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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墨X你》正文 13.13 如一

  清晨,女子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她的房间不算大,是许墨布置的。从医院把她接回来的前一天,许墨接到了组织的命令,要求许墨把她带回家里照看。

  本质上就是对她的监视。

  许墨去家具店挑选了几样质量上乘而简约的家具,放入她的房间。他还记得买家具的那日,像是有阳光照进心窝,走路都很轻快。

  女人把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抱到床上,一件一件地叠,然后再把它们装进箱子里。

  她哼着小曲,心情不错。

  许墨说他们要搬家了。

  “慢慢收,我们还有时间。”许墨走进她的房间,给她递过去一杯咖啡。

  女子冲许墨露出一个笑容,接过咖啡抿了一口,放在床头柜:“许墨你看。”

  她拎起舞会时穿的那件宝石蓝长裙,裙摆落地,丝丝垂感。

  “这条裙子我很喜欢,还是你在我生日的时候送给我的。”

  许墨上前接过裙子,想起那日她参加恋语大学舞会时穿着它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以后你生日我都会送你喜欢的东西。”

  “不过”她又拿过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又打开书桌的抽屉,把重要物品都拿出来:“我们要搬到哪里?为什么要搬家呢?”

  “城市里有些喧闹,不适合你养病。”这是他第四次回答她这个问题,许墨依旧很耐心。

  站在她身后,许墨看着她忙活的身影,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些期待。

  尽管这种憧憬极其容易破碎。

  这个住处越来越不安全了,既然light bird的人可以追到舞会,那么他们也必然知道她住在哪里。

  所以许墨才决定尽快离开。

  light bird的人不知何时会动手,许墨必须要做到有备无患。

  女子点点头,她把一些书垒在床上。有些书是从许墨的书房借来看的,有些书是从她以前的公寓拿来的。

  许墨告诉她,挑重要的带走,于是她一本本翻着做取舍。

  “所以许墨,我的病又加重了吗?”她最先把《梦的解析》这系列的上下册放进了行李箱,接着抬头看着许墨。

  许墨摇摇头,说没有。

  “那里人比较少,空气也好,你住在那里,不会有太多烦心事。”

  就在自己被刀子刺伤的那个晚上后,她变成了这样。

  之前的调养功亏一篑,她的病情严重了,神志更加不清醒,大概是那一晚受了太大的刺激。但也许这并不是件坏事,她忘却了一些难过的过往,心情平稳多了,性格也变得温驯。

  许墨帮她收拾好东西,又回到自己的屋子装行李。

  第二天,两个人在清晨就出发了。他们开向市郊的方向,一路上车子不多,她注视着车外的高楼大厦,还有灰蒙蒙的天空,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从恋语市的东北侧一直开到最西南处,许墨差不多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这已经是恋语市的边界,除了一些高档小区,再往西边开,就是农家村庄。

  他叫醒女人,把行李拿了下来。

  许墨曾经在这里买了一套两百多平米的平层,装修好了却从来没住过。当时买下就是为了投资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他打开房门,一股新家具的味道迎面扑来,许墨去开窗,女子放下行李,一边四处打探,一边赞叹这房子的规格和装潢。

  许墨没参与装修,毕竟上课和做研究也忙,他只是告诉设计师要简朴的欧式风格。

  bs知道许墨买下了这里。

  他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离执行任务,还有两个星期,这是组织给他的最后期限。不管她是不是精神失常,他都要唤醒她的记忆。

  许墨打开另一扇房门,外面是一片几十平米的院子,这是买房子时房地产商送的,上了灰色的石砖,沿着篱笆,是一圈可以种菜种树的土地。

  现在光秃秃的。

  “还有院子?”

  她走了过来,探出头去,虽然一点景致都没有,但她还是被这块区域吸引了。在城市里住得都是高楼,人声嘈杂,到了这里,到真的有几分返璞归真的意味了。

  女子走进院子,回头笑望着倚在门框上的许墨:“到时候,种一棵樱桃树吧,我的父亲还教过我怎么种菠菜。你看这里,还可以养一只体型大一点的狗,柴犬怎么样?柴犬蠢萌蠢萌的很可爱吧,许墨你喜欢狗吗?”

