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死
所谓“有事”，不过是周思年载她回宿舍。
“我还以为真有什么事。”莘柠小声嘀咕。
周思年看着前路：“你对于坐便车这种事，似乎并没有很高兴。”
话也不能这么说，谁不希望下课之后不用排长长的队伍才能坐上电瓶车呢，莘柠大一的时候，每到下课的时候，都和三个舍友像是在拍摄生死时速，呼的一下冲到电瓶车点，就是为了省点时间。
“没有没有，我只是”莘柠在心里斟酌了好一阵子，“就是你的描述好像会让某些人误会。”
周思年嗯了一声，好像很惊讶：“怎么，说有点事不行，那下回我直接说‘等我载你回宿舍’吧。”
还是算了，莘柠想到刚才教室里的几个女生恶狠狠的目光，不由得偷偷咽了两下。
似乎快要来台风了，一路上校道的树枝被吹得幅度不算小的晃动着。
回到宿舍的时候，莘柠发现只有卢佳在。
“安瑶和丹妮呢？”
卢佳刚洗完澡，又在对着镜子，涂上一堆的护肤品啪啪啪的拍打着自己的脸。
有时候，莘柠觉得她的动作有点像肉店那些做牛肉丸的，为了让丸子吃起来更有弹性，必须不停的在砧板上摔打。
“丹妮在图书馆呀，安瑶说跟男朋友出去吃饭，今晚都不一定回来睡，”卢佳噼里啪啦的打着自己的脸，“哎哟，真是”
她拍了一会，突然就叹起气来。
和平时比，她拍脸的时间似乎短了很多，莘柠看着她慢悠悠的爬上床，也没有多问，收了衣服就去洗澡。
出来的时候，她听见卢佳哼哼唧唧的喊着她名字。
“怎么了？”
卢佳的声音有点虚弱：“我肚子疼”
“吃错东西了？”莘柠走到她的床下，抬着头往上看。
“不是那个，姨妈疼。”卢佳扒着床边的扶手，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你是不是又吃冷的东西了？”莘柠侧身看了一眼垃圾桶，里面躺着一个空了的奶茶杯。
“我就是今天突然想喝，想着都快来完了”卢佳小声的说。
莘柠无奈的摇摇头，顺着卢佳的话去翻找止痛药，结果只找到了空盒子。
“好像是上次吃完了，我忘了买，”卢佳有气无力的躺回床上，“小柠，你帮我去隔壁宿舍借个吧，我记得郑岚岚好像也会痛，她应该有。”
凑巧的是，郑岚岚的药也吃光了，莘柠回到宿舍的时候，卢佳的脸已经变得惨白惨白，额头还渗出汗。
“怎么这次这么严重，要不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吧？”莘柠有些担心的帮她擦了一把汗。
卢佳摇摇头，唉声叹气的又嚎了几声：“我现在这么疼，也动不了啊。”
她停了一会，勉强撑起身，往下看莘柠：“好小柠，要不你帮我出去药店买一盒吧，我吃了就好了，不用去医务室的。”
卢佳白着脸，可怜兮兮的盯着莘柠：“好不好嘛，小柠，你帮我买一下，最多我下个月帮你打一个月饭嘛。”
莘柠扭头看了一眼阳台，窗外的树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准备下雨。
“要不打个电话，让丹妮回来的时候买一盒？她应该快回来了吧。”
莘柠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时针快走到十点了。
“她说今晚要到闭馆才回来，等她回到来，药店都关门了，”卢佳抽了一口气，微微蜷了起来，“好疼呀，小柠，我的肚子好疼，好不好嘛，你帮我买一下”
她说着说着，连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卢佳的家境不错，一家四口，在她上面还有个哥哥。
从出生开始，她在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向来没有吃过什么苦，但是身体并不算太好，虽然平时偶有痛经的事发生，但一般来说都不会持续很久，只要她吃了药，就会舒缓下来。
看她现在这个要哭的样子，要是今晚不吃药，她可能要疼得睡不着觉。
莘柠叹了口气，虽然时间不早了，还是得出去跑一趟。
“药店应该十点半才关门，你现在快点去还来得及的。”
莘柠记得最近的药店在学三饭堂附近，规模还挺大的，只要她走快一点，当然来得及。
“快去快去，我等你。”卢佳有点艰难的说完，又重新躺在了床上。
“那你盖好被子，我马上回来。”
卢佳疼得连音调都变了，莘柠也不敢多耽搁，抓起手机就往门外跑。
关了门，宿舍里只剩下卢佳一个。
她从来没有试过这么疼，小肚子像是被撕开了，痛感一阵一阵的往上窜着。
