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元毅注视的目光让罗灿灿一阵慌乱, 尤其此刻的情况恰是她的身体挡在他的身前，她的脸离他的脸太近,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气息。她像是做了坏事被逮个正着一样，不知所措。她没有动, 一只手还放在他的座椅右侧，身体挡在他的身前, 而他也没动，没有任何表示, 两个人就这么维持着姿势。
昏暗的头等舱里没有人说话, 安静异常, 一下一下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过了好一会儿，罗灿灿才一脸发热地退开身体，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看你的椅子没放平”
元毅仍然没有说话, 两个眼睛看着她。
罗灿灿的脸越来越烫，又解释“放平才睡得舒服。”
元毅不知在想什么, 一句话都没有, 只看着她。罗灿灿更加不知所措了, 也找不到多余的话解释, 就那样慌乱地站在他面前。
又过了好一会儿元毅坐正了身体，没有靠在靠背上。他点头说“我来就好。”
而他虽这么说却没有动手调整, 仿佛是她在这里他就不便调, 等她离开他才调。
而罗灿灿并没有立即就离开, 她小声地问“空调温度有点低, 要不要我再拿一条毛毯来”
元毅说“不用, 不冷。”
罗灿灿想起在旧金山的渔人码头上他说过他不怕冷。而当时的情况是海风徐徐，他把他的西装脱给她劝她穿上。这件事包括过去的很多事都成了往事。
他什么都不需要，不用她做什么。
罗灿灿紧抿着唇，她没有能为他做的了，她想不出还能为他做什么了，她只能离开，她多想能为他做些事，而他可能希望她马上从他眼前消失，这让她揪着心的难过。她缓缓启唇，努力露出微笑，但那温柔却是骨子里就有的，她柔声说“那您有什么需要记得叫铃，您好好休息，晚安了。”
元毅只点了一下头。罗灿灿想起她第一次飞头等舱时，他笑着跟她道“晚安”时说“晚安，三号乘务员。”而此刻她是等不到他道“晚安”的，她默默转身，走出他的包厢。
元毅看着她转身，又想起她深陷流言的那个孤单背影。直到罗灿灿离开他还看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他坐在她调平了一半的座椅上，过了很久很久他才伸手自己把座椅完全调平，然后躺下去，闭上眼睛。
罗灿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间已经到下半夜了。经济舱里轮班的乘务员已经换了一个。说她是铁打的杨红娟已经又回休息室里去了。她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呼唤，她终于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飞机到达洛杉矶的时候正好是清晨。而这个季节极少下雨的洛杉矶竟然下起了雨。飞机停的是远机位，没有廊桥，只有舷梯。头等舱里的客人大多没带雨伞，罗灿灿拿了她备用的伞一个一个将乘客送下舷梯。那位她曾扶着去上厕所的老太太没有亲人，她扶着老人一路走到了没那么多积水的地方，还把雨伞也送给了老人。
雨势正好在这个时候大起来。她冒着大雨往飞机上走。
元毅撑着伞站在舷梯上，他看到她把伞给了那位老人，她走在大雨中，浑身都被淋得透湿，黑丝袜上沾满了泥水。他收了伞，把伞放在机舱门口，回头对站在机舱门口的乘务长说“这把伞是三号乘务员的。”
不等乘务长说话他就转身冒雨走下舷梯。
罗灿灿看到元毅冒雨下来了，她脚步一停，站在雨中等他。而他脚步一转，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她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呆呆地站在雨中，机场地面上的雨水溅起来，打在她的腿上，她浑身被雨淋得狼狈不堪。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因为乘务长在喊她。她赶紧跑回飞机上。在机舱门口，乘务长指了指放在那里的伞，说“灿灿，客人把你的伞还给你了。”说完乘务长就进了机舱，还有其他舱的乘客要下飞机。
罗灿灿拿起那把伞，黑色的伞，当然不是她的，她已经把自己的伞送给老人了。她猜到是元毅留下的，而他连话都不想跟她说他又为什么留给她一把伞罗灿灿拿着那把伞进了机舱。她还得清理一下头等舱。等清理完她才把湿淋淋的制服换下，穿上自己的裙子。
机组入住的酒店在洛杉矶市区。罗灿灿一到酒店就赶紧洗了个热水澡，用吹风把头发吹干。她的头发放下来后很长，吹了快半个小时才把头发完全吹干。之后她倒头就睡。
罗灿灿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敲门。她努力坐起身，下床，杨红娟站在门外。
“乘务长通知了，晚上六点半在酒店旁边的餐厅聚餐，顾经理在洛杉矶，还跟我们同住一个酒店，晚上他请客，乘务组所有人员都要去。我看怕是有话要训。”杨红娟说。
平时没有人愿意跟上司吃饭，一是不自在，二是上司官话连篇，时不时还训人。罗灿灿迷迷糊糊地应了“我知道了。”
到了晚上六点二十，乘务组的人几乎都到了。餐厅是自助餐，食物有中式也有西式，每个人可以按照自己的爱好选择。六点半的时候，顾子航准时出现。乘务长迎上去，笑着招呼“顾经理。”
顾子航扫了一眼在座的人，问乘务长“都到齐了吗”
乘务长说“还有一个没到。我这就打电话。”
