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罗灿灿说完, 抬起头来，在看清眼前人是谁后大吃一惊。她意外又惊喜, 微笑凝固在脸上忘记了收。
“这是我的登机牌。”元毅手里拿着登机牌站在机舱门口。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罗灿灿回过神来，两个月没见，她心里很想他，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跟她保持距离, 难道是发现她的心思了吗总之, 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他了。而他现在就站在她面前一如既往地冲她笑，她心里高兴, 却又有些心酸, 还有些委屈，但她知道这些通通都不该有。她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维持着那个微笑，接过元毅手上的登机牌。她低头一看, 座位号是4b。
“元先生, 您好, 您的座位在第四排左边。”罗灿灿把登机牌还给了元毅, 紧接着她又补充一句“我带您过去。”
“不用, 你去忙你的。”元毅对她笑了一下, 从她身边走过，进了头等舱。
罗灿灿抿了抿唇, 看着元毅进去后才进头等舱帮客人们整理行李、挨个发放休闲服、为他们挂衣服, 顺便再次清理人数。这次班机的头等舱乘客有七个。元毅的位置在第四排, 罗灿灿把服装发到元毅时，笑容和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更加温柔。元毅也冲她笑了笑，他很绅士，但没有多余的话。
罗灿灿走出头等舱，向乘务长汇报头等舱乘客已经全部登机。汇报完后，罗灿灿又拿菜单去给头等舱客人点餐。她从乘务长那里得知了一些乘客的信息，知道他们的饮食禁忌，但在点餐时她又当面问了每个乘客，以免又发生当初首次飞头等舱那种事。
“我要这个。”一位五十多岁的外国女士指着菜单上的图片说。
罗灿灿一看，微微笑道“艾琳女士，这个蜜汁牛肉有加糖，甜味。而您不能吃甜食，建议您点面条，这面条是用荞麦做的。”她记得这位女士有糖尿病。
叫艾琳的外国女士笑着点头。
轮到一位中国男乘客。他指着菜单上的图片说“这个尖椒鸡看上去不错。”
罗灿灿弯腰，微微笑道“涂先生，您正咳嗽，建议您吃清淡一点的，比如这个鲍鱼粥。”
“你知道我在咳嗽”涂先生非常诧异地看着罗灿灿。
罗灿灿笑道“我进来时听到您咳嗽了几声。虽然咳得不严重，但我仍然建议您吃清淡些。”
“好吧。”涂先生重新点了一份菜。
终于到了元毅，罗灿灿打开元毅的包厢，走进去，笑着把菜单递给元毅“元先生，可以点餐了。”
元毅接过菜单扫了一眼，点了份卤肉饭。罗灿灿小声跟他说“今天的玉米排骨汤很鲜，但份数不多，只有两份，元先生您要不要点一份”
元毅摇头“不了。”
“那水果呢有橘子、苹果、梨、西瓜，但橘子最新鲜，也很甜。”罗灿灿笑着说。
“也不用了。”元毅笑了一下，说。
罗灿灿兴致勃勃地给元毅推荐，但他什么都不要。她只好笑道“那元先生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叫我。”
元毅点头“好。”
后面还有两个乘客，罗灿灿只得走出了元毅的包厢。
等所有头等舱客人点完了餐，罗灿灿到厨房清点。飞机即将起飞时，罗灿灿拿起话筒广播注意事项。等一切忙碌完，罗灿灿坐在机组座上发呆。在飞机上遇到元毅她很高兴，元毅的笑容也跟以往一样，但她感觉他变了一些。他不再跟她多说话，态度礼貌绅士，而这礼貌绅士得很见外，很疏离。她想起他在跟她保持距离的事来，因为他的出现她竟然开心得忘记了他是想跟她保持距离。她紧抿着唇，心里难过。
“三号，你看上去没精打采的。”
有人在她身边坐下了。罗灿灿回过神来，转头一看，是杨红娟。这次乘务组人员里又有她，这是她们第二次被分在一组里。当初她深陷流言时，这个杨红娟倒是相信她，不过，她们也没什么交情。罗灿灿没说话，只对她微微一笑。
杨红娟知道所有人都清楚她被降级的原因，也因此对她嗤之以鼻，但她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她提醒罗灿灿“你要是面对头等舱里那帮乘客时也是这种状态，小心被投诉你不专业，或者是让人感觉不舒服。”
乘务史上是有过乘客投诉乘务员让他感觉不舒服的，而那位什么都没做错过的乘务员因为投诉被扣分。
罗灿灿面对乘客的时候依然是一副专业的笑脸。她对杨红娟说了一句“谢谢提醒。”
杨红娟不再跟罗灿灿说这个话题。她打开手，手心里有一张小纸条。展开纸条，只见那上面写着能加一个微信吗我的微信号是jj2013。她“呸”了一声，说“一个穷鬼，竟然敢跟我要微信号，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完就把那张纸条扔进垃圾桶里了。