卢佳擦了擦头上的汗，从枕头边摸出自己的耳机，打开播放软件，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歌曲上。
她知道莘柠一向做事靠谱，只要答应了，就肯定能做到，虽然现在有点晚，不过药店应该还开着的，稍微睡一觉，等她回来，自己吃了药，应该就好了。
也怪她自己，为什么今天就非要喝那个冻奶茶呢？
卢佳又缩了缩，傍晚吃完饭回宿舍的路上，她本来是想买点水果的，然而路过烤奶店的时候，她看见门口的小招牌上面写着半价。
其实平时她也不是很在意是不是半价，毕竟每个月的生活费对于她来说都很充裕，但是今天就像鬼迷心窍了一般，等她反应过来，手里已经多了一杯冻奶茶，而且还是没有去冰的。
她拿回宿舍已经特意放了一段时间再喝，没想到还是惹来了肚子疼。
她只是在喝的时候觉得好像比平时都要好喝，一个人在宿舍看剧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把它喝光了。
卢佳很是后悔，要是她没有喝这杯东西，也不会肚子疼，更不需要舍友大晚上的跑出去给她买药。
刚才莘柠好像说外面很大风，要下雨，她有没有带伞呢？
卢佳不放心，吃力的坐起来，往阳台那边看了看，窗外的风似乎又停了。
那雨应该一时半会下不起来吧，卢佳松了口气，重新躺下，把耳机插回耳朵里。
她放下床帘，挡住光线，闭上眼睛。
等小柠回来要好好谢谢人家，明天给她做柠檬水吧？或者是做香蕉奶昔呢？
肚子很疼，卢佳皱着眉把歌曲的声音又调大了不少。
她没有听见，在莘柠的书桌前挂着的那串碎玉，在没有风的宿舍里，突然就开始互相撞击起来，发出清脆而古怪的声音，而且愈来愈快，愈来愈疯狂。
更没有看见，在莘柠的背包里，有一块紫色的晶石，忽然就开始发出幽幽的光。
莘柠几乎是一溜小跑的到了便民药店。
店里只有几个售货员，没有其他顾客。
莘柠没有试过经痛，除了卢佳平时吃的那款药，她不清楚别的什么药也能治这种痛。
听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售货员说了好一会，她干脆一口气买了好几盒。
这样买回去，卢佳自己就能挑了。
走出药店，风变小了些，莘柠抬起头，黑漆漆的夜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浑浊的乌云在飘动。
还没到晚课的最后一节下课时间，路上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学生。
莘柠的手机震了震，她拿起来看，是卢佳发来的。
这个卢佳不好好躺着还玩手机，莘柠停下来很快的回复了两行字。
和刚才自己下课的时候比起来，现在的风已经小
莘柠的动作僵住了。
风停了，一点风都没有了。
不和谐。
她慢慢抬起头，刚才前面还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只是她低头回信息的几秒中里，全都不见了。
莘柠停下了脚步。
她刚才明明看见前面的那家一k便利店还亮着灯，里面还有几个学生在买东西，现在再看，居然已经熄灯打了烊。
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莘柠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这种熟悉的不和谐感又出现了。
她下意识回过头，从头顶一直到身后，一路都有路灯，可是她能看见，目之所及的最远处，路灯开始一盏盏无声的熄灭。
就像上次在走廊的时候一样。
又在装神弄鬼，又想把她吓个半死。
莘柠捏了捏手里的袋子，她不能把时间耽搁在这儿，卢佳的肚子还疼呢。
想到这，她咬了咬牙，转头就往前走。
“滋滋”
没等她走两步，前面拐角处传来了刺耳的响声，就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
有个人影慢慢的从黑暗里出来。
他走路姿势很怪异，一瘸一拐的，肢体间很不和谐，就像是被线提着的木偶。
那人低着头，手里拎着一根细长的钢管，划在地上发出让人抓狂的声响。
在距离莘柠还有几米的地方，他停了下来。
依着头顶的路灯，莘柠看清楚了，那是个穿着土气格仔衫的人，他的裤子也是毫无版型的
？！
她突然想起傍晚在车站问路的那个男生，和眼前这个人穿得一模一样。
