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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生离死别

  螃蟹精说的并没有错,陈晟几人也就走了几个时辰的功夫,就已经见到海岸。他们上得岸来,歇息了片刻。陈晟因为一直忧心陆仁怡的伤势,十分焦躁不安,看着岸上连绵不绝的群山,也不知要往哪里走。三个孩子的心境却是快乐的,因为他们小时候一直在海上度过,从未看到过如此雄伟的大地,好奇心还未满足,甚至他们走路都走得别扭,在岸边一阵嬉闹,惹得陈晟心烦意乱,忍不住叫了一声:“安静点,别闹!”

  嬉闹声戛然而止,风剩看到陈晟脸色难看,于是试探地问道:“二爸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想安静地呆一会儿——你看海边有些沙子,又细又软,可好玩了,和你哥哥妹妹一起玩去吧。”陈晟把三个小孩子打发开,在冥想苦思,怡儿的伤情令他脑筋伤透,愁眉苦脸,想着想着,就感到打盹儿,原来自跟着苏来进入千锁秘海中心处到现在,也有几十天的功夫了,还没有合过眼,便越想越困,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而黄小莺在一旁也早已睡去了。

  在离陈晟不远处的一座山顶上,也有一群人在休息,往近了一看,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特别出众的那个,正是苏青。苏青的旁边一个坐着老者闭目养神,却是苏白。而苏青的另一边,还有一个人抬着脸,带着媚俗的微笑,在和苏青说着什么,不是万喜生是谁?

  这里面还有一个陈晟特别熟悉的人,但并不起眼,畏畏缩缩地跟着万喜生的身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通红,皮肤黝黑,正是何金儿。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呢?原来千锁秘海倒塌的时候,地震波绵延万里,早已惊动了苏家一族,他们闻讯急忙赶来,却只见到一片大海。他们的族长苏蓝隐隐感觉到,海宫古迹随着千锁秘海的毁灭也不复存在,生怕法宝被人取走,又忌惮圆头鲸王的修为,不敢亲自前来,于是急忙派他的弟弟和儿子赶来查探。

  再说万喜生,他的屠魔鬼城早已被千锁秘海引起的海啸淹没。此地连绵千里,都变成了大海,而他所关押的以供他享受的众多妖兽奴隶,趁此时机,大多数都逃亡四窜,他的家族也因为这场海啸死伤大半。他“土皇帝”做不成了,于是选择北上,却不巧碰见了苏家众人,知道他的族人不是苏家的对手,于是甘愿俯首称臣,投靠苏家。

  于是,这两家人驻扎在山上,准备寻找镇海斧和苏蓝所要法宝的下落。

  苏青正闭目养神,听着万喜生在他耳边大说谄媚之词,偶尔睁眼一看,刚好瞧见山下海边处有几个小点儿,似乎是几个小孩子在那里玩沙子,心疑道,这荒山野岭,没什么人家,怎么会有人在,难道是什么妖魔鬼怪、死魂灵之类的?于是招呼众人:“走,我们过去瞧瞧。”

  走进一看,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首”,苏青看到陈晟,哈哈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小子,原来你们在这里!”

  陈晟早已被苏青一群人的骚动惊醒,睁眼看时,立时大慌,让黄小莺抱着陆仁怡,自己站在前面,如一只护犊的老虎,威风凛凛地正视着一群来犯者。

  万喜生定神一看,这不是陈晟吗?便歪嘴奸笑道:“狗奴才,十年不见你,你威风了啊!”

  苏青听万喜生这样一说,轻笑道:“怎么,你认识这小子?”

