
她的眼神顿时有些黯然和失望，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她点头说道：“那样也好，王爷也要早些休息才好，臣妾先行退下，不打扰王爷了。”
“好。”我挥了挥手，便让她先退下了。
她走下去之后，我的心里又开始想起素姬来，素姬，素姬，这个让我魂牵梦萦了多少年的名字啊，这个让我始终不能够念念不忘的人。
想起当年，如果我能够狠下心肠，能够放弃这万里江山的话，那时候说不定我们两个现在已经可以过一些逍遥快活的日子了，说不定现在我们两个连孩子都有了，正是因为当年我实在是太自私了，所以才害得她魂断深宫。
她的死，我曾经怪过很多人，我甚至还怪过父皇，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其实错的最离谱的正是我自己，我怪别人一点意义都没有，于是便把这份怪罪放得淡了。
好不容易放下了她，而今却又被使臣的话重新带出了这份记忆，使得我整天都焦躁不安。
恰好第二天，六王弟来看我，六王弟看到我的样子，显得焦虑不安，不禁有些诧异道：“大王兄，这么多年来，经过历练，你已经基本上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你曾经说过这是成为帝王所必须的条件。但是我看你现在的样子，显然不是喜怒不形于色啊，我看你好象是有很多很多的心事一样，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不妨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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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听到我这么说后，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大王爷啊，你一向都很聪明的嘛，谁知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俗话说，物有相类，人有相似，两个人长得很像，那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要说是一模一样，又怎么可能呢？我想一定是那使臣知道了你的心意，所以故意糊弄你吧，你何必再信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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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是金陵城里秦家绣坊的大少奶奶。”
“秦家绣坊？据我所知，这可是皇商啊，他们的绣品是要供应给皇帝的，如果真的是这家的大少奶奶，那情形倒是容易了。我们可以假作向他们订绣品为名，这样就可以接近秦家的人，就可以探出那秦家的少奶奶是不是跟素姬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嘛，我是不相信这种事情的，我肯陪你这么做，只是想让你死了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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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起业不动声色的笑道：“直觉，只不过是因为直觉而已，我也只不过是乱猜的，没有想到竟然被我给猜中了，实在是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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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如果秦某没有看错的话，两位的身份非富即贵，来我们秦家到底是需要什么绣品呢？”
他竟然又能够看得出我们的身份非富即贵，让我一时之间对他产生了几分好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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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起业上下打量了六王弟几眼，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介商人，对于国家大事一窃不通的，两位若是问我，我又哪里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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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弟向他提出要绣大量的绣品，他笑了起来，说道：“当然可以了，做生意又不分彼此的国界，能够同大陈王室做生意，这也是我很愿意做的事情。”
“好，如此一来就太好了。”六王弟摇着手中的折扇，不紧不慢的说道：“对了，听说秦家凤穿牡丹的绝艺冠绝天下，不知道可不可以买几件凤穿牡丹绣成的绣品呢？”
“凤穿牡丹？”他愣了愣说道。
“是啊。”六王弟又继续笑呵呵的：“我早就听说过秦家的大少奶奶擅长于凤穿牡丹的绣术，绣出来的绣品十分的逼真，就连皇上的龙袍都是秦家的大少奶奶绣成的，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六弟竟然去做了这么多的功课，早就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么多事情，我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啊，六弟他真的是我的好王弟，竟然肯帮我做这么多事。
果然秦起业笑了起来说道：“原来两位是想要凤穿牡丹的绣品啊，只不过嘛，凤穿牡丹一向是由内子在绣的，两位需要要什么样的，还是需要跟内子相商。只不过嘛，这价格”说到这里，他便打住不说。
六王弟笑了起来，说道：“既然秦大公子已经看出了本王的身份，本王也就不再隐瞒了，不错，本王的确是大陈国的六王爷，你说本王想要凤穿牡丹的绣品，能不能给得起价钱呢？”
“既然是六王爷，那么一定能够给得起价钱的。早就听说过六王爷素来是为了心头好而不惜一掷千金的，而今见到果然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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