莘柠捏紧了手里的雨伞，她就应该知道，那时候自己为什么会多看对方几眼。
那个人的嘴里发出奇怪的咕哝声，慢慢的抬起头。
莘柠看清他样子的时候，心脏狂跳了好几下。
这还是正常人的脸？
他的一只眼球里像是白内障般，另一只干脆只剩下个血窟窿，不停的往下淌血，鼻子被人打歪了，不停动着的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剪开了，像个可怖的笑容，一直裂到耳后，从他的嘴里淌着血水。
这还是人吗？！这是生化危机爆发了吧！
莘柠大惊，撒腿就往后跑。
在转身的时候，她突然想起，那块紫晶石还在宿舍。
完了，现在没有东西能保护她了。
没等她跑两步，身后传来了嗬嗬嘿嘿的怪叫。
莘柠只觉得小腿一疼，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上。
那个东西用手里的钢管划破了她的腿。
它鬼声鬼气的叫着，似笑似哭，抓着莘柠的衣领，高举起钢管就往她身上刺。
莘柠忍着腿疼，把手里的雨伞狠狠的往对方的头上挥。
一声闷响，怪物的脖子被打歪了九十度，正常人应该颈椎都扭断了，但它的动作只停了一秒钟。
咔嚓咔嚓，它又把脖子转了回来。
莘柠不知道这么个瘦瘦的身躯哪来这么大的气力，她用尽全力甩开对方，往前跑了两步，身后阴风刮过，那个东西居然一跃而起，把她重新扑倒在地。
它尖尖的怪笑起来，一手用力扯着莘柠的长发。
左胸前尖锐而剧烈的痛让莘柠几乎昏死过去，她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耳边全是嗡嗡的鸣叫。
她低下头，看见那根钢管从自己的胸口前穿透而出，尖头在滴着血。
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番茄烤肉串，现在的她，大概跟那个差不多。
痛，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痛，莘柠张大了嘴，每口呼吸都带动全身的神经剧烈的痉挛着，身后的怪物疯狂的笑着，还是揪着她的头发。
莘柠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力气，她抬起手，一肘往后撞去，身后怪叫一声，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抓着她头发的力气终于消失了。
莘柠倒在地上，她能感到心脏的那个伤口不停的涌出血，在身下很快形成了一滩。
心脏被钢管捅穿，活不下去了吧？
卢佳的药呢？她是不是还在等着自己回去？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却还是睁大了眼寻找刚才因为逃跑落下的袋子。
看见了，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莘柠抬起沾满血的手去够，还差点距离。
力气似乎在随着血的流失而消失，眼前也越来越模糊了，莘柠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疼，还是因为生气，眼眶里开始涌出眼泪。
她没有牢牢记住周思年的话，把紫晶石一直放在身上。
往前挪了一点点，还是差点儿才能够着装药的袋子。
咚。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高处跃下。
路上的灯慢慢的又一盏盏的亮了起来。
莘柠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双腿，然后对方蹲了下来。
她想要抬起头看看对方，但勉强也只能看见对方的胸口。
那个人的胸前，挂着一个吊坠，那是枚造工精致的虎头，表情凶悍，栩栩如生，发着银色的光。
好像在什么时候见过，莘柠睁大了双眼去辨认。
可是很快，她就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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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真有什么事。”莘柠小声嘀咕。
周思年看着前路：“你对于坐便车这种事，似乎并没有很高兴。”