  万喜生连忙答道:“大人,此人名叫陈晟,以前在我还在屠魔城的时候,他只不过是我手下的一个奴隶,我那老丈人徐阿乞看他面貌精致,就把他弄去养着,当男优玩儿,没想到今天又碰上了。”

  苏青一听陈晟是徐阿乞的男优,顿时笑出了声,朝徐阿乞问道:“你这老东西还真有福气,不喜欢女的,倒喜欢男的。”

  藏在人群中的徐阿乞这时才露出了个头儿,忙说道:“回大人的话,小的以前——是个乞丐,因为乞丐们一起行乞的时候,没有女的,所以只好——哈哈”他说话时,虽吞吞吐吐,却没有羞愧之心,惹得苏青哈哈大笑。

  陈晟听到徐阿乞和万喜生大言不惭地挖苦他,气得真想把这两人剁成肉泥,却没有轻举妄动,暂且隐忍。

  “原来这小子跟你们之间还有一段故事,真是好笑。”苏青说道。

  “大人,我那老丈人只是嗜好奇特,给您出丑了,不过陈晟那小子身边还有个女的,长得漂亮不说,那曼妙的身材嘿嘿”万喜生早就看到了在黄小莺怀中昏睡的陆仁怡,想到以前陆仁怡还在他手中时的那些美事,不由得笑了出来。

  “咦?”苏青也发现了一个胖女人怀中,还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尤物,于是也笑了出来,“美,果真是美,不过美人儿的身体好像不太舒服啊。”

  这一些话听得陈晟心中直骂娘,恨不得把一伙人全部杀光,但内心思忖苏青苏白二人修为高强,绝非一般对手,于是脑袋一转,何不先拿徐阿乞和万喜生解解气,便对徐阿乞说道:“老乞丐,我自知灵力低微,但也不是任宰的羔羊,你若想再像以前那样凌辱我,除非先把我杀了!”

  徐阿乞被陈晟一激,口中直叫:“好小子,今天看我不教训你!”说罢,伸手生出一股红色烈火,就要朝陈晟抓去。

  其实他不知道陈晟的灵力已经和他不在一个档次上了,陈晟刚才是忌惮苏青苏白二人,不愿轻易出击,所以就引蛇出洞,徐阿乞不知,刚好着了他的道儿。

  陈晟不急不慢,动作如同树懒一样抽出自己的战士刀,只见徐阿乞还未近身,一刹那,身体就成了两截——正是他的麻痹大意,平日里骄纵惯了,才赔上了性命。

  陈晟的动作如此之快,徐阿乞还没来得及惨叫,就已经只剩下了两截不断冒血的身体,万喜生两只大眼看到徐阿乞死掉的整个过程,刚才的得意之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恐惧,“这小子怎么练得这么厉害,难道他是要来复仇了?”他不安地想着,慌乱说道:“有两位苏大人在,你你你不敢杀我。”然后又对苏青小声说道,“苏大人,那小子在海宫古迹呆了十年,修为进步如此迅速,八成就是得了您想要的那件”

  苏青也是非常奇怪,但记得十年之前,正是陈晟将镇海蛟斩杀,从而救了自己这边苏家五人一命的,既然他能将镇海蛟斩杀,就说明他的修为差不了多少,拥有如此高的灵力,也是正常,不过还是有些多疑,见镇海斧还在陈晟手上,于是叫嚷道:“叫陈晟的那个小子,我们苏家不远万里,来到此地,是为了什么,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不像死,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

  陈晟心知他们肯定并不知道他们想要的法宝到底是什么,苏蓝未必会将如此重要的秘密告诉他的儿子,如果自己坚决不承认,只要他们认定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过一个,那也无济于事,不过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矢口否认,于是说道:“你们要找什么东西,管我什么事?我又没有拿。”

  “没拿?哼——那你把镇海斧给我们扔过来!”苏青冷冷说道。

  镇海斧是是上古神器,一直被陈晟带在身上,只是那口刻着炼性心经经文的棺椁,虽然也是宝物,但早已随着千锁秘海的海水重新坠落大地而不知所踪了。他从背后拿出镇海斧,看斧面蓝光荡漾,有种异样的神奇,如此神物,岂能随便给人?于是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想要斧子,需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好小子,还嘴硬,今天我不杀了你,看来是不行了!”苏青口中说着,但心里不知道陈晟的底细,并不太敢轻举妄动,这时听他叔父苏白说道:“族长吩咐过,我们此行,就算找不到那件法宝,也要拿到镇海斧,此时不拿,更待何时?你我二人联手,我看那小子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好,就照你说的办!”苏青大吼一声,和苏白二人如同两条恶龙,冲向陈晟。