  许墨注视着她自在而惬意的脸,在平和的阳光下透着朝气。他不由得笑了笑,应道:“喜欢,就按你说的做吧。”

  他们用一天时间把屋子彻底打扫,许墨又去附近的农贸市场买食材,做了她喜欢吃的饭菜。同时,许墨也对周边环境做了一番考察。他们住的小区现在没有什么人户,因为大部分都是买这里的房子当做度假地c要不然就是投资的。

  往外走一点,就是一些还未经过改造的地方,比较破旧,散发着一股乡土气息。远不如城市中心方便,不过想买的都能买到,而且这里确实清静不少,是个偷闲的好地方。人心是滋养懒惰与倦怠的温床。

  如果能和她一直在这里,简简单单地度过一生,仿佛也没什么不好。

  许墨突然笑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

  逃到这里,只是一时逃过了light bird,他没有办法避开自己的组织。如果他们两面夹击同时迎上来,他又该如何应对?

  “如果看到这个人,要记得跟我说。你要是只身一人,就要跟周围的人求救,好吗?”

  许墨决定把那张照片拿出来给她看,最先映入他眼帘的仍然是照片上男人脸部的伤疤。也许加入这样的组织后,都会在身体和心灵上受到某种创伤吧。许墨想,就像他的童年记忆里,有大部分是在实验室中熬过来的。

  “不过,我尽量不会让你一个人的。”许墨对她说。

  女子接过照片,身体猛地一个激灵。

  “这个人我梦到过。”

  “是不是在舞会跟踪我们的那个人?”许墨还记得她跟自己说的那个梦。

  她的能力其一是预见未来,载体是通过梦境。许墨对她的能力一清二楚,不过她现在还在未觉醒的状态,只能发挥一二成。

  女子又仔细看了看照片,确定梦里见到的就是这个人。那深色的刀疤,犹如一条狰狞的野蛇,狂笑着要来夺她的命。

  还有许墨的命。

  “我梦见他杀了我们。”

  许墨一怔。

  “你梦见他?什么时候梦见的?”

  自从她病况加重,便没有再注意到许墨帮她改写梦境的事情,每晚都睡得很沉。许墨怕她做噩梦,依旧是夜夜伏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不让那些东西侵犯她。当然,他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经常在书房睡着时吓出一身冷汗。有时她走进来给他盖上毛毯,他都会惊得突然睁开眼睛,确定真的是她后,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在我们搬家的前一个晚上。”

  难道他的能力已经无法完全压制住她的潜意识了吗?

  “再说的详细一点。他大概什么时候出现?那个时候,我们在哪里?”

  “在一处废旧的大楼里。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时间我记得是夜晚。”

  废旧的大楼里?许墨思量,这片小区还有新开发的地段,难道是未完工的建筑区域?许墨蹲下去,握住女人的手,她的手心里沁出细密的汗水,许墨抚摸着女子的掌心。

  他对她说:“倘若再梦到相关的线索,要记住告诉我,好吗?还有,不要一个人去那片还在开发的地方,明白了吗?”

  她的睫毛微微颤抖,紧紧握住许墨的手:“许墨我不要你死”

  这句话又把许墨带回到那个夜晚,女人放声哭泣,流下来的眼泪在脸颊的血迹上涂抹一层光亮,叫许墨的心隐隐作痛。他左臂的伤口已经结疤,不会妨碍许墨活动,只是有时瘙痒难耐,他竭力忍住不去碰。

  “傻瓜,我们都会没事的,我不是说过吗?”许墨伸手轻抚女人的眉心,想把那打结处抚平:“我们会好好活下去。”

  她轻触男子的脸,端详着,是想把他容貌的每一处细节都记住。不知道为什么,近来她的记忆力变差了,久远的往事有很多记不清,一些沉沉的担子好像被放下了。

  她只觉活着的日子里都是许墨子在她身旁,朝朝暮暮,始终如一。

  女子捧着许墨的脸颊,在他的鼻尖留下淡淡的吻,宛若栖息片刻的蝴蝶。

  那晚,许墨按下了一串不常联系的号码,几声嘟声过后,那边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许墨说:“喂?我想让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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