话也不能这么说，谁不希望下课之后不用排长长的队伍才能坐上电瓶车呢，莘柠大一的时候，每到下课的时候，都和三个舍友像是在拍摄生死时速，呼的一下冲到电瓶车点，就是为了省点时间。
“没有没有，我只是”莘柠在心里斟酌了好一阵子，“就是你的描述好像会让某些人误会。”
周思年嗯了一声，好像很惊讶：“怎么，说有点事不行，那下回我直接说‘等我载你回宿舍’吧。”
还是算了，莘柠想到刚才教室里的几个女生恶狠狠的目光，不由得偷偷咽了两下。
似乎快要来台风了，一路上校道的树枝被吹得幅度不算小的晃动着。
回到宿舍的时候，莘柠发现只有卢佳在。
“安瑶和丹妮呢？”
卢佳刚洗完澡，又在对着镜子，涂上一堆的护肤品啪啪啪的拍打着自己的脸。
有时候，莘柠觉得她的动作有点像肉店那些做牛肉丸的，为了让丸子吃起来更有弹性，必须不停的在砧板上摔打。
“丹妮在图书馆呀，安瑶说跟男朋友出去吃饭，今晚都不一定回来睡，”卢佳噼里啪啦的打着自己的脸，“哎哟，真是”
她拍了一会，突然就叹起气来。
和平时比，她拍脸的时间似乎短了很多，莘柠看着她慢悠悠的爬上床，也没有多问，收了衣服就去洗澡。
出来的时候，她听见卢佳哼哼唧唧的喊着她名字。
“怎么了？”
卢佳的声音有点虚弱：“我肚子疼”
“吃错东西了？”莘柠走到她的床下，抬着头往上看。
“不是那个，姨妈疼。”卢佳扒着床边的扶手，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你是不是又吃冷的东西了？”莘柠侧身看了一眼垃圾桶，里面躺着一个空了的奶茶杯。
“我就是今天突然想喝，想着都快来完了”卢佳小声的说。
莘柠无奈的摇摇头，顺着卢佳的话去翻找止痛药，结果只找到了空盒子。
“好像是上次吃完了，我忘了买，”卢佳有气无力的躺回床上，“小柠，你帮我去隔壁宿舍借个吧，我记得郑岚岚好像也会痛，她应该有。”
凑巧的是，郑岚岚的药也吃光了，莘柠回到宿舍的时候，卢佳的脸已经变得惨白惨白，额头还渗出汗。
“怎么这次这么严重，要不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吧？”莘柠有些担心的帮她擦了一把汗。
卢佳摇摇头，唉声叹气的又嚎了几声：“我现在这么疼，也动不了啊。”
她停了一会，勉强撑起身，往下看莘柠：“好小柠，要不你帮我出去药店买一盒吧，我吃了就好了，不用去医务室的。”
卢佳白着脸，可怜兮兮的盯着莘柠：“好不好嘛，小柠，你帮我买一下，最多我下个月帮你打一个月饭嘛。”
莘柠扭头看了一眼阳台，窗外的树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准备下雨。
“要不打个电话，让丹妮回来的时候买一盒？她应该快回来了吧。”
莘柠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时针快走到十点了。
“她说今晚要到闭馆才回来，等她回到来，药店都关门了，”卢佳抽了一口气，微微蜷了起来，“好疼呀，小柠，我的肚子好疼，好不好嘛，你帮我买一下”
她说着说着，连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卢佳的家境不错，一家四口，在她上面还有个哥哥。
从出生开始，她在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向来没有吃过什么苦，但是身体并不算太好，虽然平时偶有痛经的事发生，但一般来说都不会持续很久，只要她吃了药，就会舒缓下来。
看她现在这个要哭的样子，要是今晚不吃药，她可能要疼得睡不着觉。
莘柠叹了口气，虽然时间不早了，还是得出去跑一趟。
“药店应该十点半才关门，你现在快点去还来得及的。”
莘柠记得最近的药店在学三饭堂附近，规模还挺大的，只要她走快一点，当然来得及。
“快去快去，我等你。”卢佳有点艰难的说完，又重新躺在了床上。
“那你盖好被子，我马上回来。”
卢佳疼得连音调都变了，莘柠也不敢多耽搁，抓起手机就往门外跑。
关了门，宿舍里只剩下卢佳一个。
她从来没有试过这么疼，小肚子像是被撕开了，痛感一阵一阵的往上窜着。
卢佳擦了擦头上的汗，从枕头边摸出自己的耳机，打开播放软件，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歌曲上。