  陈晟知道今日必有一战,晚来不如早来,没有半点犹豫,冲了上去。

  三人大战,在空中肆意起舞,陈晟此时全身都已经被耀眼的金火笼罩着,他还在千锁秘海中的时候,所能运力生出火焰的颜色,早就变成了纯正无比的金色,起初刚成金色之时,成色并不纯正,又经过几年的修炼,才变得毫无杂色,甚至比苏白发出的火焰还要更纯!他应付着苏家叔侄二人的攻击,竟然好不吃力。

  三人慢慢打到了山顶上,霎时间,金光四起,烈火照亮天地,虽是黄昏时分,这里的天空却如火炉一般通亮。

  苏白和陈晟对攻之间,暗道这小子年纪不大,修为却如此高深,真是奇怪,料想到今日此战必不轻松,觉得陈晟的修为和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符,越想越感到诧异。

  三人打得火热之时,地面上的万喜生也没有闲着,他的机会终于来了,只见他阴森森地看着黄小莺,口中得意地说道:“嘿嘿,现在那小子不在,可没人保护你啦。”

  “不许你伤害怡儿姐姐!”黄小莺面临强敌,无可奈何,但毫不松口地说道。

  “嘿嘿,我当然不会伤害她,我疼她都来不及呢,怎么舍得伤害这美丽的小尤物,哈哈哈。”万喜生一脸淫笑,仿佛对陆仁怡志在必得。

  “你敢!”黄小莺心地从来都十分刚硬,面对如此邪恶之人,也没有一点惧怕。

  “哼,你以为我不敢?我要吸干你的血!”万喜生如饿虎扑食一样,伸出手中那条血红的鞭子,对着黄小莺打了过来。

  那蛇鞭抽打陈晟的情景,黄小莺还历历在目,气血涌上来,怒喝一声,拔出战士刀,用力一削,鞭刀相接的一刹那,万喜生手中的鞭子愣是被战士刀斩成两截。

  万喜生猝然一惊,他这条鞭子,不知道抽死了多少无辜生灵,一般刀剑完全无法将其砍断,除非手腕有极快的速度和极大的力量。他没想到黄小莺堂堂一个弱女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只以为她还是初到屠魔鬼城时的那个黄小莺,却不知她也修习了炼性心经,虽说平日里并不用功修炼,灵力也提升不知多少了。

  怒火攻心的他挥起断掉的鞭子,直朝着黄小莺打将过来。黄小莺毫不畏惧,挥刀迎战,和万喜生交手数回合,丝毫不落下风。

  万喜生被逼得疲于应付,心中又惊又怒,想不通黄小莺的实力现在竟然在自己之上。

  他感到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虽说这些年来他荒淫无度,但靠着吸取灵力高深的生灵鲜血这等邪恶法子,自身修为也在不断长进着,而且此修炼方法虽说恶毒无比,还能够增加他的寿命,所以他比一般修仙之人活得更长一些,但却没想到,一个小女子,也就练了十年功夫,却比自己苦心修炼几百年所增加的修为还要多,这一口气,如何能咽下去。

  他气急败坏地对身后一群手下说道:“给我一起上!”

  他的众手下都是些武功平平之辈,却个个手段毒辣,黄小莺单单对付一个万喜生还有些胜算,但一伙人都朝她杀上来,便双拳难敌四手了,而领她惊讶的是,那一伙人里面,竟然还掺和着一个何金儿!

  她一面和万喜生一伙人对打,一面看了眼何金儿,口中怒骂道:“何金儿,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她的双手越来越疲惫,不经意间,万喜生那根断掉的鞭子伸到了她的腰间,她刚要挣扎,就被蛇鞭像捆粽子一样绑住了,再也动弹不得。

  此时,万喜生心里的恶气才吐出来,凶煞地说道:“臭婆娘,现在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陈晟在和苏青苏白二人交手时,已经看到黄小莺那边有难,顿时急火攻心,要去救她,但苏青苏白两人不依不饶,让他完全无法脱身。

  黄小莺挣扎不开万喜生鞭子的捆绑,满怀渴望的看了一眼远处陈晟,知道他忙不过来,无法照顾自己,心里仍不服气,她又看着何金儿,稍微感到一丝希望,忙叫道:“何金儿,你就这样忍心吗?”