那是经济舱里一位男乘客写给杨红娟的纸条。
罗灿灿看了杨红娟一眼，没有说话。头等舱里有人呼铃，罗灿灿解开安全带，调整了一下情绪，脸上露出亲切的微笑，然后往头等舱走。杨红娟见罗灿灿刚才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但一听有客人呼铃就又打起精神了，倒是赞许地点了下头。
罗灿灿进了头等舱，是那位五十多岁的患有糖尿病的叫艾琳的外国女士呼铃。
“我能喝一杯橙汁吗就一小杯。”艾琳说。
罗灿灿笑道“艾琳女士，我认为您还是来一杯白水比较好。”
艾琳说了句“你比我的丈夫还要认真”。最后，要了杯白水。
罗灿灿又从厨房端了水给艾琳。到艾琳的位置会经过元毅，罗灿灿忍不住朝元毅的包厢里看了看，元毅斜靠在座椅上正闭目养神。她默默地收回了目光，从他的包厢走过。
过了一会儿，罗灿灿又巡视头等舱，询问那位得了感冒还微微有点咳嗽的涂先生感觉怎么样。涂先生笑着说“还行，没什么问题。”罗灿灿笑着嘱咐他，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她。询问完涂先生，她又往元毅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依然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她正要去拿毛毯他却睁开了眼睛。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开了包厢，笑着问“元先生，请问您需要毛毯吗”
元毅摇头，回以微笑“不用，我就闭目养神。”
“小心别感冒了。”罗灿灿说。
“放心吧，你这么忙不用管我。”元毅笑道。
罗灿灿默默转身，出了元毅的包厢。
之后，她又帮一位乘客调了一下座椅，帮一位乘客弄了一下小电视，给一位乘客调了一下灯光，扶着一位老太太去洗手间。而每次她朝元毅那边看时元毅都闭着眼睛。
罗灿灿从头等舱出来，杨红娟拿来一杯水过来问她要不要喝。她摇头，说了声谢“头等舱客人用餐时间到了，我得去上餐。”
罗灿灿马不停蹄地从厨房里取了头等舱客人点的餐，推了餐车往头等舱走。她挨个给头等舱客人铺餐桌，摆放碗碟、上菜。她的每个动作都很轻，碗碟放在桌上，没有一点声音发出。
终于轮到了给元毅上餐，元毅对她百般疏离，只保持着该有的礼节，原本看到他时的惊喜都化作了心酸。她几次试图多跟他说话他都是说让她去忙。她知道他不愿意跟她多说话。这次上餐，她像对别的乘客一样说了句“元先生，您点的餐好了”。然后她轻手轻脚地给他铺餐桌，放置筷托，把一双筷子放在筷托上，再把他点的卤肉饭放在餐桌上。最后微笑道“元先生，您请慢用。”说完就转身出了包厢，没有再找话来说。
等头等舱客人用完了餐，罗灿灿又挨个收拾餐具、餐桌。元毅戴着耳机闭着眼睛不知在听什么。罗灿灿给他收餐具整理餐桌时，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的样子是拒人于千里的样子。
罗灿灿又在厨房里忙碌了一番后到了晚上，一些客人睡了，一些客人在看书或者戴着耳机看电视。她给每个客人发放毛毯。等客人都睡下她才有时间坐。经济舱里轮班的乘务员坐在座位上打盹，罗灿灿也很疲倦却睡不着。她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前方，两个眼睛却没有焦距。以前她觉得能默默在元毅身边偷偷爱着他就好，那时元毅对她也不疏离，而突然之间元毅就开始疏远她，让她默默在他身边都不能。她猜想他一定是发现了她的心思。这样的心思果然是见不得人的，他一发现就远离她。
罗灿灿觉得鼻子酸酸的，心里苦涩。
夜深人静，头等舱里没有客人叫铃，而罗灿灿却睡不着，心里难过得想哭。后来，她打起精神来，从座位上起身，去巡视头等舱。
“三号，你是铁打的吗，不休息又没人叫铃，你还去干嘛”
杨红娟从休息室出来，见罗灿灿往头等舱里走，不由得说道。
“有个客人感冒了，我去看看。”罗灿灿说。
杨红娟道“那还怕他踢被子”
