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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东窗事发

  “手链,是不是断了?”

  莘秋柔又重复了一遍。

  莘柠捏着手机,有些艰难的吞咽了一下。

  莘秋柔一点都不像平时温柔的样子,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莘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疑神疑鬼过了头,她总觉得莘秋柔好像变了个人。

  “我”

  “周宇飒都跟我说了,你撒谎也没用。”莘秋柔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

  莘柠咬了咬下唇,最后还是承认了:“对。”

  莘秋柔沉默了一会:“你明天回来一趟。”

  “可是我明天有课,”莘柠扭头看着贴在柜子上的课程表,“明天满课。”

  “那就星期二下午回来。”

  “可我星期二晚上有”

  “你不要推三阻四!一节半节课有什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手链要好好保护,你倒好,弄断了它,不仅不告诉我,还让周宇飒帮忙隐瞒,要不是我自己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现在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会飞了?可以不听我的话了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莘柠诧异于莘秋柔的突然发火,在她的记忆里,莘秋柔几乎从不发火,但唯独在牵扯到这条手链的时候,整个人都会和平时不一样,“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莘秋柔冷哼一声:“不想我担心?现在手链断了我能不担心吗,你还想不想活了?对自己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是不是想气死我?”

  莘秋柔很大声,话语从听筒里传来甚至发出了嗡嗡的声音,莘柠不得不把手机微微拉开了耳边。

  小姑姑好古怪,她的脑子里一直飘着这个念头。

  “没有那么夸张吧”莘柠小声分辩。

  没想到这反而更加火上浇油,莘秋柔的声音更是大了:“没那么夸张?你是不是想什么时候不知不觉死在街头,然后警察局喊我去认尸?”

  “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现在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你居然还瞒着我,你有把我这个姑姑放在眼里吗?”

  莘柠微微倒抽了一口气,说出这种以往都不可能听见的话,看来莘秋柔这次是真的很生气了,来不及细想更多,她赶紧应了对方的话:“我明天晚上回去,明天白天先给老师请个假。”

  得到这么个保证之后,莘秋柔的语气才稍微缓和了一些:“行,那你记着,我明天下班去买菜,想吃什么?”

  被她这么训了一顿,莘柠都有些被吼懵了,一时也想不打什么想吃的,勉强笑了笑:“小姑姑做的都好吃。”

  莘秋柔沉默了几秒:“炖排骨,煲冬瓜汤怎么样?”

  “可以可以。”莘柠忙不迭的应了。

  挂了电话,莘秋柔像是放下一块心头大石,舒了一口气。

  平日总是话很多的宇飒一反常态,沉默的站在原地,地上的液体不知不觉已经不小一滩,从他的指尖还在不断滑落。

  莘秋柔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随手从旁边拿起一本杂志,顺手丢了过去。

  杂志背脊不偏不倚砸在周宇飒的头上,发出不小的闷响。

  “还傻站着做什么?滚去拿布擦干净客厅,墙上也要弄干净!”

  周宇飒似乎感受不到疼,低着头默默转过身,从他的身下,踩出数个脚印。

  “脏死了。”莘秋柔一脸厌烦,坐在了椅子上。

  她看着周宇飒提了水桶回来,跪在地上,用一只手吃力的擦着地,忽然又开口。

  “她的手链什么时候断的?”

  周宇飒听见她的声音,似乎受到了惊吓,明显的缩了缩。

  “问你话呢!你是死的吗?”莘秋柔微微提高了声调。

  “是上个星期。”似乎是因为声带被挤压过,周宇飒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莘秋柔冷冷的居高临下的盯着趴在地上的周宇飒:“你没有说谎?”

  “没,没有。”周宇飒低下头,有些哆哆嗦嗦,额上的液体低落在地上,他的目光死死的聚在那几滴液体上,似乎想把那块地板看穿。

  莘秋柔盯着他看了一会,脸上露出莘柠从来没见过的狠毒表情:“最好别让我发现你是在撒谎,不然,就不止今天这样了,懂吗?”

  她看着周宇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有些古怪的笑了笑:“还有,今天的事,如果你敢跟她透露半个字”

  “我不会说,我一定不会说,”周宇飒连连摇头,手背上的青筋凸现,手里紧抓的抹布已经被液体浸透了,他却无知无觉,只是重复着一句话,“我真的不会说。”

  莘秋柔这才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指尖:“把这里清理干净,一点痕迹一点气味都不能留。”

  “她的鼻子可比以前灵敏多了。”

  莘柠没想到周思年会秒回自己的信息。

  就一个字的短信,跟他刚认识的时候一样,话少。

  莘柠拿着手机思考了一下,周思年大概是在忙着备课,毕竟明天晚上他要上课,课件什么的说不定也要看一下,不管怎么说,他在这个学校里,应该算是最年轻的任课老师了。

  没想到很快的,第二条短信来了。

  莘柠刚才编辑请假短信的时候,只是简单的解释家里有点事让她回去,没想到周思年居然一下子猜到了。

  这回轮到莘柠有些不知道回复什么了。

  她握着手机等了两分钟,没有回复。

  就在她准备爬上床的时候,周思年直接打电话来了。

  莘柠看了一眼在各自在床上玩手机的舍友,转身走到阳台,反手把玻璃门拉上了。

  “周老师,怎么了?”

  那头似乎叹了口气:“你还在生气?”

  莘柠一时没反应过来,生什么气?

  “那天我们的聊天很不愉快,你不是直接走了吗,连再见都没和我说。”

  周思年的语气平平淡淡,说出来却让莘柠有种愧疚感。

  其实那天她也有点太冲动了,毕竟周思年比她更早接触这个陌生的世界,看见过的难以接受的东西必然比她多,性格冷僻些也是正常,她没有经历过周思年遇到的事,不应该语气这么冲。

  她虽然没有用什么激烈的词,但神态和语气丝毫没有掩饰,像周思年这么观察细致的人,肯定发现了她的忿忿不平。

  不管怎么说,到现在为止,她所理解的异世界,都是周思年告诉她的,避过劫难,也是得了周思年的帮助,就算周思年性格和普通人有些不一样,她也不应该把对方想得太坏。

  “没有,我已经我已经不生气了。”莘柠轻声说。

  “那你明天什么时候回家?”周思年换了个话题。

  莘柠往窗外看,一排路灯下的路上空荡荡的,没有学生在走,只有三两只猫咪在草坪上打闹着。

  野猫果然多了不少。

  “下午上完课吧。”她回答。

  “什么时候回学校?”周思年又问。

  莘柠计算了一下时间,有些不肯定:“吃完饭看一看吧,不晚的话就当晚回,晚了的话就第二天再回来,估计是第二天早上才回来比较大可能。”

  “你第二天早上不是有最早的早课吗?”

  “我早点起床就好啦。”

  莘秋柔的房子在广州,距离莘柠学校不远的地方有个轻轨站,坐一趟回家只要大半个小时,算来也算是比较方便。

  “不行,”周思年的声调微微抬高了些,“必须马上回学校,不要留在家里过夜。”

  “还有,如果你的小姑姑说要看我给你的那块东西,你就让她自己在包里拿,不要用手拿着再递给她,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在她拿到那块东西之前,你不能先碰。”

  周思年的话说得奇怪,让莘柠一头雾水。

  “不要问为什么,照做就是,也不要想着瞒她,她问,你就说一个朋友给了你幸运石。”

  周思年的话停了一会,似乎在思考辞措,话筒那头有很轻的敲打声。

  莘柠猜也许是周思年又在习惯性的用笔敲打桌面。

  “总之,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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