  何金儿一脸尴尬,刚要说些什么,又听万喜生指着自己叫道:“呵呵,你还指望这个窝囊废,连我一根手指头都不如的东西——你敢吗,我给你十个胆子,我问你,你敢救她?”他骄横地问何金儿道。

  何金儿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奴才一直是万城主的人,一切听万城主吩咐。”

  “你——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枉我们一起同学了这么多年!”黄小莺听到何金儿的话,顿时气急攻心,“怡儿重伤垂死,你就忍心看着她继续被万喜生那畜生糟蹋吗?”

  “这这——万城主,她是我的发小,我和她们感情深厚,您看在小人一直对您忠心耿耿,服侍您好多年的份上,能否饶她一命。”何金儿脸上热辣滚烫,用颤抖的声音乞求万喜生道。

  “什么,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来求我,你可是听到刚才她骂我什么了,既然,你说你忠心耿耿,现在,你表现的时候到了,我命令你把那个又胖又丑的女人给我杀了!”万喜生咆哮道。

  “这——这可难为死小人了,还请您饶了奴才吧。”何金儿虽然委屈求荣,但让他干这种事,他怎能干得出来?

  “你杀还是不杀?”万喜生得意洋洋地怒喝道。

  何金儿犹豫不决,手在颤抖着,那把战士刀闪闪发亮,如一面镜子照着自己,也照着在一边幸灾乐祸地大笑的万喜生,他离黄小莺越来越近,却迟迟不肯下手。

  黄小莺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然而没有一点恐惧的心,她被何金儿气得要命,口中发出的不是哀鸣,而是怒吼:“何金儿,今天你要是敢听那畜生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你杀了她,她做鬼也不放过你,你不杀她,我让你做鬼!”

  万喜生的声音如同又冷又尖的冰块,不断击打着何金儿的心灵,他终于做出了决定,紧闭双眼,大叫一声:“啊——”一把无情的刀瞬间在黄小莺头上划过

  然后,地上躺着一个无法闭目的胖女人尸体,一个身影在这具尸体上狂笑,而另一个身影,口中始终无法控制地重复着一句话:“我杀了她我杀了她”

  万喜生笑够了,心中发狠,一把抱起已经死去的黄小莺,张开大口,露出一排尖牙,咬住了黄小莺的脖子,一阵咕咚声过后,黄小莺胖胖的身体立刻变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看来,吸血鬼就是吸血鬼,连死去的人都不放过。

  吸完血液,他抛下还在那愣着的何金儿,走到沉睡中的陆仁怡身边,抱了起来,笑着说道:“小美人,你终究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哈哈”这时,他的一群下人带着三个孩子到了他的身前,那三个孩子正是雨点儿、风剩和小鱼儿。

  原来这三个孩子看到他们过来之后,早已躲在了一个树底下,没想到被万喜生一个眼尖的手下发觉了。

  “还有三个孩子,不知是否合您的意思。”其中一个黑袍手下说道。

  万喜生仔细瞧着三个孩子,一双血红的手对着他们的身体摸来摸去,慢慢说道:“这一对双胞胎身体滑溜溜的,很像海里的鱼儿,不错,不错。”接着又看着小鱼儿,笑道,“这个小女娃儿可真是天生丽质呀,长大了又是一个人见人怜的美人儿,倒有几分像陆仁怡,不知道是那个贱人和谁生的孽种。”

  “三个小娃儿我都要了,连同陆仁怡,把他们都带走!”万喜生对三个孩子品评完毕,张口喝道。

  陈晟早已看到了黄小莺被人杀死,口中哀叫道:“大事不好!”然而自己始终无法摆脱苏青和苏白的纠缠。那二人齐对陈晟说道:“快把镇海斧给我交出来!”

  他救人心切,又不肯将镇海斧给他们,不知不觉就露出了破绽,背上立时被苏青的长剑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痛的他差点叫出声,但挨了这一剑,他稍稍能够脱开身,二话没说,立刻冲向万喜生所在的地方。

  可是他来时已晚,黄小莺早已死去多时,他看着黄小莺可怜的、干瘪的尸体,心中悲愤不已,口中大叫道:“万喜生,我要杀了你!”