她知道莘柠一向做事靠谱，只要答应了，就肯定能做到，虽然现在有点晚，不过药店应该还开着的，稍微睡一觉，等她回来，自己吃了药，应该就好了。
也怪她自己，为什么今天就非要喝那个冻奶茶呢？
卢佳又缩了缩，傍晚吃完饭回宿舍的路上，她本来是想买点水果的，然而路过烤奶店的时候，她看见门口的小招牌上面写着半价。
其实平时她也不是很在意是不是半价，毕竟每个月的生活费对于她来说都很充裕，但是今天就像鬼迷心窍了一般，等她反应过来，手里已经多了一杯冻奶茶，而且还是没有去冰的。
她拿回宿舍已经特意放了一段时间再喝，没想到还是惹来了肚子疼。
她只是在喝的时候觉得好像比平时都要好喝，一个人在宿舍看剧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把它喝光了。
卢佳很是后悔，要是她没有喝这杯东西，也不会肚子疼，更不需要舍友大晚上的跑出去给她买药。
刚才莘柠好像说外面很大风，要下雨，她有没有带伞呢？
卢佳不放心，吃力的坐起来，往阳台那边看了看，窗外的风似乎又停了。
那雨应该一时半会下不起来吧，卢佳松了口气，重新躺下，把耳机插回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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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柠回来要好好谢谢人家，明天给她做柠檬水吧？或者是做香蕉奶昔呢？
肚子很疼，卢佳皱着眉把歌曲的声音又调大了不少。
她没有听见，在莘柠的书桌前挂着的那串碎玉，在没有风的宿舍里，突然就开始互相撞击起来，发出清脆而古怪的声音，而且愈来愈快，愈来愈疯狂。
更没有看见，在莘柠的背包里，有一块紫色的晶石，忽然就开始发出幽幽的光。
莘柠几乎是一溜小跑的到了便民药店。
店里只有几个售货员，没有其他顾客。
莘柠没有试过经痛，除了卢佳平时吃的那款药，她不清楚别的什么药也能治这种痛。
听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售货员说了好一会，她干脆一口气买了好几盒。
这样买回去，卢佳自己就能挑了。
走出药店，风变小了些，莘柠抬起头，黑漆漆的夜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浑浊的乌云在飘动。
还没到晚课的最后一节下课时间，路上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学生。
莘柠的手机震了震，她拿起来看，是卢佳发来的。
这个卢佳不好好躺着还玩手机，莘柠停下来很快的回复了两行字。
和刚才自己下课的时候比起来，现在的风已经小
莘柠的动作僵住了。
风停了，一点风都没有了。
不和谐。
她慢慢抬起头，刚才前面还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只是她低头回信息的几秒中里，全都不见了。
莘柠停下了脚步。
她刚才明明看见前面的那家一k便利店还亮着灯，里面还有几个学生在买东西，现在再看，居然已经熄灯打了烊。
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莘柠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这种熟悉的不和谐感又出现了。
她下意识回过头，从头顶一直到身后，一路都有路灯，可是她能看见，目之所及的最远处，路灯开始一盏盏无声的熄灭。
就像上次在走廊的时候一样。
又在装神弄鬼，又想把她吓个半死。
莘柠捏了捏手里的袋子，她不能把时间耽搁在这儿，卢佳的肚子还疼呢。
想到这，她咬了咬牙，转头就往前走。
“滋滋”
没等她走两步，前面拐角处传来了刺耳的响声，就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
有个人影慢慢的从黑暗里出来。
他走路姿势很怪异，一瘸一拐的，肢体间很不和谐，就像是被线提着的木偶。
那人低着头，手里拎着一根细长的钢管，划在地上发出让人抓狂的声响。
在距离莘柠还有几米的地方，他停了下来。
依着头顶的路灯，莘柠看清楚了，那是个穿着土气格仔衫的人，他的裤子也是毫无版型的
？！
