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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十一

  是我三年来一直郁郁寡欢的情绪出口,今天终于找到了。

  窗外烟花盛放,漫天喜悦。

  我在喊完这么一大堆话之后,谁也没有再说话。

  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地抽烟。

  过了许久,腿肿的厉害,估计是没活血的缘故,“我去睡觉了”然后便站起身,踉跄着回头看到苏爽,下一秒泪水又夺出了眼眶。

  “你特么,你能不能有点反应啊。”

  “对不起,嘻嘻”苏爽抬头看着我,我注意到他的眼角亮晶晶,反射着窗外的月光,如水的目光就这么平静的注视着我,我的心好痛啊。

  “这句话我想说很久了,嘻嘻,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伤了你,你这么难过痛苦,我的心如同刀割。过去的也回不来了,而陈吉也不在世上了。她临终前求我让我等两年再去找你,我同意了。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在c市我是有预谋的和你重逢吧,我本打算只是看看你,开完会就回g市,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各过各的人生。但后来我变了想法。”

  “你认识蒲老吗?”

  苏爽点点头,“嗯,蒲老也是我的恩师。老人家总是劝我说姻缘天注定,强扭的瓜不甜,但总不能让自己再留遗憾。”

  那你是不知道,康慨就是蒲老介绍给我的交往对象。

  我腹诽着,这老头真是人到暮年,热衷于乱点鸳鸯谱,天天给我洗脑,说哪些哪些姑娘都是趁着年轻有市场,谁像我似的,孤家寡人,学习狂人?蒲老问我,是不是心里还在等着谁,我一口否认说,蒲老怎么可能啊,又不是小说电视剧,旧人不可能等到。然后蒲老大手一挥,那就给我滚去和小康吃饭逛街看电影,还是做什么随你们便。

  这么一想,这鸳鸯谱还真是乱得一塌糊涂。亏我之前还想和康慨结婚算了,省时省力还不费心。谁知道这货突然给我整出来这么一出幺蛾子。算了算了,不想那个人了。

  我伸手抚摸着他的脸,从眼睛到鼻梁,再到嘴唇。

  眼前闪回许许多多我们曾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新的一年了,苏爽,我今年也25了啊”苏爽握住我的手,紧紧的抓住。

  “ 以前我说,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到天明。

  然后你说,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我们在一起三年,分开也三年。每次遇到你,都有事情发生。

  你一如既往,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能影响我的心情,强势干涉进我的生活。只是,我不想再这么没出息的去爱一个人,爱到失去自我。我也不想你一回头,就会看见我在原地等你。你有安全感,可我没有啊。

  所以我害怕失去你,比看到蚊虫,比看到蜘蛛网,比看到鬼,都更害怕。

  所以我很想问问你,这一次,我该相信你么。”

  我看着苏爽,腿在发抖,仰着头,抑制住汹涌的眼泪。不能哭,哭什么。

  苏爽紧紧搂住我,手摸着我的短发,声音在我的头顶上方响起。

  “傻瓜,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直到你相信我为止”

  “那这次,换你追我”

  我终于坚持不住,腿不受控制,栽倒地上。

  苏爽叫了120急救,和几名护士一起合力把我抬上担架,来到医院急诊,诊科医生做登记,问清我的情况后,表情诡异的和苏爽说,“这位先生,刺激也不是这么体验的啊,您媳妇腿还受着伤呢。大过年的,急诊室还真热闹”

  我和苏爽面面相觑。

  又看着医生一脸无奈的摇摇头,为我办理了住院手续。

  “欸这年头的年轻人啊,”我躺在担架上,蓬头垢面,而苏爽衣衫不整。组合起来,引得电梯里另一个陪小孙女来挂盐水的大妈严重的不满,几秒钟的时间里,大妈已经把我们想象成红灯区不怀好意c不务正业的x男女,往死里嗨皮,可不出事了吧。还把小孙女的头别过去,不让小女孩用好奇的眼神看我们,什么?

  我们哪就辣眼睛了。

  谁刚刚说的,果然那,除夕夜的急诊室,什么奇葩都有。

  我认了,真他娘的刺激!