罗灿灿点头。她进了头等舱，那位感冒了的乘客倒是没有踢被子。站在昏暗的头等舱里，她愣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往元毅那边走。她轻手轻脚地打开了他的包厢，他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毛毯盖在身上。但他的椅子没有放平。她想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于是弯下腰，小心翼翼地给他调座椅，想给他放平。座椅调到一半的时候，她发现有目光注视着自己，她抬头，她的脸离座椅的人咫尺，而即使在昏暗中他的一双眼睛也很亮，那双眼睛正看着她。她不知他什么时候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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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登机牌。”元毅手里拿着登机牌站在机舱门口。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罗灿灿回过神来，两个月没见，她心里很想他，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跟她保持距离, 难道是发现她的心思了吗总之, 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他了。而他现在就站在她面前一如既往地冲她笑，她心里高兴, 却又有些心酸, 还有些委屈，但她知道这些通通都不该有。她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维持着那个微笑，接过元毅手上的登机牌。她低头一看, 座位号是4b。
“元先生, 您好, 您的座位在第四排左边。”罗灿灿把登机牌还给了元毅, 紧接着她又补充一句“我带您过去。”
“不用, 你去忙你的。”元毅对她笑了一下, 从她身边走过，进了头等舱。
罗灿灿抿了抿唇, 看着元毅进去后才进头等舱帮客人们整理行李、挨个发放休闲服、为他们挂衣服, 顺便再次清理人数。这次班机的头等舱乘客有七个。元毅的位置在第四排, 罗灿灿把服装发到元毅时，笑容和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更加温柔。元毅也冲她笑了笑，他很绅士，但没有多余的话。
罗灿灿走出头等舱，向乘务长汇报头等舱乘客已经全部登机。汇报完后，罗灿灿又拿菜单去给头等舱客人点餐。她从乘务长那里得知了一些乘客的信息，知道他们的饮食禁忌，但在点餐时她又当面问了每个乘客，以免又发生当初首次飞头等舱那种事。
“我要这个。”一位五十多岁的外国女士指着菜单上的图片说。
罗灿灿一看，微微笑道“艾琳女士，这个蜜汁牛肉有加糖，甜味。而您不能吃甜食，建议您点面条，这面条是用荞麦做的。”她记得这位女士有糖尿病。
叫艾琳的外国女士笑着点头。
轮到一位中国男乘客。他指着菜单上的图片说“这个尖椒鸡看上去不错。”
罗灿灿弯腰，微微笑道“涂先生，您正咳嗽，建议您吃清淡一点的，比如这个鲍鱼粥。”
“你知道我在咳嗽”涂先生非常诧异地看着罗灿灿。
罗灿灿笑道“我进来时听到您咳嗽了几声。虽然咳得不严重，但我仍然建议您吃清淡些。”
“好吧。”涂先生重新点了一份菜。
终于到了元毅，罗灿灿打开元毅的包厢，走进去，笑着把菜单递给元毅“元先生，可以点餐了。”
元毅接过菜单扫了一眼，点了份卤肉饭。罗灿灿小声跟他说“今天的玉米排骨汤很鲜，但份数不多，只有两份，元先生您要不要点一份”
元毅摇头“不了。”
“那水果呢有橘子、苹果、梨、西瓜，但橘子最新鲜，也很甜。”罗灿灿笑着说。
“也不用了。”元毅笑了一下，说。
罗灿灿兴致勃勃地给元毅推荐，但他什么都不要。她只好笑道“那元先生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叫我。”
元毅点头“好。”
后面还有两个乘客，罗灿灿只得走出了元毅的包厢。
等所有头等舱客人点完了餐，罗灿灿到厨房清点。飞机即将起飞时，罗灿灿拿起话筒广播注意事项。等一切忙碌完，罗灿灿坐在机组座上发呆。在飞机上遇到元毅她很高兴，元毅的笑容也跟以往一样，但她感觉他变了一些。他不再跟她多说话，态度礼貌绅士，而这礼貌绅士得很见外，很疏离。她想起他在跟她保持距离的事来，因为他的出现她竟然开心得忘记了他是想跟她保持距离。她紧抿着唇，心里难过。
“三号，你看上去没精打采的。”
有人在她身边坐下了。罗灿灿回过神来，转头一看，是杨红娟。这次乘务组人员里又有她，这是她们第二次被分在一组里。当初她深陷流言时，这个杨红娟倒是相信她，不过，她们也没什么交情。罗灿灿没说话，只对她微微一笑。
杨红娟知道所有人都清楚她被降级的原因，也因此对她嗤之以鼻，但她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她提醒罗灿灿“你要是面对头等舱里那帮乘客时也是这种状态，小心被投诉你不专业，或者是让人感觉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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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灿灿面对乘客的时候依然是一副专业的笑脸。她对杨红娟说了一句“谢谢提醒。”