顾子航无所谓地点了下头，走到一张没有人坐的桌旁站着，扫了一眼众乘务员，笑道“大家跟我吃饭不用紧张。这次我恰好有事在这里，难得遇到部门的同事也在，所以大家就简单吃个饭，感谢大家不辞辛劳对部门对公司做的贡献。我不是来训话的。”
乘务员们见到顾子航都从座位上站起来。她们都换下了制服，穿上自己喜欢的服装，个个花枝招展。听到顾子航这么说，大家这才兴奋起来，笑容也真实了几分，笑起来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但吃了这顿饭后，希望大家要更加团结，努力把乘务工作做好。”顾子航说。
杨红娟撇了撇嘴“还不是官话连篇。任务结束过后，谁记得谁呀”不过，她倒是记得罗灿灿。想到这里，她转眼一看，没有发现罗灿灿。
乘务长也恰好走到杨红娟身边，问她“上午是让你通知人的，没有通知到罗灿灿吗”
“我通知了啊，她还应了。”杨红娟说。
乘务长道“她到现在都没来。打她电话也没接。你再打一个，催催。让我们大家等她，怕会让顾经理不高兴。”
杨红娟摊了摊手“我没有她的手机号。”
乘务长把罗灿灿的手机号给了杨红娟，杨红娟开始给罗灿灿打电话。
顾子航的眼睛看向乘务长，乘务长赶紧走过去。
“没到的，到了吗”顾子航问。
“还没有，但应该快了。我看我们开始吧，也不用等她一个人。”乘务长说。
顾子航想了一下，点头“好。”然后随口一问“没到的是谁”
乘务长怕顾子航生气要批评，连忙说“她叫罗灿灿。在飞机上倒是表现得非常好，很专业。今天下雨，她还冒雨把头等舱的乘客送下飞机，头等舱的客人对她赞许有加。”
罗灿灿顾子航想起来，罗灿灿是元毅的小姨子。倒是许久没听元毅提起这个小姨子了，他不由得挑了下眉。
乘务长心里也是欣赏罗灿灿的，说完那番话后，见顾子航没有开口，心里还担心顾子航给罗灿灿记上一过，或者当众批评罗灿灿。
但很快顾子航就朝大家笑道“大家坐下，愉快地用餐吧。”
乘务长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家开始用餐，端着盘子去取食物。乘务长走到杨红娟面前，问她联系上罗灿灿没有。杨红娟摇头。乘务长皱眉，自言自语“睡过头了还是有什么事”
“我回酒店去看看。”杨红娟说。
乘务长点头，杨红娟立即往酒店跑。正在这时，杨红娟接到罗灿灿的电话，罗灿灿说她睡过头了，一会儿就到。罗灿灿没有事，乘务长和杨红娟就放了心，催促罗灿灿赶紧来。
然而，罗灿灿到的时候，大家都往酒店走了。
“灿灿，你不是说一会儿就到吗怎么这个时候才来”乘务长先众人一步走到罗灿灿面前，小声地问。
罗灿灿一连打了几个喷嚏，不好意思地说“我打了电话后又睡着了。”
“没事，顾经理也没有说什么。”杨红娟走过来说。
罗灿灿一抬头，目光和不远处的顾子航对个正着。她走过去，露出一个微笑，正要喊“顾经理”就开始打喷嚏。
顾子航停下脚步，一直看着她打喷嚏。
罗灿灿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终于打完后才又喊“顾经理，对不起，我来晚了。”
乘务长看到罗灿灿有点难堪的样子，叫上其他乘务员回酒店去了。
顾子航一副上司的态度“公司集体活动时，每一个人都要积极参与。”
罗灿灿连忙回答“是。顾经理，我下次一定早点到。”
顾子航点了下头，和罗灿灿擦肩而过。
罗灿灿又打了几个喷嚏，抬头寻找能吃饭的餐厅。
顾子航回了一下头，看到罗灿灿穿着齐膝的黑裙子走在夜灯下，身姿窈窕。他摸出手机来拨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就说“好巧，看到你的小姨子了。她的胆子挺大，在洛杉矶这个地方这么晚了，好像一个人去找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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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头等舱里没有人说话, 安静异常, 一下一下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过了好一会儿，罗灿灿才一脸发热地退开身体，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看你的椅子没放平”
元毅仍然没有说话, 两个眼睛看着她。
罗灿灿的脸越来越烫，又解释“放平才睡得舒服。”
元毅不知在想什么, 一句话都没有, 只看着她。罗灿灿更加不知所措了, 也找不到多余的话解释, 就那样慌乱地站在他面前。
又过了好一会儿元毅坐正了身体，没有靠在靠背上。他点头说“我来就好。”
而他虽这么说却没有动手调整, 仿佛是她在这里他就不便调, 等她离开他才调。
而罗灿灿并没有立即就离开, 她小声地问“空调温度有点低, 要不要我再拿一条毛毯来”
元毅说“不用, 不冷。”
罗灿灿想起在旧金山的渔人码头上他说过他不怕冷。而当时的情况是海风徐徐，他把他的西装脱给她劝她穿上。这件事包括过去的很多事都成了往事。
他什么都不需要，不用她做什么。
罗灿灿紧抿着唇，她没有能为他做的了，她想不出还能为他做什么了，她只能离开，她多想能为他做些事，而他可能希望她马上从他眼前消失，这让她揪着心的难过。她缓缓启唇，努力露出微笑，但那温柔却是骨子里就有的，她柔声说“那您有什么需要记得叫铃，您好好休息，晚安了。”
元毅只点了一下头。罗灿灿想起她第一次飞头等舱时，他笑着跟她道“晚安”时说“晚安，三号乘务员。”而此刻她是等不到他道“晚安”的，她默默转身，走出他的包厢。
元毅看着她转身，又想起她深陷流言的那个孤单背影。直到罗灿灿离开他还看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他坐在她调平了一半的座椅上，过了很久很久他才伸手自己把座椅完全调平，然后躺下去，闭上眼睛。