  很好,大年初一。

  病房里只住了我们这对“x男女”,诡异得很。

  没多久,陆陆续续跑来好几个年轻漂亮的小护士,躲在门后偷看。

  后来推推搡搡走进几个护士,为首的看起来大一些,“需要测体温么”我顿时气结,撇过头不理会她。苏爽回答“不了谢谢你”

  几个护士姐姐面色潮红的一脸娇羞,像是得了极大的满足,然后退了出去。

  “哎,想不到某人都年纪一大把了,还能靠脸上位”我不满的讽刺,

  “报告夫人,不敢当”苏爽突然绷直了身体,“只顾着看你,哪能看别人”

  我白了苏爽一眼,“谁是夫人,去去去”,说着就用被蒙住了脸,偷偷笑着,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浑身像过电流一样。

  酥酥麻麻,禁不住。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说话,是我妈和苏爽。两个人在门外,说的很小声,断断续续的,本来就聋,根本听不清。

  “妈?你多久来的啊”他们聊完推门进来,“你们嘀咕什么呢,偷偷摸摸的”我盯着这两个人,从头到脚的端视,没看出来什么破绽,“我刚到啊,刚刚小苏我们俩在商量你住院的事就先不要告诉姥姥姥爷了,你又想啥呢”我妈走进门来,放下手里的早饭,开始收拾起房间。

  絮絮叨叨的说,“这我昨天晚上打个麻将的功夫,你们两个都干啥了,都来医院急诊了,苏爽早上告诉我,我都没好意思和你舅妈说,女儿女婿大半夜双双出入医院,哎呦,明天肯定头版头条,真是刺激啊”我在一旁边吃饭边听着,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这都啥和啥啊,“女儿女婿?谁啊?么听说过欸,奇葩吧”我妈说着走到我床前,“你还在闹别扭啊,孜孜,得饶人处且饶人。谁都不容易,妈是真觉得能忍得了你古怪脾气的没几个,况且,你喜欢他。”

  我疑惑的看着我妈,她一脸神秘地姨母笑,“你有啥能瞒过我的?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正好苏爽去找医生查房来,这位戴着眼镜的医生仔细看了看,说我这腿,又开始积液,还得留院观察几天,消肿再出院。我妈出门和老同学寒暄,苏爽贱贱的低头说,“咱妈说的对啊,你也瞒不过我的”还抛了个媚眼?!

  我只能给这位智障公子投去我的无敌卫生大白眼。这货大早上的果然忘吃药了,我还得督促督促他,虽然病的深,那咱也不能弃疗啊不是?

  在医院的时光一直都是苏爽陪着我一起,看着吊瓶,每天无所事事。

  某一天,着实百无聊赖的下午,苏爽翻出平板来,帮我摇起病床,接着又靠过来,递给我,“来看这个电影啊”我接过平板,“《廊桥遗梦》,这个可以啊”苏爽半个身子躺在我身边,长腿无处安放,从旁边的柜子又变魔术一样的拿来一袋零食,递给我。“哇,你可以啊,都是我喜欢的”我拍了下苏爽的肩头,颇有大哥风范的说“这个电影,还有吃的,都是我喜欢的。可以啊,同学”“好啦,我还不知道你的喜好啊”苏爽把我身子扳住,胳膊放在我的身侧,圈住的姿势,左手拿着平板,开始看电影,我吃的倒是很嗨。

  廊桥遗梦,中文翻译的真美。

  the brid 一f adin unty, —— 麦迪森大桥?早些时候还是《西厢记》里看到,张生和崔莺莺的故事,廊桥遗梦。大二的时候经常去图书馆,涉猎外国文学,看过廊桥遗梦这本书,不是很长,甚至就像是个叙述故事,一段维持四天的唯美婚外情。结局倒是符合普世价值观,家庭和爱情二者,她选择了家庭,也间接用自己的故事,挽救儿女的一双婚姻。

  电影我是挺喜欢的,也许某个时刻,曾经看不懂的纠葛,就都豁然开朗了。大概是随着时间流逝吧,时间是最好的老师,是解药也是□□。自由行走灵魂的摄影师与禁锢在乡村家庭的妇女,激情三日。开篇大概是西方经典开场的套路了,由不相关人缓缓道出一段往事,揭开故事的序幕。

  闪回,重现,和观众一起,评判别人的喜怒哀乐。

  儿子和女儿不同意母亲的遗愿,火化后骨灰扬洒在麦迪森大桥。

  打开母亲的保险箱,继而发现这段秘密往事。

  除了在异国他乡邂逅理查德,从意大利嫁到美国,辞了工作,做农村的家庭主妇,养着一儿一女,其实理查德去世前最后一句话,看着很震撼。

  “我知道你一直都有梦想,但是很遗憾,我没能帮你实现”

  不知道她最后挣扎的是对还是错。

  雨天里,和罗伯特最后的告别。她在车子后座哭的不能自持,她是有很多个机会想走的,心里也真的在挣扎,从要分别前夜开始,在夜晚凝视睡梦中的罗伯特,收拾好箱子下楼,看着罗伯特的车驶出视线,两个人饭间的争吵。

  她说,为什么不走,我为什么不能走。

  原著和电影都对弗兰西丝卡的心理着重描写,但我最喜欢的是她在雨夜开车去桥上,将手写的叶芝的诗和邀约便条粘在桥边的柱子上那一瞬间。还有后来洗澡时在浴缸幻想上一秒这些水曾流过罗伯特的身体,余温尚在的镜头。

  有着大段大段的内心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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