  万喜生见陈晟赶来,吓得急忙把陆仁怡和三个孩子扔过去,跟着一伙人躲避在一个角落,又见陈晟仍愤怒地向自己冲了过来,口中暗叫道:“不要”却见苏青和苏白二人尾随陈晟而至,挡在自己面前。

  “好小子,你不是我们的对手,快快把镇海斧拿过来,我放你们一马!”

  “狗贼,休想!”他已经气愤到了极点,如同一只失掉了双眼的野狼,胡乱吼着,对苏青苏白二人拔刀相向。紧接着,又是一场大战。

  本来,陈晟对付苏青苏白两人,虽说不敌,也能够自保,但现在,他急火攻心,招式凌乱,迷离中,苏白的一道熊熊金火击中了他的胸口,他承受不住,口中立刻大吐鲜血。

  接下来,他更是乱了阵脚,苏青和苏白发出的烈火一道接一道,不断攻击他的要害,让他无法躲闪,顷刻间,身上已经伤痕累累,毫无招架之力。

  不过,苏青和苏白二人所施加给他的伤害,反而让他的头脑不再那么发热,清醒了一些。他心中断定,自己绝对不会死在这里,忽然想起在海宫古迹生死门中遇到的男子,不是给了他三个锦囊吗?已经用过了两个,现在还有第三个,那位男子让他走出大海后,自己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再打开它,不正是现在吗?

  于是,他逃过苏青苏白二人的攻击,趁着空隙,急忙从口袋中摸出早已破旧不堪的锦囊,用眼睛的余光稍微带过,正看到上面写着八个字:“持斧迎敌,召唤鲸王!”

  八个字的前四字,他当然能够做到,只是后面四字,却不知如何去做,召唤鲸王,指的多半是圆头鲸王了,可是怎样召唤它?自己又不是海神。他顾不上那么多,弃掉自己的战士刀,挥动镇海斧,蓝光一闪,神兵掠过,大地颤动。

  苏青和苏白一脸惊异,不知道这小子要捣什么鬼,却不改变招数,仍然镇定自若,向他袭去。

  陈晟本以为他挥动镇海斧,能够多一些上古神器的威力,将苏家二人震慑住,却没想到,自己根本就用不惯斧子,那镇海斧虽然是神器,但对他来说,甚至还不如从小用到大的战士刀。

  于是,他笨拙地挥舞着镇海斧,气势已经被苏家二人完全压制住了,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打起来愈发吃力,突然被一团火击中头部,就此昏迷了过去。

  苏青和苏白见机会来临,急忙过去正要给陈晟最后一剑,没想到,异变陡生。

  再说何金儿,此时他看到陈晟倒了下去,内心的负罪感再也抑制不住,口中连连叫到:“黄小莺,我对不起你——我是好人!”忽然跑到雨点和风剩身边,双手把两个孩子抱起,正要撒腿逃走,又觉得自己抱者两个孩子跑得不快,万喜生很快就能追上,于是把风剩丢下,独自抱着雨点儿,不管雨点儿在自己怀里大声叫喊,朝着山里逃走了。

  那万喜生看到何金儿逃跑的狼狈相,正要追上他,却被陡然生出的异变镇住了。

  天地变色,正是神物现世之兆,风雷滚滚,海风大作,“团团、圆圆!”陈晟的爱女小鱼儿的几声呼喊,把众人引向了海面。

  在海面上逐浪的,正是曾经在千锁秘海中陪伴陈晟等人度过了十年光阴的逆戟鲸群,不多不少,共有二十三条。

  其中两条名为团团和圆圆的,听到小鱼儿的呼喊,在水面上欢快的跳来跳去。

  在二十三条逆戟鲸簇拥下,有一条和它们同样可爱、黑白相间的逆戟鲸突然跃出水面,冲向岸来,随即幻化作一个人形,却是一位英俊如天仙一般的美男,穿着一身海蓝色的披风,一头秀发随风飘动。

  苏白苏青刚要一剑结果了陈晟的性命时,正是这位男子挡在二人身前,长袖一挥,不经意间,就把二人之剑格挡开了。

  万喜生不安地打量着那位美男子,奇怪地想到,要是徐阿乞还活着,不知他要多有福气。

  苏白和苏青四只眼睛看着这位不速之客。苏白不客气地说道:“来着何人,敢坏我苏家人的好事!”