她突然想起傍晚在车站问路的那个男生，和眼前这个人穿得一模一样。
莘柠捏紧了手里的雨伞，她就应该知道，那时候自己为什么会多看对方几眼。
那个人的嘴里发出奇怪的咕哝声，慢慢的抬起头。
莘柠看清他样子的时候，心脏狂跳了好几下。
这还是正常人的脸？
他的一只眼球里像是白内障般，另一只干脆只剩下个血窟窿，不停的往下淌血，鼻子被人打歪了，不停动着的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剪开了，像个可怖的笑容，一直裂到耳后，从他的嘴里淌着血水。
这还是人吗？！这是生化危机爆发了吧！
莘柠大惊，撒腿就往后跑。
在转身的时候，她突然想起，那块紫晶石还在宿舍。
完了，现在没有东西能保护她了。
没等她跑两步，身后传来了嗬嗬嘿嘿的怪叫。
莘柠只觉得小腿一疼，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上。
那个东西用手里的钢管划破了她的腿。
它鬼声鬼气的叫着，似笑似哭，抓着莘柠的衣领，高举起钢管就往她身上刺。
莘柠忍着腿疼，把手里的雨伞狠狠的往对方的头上挥。
一声闷响，怪物的脖子被打歪了九十度，正常人应该颈椎都扭断了，但它的动作只停了一秒钟。
咔嚓咔嚓，它又把脖子转了回来。
莘柠不知道这么个瘦瘦的身躯哪来这么大的气力，她用尽全力甩开对方，往前跑了两步，身后阴风刮过，那个东西居然一跃而起，把她重新扑倒在地。
它尖尖的怪笑起来，一手用力扯着莘柠的长发。
左胸前尖锐而剧烈的痛让莘柠几乎昏死过去，她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耳边全是嗡嗡的鸣叫。
她低下头，看见那根钢管从自己的胸口前穿透而出，尖头在滴着血。
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番茄烤肉串，现在的她，大概跟那个差不多。
痛，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痛，莘柠张大了嘴，每口呼吸都带动全身的神经剧烈的痉挛着，身后的怪物疯狂的笑着，还是揪着她的头发。
莘柠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力气，她抬起手，一肘往后撞去，身后怪叫一声，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抓着她头发的力气终于消失了。
莘柠倒在地上，她能感到心脏的那个伤口不停的涌出血，在身下很快形成了一滩。
心脏被钢管捅穿，活不下去了吧？
卢佳的药呢？她是不是还在等着自己回去？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却还是睁大了眼寻找刚才因为逃跑落下的袋子。
看见了，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莘柠抬起沾满血的手去够，还差点距离。
力气似乎在随着血的流失而消失，眼前也越来越模糊了，莘柠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疼，还是因为生气，眼眶里开始涌出眼泪。
她没有牢牢记住周思年的话，把紫晶石一直放在身上。
往前挪了一点点，还是差点儿才能够着装药的袋子。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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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灯慢慢的又一盏盏的亮了起来。
莘柠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双腿，然后对方蹲了下来。
她想要抬起头看看对方，但勉强也只能看见对方的胸口。
那个人的胸前，挂着一个吊坠，那是枚造工精致的虎头，表情凶悍，栩栩如生，发着银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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