罗灿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间已经到下半夜了。经济舱里轮班的乘务员已经换了一个。说她是铁打的杨红娟已经又回休息室里去了。她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呼唤，她终于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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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正好在这个时候大起来。她冒着大雨往飞机上走。
元毅撑着伞站在舷梯上，他看到她把伞给了那位老人，她走在大雨中，浑身都被淋得透湿，黑丝袜上沾满了泥水。他收了伞，把伞放在机舱门口，回头对站在机舱门口的乘务长说“这把伞是三号乘务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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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灿灿看到元毅冒雨下来了，她脚步一停，站在雨中等他。而他脚步一转，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她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呆呆地站在雨中，机场地面上的雨水溅起来，打在她的腿上，她浑身被雨淋得狼狈不堪。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因为乘务长在喊她。她赶紧跑回飞机上。在机舱门口，乘务长指了指放在那里的伞，说“灿灿，客人把你的伞还给你了。”说完乘务长就进了机舱，还有其他舱的乘客要下飞机。
罗灿灿拿起那把伞，黑色的伞，当然不是她的，她已经把自己的伞送给老人了。她猜到是元毅留下的，而他连话都不想跟她说他又为什么留给她一把伞罗灿灿拿着那把伞进了机舱。她还得清理一下头等舱。等清理完她才把湿淋淋的制服换下，穿上自己的裙子。
机组入住的酒店在洛杉矶市区。罗灿灿一到酒店就赶紧洗了个热水澡，用吹风把头发吹干。她的头发放下来后很长，吹了快半个小时才把头发完全吹干。之后她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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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务长通知了，晚上六点半在酒店旁边的餐厅聚餐，顾经理在洛杉矶，还跟我们同住一个酒店，晚上他请客，乘务组所有人员都要去。我看怕是有话要训。”杨红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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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娟撇了撇嘴“还不是官话连篇。任务结束过后，谁记得谁呀”不过，她倒是记得罗灿灿。想到这里，她转眼一看，没有发现罗灿灿。
乘务长也恰好走到杨红娟身边，问她“上午是让你通知人的，没有通知到罗灿灿吗”
“我通知了啊，她还应了。”杨红娟说。
乘务长道“她到现在都没来。打她电话也没接。你再打一个，催催。让我们大家等她，怕会让顾经理不高兴。”
杨红娟摊了摊手“我没有她的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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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顾经理也没有说什么。”杨红娟走过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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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务长看到罗灿灿有点难堪的样子，叫上其他乘务员回酒店去了。
顾子航一副上司的态度“公司集体活动时，每一个人都要积极参与。”
罗灿灿连忙回答“是。顾经理，我下次一定早点到。”
顾子航点了下头，和罗灿灿擦肩而过。
罗灿灿又打了几个喷嚏，抬头寻找能吃饭的餐厅。
顾子航回了一下头，看到罗灿灿穿着齐膝的黑裙子走在夜灯下，身姿窈窕。他摸出手机来拨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就说“好巧，看到你的小姨子了。她的胆子挺大，在洛杉矶这个地方这么晚了，好像一个人去找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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