  “你们是苏家人么,苏家人,那叛徒鲨鱼精不知从哪里招来的一群奴隶,有趣,有趣——这些年,你们可不怎么安分呀。”逆戟鲸变化出来的俊美男子轻轻说道,音若晨钟。

  “看来,阁下想必也是海宫中人了,就算这样,你也别想挡住我的去路!”苏白自恃武功高强,并没有怯懦,而男子说他们是个什么鲨鱼精的奴隶,着实惹怒了他,对于镇海斧,他今日志在必得。

  说着,苏白苏青二人长剑又至。

  那男子不慌不忙,右手腕稍稍一动,还在陈晟身上的镇海斧就闪现到了他的手上,轻喝一声,将斧头横着一劈,动作极快,苏家二人根本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自己的剑竟然被看起来一点也不锋利的镇海斧给削断了!

  这时苏白的脸才变了颜色,心中大惊,怎么海里除了镇海蛟之外,还有厉害人物?难道他是

  不过他绝不甘心,挥动断剑,和苏青再次向那位冷眼看着自己的男子刺去。

  而男子的眼神中甚至露出了一丝藐视,悄无声息的,又是将镇海斧轻轻一挥,蓝光过处,不知是谁的一个眼珠子被斧尖剜了出来,随着血花绽放在空气中,剜出来的眼珠子嗖的一声飞向远方,打在了一个山头上,然后就是山石爆炸的隆隆声,不绝于耳。

  苏白瞎掉的那只眼中,映现出了一个极远古的记忆中的形象:圆圆的大头,裂开的嘴,又黑又白的皮肤,洁白的牙齿,他被这样一头逆戟鲸就像玩儿一样含在口中,又吐出来,再含进去,再吐出来,而自己毫无还手之力,任由它捉弄

  “圆头鲸王,他是圆头鲸王,我们快逃!”苏白终于清醒过来,嘴巴张到最大,左手捂着瞎掉的眼睛,一边逃跑,一边撕心裂肺地喊着,迅雷不及掩耳间,他就隐匿在了树林深处。

  苏青和万喜生等人见势不妙,也只好跟在苏白身后狼狈地往外跑,不过陆仁怡、风剩和小鱼儿三人都被万喜生的手下带走了,而那位被称作是圆头鲸王的男子好像对此漠不关心,任由万喜生的手下把他们带走。

  “爸爸,爸爸救我”小鱼儿被一个人挟持着,口中哭喊。陈晟似乎听到了她的喊声,晕眩迷离中,无力地吐出几个字:“怡儿,怡儿别走”

  圆头鲸王默默注视着陈晟,轻声说道:“年轻人,大千世界在等着你,去吧!”然后跳入海中,重新变作逆戟鲸,带着二十三头小弟,游入大海深处。

  于是只剩下陈晟一人,所有人都走了。何金儿带着雨点儿逃走了,苏家人和万喜生一伙也走了,没有得到镇海斧的他们必定会大发雷霆,不知道陆仁怡、风剩和小鱼人几人在他们手中会受到怎样的待遇。

  陈晟昏睡了好多天才有力气恢复过来。他醒来后的心境和以往陆仁怡在时是完全不同的,刚刚经历的变化,让他对此在世界产生了更多的怨念。他深信不疑,人总是要不断变强的,这是修炼的最主要目的,但现在他的心境变了。

  以前他更多地认为,人要变强,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意义所在,而现在他要加上,人要变强,才能够享有世间更多的资源,才能不被其他人欺辱甚至奴役,甚至才能凌驾于其他人之上,要不是这样,为什么他连自己的妻儿以及最亲密的朋友都保护不了?

  养好伤后,他决意要去都佑国闯荡一番了,不仅是为陆仁怡,也是为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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