杨红娟不再跟罗灿灿说这个话题。她打开手，手心里有一张小纸条。展开纸条，只见那上面写着能加一个微信吗我的微信号是jj2013。她“呸”了一声，说“一个穷鬼，竟然敢跟我要微信号，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完就把那张纸条扔进垃圾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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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灿灿看了杨红娟一眼，没有说话。头等舱里有人呼铃，罗灿灿解开安全带，调整了一下情绪，脸上露出亲切的微笑，然后往头等舱走。杨红娟见罗灿灿刚才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但一听有客人呼铃就又打起精神了，倒是赞许地点了下头。
罗灿灿进了头等舱，是那位五十多岁的患有糖尿病的叫艾琳的外国女士呼铃。
“我能喝一杯橙汁吗就一小杯。”艾琳说。
罗灿灿笑道“艾琳女士，我认为您还是来一杯白水比较好。”
艾琳说了句“你比我的丈夫还要认真”。最后，要了杯白水。
罗灿灿又从厨房端了水给艾琳。到艾琳的位置会经过元毅，罗灿灿忍不住朝元毅的包厢里看了看，元毅斜靠在座椅上正闭目养神。她默默地收回了目光，从他的包厢走过。
过了一会儿，罗灿灿又巡视头等舱，询问那位得了感冒还微微有点咳嗽的涂先生感觉怎么样。涂先生笑着说“还行，没什么问题。”罗灿灿笑着嘱咐他，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她。询问完涂先生，她又往元毅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依然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她正要去拿毛毯他却睁开了眼睛。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开了包厢，笑着问“元先生，请问您需要毛毯吗”
元毅摇头，回以微笑“不用，我就闭目养神。”
“小心别感冒了。”罗灿灿说。
“放心吧，你这么忙不用管我。”元毅笑道。
罗灿灿默默转身，出了元毅的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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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头等舱里没有客人叫铃，而罗灿灿却睡不着，心里难过得想哭。后来，她打起精神来，从座位上起身，去巡视头等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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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娟从休息室出来，见罗灿灿往头等舱里走，不由得说道。
“有个客人感冒了，我去看看。”罗灿灿说。
杨红娟道“那还怕他踢被子”
罗灿灿点头。她进了头等舱，那位感冒了的乘客倒是没有踢被子。站在昏暗的头等舱里，她愣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往元毅那边走。她轻手轻脚地打开了他的包厢，他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毛毯盖在身上。但他的椅子没有放平。她想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于是弯下腰，小心翼翼地给他调座椅，想给他放平。座椅调到一半的时候，她发现有目光注视着自己，她抬头，她的脸离座椅的人咫尺，而即使在昏暗中他的一双眼睛也很亮，那双眼睛正看着她。她不知他什么时候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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